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笔来。”就在他人与佳人对诗之际,东篱着笔写出了诗的下半句。
于此同时楼辰手中也有一卷诗的上半句,这是简玉拿给他的,因其落名是一个华字,在简玉脑中,没有谁的闺名里占有一个华字,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小妹季蛮儿,记得小时季蛮儿的母亲曾唤过她灼华,想来是季蛮儿没错,便拿起诗卷就给了楼辰,孰不知,他拿的却是另外一个人的。
东篱吹干了手中的宣纸,看着自己满意的杰作:“对琼瑶满地,与君酬酢……凖夜玉龙寒,待梨花老。”
“季姑娘这不是你适才所作的吗?”温婉暗中窃笑着,拉过季蛮儿满脸堆笑:“你看你的诗都被东篱将军对出来了,我的还没着落呢。”
这温婉又是何时见到自家姑娘作这等诗了的,再说自家姑娘也没写过这样的诗啊,虽然不懂其中诗的韵味,但烟儿自认幼时上了几天诗塾,这字也识得些,正当烟儿要冲口而出询问的话却被季蛮儿睹了回去:“蛮儿才浅,这诗有人答了出来,比不得婉小姐的诗,就看是谁家公子答出下半句罢。”
烟儿替自家姑娘不满,凭什么这温婉说什么便是什么,明明就不是姑娘写的,为何姑娘还要放过她,初进府时一见到温婉就觉得她人不善,现在倒好直接胡言乱语起了姑娘的诗了:“姑娘!这不……”
“烟儿,休要再言语!”季蛮儿自是猜到了其中弯弯道道,自己真正的诗卷怕是早被温婉调了包,温婉既敢这样说,便不怕人拆穿。
季蛮儿拂袖上前低垂耳眉,行之有礼的接过东篱手中那已经对答全的诗卷,东篱谄媚一笑,低下头紧挨着季蛮儿的耳垂,暧昧不明:“我说过,我们还会见的。”
在周围人看来,两人如此姿态都只会觉得是东篱太过浪荡不羁了,季蛮儿微微抬目盯着他,像只狡猾善变的尾狐一哂笑过:“将军这话说错了,应是小女与东篱将军有缘,有将军在的地方就有好戏上演不是吗?”
东篱猛然间抬头,甚至其他人都还没有听清二人说什么,就只听东篱酣然大笑,毫不遮掩:“哈哈~季姑娘果然对我东篱的胃口,这诗不仅作得好,这话也讨得我喜欢,来,喝酒!”
世人皆知蛮夷人都随性好酒好肉,有什么话都是言表于色的,不少人可都在旁侧等着看季蛮儿笑话,看她是如何被一个将军戏弄。
侍卫的手中可没有酒杯,只有精致的小酒壶一顶,双手奉上,东篱接过来随即就扔到了季蛮儿怀里,加上他那满是戏虐的样子,这种事伤大雅的事情在他做来却觉得格外的自在。
楼辰手中的那卷诗还未作答,这卷诗只要稍加留神就能看出其中端倪,虽然已经临摹得不差丝毫,但绝对不会是原作,简玉见他看得入神,全然不顾季蛮儿那里发生的事,还有意拦住自己:“大哥,没看见那贼子在难为小妹吗,你让我过去,别拦我,今日定要打碎他的狗牙!”
伏案旁,楼辰并非事不观己,而是现在不是树立敌人的时候,即使那个人是他所爱之人:“现在贸然过去只有给她添乱的,她不会有事,两人很早便以认识,无需担忧。”
听楼辰此般言语,简玉还能怎样,有种爱莫能助的焦灼,较之于这事,更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派人查了小妹以往的行踪,不然怎么会知道两人很久便认识。
一甩袖挣脱了楼辰的手,扭过头直视着他:“你竟然连小妹也算计其中……大哥,你目的何在。”
面对这句话,回答他的只是轻描淡写一句:“这种话别再让本王听到第二遍。”
‘本王’……呵,连称呼都换了过来,事情怎会突然演变成这般,简玉懊恼之下便抬步离去……
傅叶见简玉离开心里不由得想嗤笑起季蛮儿,傅叶离两人最是近,看得真真实实的,原来在楼辰心中她季蛮儿也不是那么重要麻,没瞧见简玉都走了,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什么,但从简玉那神色也能猜测出几分。
身为将门之女,面对东篱扔过来的酒壶也是轻而易举就能接到的,那些看笑话的小姐们着实惊了一番,这酒要是没有接住岂不是这季蛮儿开罪了这蛮夷人,又会成为下一个沈修,面对季蛮儿的灵巧的身手,生有羡慕又有嫉妒。
轻摇酒壶,壶里的酒左右晃荡,再将酒壶伏在耳侧闭目听得其中音韵,片刻之间又将酒壶抛给了东篱:“这酒乃懂酒之人才会饮,小女不懂酒,将军何不找个志趣相投的人喝个一醉方休,舍给小女岂不糟蹋了,将军你说可是这个理?”
如此姿态,当真享受惬意至极,如画中美人一般,引得贵公子们心生垂涎,看惯了温良贤淑,妖娆舞姬,再看季蛮儿这般未施脂粉的清秀佳人,想来又是别样滋味。
“季姑娘不赏这个脸就罢了,本将军就是喜欢季姑娘这样的人,姑娘以后就是我东篱的人了!这诗本将军就收下了!”此话既出,却没几个人当真,东篱是蛮夷人,是不会娶一个中原女子过日子的,听后也只同笑话一个,听入耳的仅有楼辰。
此时温婉得意的很,幸好提前调了包,没有承认这诗卷是自己的,不然会怎么惹怒这狂傲的蛮夷男子的都不知道。
东篱果然将诗卷放进了袖间,喝着自己的酒扬长离去,那日若不是听闻季蛮儿会来,今日怎可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令其意外的是当朝重臣摄政王也在,不实为意外的收获。
东篱这一走,便缓和了不少氛围,这时傅叶说道:“婉儿妹妹,不知你的诗可有人答出?”
“尚无人答出。”温婉派人派人打听过季蛮儿的闺名,其中竟然也有个桦字,此桦非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