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我也爱你”到底是对谁所说?
她是真的想醉,却偏偏怎么也醉不了,却还要清醒地承受那宿醉的痛苦,甩不掉,也逃不脱。
一根红线,牵住了三个人,缠住七个人,憔悴了红颜,消瘦了衣衫,舞绝望的头,伤无泪的双眼。
她的无奈,他不懂;他的隐忍,他不懂;他的孤寂,他也不懂。血浸白衣,起舞弄清影,点点滴滴皆是伤心泪。
为什么那三个人总喜欢把别人逼到绝路,也把自己逼到绝境?
置之死地,真的能后生吗?
原来,他们都很傻。
天牢里,凤靳羽被铁链捆绑,吊架子上,身旁是用来烤烙铁的火堆,火光映照他的面颊,也看不出他的表情,因为他整张脸,全是血,甚至比火堆的光芒还要红。
行刑的鞭手,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很清楚用什么样的刑具、怎么使用刑具能够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用的鞭子也都是带着倒刺的,一鞭子下去就能带飞一块血肉。用鞭的力道也掌握的拿手,知道怎样让人痛到极点,又不至于晕死过去,还能清醒感受折磨。
带刺的血鞭抽下去,划破空气的声音都格外刺耳,肌肤破裂的声音是凄厉,分不清那一鞭又一鞭带出,漫天飞溅的,是鞭子上的盐水,还是他的血肉。
天地间一片静寂,静得只剩下挥鞭声,皮开肉绽声,血液滴落声。
血静静的流,很快就成了一个小血泊,无数个小血泊汇聚成大血泊,像湖水一样。
一下又一下,连行刑的人胳膊都挥累了,凤靳羽不出一点痛呼或者求饶的声音,好像抽着的是个死人。
其实他会痛,他也想哀号惨叫,但他知道那个人就暗处看着,看到他哀号求饶,那个人会快活,他死也不会让他快活,所以再痛,他也会撑下去。
“放他下来。”北辰染一身奢华紫衣,缓缓走近。
凤靳羽抬眸,冷冷瞧他一眼。
“不要误会,我只是不喜欢你被挂那么高,不想给你俯视我的机会。”北辰染唇角勾出慵懒的浅笑。
“你能来,我真高兴!哈哈哈。”凤靳羽忽然大笑起来。
“受刑是件很快乐的事吗?看来我有必要职责,让你快乐一点。”
凤靳羽冷冷一笑:“我不该快乐吗?若是她真的忘了我,心里有你的一分一毫位置,你洞房花烛夜来牢房做什么?呵呵。”
“呵,你不是不善言辞?刚才不是一言不,怎么这么能言善辩了。我从前给你的那颗去痛丸,真是妙用啊!让你表演得淋漓致。你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话,小雪看到了是该欣喜,还是要伤心呢?”
凤靳羽平静无波的声音忽然有了一丝动荡:“她的伤心与快乐,从来都与你无关!”
“我只是替小雪难过。她从前怎么会爱上你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我凤靳羽从未做过一件伤害幼的事!”
“是吗?你真的没做过伤害小雪的事?”北辰染狠厉地直视凤靳羽。
凤靳羽不答,两排冰白色的睫毛一合,闭上眼。
“有些事,我不想挑明。你何等聪明,应该早就知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故意当着她的面受苦,让她眼睁睁看着你痛?”
“你说的,我听不懂。”
“让她看着你痛,看着你为她受罪,这样无论她有没有失忆,都觉得愧对于你,永远也离不开你。这样她就会恨我,离我远。小雪不知道,你当我看不出来你的用心吗?”
凤靳羽忽然睁开眼,眸射出的冷光犹如利刃,怒言道:“你凭什么证明我来之前吃了去痛丸?”
北辰染露出笑痕:“行刑的鞭上我提前下了药,只有吃了去痛丸才会不晕过去。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晕过去?你现这么清醒就是好的证明,你还想抵赖!”
“你就是个卑鄙小人,时刻算计人!”凤靳羽气结,“你以为除了去痛丸,天下就没别的解药?”
“哈,你这么本事,怎么不把冰蚕蛊的解药研制出来?黑暗门的蛊毒天下无双,小雪不清楚,你还不清楚?”
“你该听说一句话,世事没有绝对。我有没有解药,无需向你证明。”
“以前我怎么没现你牙尖嘴利的本事啊,木讷不善言辞的景王爷?”
“不要以为你了解世上的任何一个人。”
“这个问题作罢。我问你,我当日提醒过你背叛我会付出代价,但并没有做牵制你的举动。我就不信睿智谋略天下第一的景王爷凤靳羽,会笨到想不出我会下毒牵制你。你这个人,从来都不信任何人,姬无双那点本事,能瞒得过你?就算你不知有毒,明知毒会死,你为什么不让雪陌舞给小雪解毒?你是乎小雪的贞洁,还是你的自私作祟?明知道你如果死了,她会痛,你为什么还一次次让毒越来越深?或者说,你根本就没毒呢?是自私,还是你根本一开始就像利用她?”
凤靳羽怒吼一声:“我从未想要利用过幼!”
北辰染揉揉耳朵:“别吼这么大声,样子就不像受过酷刑的人了。你可以不承认,坠崖的事,你怎么解释?你能骗得过别人,也骗得了我吗?表面看你是为了救她,其实你千年蛇身,只要幻化成蛇形,和她一起坠下之后,一个腾空就能缠住她脱身。你为什么不变身?还要故意做出生死相许的样子?”
“你当人人都像你工于心计,我愿意同她一起赴死。”
“你若真的爱她,你能让她同你一起死?你是知道你一旦动用法力变身,必死无疑,你这还不叫自私?”
“她那时候已经毒了。”
北辰染大笑:“哈哈,我忘记告诉你了,那血里我下了冰蚕蛊,还下了别的毒,毒的人是使不出一点武功的。你梅林可是杀遍天下无敌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