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操课时间，队员们准时来到了小会议室，吴梦也按程志的意图出席。程志调整了一下心态对大家说：“今天把大家集合在这里，主要就是配合吴处长的政训工作……”
不等程志说完，安静很不满的插了一句：“团长，我们谁又没****叛国，还搞什么政训，有这工夫还不如讲点战例战术呢！”
“哪来那么多事，有些问题不进行政训不行。”
“不就是中午那点事吗，我们该受罚的都受罚了，用得着在这小题大作吗！”
“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就你那点小破事还用不着拿到这来议！”
安静还要说什么，唐乐偷着拉了她一下，冲她摇了摇头。
程志撇了她一眼继续说：“今天就两个议题。一是是非观念问题，二是加强保密问题。”
武强挠了挠头：“团长，我怎么觉得你搞得跟八路军的那个什么上政治课似的？”
“对，就是这个意思！”
“可我们听什么这个主义那个主义的，头都大三圈，还不如实实在在的训练呢！”
“我听那些也一样头大，所以就以于忠为例说身边的问题！”
大家一听程志提到于忠，全场气氛立刻为之一变，鸦雀无声。
程志对此并不意外，很平静的说：“不用这么紧张。我既然提到他的事，就想好应该站在哪个角度上说。今天说的公事，不掺杂个人感情问题，对事不对人！”
大家听程志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但仍然保持着严肃的状态。
程志点燃了一颗烟：“于忠是个很优秀的军人，走到这步田地就是只犯了一个错误，观念。一个错误的观念，一念之差！他在人生的十字路口走错了一步，没有及时改正，结果一步错，步步错，一直到最后。人生没有回头路，不能轻视每一步，由其是关键的一步。错误有大小多少之分，在关键的问题上，哪怕只犯了一个小错，不及时纠正和面对及改正错误，都必将铸成大错。打仗的时候，一个关键性的错误就可能会导致全军覆没！”
程志吸了一口烟，缓解了一下：“今天我就是想让你们对忠孝和叛逆的问题有一个真正的认识。忠孝和叛逆不是理论上简单的对错之分，是相对客观实际而言！”
程志的这句话让大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有吴梦清楚他的意思，但没有出声。
程志见大家一脸茫然，便举了史例：“岳飞是忠臣，忠的是赵构这种昏君。光绪是孝子，孝的是慈禧这种妖婆！臣子听皇上的，皇上听太后的，不分国事家事，不辨公事私事，不论是非！这就是封建的愚忠愚孝思想观念！害人害己，迂腐之至！祸国殃民，可恨之极！史例比比皆是！”
文博想了想：“那我们应该怎样认识忠孝和叛逆的问题？”
“一个好苹果，就应该把它留下。哪里烂了，就要立刻挖掉。如果烂透了，那就要毫不犹豫的扔掉！历朝历代开国之初，几乎都合天理顺民意，那就应该忠心不二。可后来就慢慢的变质了，那就应该推翻。如果这时候还在尽忠，那就是愚忠！以孙先生为榜样，面对腐朽透顶的清王朝，就应该起来革命，就做一个叛逆者！无论什么样的朝廷还是政府，上不合天理，下不顺民意，就应该推翻！”
吴梦听到这里轻咳了一声。
安静斜了她一眼：“吴处长用不着那么敏感，团长说的是孙先生推翻清王朝，又没说别的！”
程志瞪了安静一眼：“吴处长是陪着我吃咸菜吃的嗓子不舒服，又没说什么。要不是你别出心裁，哪来的这事。越来越没规矩，还好意思说别人。”
安静气得把嘴撅的老高，石峰偷着笑了一下。
文博接着又问：“那么在互有对错的两种对立观念上，各有道理，难分对错，我们该如何选择？”
“在这个问题上，我很赞赏鲁讯先生的看法，那就是批判式的学习。去其糟粕，取其精华。因时，因地，因人，因事而异，因问题的变化而采取不同的措施。就要象我们灵活的战略战术一样，不能死板教条。例如，尽人皆知水能灭火，但实际问题完全是这样吗？不！电起火，油起火，氧起火，乙炔起火，以及其它特殊物质起火，就不用水去灭！但不能因此否定水灭火的理论！理论与实际，即要相区分，又要相结合，根据情况的变化而变化。”
“那就是说陈旧的观念也要应时代的变化而变化？”
“是的，但并不是没原则没规矩随心所欲的变化。我的一个教官说过，这就如同一个成年人，胖瘦可变，高矮不变，血肉能变，骨头不能变，万变不离其宗。是非此彼一时，情理千古不变！”
武强很钦佩的点了点头：“做人就得有情有义，讲感情讲道理！如果错了……哎秀才，那句古话怎么说来着？”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改之，善莫大焉。”
“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但是不能因此放纵自己，不是什么过错都有机会能改的！”
“是是是，有错必罚！犯了错就应该受罚，要是没有罚，那就都拿犯错不当回事了，谁还把军法放在眼里！那不就乱套了吗，还怎么打仗！”
程志补充了一下：“有的大错就是从小错开始，甚至就是从一句谎话开始，哪怕是善意的。如果不能接说了一句谎话要用十句谎话掩饰，说了十句就要一百句，这样就会一直错下去，以至于无法回头。你们都是精英，我不能总把你们当卒子用，你们也不可能总依赖我，早晚要独立面对这类问题。”
石峰眼珠转了转：“团长你打算让我们下去带兵？”
“凭你们的本事，随便带哪一个连队都没问题，但我要的是精锐中的精锐。可现在没有优质的兵源供你们挑选，等条件成熟了，你们都要各自带出一支象你们一样的精英小分队。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
“秀才学识渊博，又当过文化教员，以后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可以去问他。如果他说不明白，或者你认为不对，可以来找我。下面由吴处长给你们讲一讲，有哪些容易忽略的问题会导致泄密！”
……
在吴梦受到军统嘉奖的同时，李宏泽因失职而遭到了戴笠的严厉训斥。嫉贤妒能的他不仅没有感激吴梦对他的搭救，反尔变本加利更加嫉恨吴梦。正当他憋气又窝火的走出情报站大楼，刚好遇到乔治驾车来到。
乔治的到来让他感到非常意外，便前去打招呼以探明原由：“乔治先生，是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
乔治看了看天：“似乎是东南风。”
“不知乔治先生到此有何公干？”
“不，只是私人上的事情。”
“哦？那你是要找谁吗？”
“我找吴。”
“吴梦？”
“是的。”
“很不巧，她不在，去了直属团。你没事先给她打个电话？”
“哦，看起来不是很近。我是顺路来这里的，打算给她个惊喜，可惜真是不巧。”
“如果是重要的事，我可以马上打电话叫她回来。”
“没这必要，只是小事情。”
“什么事情，能让我知道吗？”
“当然，不过你不要提前告诉她。”
“没问题。”
乔治从怀里掏出笔记本，拿出了一张夹在里面的照片递给李宏泽：“瞧，就是这个，我想很意外的送给她。”
李宏泽接过照片一看，是吴梦着八路军军装，身披红旗，立马横刀高山顶的飒爽英姿。尽管李宏泽也知道突击队在太行山的事情，但当他看到这张照片，却感到非常意外，愣了半天，非常认真的看了好一会。
乔治很得意的笑了笑：“李，看来你很欣赏我的杰作。我有一流的摄影技术，这是我拍过的最棒的照片。吴见到后，一定会非常高兴。”
李宏泽这才回过神来：“哦哦，是是是。乔治先生，这张照片你是怎么拍到的？”
随后乔治简略的说明了当时的情况。
李宏泽听完后问到：“那你一定有底片了，能不能送给我一张？”
“不不不，这不可以，这要经过吴的允许。”
“哦，如果你就是为了把这张照片给她，那就由我转交吧！”
“不，这是我的杰作，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她，一定要给她这个惊喜。我可以用一下你这里的电话吗？”
李宏泽无奈把照片还给了乔治：“当然可以，请便。”
他说完背着手慢慢走开，低头陷入了深思。
……
散会以后，安静拉着文博留下：“秀才我问你，你说的难分对错，我有点没太明白。”
“这也没什么不好明白的。例如儒家和道家两种不同的学说，你说哪个对哪个错。秦朝焚书坑儒，汉朝就独尊儒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就各有各的理道。”
“那团长的意思就是中庸之道？”
“不是。他的意思是说，在情理之中的事，就要根据实际情况变化而变化。”
“可我看他经常很偏激啊！”
“那只能说明咱们遇到的经常是高压的情况！就说那次征粮吧，日军马上就要进攻了，咱们又快断粮了。团长本来也是想用市价收购，也没想把谁怎么样。可那些个奸商仗着自己有点关系，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偏偏就要发国难财，挣那些个黑心钱。在这样的情况下，对那些奸佞之徒还什么道理好讲，不用重典不行！不杀一儆百，哪来后面的胜利！”
“那咱们有口供在手，就应该按汉奸罪把他们都毙了，任谁也没话可说。团长怎么又没都杀了呢？”
“咱们去那是为了征粮，目的达到了，就不要再有过激行为了，毕竟他们不是真正的汉奸。你对他们用刑就恰到好处，要是再弄死几个，那就过了，所以那次团长对你也很满意。”
“真的吗？好象他很少夸我！”
“你没觉得他和老狼有很多地方很象，有些事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有数！你见他夸过老狼几次？别看他整天嘴上说不待见老狼，可你知道老狼对他有多重要吗！”
安静一听很高兴，她又想了一下：“看来他这个人还真的很难捉摸。他也是个很有教养的人，也很忌说脏话。可是呢，有时候他也会骂人。”
“这很简单！愤怒之极当然就会过激的言行，而且他才不会对牛弹琴呢！如果只是斯斯文文的讲道理有用，那咱们就不用打仗了，只和小日本讲道理不就完了吗！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哦，那团长说的苹果那个例子呢？”
“这也没什么复杂的。上可比喻国家，下可比喻个人。犯点小错并不怕，接受处罚，及时改正，挖掉那块烂的就还是好的！可如果没有勇敢的面对，害怕受到相应的惩处，藏着盖着，就会越烂越大，直到全部烂掉，最后就无药可救了。所以团长有错必罚的铁规，也有治病救人这一成意思！”
“就是说长痛不如短痛，忍一时之痛，免日后之灾。就象给伤员做手术，军医必须得狠下心来才行。”
“对，就是这个意思！小错小惩，大错大罚，这样才能保证这个苹果不继续烂下去，更不能让一堆苹果都跟着烂。”
“既然这个道理大小通用，那么蒋总统的做法，好象都违背孙先生创建国民党的宗旨。如果有一天党国这个苹果继续烂下去，到了无可救药的地部。我们是不是该扔就扔，该反就反？”
“嘘！哎呀我的天呢，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乱说这种话，是要掉脑袋的！这要是让吴处长听见了，那还了得！”
“我才不怕她呢！我就问问怎么了？”
“玫大小姐，你可别给团长添乱了！讨论问题说什么例子不好，偏偏说这种大忌的话！”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实话也不能乱说啊！你跟老狼学学好不好，心里明白就行了，这种话不能乱说！”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就以中午的事为例总行了吧！”
“那就更简单了！从道理上说，你的确犯了轻兵冒进的错误，还好没酿成严重后果。从感情上说，你也是一番好意。在这个具体问题上，团长考虑到情大于理，没导致严重后果，所以就采取了这种所谓的惩罚方式。”
“也就是说，团长还是很念情分的？”
“那当然了！”
安静听文博这样一说，很满意的笑了一下。
文博感到有些不对劲，马上解释：“情有很多种，亲情友情爱情，那是不一样的！你可别混为一谈，要是团长真的上吐下泻，贻误了军机，那可就真不是这么罚了！”
“我知道！你给我说说，在团长心里，那些情是怎么分的？”
“……这好象有点跑题了。”
“怎么跑题了！团长不就是让咱们学会明辨是非，要有个正确的观念吗！感情问题也在其中啊！”
“……时间不短了，差不多快开晚饭了，以后有时间我再慢慢说吧！”
“你少拿这些借口来搪塞我！”
文博点了点手表：“的确是快到晚饭时间了，而且团长个人的事，我也未必说的清。实在不行，以后你自己问团长去吧！”
“以后别指望再吃我包的饺子！”
……
程志和吴梦刚刚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乔治的电话：“嘿程，你好吗！听说吴在你那里，是这样吗？”
“是的，你找她有事？”
“当然有事，我会给她一个惊喜。你也应该请我喝一杯！”
“哦？是什么好事？”
“不，现在不可以告诉你。如果你们有空，一会来机场前面的餐厅，我有些饿了。”
“好的，回头见。”
程志放下电话，和对吴梦说了情况。
吴梦莫明其妙：“他找我干什么？”
“他说要给你个惊喜，听他的口气应该是私事，而且心情很好。”
“私事？我和他有什么私事？”
“去了就知道了，他还要求我请客，应该不是坏事。”
“你答应了？”
“你不是也希望我换换心情吗？”
“那好吧，差不多也快到晚饭时间了，咱们现在就去。”
……
三人坐在餐厅里闲聊几句之后，乔治便满心欢喜的把照片递给了吴梦。吴梦看到照片吃了一惊，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乔治看她的反应很不解：“吴，你不高兴吗？”
“不不不，很高兴。”
程志看过照片很高兴，连日来的低落的心绪立刻得到了缓解：“杰作！很不可思议！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都非常棒，有意义，有价值！这就是你要给我们的惊喜是吗？”
“是的，可是吴似乎并不高兴。”
“她或许是高兴过头了，不知该应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是吗！”
吴梦稳了稳神：“乔治先生，这张照片的底片一定在你那吧？”
“是的，关于这个问题，我也正想征求你的意见。虽然这是我最满意的艺术作品，但毕竟是你的特写，我可以保留底片吗？”
吴梦想了想：“我可以提出一个要求吗？”
“请说。”
“在战争没有结束之前，这张照片不可以随便给别人看，更不能送人或被翻拍。”
“完全没问题！”
乔治很高兴，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两块巧克力递给他们：“正餐之前来点这个怎么样。”
程志接过巧克力想了想：“我并不是很喜欢这东西，可我不会拒绝你的好意。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没有我帮不了你的，程。”
“能给我弄一瓶香水吗？”
乔治看了看吴梦笑了，对程志说：“程，看起来你还没有忘记美丽的巴黎。真是太巧了，我的舅舅在中国有一家公司，刚刚空运来一批货物在机场，其中就有这个东西。我可以送给你几瓶，但我好象不应该会白送给你。”
程志终于露出了很久不见的微笑：“没问题，我只需要一瓶。这顿晚餐，你完全是免费的。”
乔治哈哈大笑：“哦你这个家伙真会找便宜，一点都不吃亏！没门！”
“或许下一次晚餐你可以喝到茅台酒。”
“成交！”
乔治随后在餐厅给机场打了一个电话，晚餐结束前，一名卫兵按他的吩咐送来了一瓶法国香水。
……
送走乔治后，程志去买烟的时候，顺便买了一个相框，当即就把这张照片镶在了里面。
返程的路上，程志见吴梦并不开心，很奇怪的问：“干嘛皱个眉头？”
“那张照片呢？”
程志顺手从杯里掏出来：“在这呢！”
“怎么还镶上相框了？”
“怎么了，我得把摆在床头天天看着！”
“什么！你还要摆在床头！乔治不明白，你还不明白吗！****这一行的，照片能乱拍吗！”
“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乱给别人看的，只有知情人才可能有机会看到。”
“国共两党的关系很敏感，这张照片可是穿着八路军的军装！”
“那又怎么样！咱们到太行山的事，也是经过请示的，前后情况也如实向上峰汇报了，能算什么问题！”
“可是……反正这照片不能留，得毁了！”
吴梦说着便要拆开相框，程志一脚急刹停下车，一把抢了过来：“不行！绝对不能毁！这么珍贵的历史瞬间，哪还能再现！我就摆在床头，我看谁说个不字！”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乔治那不是有底片吗，等抗战胜利了，可以找再洗再照。”
“开玩笑！再洗出来的照片就不是第一版了，意义能一样吗！再照就更不对了，这是在战火中逝去的岁月！”
“你……！”吴梦很清楚程志对她的感情，而且程志的心绪刚有所好转，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
程志见吴梦有些生气，便退让了一步：“我不摆床头，锁保险柜里总行了吧！”
吴梦知道程志退让的这一步，便是最后的底线。无论如何也不可让她毁掉这张照片，无奈只好罢手：“早晚得给我惹出事来！”
“我还真就不怕事大，我看看谁拿这张照片作什么文章！我的办公室是什么地方，蓝箭的指挥中心！敢到我的办公室打这张照片的主意，吃了熊心吞了豹胆了吧！”
“行了行了，那就锁保险柜里吧！别整天没出息的惦记看，会消磨斗志！把心思都放在正地方！”
“你放心好了！”
吴梦冲他一伸手：“拿来！”
“干什么？反悔了？”
“我说的是香水！”
“……你要它干嘛？”
“你不是给我要的吗？”
“……”
“那你干嘛和乔治要这东西？”
“……我这是给刺玫要的。”
“什么！你开始惦记上那个小妖精了？”
“什么呀，不是那么回事！她在太行山救过小云一命，到现在我连句道谢的话也没说，这也太不讲究了！”
“那你就送她这么好的东西！你怎么不惦记着给我呢！”
“……你又不喜欢这类东西！”
“喜不喜欢是我的事！不喜欢我也要，我就愿意摆着看！”
“……下回我再给你要一瓶。”
“下回！我就要这瓶！下回再说下回的！”
“……我先答应她的，总不能说了不算呢！”
“你……你个混蛋！”
“行行行，这瓶就先给你。”
“我还不稀罕呢！就是稀罕，也不要给别人的东西！”
“……”
“有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到太行山那天，你们俩就在天上搂搂抱抱的，你当我没看见呢！你俩还想怎么样！”
“……那是要命的时候，我能有什么心思！能见死不救吗！这醋你也吃！”
“你混蛋！”
“……”
“她这回要香水，下回还不一定要什么呢！象蚂蚁搬家一样慢慢搬，最后连人都给搬没了！我早就看出她想打什么歪主意！”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我发誓，以后她再要什么我也不答应了！”
“我告诉你程志，你可别忘了我是干哪一行的，什么事都别想逃出我的眼睛！你要是敢……”
“不敢不敢，绝对不敢！”
“算你识相，量你也不敢！开车！”
“是是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