黄正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漫秋儿的身旁,见到漫秋儿显得十分的激动,“哎哟,你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吃饭了吗?我还没吃呢,走,咱们吃饭去吧!”
漫秋儿被黄正荣叽里咕噜的说的一通话弄得眼花缭乱,见他拉着自己要往厅堂里走,忙扯住他,“正、正荣,我们是有别的事儿来的,是来看看,你们聚缘轩收不收熊掌的。”
黄正荣听见漫秋儿说出来意,脸上划过一抹失望,可那抹失望很快散去,他脸上泛起一丝笑容,又问:“熊掌?哪来的熊掌?该不会是你们猎来的吧?”
“是,”漫秋儿含笑点点头,“我们在深山里猎来的。”
黄正荣将脑袋凑到从远手里的那只罐子口上,看了看里面保存的熊掌,不禁惊讶道:“真的是熊掌!你们两个是怎么猎的?教教我罢!”
漫秋儿失笑,抿着嘴不说话;从远则漠然的瞥了他一眼。
“嘿嘿,说笑的嘛,我一个人,身子板哪有你们灵活结实?嘿嘿……”黄正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道:“周师傅,既然他们来卖熊掌,那块收了呀,这可是个好东西,我都没吃过几次呢。”
那大厨周师傅尴尬的笑了笑,“少东家,我们这……不是正谈价钱呢嘛……”
“谈价钱?谈什么价钱!漫秋儿和从远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要多少银子你们给就是!”黄正荣想也不想的道。
漫秋儿一惊,咂咂舌,这有钱人家的少爷果然任性,也不问问自己要多少钱,难道不怕她方才狮子大开口?
黄正荣却一点这个担忧都没有,见周师傅一脸古怪的神色,摆手道:“我了解漫秋儿的为人,他们要的银子必定是合乎情理的,周师傅,这些熊掌一会儿收下便。宋采办,宋采办!”黄正荣扯着脖子喊起来。
那宋采办没一会儿便跑过来了,“少东家,您找我。”
“这十二只熊掌,你按漫秋儿的意思给去账房那儿领银子,把银子送到我的包厢去。”黄正荣有条不紊的吩咐着,“周师傅,做一桌酒菜,我要好好喝一顿!”
黄正荣说什么都拉着漫秋儿的手,又拽住了从远的袖子,将二人往包厢里扯去。
进了包厢,黄正荣一脸笑容的道:“两位别见怪,我虽是这酒楼的少东家,可必定是才刚上任的,有些话有些事儿决定起来,不如我父亲的话那般有威力。所以方才……哪里有怠慢的地方,两位一定要见谅。”
漫秋儿忙道:“是我们麻烦了正荣你才对,本来出售熊掌这种事儿,哪里用得着麻烦一个酒楼的少东家呢?”
黄正荣浑不在乎的摆摆手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和从远既然是我的朋友,那就是我们聚缘轩的朋友,几只熊掌罢了,你们大老远冒着危险给猎来,给多少银子都是应该的。”
漫秋儿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倒是这个理,我和从远两人在山上那两日,被这棕熊围困的情况真是危险极了,什么时候有机会,我好好与你讲一讲这个中凶险。”
黄正荣听了,很高兴的点点头:“好!我就喜欢听这些东西呢,改天一定要好好跟我讲讲——漫秋儿,今儿你不来,我还想去寻你呢,我有事情想对你说。”
“你说。”漫秋儿道。
她面色上很是平静,可心里也不由得有些踌躇,若是黄正荣还要她来聚缘轩帮忙可怎么好?刚刚受了黄正荣的恩惠,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再拒绝的话,可想些什么理由好呢?
从远也微微抬起了眸子,不由得深深看了黄正荣一眼。
“前几日我刚刚从临江回来,这你们知道的,我爹在临江开了几家聚缘轩的分店,现在正缺人手,我去那儿是给我爹送几个聚缘轩的伙计的,才回来没几日,可现下我们聚缘轩又没人啦。”黄正荣苦着脸,“所以,我刚回来没几日,就又得去东宁镇附近各个村店去招人手,这次来是想问问你们,有没有什么推荐的好人选?呃……没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身体好,勤快,人品好就行!”
漫秋儿低头想了想,问:“正荣,你们这儿的月钱是怎么结的?”
黄正荣道:“每日上昼辰时开门,一直到下昼的酉时,现在招的是堂内的杂役,我们聚缘轩和别的酒楼不一样,杂役若是做的好了,可以慢慢提升,月前也可以涨的。”杂役是每个月五百文铜钱。
“还真不少,”漫秋儿微讶道。
黄正荣笑道:“能找到合适的帮手,那就是酒楼的一笔财富。因此,这月前是比别的酒楼多一些的。”
漫秋儿想起村里的确有几个青年想趁农闲的时候去镇上帮工熬活,可这会儿也不能就这样给黄正荣肯定的答复,便道:“好,我回村里给你问问。”
黄正荣笑道:“好,够义气!漫秋儿,那你们秀山村我便不派人去招伙计了,靠你们啦!”
漫秋儿摇头道:“张口之劳罢了,算不得什么。”
说话间,账房已经送了十二只熊掌的银子过来,统共是三百六十两。
捧着沉甸甸的银子,漫秋儿心里这个高兴呀,怎么都没想到能卖这样的好价钱。
漫秋儿笑得合不拢嘴,眼里都开了欢心的花,从远在一旁忍不住捏了下她的耳垂,提醒道:“小钱串子,注意点形象。”
漫秋儿见黄正荣正呆呆的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事态,忙干笑两声,道:“正荣,你别见怪,我们乡下农人,其实是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的,是以这般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