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上漫秋儿在床上辗转难眠,又怕自己弄出的窸窣声音吵到从远,干脆睁着眼睛,瞪到了天亮的时候才眯了一会。
次日一早起来,漫秋儿盯着两个黑眼圈,心里忧心忡忡,洗漱毕了出来撞见李翠花,李翠花不由得担忧道:“丫头,你这是昨儿晚上没睡好吧?”
“没事娘,就是一直在想白狼的事情。”漫秋儿胡乱扯了个谎,“昨儿那白狼会不会有同伴?若是知道咱们将这白狼杀了,会不会来寻仇?”
李翠花闻言失声笑道:“你这傻丫头!哪儿有那么多白狼?若是真有那么多,咱们秀山村整个村子都要遭殃,哪里会住的这么逍遥自在?”
她见漫秋儿的神色不像开玩笑,便劝道:“放心吧,没那些个白狼,若是有那么多,猎户早成群结队的上咱们这后山了,官府也会派兵来抓的。漫秋儿,回屋再躺一会儿吧,今个晌午家里不是还要来人?我托你赵婶儿告了天假,上昼的事儿娘来忙,你快回屋躺会儿去。”
漫秋儿笑道:“不躺了娘,我哪儿有那么金贵,这日头都升起来了,我难不成还要睡回笼觉?走吧,娘,我去帮你做晨饭。”
“欸。”李翠花没法子,只得与漫秋儿进了炤房,抓紧弄晨饭。
后院一个晚上就没消停过,那白狼虽然死了,用稻草盖着,可那些牲畜见到死去的白狼,还是险些吓破了胆,后院一片难闻的屎尿味,可不是那些牲畜被吓出来的?
等到从远起身,菜已经热好,锅上热着馍馍,漫秋儿拿着簸箕去了后院,从远也在身后跟着。
“你来干啥?进屋等着吃饭呀,”漫秋儿道,“这里臭烘烘的,可得收拾收拾……”
刚进后院,眼前便是令人心惊胆寒的一幕,稻草下的白狼已经变成了血淋淋的没皮红肉,后院的大半土地都浸了血水,经过一晚的风吹,地面已经变成了深深的黑红色。
那白狼的皮,不翼而飞!
地上只有被剥下来的血红的肉!
狼皮呢?难道昨儿夜里,有人来了后院,将狼皮剥下来带走了?
漫秋儿的心一沉,不由得和从远对望了一眼,昨个晚上,家里进人了!
前院的柱子李翠花闻声来了后院,见到血淋淋的狼肉,李翠花吓得惊声尖叫。
“定是昨儿咱们将白狼抬进家里的时候,被人瞧见了,便动了歪心思,”漫秋儿推测,可不由得疑惑:“可是谁,能有偷偷潜进咱们家的能力,无声无息的将狼皮割下来又偷运走呢?”
有这等实力的人,怎么会在秀山村蛰伏?
又怎么会因为一张狼皮而冒险?
自己和从远丝毫没有察觉家里进人,这人……武功决不再她二人之下。
她登时便想到一个人,下意识的看向从远,在他的眼中找到了相同的答案。
昨儿林子里的那个黑影,想必就是为了白狼而来的。
那人,是为了偷狼皮?
漫秋儿眼里的疑惑无法可解,从远一时半刻也想不出答案,将盖在狼肉上的稻草掀开,查探一番。
白狼身上最有价值的狼皮已经没了,但除此之外,其余的东西都还在。
漫秋儿敲了一会儿,道:“这贼竟然将狼尾巴留了下来——狼尾巴上的狼毫也是很值钱的,他竟然不知道?”
若是图财而来,这根尾巴应该一并带走才是,怎么会留下来?
狼毫毛笔,在市面上可价值百钱!何况这是一只白狼,价值更要翻倍!
柱子道:“这狼除了狼皮,也不是一无所用,那狼尾巴上的毛能做毛笔,狼的两颗獠牙还能卖钱哩,还有狼鞭,壁虱,就是它后腿膝盖关节骨,那东西可珍贵!我听闻有的大户人家专门收这种东西哩。”
李翠花跟着点头,“对,那狼肉还是味中药,”她小心的蹲过去看了看那狼身上的皮肉,道:“那狼身上的油膏还在,狼膏也能当草药卖哩。”
漫秋儿不由得苦笑道:“真不知道这贼是不识货,还是故意将这些值钱的留下来!”
“那是偷不走吧,”从远淡淡道,“那贼有什么好心,这狼这么大,想来他将皮毛剔下来也用了不少时间,我看,他多半是怕在偷下去被我们发现,才遗弃下这些东西跑的。”
说话间,前院传来一声呼唤:“漫秋儿姐,漫秋儿姐!”
是月牙。
漫秋儿生怕月牙见到这血淋淋的场面吓哭,忙应着往外走,“月牙,我再这儿哩!”
“漫秋儿姐,”月牙见了漫秋儿显得很高兴,“我还找你哩,咱俩不说好今个上昼去镇上采买杂货?”
“对,你瞧我这记性,都给忘啦,”漫秋儿一拍脑门,“月牙,今个恐怕去不上哩,”她说着便把月牙往后院引,“后院有只没皮的白狼,你见到了可莫怕……”
“啊?”月牙瞪大了眼睛,跟着进了后院看见地上的血淋淋的时候,不由得咧大了嘴巴。
“这么打一只狼,漫秋儿姐是你打的吗?”
“它自己寻死,撞砍刀上,我们便把它抬回来哩,”漫秋儿道,“月牙,今个晌午把大爷大娘都叫来,咱们也尝尝狼肉!”
“欸!”月牙兴奋的点点头,“漫秋儿姐,跟我讲讲你们是咋杀了它的好不?我可爱听这些事儿了!”
漫秋儿笑道:“好!”
从远在后院站了一会儿,仔细查探了一番院里的情况,漫秋儿让月牙先去厢房坐着,自己则先去了后院,问从远:“有什么发现没有?”
从远摇摇头:“那贼机警的很,这边没什么发现。”
漫秋儿沉默了一会儿,道:“这贼实在狡猾,好在只是狼皮损失了,今后咱们要多防范着些了。”
从远点了点头,眼眸里闪过一抹幽光。
到底是什么人,只为了狼皮,就这般冒险潜入耿家后院?
这贼,必定也知道他们会武艺一事谢谢现在还在看书的每一位亲。
你们的订阅让在下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