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刚从暗巷小路里出来,就看到了常贵子一伙人吊儿郎当的走在大街上,**个人的身后跟着头牛,可不正是漫秋儿家的黄牛!
“这伙强盗!青天白日抢了牛还敢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真当东宁镇没人治得了他们了!”漫秋儿咬牙切齿的骂道,恨不能现在就冲过去,将他们给揍个落花流水。
“不急,”从远淡淡道,“这帮家伙敢动咱们家的老伙计,就注定要吃上一顿好拳脚,现下还不急教训他们,先将牛拿回来再说。”
漫秋儿点头,两人在后头跟着,看常贵子带头的一行人大摇大摆的进了野味馆,而黄牛则由一人牵着,从后院进去。
哪里还等得这人牵着黄牛进后院,从远便从后面跳了出来,神态自若的走上去,轻轻一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眼前一黑,便瘫在了从远的手肘里。
将那人扔到野味馆院外的墙角,从远泰然自若的牵着牛,大步与漫秋儿汇合,从野味馆的正门,神气十足走了。
两人从路上去了张掌柜家里,见到方才在摊子上的物件都被挪到了张掌柜家,漫秋儿向张夫人道谢,张夫人笑容可掬的握着她的手,说:“这比起你帮我们当家的的事儿,算的了什么?丫头,方才我也听月牙说了,这伙小混混着实可恶!盯准了你们两个姑娘家欺负,真是恨人的!要不这样,这两天暂且避避风头,莫不如……你将食材带到我家,牛车也能留在家里,菜色什么的,现做好了?”
漫秋儿一愣,不由得沉思起来。
这张夫人说的倒是在理。
这常贵子和贾七想要报复她漫秋儿许久,这只是个开始的由头。就算这黄牛被他们牵了回来,但下一次,说不准这些王八蛋还会用什么阴损的法子。
这黄牛关在牲口棚,总不是个事儿,至少,现在不能再关在那地方了。
从远见她犹豫不决,知道她这是怕麻烦张家,便轻声开口道:“晌午的时候我来找掌柜的,掌柜的还与我说了这事儿,他也是这个意思。何况,只是避过这几天就好。”
他眼里闪着笃定的光,特意咬重这几天三个字。
没错,这几天,如常贵子和贾七那般不知深浅的人必定还要再来闹事,到时候,就算他们有防备也放不过这些人的损招,莫不如将一切都隐藏起来,准备妥当,既不耽误生意,又以防那些人作恶。
常贵子这伙人既然已经盯准了漫秋儿要下手,那么漫秋儿和从远铁定不会轻饶了他们,也是……只需这几天而已。
见从远也这般规劝自己,漫秋儿心里便没什么犹豫的了,当下对张夫人感激道:“夫人,那……便劳烦了,明日上昼,我们恐怕要早早过来叨扰了。”
张夫人笑容亲切的挽着她,“尽管来好了,早听说丫头你做菜好吃,到时候,我若过来看几眼,可莫说我来偷师呀。还有,往后叫我伯母好了,”
漫秋儿应道:“好,伯母。”
晌午的事情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可路上漫秋儿心事重重,想着如何能一举对付常贵子和贾七这两号人,心里恨得牙根痒痒。
月牙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以为她是愁闷了,便安慰道:“姐,你莫担心啦,大不了我勤跑几趟就是,九个瓦罐罢了,没几趟就能运到摊子上的。”
漫秋儿闻言,微微点头道:“恩,暂且先这么过两天罢。他们得意不了几日的。”
月牙见她神色笃定,虽是好奇,却也没有多问。
回到家,李翠花和柱子已经回来了,柱子吃罢了晌午饭便下地去了,李翠花一个人在厢房里,听到他们回来的声音,忙迎了出来。
“今个咋这么晚?莫不是没卖出去?”李翠花到了院子里一面帮忙卸货一面问。
漫秋儿见她眼眶通红,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嘴上却轻松的道:“没有!卖的很快呢!我们没直接回来,去掌柜的家里走了一遭,看看伯母嘛。”
李翠花忙点头:“原来是这样,我还在家担心着是不是摊子上出啥事儿了呢,那就好,那就好。”
将牛车上的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漫秋儿跟李翠花一齐进了厢房,漫秋儿看到厢房的床上是一个展开的小包袱,里面满是婴孩穿戴的衣裤鞋袜,还有几顶小帽子,每样都是针脚精致,做工细腻。
漫秋儿笑道:“这是二娃小时候的衣物吧?真好看呢,是娘你亲手做的吧?”
李翠花眼光温柔的看着这些衣物,轻轻拿起来摞到一起,轻和的说:“是,都是二娃的衣物呢。不光是我做的,还有你舅妈做的,你二姨给做的呢。”
漫秋儿笑着说:“那姨和舅妈的手艺真的好呢,我就不行,学不来这些细腻的活计。”
“人都是各有所长,丫头你的长处放眼咱们全村人,可没有谁比得上。”李翠花温声说着,“晌午从学堂回来,我便翻出这些东西来看,你爹还说我呢,说我不该把这些东西拿出来,这是二娃不在家,若是二娃在家,看我看这些东西,一准得放下心愿,不能去学艺了。欸,你爹真是,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不知分寸?若二娃在家,我才不会看这些东西给娃上眼药哩!”
漫秋儿见李翠花说着说着眼眶又泛的通红,鼻子也禁不住一酸,强自忍下,轻声道:“娘,二娃这几年不在家,家里不是还有我和从远吗?娘才不只二娃一个孩子呢!到时候我和从远成了亲,也不会往远走,等咱们家富裕起来了,咱们一家人也去游山玩水,去临江,去皇都,那些大城镇,想去哪儿去哪儿呢!到时候娘一准就忘记二娃这混小子啦,叫他远走,让他想回家都看不见咱们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