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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们仨还在吗?我问他们。我记得是哪个混蛋总在我耳边喊处对象要找林黛玉;结婚要找薛宝钗?你们还记得吗?没错!是老梅立鹏说的,我真不愿意多提他一点。那个婊子养的,据说他把一个姑娘骗上了床,可是他什么都没干,只把那个姑娘的奶罩给拿走了。他把那玩意挂在***公共晾衣架上,为的就是说他把那个姑娘骗上了床。嘿,啊伤,你一定知道这事。那个杂种他老是不知不觉把别人骗到那个晒衣架下面。就好象你和他总那么有缘就在那个凉衣架下相遇一样。然后大惊小怪的说:“瞧,我差点忘了告诉你——”而他讲这些故事总有一多半人还真***乐意听哩。
可一提起他,我他妈总觉得难受,我为他而难受——
我讲到哪啦?我的记忆有点混淆,总之我还没有那么惨——我他妈也有一个可以哄哄的姑娘了——我从那扇拱门钻回去叫她:
“灵儿,醒醒。”我轻轻地拍拍她的脸蛋,这动作我只有在她睡着的时候才敢做。我并不是胆小,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比如说,有的时候要是有姑娘向我表示好感——让我拍拍她的脸蛋什么的,我就老是害怕,恩,总有什么原因让你害怕。或许是怕她们翻脸;或许是怕被别人看见——老是有什么人像个该死的幽灵一样跟着你,恩,要是你约了一个混帐的姑娘的话。
我又拍了拍她的脸蛋,这时候我突然大胆起来,“灵儿,”我他妈温柔的要命,我说:“快醒醒,宝宝;就要天亮啦!”嘿,我说这话的时候她的混帐耳朵都钻到我***混帐嘴里了。
她终于醒了,可你看得出来,她并不怎么情愿,她一醒来就急煎煎的找她的小兔子,那样子就好象丢了她的魂儿。真是好笑。她说:“我的兔子呢?别是跑了吧!”
“在这儿呢,”我说,“她的腿上有伤跑不了啦!别担心这个孩子。”我说孩子,她一点也不介意。
她从我的手里捧过那只可怜的兔子,生怕弄痛了它一点。她捧过那只小兔子就一下子平和起来,好象除那以外什么事都和她无关一样。不过黎明已经来了。
黎明只是一个道具的角色,魔术师把黑夜放进去,放进道具里去。再从里面掏出个白天来。此刻,正是魔术师把道具放在那的时候——我不习惯一些人把黎明过分的烘托,我是说当你意识到它存在的时候它却已经过去了——在我看来,它只是一个道具而已。观众感觉的其实是魔术本身而不是那个道具——对瞎子而言它根本就不***存在。
“嗨,你过来,我让你看一样东西——是正好的时候。”我叫她。
“她迷迷糊糊跟我过来了,钻过那扇拱门,我让她骑在一个大树叉上,而我呢?就去拨开挡在她眼前的树叶。好比拉开银幕的帘子。这一下也把她给惊呆了。她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远远的绿树环抱,手挽手挥洒着晨翳,潭中央一处巨柳宛如撑着一把绿伞,伞叶开处,丝绦垂钓。水天一色,一抹白月如一块正在冷却的金属——嘿。她的确给惊呆了,我们就那样呆在那足有***八个年头。我不夸张。我们都被这奇美的景色给吸附了。最后只能贪婪的观赏着——却没想到别的什么,我是说,照相机什么的,有的时候人们要是真正遇到了好景色就容易忽略那一切。
那一刻,我突然做了一个让我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举动,我真是疯了。我看着看着突然低下了头——悬崖上的那种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我什么都没想就往水里跳,就从弹弓的枝丫中间。你知道,那棵树离水面是那么的高。我跳下去的时候,还听见她在上面大叫了一声。可我当时只是觉得有人在背后推我,我不开玩笑。
大概是我的头先入的水,(这是个不要命的跳法)我的耳边响起轰轰的水声。当时我到是十分清醒,可我并没什么目的。我他妈只是想跳下去感受一下——我只想要那感觉哩。我拼命的向下钻,可是我的鞋不让我更好的登腿。突然我的手一凉,一股冰冷的沙子贴着我的脸顺着我的脖领子钻进了我的衣服里面,同时我的气也不够了,我开始努力的向上划。向上划的时候我张开我的眼睛,可是我什么都看不见,我的手在前面乱摸。我是说,你没法像鱼那样在水下看清东西。有一种茫然的感觉一直伴随着我。
最后,我的头终于露出了水面,我像鸭子那样甩了甩我头上的水。我很想游到湖心的那棵大柳树下面去。可我觉得我的体力不行了,我要是再不上岸的话,我连***游到岸边的机会都没有了。
我浑身**上岸的时候,她已经在那等我了。她手里还紧紧地抱着那只可怜的小兔子,可你看得出来,我这么做可把她委屈的不得了,她的几颗眼泪都在眼圈里转呢!“你不要命了”她说,“我看你简直是不要命了”她上来抓住我问我干嘛那么傻。我说:“有人把我推下了水。”可她却说我在那开玩笑呢。我不和她辩解。
我说:“我只是想试试,我只是想知道一下跳下去的感觉。”
“没有好感觉,”她说,“以后别在那么傻了。”她有些激动,她把小兔子放在地上。也许她是想腾出手来抱抱我什么的——女人有的时候要求并不高,她只是想抱你那么一会儿,可是我当时却没那么想。我只是把衣服脱下来拧干,就当着她的面,我的运动鞋到是糟透了,那里面灌满了沙子,我足足倒了有八百回。
我脱衣服的时候她就在一旁,她跪在那儿,像是在祈祷的样子。她大概在偷看我,我敢打赌,可是性这样东西我不怎么了解,对于女孩来讲我倒是很有灵性,我是说我总能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生气什么的。可我实在是不想了解她们更多。恩,姑娘要是一旦被人看穿了那么她也就不那么诱人,你就该觉得她们傻里傻气的——我只是不愿意看到姑娘们可怜的样子。只有极少数例外。可她们的生活——恩。
“你在祈祷吗?”我问她。
“什么?”她回过神来。
“你偷看了我。”我带着诡异的笑呢!~
“你真无耻!”她说,“下流!你认为我是那样的姑娘吗?你认为我是吗?”她有些急了。
“哈哈,”她可把我给逗乐了,“你太滑稽了。”我说:“你的狡辩是你供认的证词。”我不会在别人的混帐耳边说你是个爱偷看的姑娘——我谁也不说。
她看了看我“你真无聊!”她说,“我以为只有那些整天讨论姑娘的流氓们才会说出这些话来。可事实并不是那样,你这种人在公众面前装做什么都不屑一顾,可在你亲密的女人面前,却老是犯这种低级无味的错误。”
“我没犯什么错误。”
“别嚷啦!”她说,“看看我可怜的兔子吧!可我忘了把它扔在哪了,我只顾着看你,你现在没事了,而我的兔子却不见了。”
“那不要紧,”我说:“反正它也跑不了!”
于是,她开始找她的兔子,那只兔子像是早就知道有人在找她一样,在草丛里使劲地抖它混帐的耳朵。这情景可这真有意思。突然间,我有了个鬼主意。
“嘿,你先别动,我有个好主意!”我说,“你是不是饿了,或者胃什么的不舒服?我是说我们可以看看它在吃什么,你知道我要说什么——我们得吃东西!”
“好主意倒是好主意”她说。“可是那些植物看上去我们根本就不能吃。”说着她揪了些草叶给我看。
“没什么不能吃,关键是我们得活下去。”
“我们能活下去,你简直是疯子,”她说,“我们不是活的好好的?”嘿,你要是了解她的话,你简直都得为我难过,我是说,有时候她固执的要命,有一次我们在一间网吧里过夜,可三点钟她和我闹了别扭,她就那么一个人走了,我甚至都没拉住她。
“看来你没懂我说话的意思,”我说着接过了那几片混帐的小叶子,只有小指甲那么大,上面有些绒毛。我不假思索地放进嘴里——我以前从不把一些陌生的东西放进嘴里,我是说,如果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也绝不会是我。我至今还记得那叶子该死的味道,难吃极了。我想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哪一个词能让我把它准确的形容出来。可我并没有吐出来——只要我把它咽到肚子里,它的味道就和你不再有关系了。
“你要不要偿偿?”
“不,不用偿我就知道它有多难吃了!”她做了个难受的动作。“我看你的表情!”
“饥饿会让所有东西都不难吃。”我说,我对她摊了摊双手——像父亲对我那样——我老是在想一些希奇古怪的问题。可总有人让你想些无聊的问题,比方说让你想镜子后面是什么的问题。
“该死,”我对她说:“本来我可以不考虑这一切——所有这一切,可是偏偏多了你。”
“我?”
“没错,要不是你,我他妈怎么样都好办。可是现在——”
“我可没有拖累你,”她说。“我是要帮你才跟着你。”
“帮我?”我当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不在这里了,你听清了没有?要不是因为你,我可以选择任何一种方式活下去。即使活不下去,老天爷。我只是害怕要是我死了——你也许就走不出这该死的地方了。我之所以还在犹豫完全是为了你,”——我这人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屑一顾,可实际上只要是有谁告诉我她走不出去什么林子,我就完全听她摆布了。
我这么一说,她突然哭了起来,哭的我心都碎了。
恩,后来,我终于把她给哄好了,费了好大的劲。她大概觉得她能在混帐的一两天里把我给拉回去,她的确有的时候对自己过于自信。呆了一会,她问我困了没有,她问的时候,我的衣服什么的甚至还跟刚捞上来差不离。她手里已经抱着那只小兔子了。我看了她一眼,我能猜到,她决不是有意要问我问题,而是要早些催我***上路。可我没回答她。原因是她抱着那只兔崽子的样子实在可爱,你真该见见她的样子。要是我说老实话,我当时一看见她的样子,我就乱想起来——我当时突然想,要是我结了婚的话,就在这小湖边造那么一个木屋,也开着个白格子窗户什么的。我们就养许多许多小兔子,尽是白的。而有一天,我突然从梦中醒来,发现我的妻子不在身边——我就扒在窗台上向外望——就从那扇白格子窗户里面望出来——而我的妻子就站在那儿,怀里就抱着那么一个小兔子什么的。老天爷,当然了——她要了我的命,混帐的薛宇琼小姐。
我当时昏了头,一刹那间,我突然对她说:“嗨,亲爱的。快把它抱进屋来,它受伤啦——”我可真是个十足的疯子哩。而她听了,也差点***到在地上,“你说什么呢?”她问我。
“呃-没什么,这景色真是太美了。”我说。“蓝天、白云、树林、还有水潭和垂柳;而且周围都是山,我们脚下还有一小块平地,要是在这建那么一个——”
“小屋?”她猜穿了我,“建个小木屋?”
“奥,是的没错,那该多好。”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突然问我:“你看过《金色池塘》(英文名:ongoldenpond)没有?”
“是小说还是电影?”
“电影!”
“看了一半,”我说。
“那有什么好的?”她指的是木屋。她突然迟疑了一下,有时候她很能屈就你,我是说,要是她突然想法和你不同的话,她多半是在迁就你。
“怎么不好?”我说,“***,怎么不好?”我有些发脾气,“你可以自由的干你想干的事,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最重要的是在你心烦的时候,你可以随时登山或者下水什么的。”
“别说脏话。摆脱!”她说着开始反驳起我来。恩,也许是刚才那股子气还没消,“怎么不好?就是不好,就是不好!”她说。“没有钢琴、没有舞会,——要是有人想来看你,甚至都没有一条可以走车的路。”
“我***不需要谁来看我。”我说。“我如此选择就是因为没有路,谁也来不了。”我说话简直是荒唐。我当时只是随便那么想想——八字还没那么一撇呢!
“要是有谁病了,你简直都没法把她送到医院去,”她说。这到是实话。我猜她大概一直想着把我送回医院里去。
我当时简直恨死她了,主要是我的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我是说,我还没有成为我——一定有什么原因能让我成为我。这是电影《白鲸》里的台词哩。
后来,我没对她发脾气什么的。我离那一切都还远呢,就好象裤子提不到嘴边上。可糟糕的是人们老为一些离的很远的事情相互发脾气,我的父母就是,我实在懒的说他们。我走在荒野里,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但我的确在寻找。和他妈所有人一样,总把什么东西作为寻找的目标。恩,我是个假模假式的傻杂种!就算有一天我到不了我的目的地,我葬身荒野,我也没想回到那个可怜的瞎子堆里去。老是摸来摸去,睁着两只混帐的大眼睛喊:“上帝啊,我看到了光明什么的——”而他们整天做的就只有摸来摸去。
总之,我并不愿意提起,而我没发脾气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就算我能在那建个小屋什么的,恐怕也不会带她来这儿,——
“我们该离开这了,”最后,她终于说出来了。我跟她点了点头,我不愿再和她聊什么。可我对这块景色到很有些万分不舍。很有些。老天爷。于是,我又登了一回土崖,仔细的观望了一回。以便在我可怜的眼睛里留下点什么。然后我又飞跑下来捧了几捧水喝——算是我跟这漂亮的‘姑娘’亲密接触了。
“你那么不舍得,就住在这好了。也许这会成为你的终点呢。”她说这话分明是在气我。她老能猜到我***在想什么,她就这一点我不能原谅。
本来,我还想出几句诗来烘托一下景色,恩,就像我愿意给姑娘起小名一样,我能写诗。可她把这一切都搞砸了。你要是没什么心情别说是诗,狗屎你他妈都写不出来哩。后来我给这水起了个名字,叫湘月潭。可能是我突然想起萧湘馆的月了。只是我没跟她说。她不喜欢我提起林黛玉,因为她觉得她自己跟林黛玉不是一类的人。我的记忆又抽出了一条,我想起林黛玉回南什么的。我想我自己是不是也在回南?我猜我的某一代祖先就是南边的,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我只对这一切说了句“等我。”就起身走了,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形式哩。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回来看她,人们老是在离开一个终点以后发现有了新的终点。恩,但我当时说的时候,我到是真心的。
我们走的时候,我一直没和她说话,只是她把我给催急了,于是是扯着嗓子喊:我当然得走,要是不找到她,就别想让我回头。有他妈这样一个女人跟着你,你简直得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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