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七小说 > 历史军事 > 云清处山河锦绣 > 第一章 陌上人如玉 君子世无双

第一章 陌上人如玉 君子世无双(1 / 1)

大周王朝,宝康元年,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三月后,白府上下张灯结彩,为着自家小姐可以进宫为妃而喜悦,欢乐与喜庆充斥着白府的每一片土地每一个人,除了新娘本人。

烛火跳动,房间内触目所及便是红色,整个房间像是被血洗了一番。镜前端坐的女子在好命婆“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的祝祷声中万念俱灰,她看着镜中那个披散着青丝的女子,仿佛完全不认得,那藏于袖中的二寸葱管般的指甲深深地刺进肉里,却也不觉得疼。镜中的人影渐渐模糊,只剩满目肆虐的红。

翌日,白家小姐白如雪迎进宫,封为皇贵妃。贵妃进宫仪仗之大,甚至几十年后人们还津津乐道。那是大周王朝历史上绝无仅有的隆重,连册封皇后也不见得,若不是当今皇后乃皇上的结发妻子且是蒙伽部落的公主,恐怕早已退位让贤。

那天京都洛阳前所未有的热络,送亲的仪仗队绵延不断,走遍了京都的每一个地方,人们都想一睹贵妃的倾国容颜,想着到底是怎样的佳人才可让一向闲云野鹤,不问世事的三皇子亦庄弑兄杀弟,逼父退位。那位曾今的白家小姐——大周第一美人,如今的皇后娘娘至此成为大周历史上的一个传说。

只是一入宫门深似海,被珠帘挡住的面孔以后还会有笑容吗?她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

白如雪是当今丞相白庭生的独生女,几月之前,她还是旧太子未过门的太子妃,不料在一次宫宴中与亦庄的邂逅竟成了一切灾难的开始。白庭生因为在宫变中辅佐有功,皇上登基之初,官拜右丞相。

旧太子午门斩首,而他的一众部下则锒铛入狱,不出半月,全军覆没,连显盛一时的骁勇将军云天成也难逃被捕。

皇上一上位便雷厉风行,不留情面的做法本应遭到天下人非议,可三皇子平日里与民为乐,善待百姓,贤德之名天下皆知,又有与白如雪的这一段韵事,况且木已成舟,此事不过成了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

是年五月,初夏时节,入宫不足一月的皇贵妃喜得龙子,让一众妃嫔望尘莫及,连最早过门的皇后尚无所出,帝心大悦,大赦天下。幸存人士幸免于难。

翌年,皇长子河图降生,白氏一族,无人能及。

十年后,皇后聿也氏不幸落水,丢下年仅八岁的二皇子扶桑便撒手人寰。丧毕,皇贵妃白氏册为皇后,宠贯六宫。

与此同时,十年前的被贬牧州的骁勇将军云天成不幸惨遭灭门,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怎样的深仇大恨才会使全家七十二口人一夜被屠,官府却只以江湖恩怨,仇家寻仇草草结案。只是奇怪的事,云家上下七十二口人却只有六十九具尸体,云将军一对儿女不知所踪。

阳春二月,冰雪初融,被大雪覆盖了一个季节的睢阳总算有了点生机。宁静的湖面波澜不惊,水边不少大爷悠闲地享受着垂钓时光。忽然,平静地湖面泛起了阵阵涟漪,一圈一圈的波纹在湖中央蔓延开来,貌似有不明物体向湖岸游来,引得不少人围观。

与脸上挂着千奇百怪的表情的人不同,人群中赫然站着一位蓝衣公子,个头足足比身旁的高一个头还多,俨然有了鹤立鸡群的架势。他浅笑着看着湖上的动静,不时摆弄着手中的包袱。“哐”的一声湖中的水全部飞起向岸边涌来,周围开始骚动起来,下一刻蓝衣公子已推开身旁的众人,借力冲到湖边。众人皆以为他要跳湖,忙要抓住他,可只触碰到他手中的包袱,包袱落地,露出一套做工精美的女装。

蓝衣公子便在旁人惊羡的目光中踏水而去,脚尖所触不过蜻蜓点水一般,踏出一朵朵水莲,没等岸边人反应过来,他已拉起水中的不明物体消失在视线之中。水面渐渐恢复了平静,若不是地上的女装有着不合时宜的红色,在嫩黄的草地上格外显眼,一切竟像梦一般。

东都街道,一落汤鸡一样的女子被人拎着到处跑的场景并不美观,顾景秀不满地吼道,“快放我下来!丢死人了。”

“这儿没人。”

“没人还不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

顾景辰无法,只好将她放到地上。顾景秀打量了四周,问道,“这是哪儿?”

“东都”

“我知道是睢阳,可这儿也太偏僻了!对了我的衣服呢?浑身湿透实在是太难受了。”

顾景秀伸手,顾景辰完全无视她的存在,继续向前悠哉悠哉的走着,看着他两袖清风的模样,顾景秀心中已猜到八九分。

“这次爷爷让你来东都收租,你却到处沾花惹草,害我从洛阳连夜偷跑出来,赶到睢阳来帮你摆平烂摊子,我这个月因为你的事跳了十八次水,以后有麻烦别来求我,就让爷爷知道你在外面的所作所为。”

顾景秀赌气的朝着与顾景辰相反的方向走去,不一会他便追了上来,陪着笑脸道歉,“好妹妹,你哥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景秀景秀,你慢点儿景秀…”

顾景秀实在是不会因为他这些好话而心软,百花丛中过却想片叶不沾身哪有那么容易,每每捅了篓子就让顾景秀扮演身怀六甲的妻子跳江以死相逼,然后以此为借口断绝那些痴情的女子的念想。

顾景秀将肚子里因为吸水过度膨胀的枕头扔出来,这次棉花塞多了,差点没害她死在湖里。

“景秀,其实我有帮你带衣服的,只是弄丢了。”顾景辰怎么会承认是自己耍帅而故意扔了衣服呢。

“那我怎么办,这副德行被别人看见还不以为我的水鬼?”

“我再赔你买一件,哥有的是银子。”

顾景秀听了这话,不禁眉头一挑,谄媚的说道,“哥,不如…”

看着她充满恶意的眼神,顾景辰下意识的退后,“你要干嘛?你哥我可是我卖身不卖艺的。”

“不如…”

一个时辰后,东都繁华的大街上,一位蓝衣少年摇晃着手中的折扇,悠然的从街头信步走来,似一阵微风吹散了原本川流不息的人群,让一切变得滞缓。他含着笑意,款款而来,举手投足间无不流露出的洒脱,让街上不少女子驻足,递上一枚寄托爱慕与情谊的手帕。

顾景秀得意的看着手中的丝帕,个个做工精湛,心中暗喜,这下爷爷要她做的女红作业有着落了,谁让顾二小姐可以将鸳鸯秀成野鸭呢。

遥想四年前,各大名门闺秀被皇上召入宫中参加清河王——河图的生辰,名为宫宴,旨在于挑选一名德才兼备的氏族女子成为清河王妃,连年仅十二岁的顾景秀也在邀请之列。那些小姐们个个使出浑身解数,想得到清河王垂青,估计也只有顾景秀一个傻乎乎的专注于盘中珍馐。谁不知道河图的生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后娘娘,做了他的正妃,便是离做皇后不远了。

不过河图对那些小姐们暗送的秋波并不在意,从宴席开始他的脸上就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人看不清是喜是悲,仿佛一尊雕像,高远的让人触摸不到。这便是顾景秀记忆中河图的模样。

可惜直到宴席结束,河图也没有看中哪家小姐,这场以他为主角开始的选妃大会却让顾家二小姐声名远扬。

倒不是因为她貌若天仙,能歌善舞,顾景秀的功成名就全在一副刺绣。其他各位小姐哪个不是身怀绝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于是当顾景秀在刺绣大赛中拿出的“凤凰浴火”被说成是小鸡啄米后,顾景秀大周王朝第一无能千金的地位无人撼动。她几乎成了近几十年来家喻户晓程度唯一和皇后白如雪媲美的人,只是皇后娘娘是个神话,而她是个笑话。

关于四年前的回忆并不仅限于此,那日寿宴席间,顾景秀偷偷溜出去玩了会儿,皇宫太大,她不知不觉就迷了路。她也不记得她走了多久,到了哪位娘娘的宫殿又或是其他地方。

景秀只记得那里并没有皇宫应有的灯火通明,也没有寿宴上该有的歌舞升平与热闹。那个地方静得可怕却又无法让人害怕;虽然黑暗但有星光相伴。

景秀按捺不住好奇心,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低低的问了句有人吗,没人回答。

随着深入,黑暗中一位白衣少年在簇簇桃花掩盖的尽头渐渐显现,他没有发现顾景秀的到来,或者说他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在黑夜星光的照耀下,他朦胧模糊的侧脸,带着与皇宫繁华不协调的表情,散发着与此夜相得益彰的哀伤。他抬头看着天,喃喃的说着些什么,微风乍起,撩起他额前的发丝,整个世界都仿佛停在了那一刻,忘记了时间的流转。

顾景秀想上前询问他是谁,忽然一双大手将他拎起,顾景辰嘟囔着,“爷爷到处在找你,快和我走。”

少年察觉到了异样,转过身来,却因为顾景辰的拖拽,距离的越来越远,使得那张脸消失在桃林深处。

从那日算起到今日的四年中,顾景秀再也没能进过皇宫,因为在清河王生辰上闹了笑话,爷爷命她从今以后不准乱跑,乖乖在家学做一个大家闺秀,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与女红,几年下来学习毫无成效,却在不靠谱的顾景辰的带领下与爷爷的预想背道而驰。

想的出了神,顾景秀完全忘记自己是在人头攒动的东都大街,待回过神来,耳中只有踏踏的马蹄声与人们惊慌失措的叫声接踵而至。霎时,顾景秀便被已腾空,飞出几尺开外,坐起,一张马脸赫然摆在眼前,那畜生向景秀“嘿咻”一声,吓得她连忙爬起。

“你是什么人,敢拦本王的马?”

呵斥声从马上传来,寻声望去,景秀与纵马伤人却又恶人先告状的狂徒四目相对。

少年眉宇间洋溢着的跋扈,与那双顾盼生情的桃花眼既不相符,看起来年纪不过十七八,玉带束发,未及弱冠,却傲慢的目中无人。顾景秀看着眼前狂妄的家伙,只觉得可笑,不由的勾起嘴角。

“你敢笑本王?”他冷冷的开口,周围立马跪倒一大片,高呼王爷息怒。

王爷?顾景秀不解的看向少年,问,“你是东成王扶桑?”

“本王的名号也是你叫的?怎么?怕了,即使你现在跪下求我饶了你,也无济于事了!”

“你少自以为是,自圆其说了,我才不会向你这种只会拿鼻孔对着别人的人屈服。”

顾景秀慷慨。我处于优势,为何要单挑?”

扶桑俯视着景秀,带着轻蔑的神情,还没开打,就已然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他略带玩味的看着景秀,低沉地说道,“不过这次,我有新的玩法!”

“玩?谁要和你这恶心的人玩?…”

扶桑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还没捕捉完全,他已打马向着顾景秀全力冲来。景秀微微一侧身,轻松躲过了扶桑的攻击,难免鄙视起这个纸老虎来。

没想扶桑轻勾唇角,一掌袭向闪到一边的景秀的脖颈,将昏迷的她扔于马上,便扬长而去。

竹林,长亭,笔墨砚台,一支毛笔在白衣男子的手中肆意地游走于纸张之上,勾勒出一幅黑白分明的墨竹图,墨迹未干,却只渲染了纸张。

“来了。”

“是。”

“什么事?”男子淡淡的问道。

“东成王在东都挟持了顾丞相的孙子的顾景辰,把他带回来自己的府中。”

“是吗?他总是喜欢这么胡来,还真是令人担心。”一滴墨滴到快画好的墨竹图上,晕染开来。

“这样不是很好吗?彼此生了仇怨,我们以后的路会平坦很多。”

男子把已毁的画扔到地方,重又拿起纸画起来,“画竹者其实大都成竹于胸,可我还是喜欢面对着一片竹林临摹,虽然我并不看它。谁也无法预料到的突发状况,一滴墨汁就可以完成。都是源于一切太顺心,让绘画者掉以轻心。”

“是,属下知道了。”

“凤鸣,让事情按照它原先的形式走下去,水终是要流向低处,我们能做的就是让加快它的速度而已。”

“明白。”

“看来我们得去一趟东都了。”

竹叶舞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它悄悄的走近,扬起男子的衣摆,卷走那张已被遗弃的纸张。

一阵凉意袭来,景秀慢慢睁开眼睛,水珠顺着发丝流进眼里,嘴里,让周围的场景十分模糊。

“没醒?再泼。”昏暗中传来扶桑的声音,抬头,又迎接了一盆水的洗礼。

“你把我绑到这里干什么?”顾景秀挣扎几下,才发现自己被绑的像个粽子似的。

“没什么,闲的无聊,好久没有人和本王做对了,真是怀念这种感觉。”

“你可真是够biantai的,有本事放了我,我非打的你满地找牙。”

“放心,会放了你的,不过不是现在,等过几天顾丞相来了之后再做定夺吧,我已经派人去丞相府通报了。”他肆虐的笑着,不知道酝酿着些什么。

景秀对他的做法很不理解,按理来说扶桑知道了她的身份,多少会给爷爷一点面子,怎么说她爷爷在朝廷上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真想制裁她,也应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万万没有大张旗鼓的道理。他这是摆明了与丞相为敌,身为皇子,这对他的前途是百害而无一利的。还是说扶桑已经猖狂到目中无人的地步,就是要拆丞相府的台。

景秀开始为自己的前景担忧,扶桑怎么说也是皇子,爷爷并不能拿他怎么样,相反只要他添油加醋一点,受苦的就是她了。

“扶桑,你是不是太闲了,大老远的把我爷爷从京都喊来,有意思吗?”

”有没有意思是由我评判。”扶桑邪笑着离开,随着“吱呀”一声,那扇门严丝合缝的关上,将所有的光亮拒之门外,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身上的凉水所带来的寒意让顾景秀逐渐冷静下来,她知道她不能再坐以待毙,必须抓紧时间逃出这里,把扶桑派去通报的人拦截在路上。否则爷爷到了这儿发现是我,还不扒了我的皮?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逃呢?”

想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难如登天,绳子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挣开,可手腕上的铁链却不那么容易做到,景秀又怕动作太大,铁链发出的声音会惊扰到门外的侍卫。

就在顾景秀为铁链一事烦恼,屋顶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声响不大,看来功夫不错。脚步声由远及近,门外侍卫的黑影倒下,传来兵器落地的声响。

门被轻轻推开,顾景秀立马眯眼假寐,一道寒光闪过,周围的气流被利刃划破,传来阵阵杀气。“哐”的一声,顾景辰抬起手挡住那人的攻击,多亏了那一狠剑,手上的铁链应声而碎。

“多谢了。”

“你还醒着?”

“姑娘也可以当顾某死了,回去复命即可。”

“那可不行,我得带上你的首级!”

说时迟那时快,女子的剑迅速向顾景秀袭来,如乱雨一般让人眼花缭乱,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她每一剑都刺向要害,下手狠到招招致命。剑法环环相扣扣,很快景秀便处于下风——她手中没有兵器,只好一味的躲闪,月色朦胧,这寂静的夜却变得暗潮汹涌。

“姑娘这是要致我于死地吗?”

“明知故问!”她的话简短而冰冷,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给景秀留下。

“哎,王爷,你怎么来了?”

“王爷?”女子回头,景秀心下大喜,趁她回头的空档赶紧开溜,待女子再转过身,已不见一人。

月色如水,女子将剑从容地扔进剑鞘,眼眸盯着顾景秀逃走的地方,轻扬嘴角。

摆脱了杀手,顾景秀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景秀自认平生没和谁结过怨,那人听到王爷就立马回头,难道是扶桑的人?那人居然没穿夜行服就来刺杀,显然就是东成王府的人。

可扶桑没有理由会这么做,他要杀自己没必要这么麻烦,还是他顾及着爷爷,想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可这又与他大张旗鼓的做法自相矛盾,景秀若是死在他的府上,他很难逃得了干系。

顾景秀觉的眼前的景象很眼熟,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这个地方转了好几圈,区区一个王爷府而已,有必要建的这么大吗?充分反映了扶桑的腐败!她愤愤地想着,看着这偌大的东成王府以及耳畔传来更夫打更的锣声,景秀陷入了难题。

夜色已快褪去,天空泛着淡淡的青色,干净的稍显落寞,既没有簇拥的明月也没有光芒万丈的太阳,有得只是三月敲开春绯的薄雾。

毫无头绪的乱转,一座小别苑出现在眼前,蓦然,顾景秀发现了不远处巡逻的侍卫,吓得赶紧躲进了别苑。

别苑似乎没有人居住,可庭院并没有荒芜,几株桃树已然花开。

走进里屋,各色家具摆放的整整齐齐,梳妆台上巨大的落地镜告诉了景秀,这是一位女子的闺阁,台前的首饰盒里罗列的珠宝首饰件件光彩夺目,价格不菲。东成王今年十八,尚未娶亲,坊间也鲜有他的韵事传出,王府里有怎么有女子的房间了,这可不像丫鬟该有的配置。

景秀好奇的打开衣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扶桑得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啊?难道堂堂王爷还有异服癖?

这座别苑像是府中的一座空城,已多久没有来了呢?扶桑在心中问自己,这座按照母亲住过的永和宫原封不动复制而来的院落,以为停留在这里就可以自欺欺人的说母亲还未离开,只是连扶桑自己也无法相信,即使保留着他也不愿意多来,来,必定睹物思人,触景伤情,但桃花已开,转眼间又到了母亲的生忌。

扶桑轻轻的推开院门,庭中桃花开的正艳,拥簇在一起像是天边灿烂的云霞。

房里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像是不知从何地泻下的一股清流,顺着风声飘散到庭中,落在每一片盛开的花瓣上。

是谁?扶桑不解地迈开了步子,一袭轻纱的紫衣女子出现在眼前,她随性地转着圈,三千青丝恣意舞动,在初阳的逆光下,水木清华。

“你是谁?”扶桑问,逆光下女子的面容并不清晰。

女子这才发现了扶桑,他冷漠的眸子审视着自己,那种悲凉的神情让他身后开的正艳的桃花也感到寒气而大片大片的凋零,那被风扬起的花瓣,席卷而来的还有关于某个夜晚的记忆,眼前的场景怎会让她觉的如此的熟悉。

你是谁?就像那个男人问的,这也是她想知道的。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为什么穿着我母后的衣衫?”

“扶桑?”待那人走近,景秀惊讶的看着他,难道刚才是她看走了眼吗?刚才那人身影给人的落寞,会是扶桑?

“怎么不回答,你是谁?”

“我是,我是…”

“不想说吗?私穿先皇后遗物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我…我是…是…哎?那个人是谁?哎,你鬼鬼祟祟的干嘛?”景秀指着门口大叫,扶桑顺着她的方向看去,空荡荡的墙角连个人影都没有,再回头时已没了景秀的身影。

想不到一时疏忽竟犯了个这么低级的错误,扶桑心中暗骂一声,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好像在哪儿见过,难道说…;

最新小说: 我!成才,草原5班签到365天,团灭老a 赵昊是哪本小说的主角 史上最懒小书生 大宋之无敌亲王 云鬓凤钗 小阁老赵昊赵守正 穿越大唐李简 赵昊赵守正 史上第一废太子周恒 曹操的痞军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