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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祸起萧墙(1 / 1)

大离山山体庞大,海拔近2000米,主体山峰位于三省交界处,其支脉又横跨三省。从地图上观看,大离山整体像一只高贵的凤凰栖息于广袤大地,这座原始山林因此诞生出很多美丽的神话。

据说在洪荒之世,天地浑然一体,亿万生灵被挤压在昏暗的天地之间,后来有一座山訇然升起,用它的脊梁把苍天高高撑起,这便是大离山最原始的由来。

几千年以来,无数仁人志士流连于此,留下浩如烟海的丹青墨迹;甚至传说有人在这云烟飘渺的仙山中一夜顿悟,白日飞仙。

近当代以来,局势混乱,民不聊生,所来探险者日渐减少,这座神山的神秘面纱愈来愈厚,很少有人能揭开一角,窥见芳容了。

十年前,民间组织的魔术师交流协会在大离山脉西南段的大彻县举办,两位年轻的魔术师一见如故,他们因志趣相投而很快成为促膝谈心的好友,其中的宁姓男子是本地的大姓,交流会结束之后,他想一尽地主之谊,便相邀密友罗某前往大离山探幽寻秘,罗某欣然应允。

赏遍苍劲峻奇,绕尽雾涌云蒸。在畅怀高咏途中,两人遇到一位自称是从探险队中失散的老者,该老者登山装备很特殊,紧紧携带着某些机械化的仪器。面对两人的套近乎,老者始终含糊其辞,这样更令两人对其身份和装备感兴趣起来。

一直以来,魔术技巧浩如烟海,名目繁多,其中机关类和光学类的魔术技巧在舞台上的表现张力大,极受观众喜欢。但这种大中型的舞台魔术涉及到的经济、人力资源、物理学原理等方面的问题,一般的魔术师即使穷尽一生求之若渴都无法掌握其中一二。

宁罗二人当时也是如此心态。他们认为老者也是同行,而且是机关类魔术技巧的高手,这么好的求教机会怎能放过。于是两人更加不依不饶起来。

老者在密林里穿行,体力本就难以持久,后来实在招架不住两人死缠乱打,便坦言自己是探测矿脉的地理学家,身上全部都是科学仪器,与魔术毫无关系。

两人大失所望之余,又对矿脉这个字眼热烈起来。

老者深叹一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叠绘图手稿,对二人说大离山凤尾处必有珍奇,参照着这个依据,这些日子终于有所收获,这是他绘制出的此地金矿大致分布示意图。

“金矿?”“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两人喜出望外,双眼对视一下,心领神会后,罗某一把抢走老者手中的绘图,宁某拦住目眦尽裂的老者,并连赔不是,说恶作剧而已,看后必定返还,说罢也疾步离去,留下老者在身后连连跺脚嘶吼不止。

强行抢夺金矿绘图的两人整夜未眠研究图纸,得知金矿脉就在大彻县范围内,两人惊喜不止。但是图案制作仓促,不甚清晰,具体位置还待去实地细细考证才行,而且要开采的话后面还有报批、立项等各种繁琐项目,一直太过迷信自身实力的两人都一致认为绝难办成此事。所以,最后两人决定明早就把图纸还给那位老者,再表示深深道歉。

谁知,第二天早上宁某一醒来,发现罗某人去床空,图纸也不翼而飞,心道不妙,便忙追问其他人关于罗某的去向,得知他大清早和他的那位神秘搭档金先生一起逃之夭夭了。宁某暗恨不已,再去山林找寻老者时,却发现他“云深不知处”了。

宁某猛骂自己瞎了狗眼识人不淑的同时,也彻底仇恨上了罗某。多年以来,他一边留意周边山地的开矿情况,一边四处打听这个被他钢牙咬碎无数遍的名字——罗伯特,可每次都徒劳无功。

除了仇恨外,还有另外一股动力支撑着他——依照当年研究图纸整晚的刻骨铭心的记忆,这些年宁某憋着自己,搔断无数根头发,竟然逐渐把图纸内容给大致复原了。

而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宁某如今躺在大彻县的某间重症病房的白色病床上,月光斜洒进来,床头挂着的病历卡内容依稀可见:宁越,大脑皮层功能严重损害,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

小默哪里知道师傅和宁越曾经同室操戈的这番恩怨,更不知道这间风格怪异的后院是师傅为了私吞这笔金矿,经过几年的精心对照和实地摸查之后而建立的“袖珍型”开采基地,为了掩人耳目,前面才附加了一间不经修饰的小平房。

罗伯特很能忍,他宁可多年来摸着近在咫尺的金矿惋惜不止,也不敢笃下决定进行声势浩大的开采。他知道只要一动工,就要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环节和利益,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他是一只老狐狸,在巢穴里隐忍多年,不到最佳时机绝不放手一搏。

可惜,“庙小妖气重,水浅王八多。”小小的大彻县各种势力盘根错节,罗伯特起初想借助这里某个势力来抗衡其他的小王八,然后事成之后进行利益分配,但是偷腥不成反惹得一身骚,这个势力本就贪婪成性,条件都没有谈拢,就惦记上了罗伯特手中那份所谓的铜矿分布示意图图纸了。罗伯特当时吃了点小亏后就销声匿迹了,直到前几日才在大彻县闹市被该势力发现踪影,然后双方来了一场追逐战,在小巷尾部罗伯特被围堵,短兵相接之后,罗伯特利用层出不穷的魔术花招重创其中一位打手,自己拖着重伤逃之夭夭。

小默屡次担心师傅回来后大加责骂,岂知罗伯特此时正躺在某个隐蔽处养伤,金老正在细心照料着,根本没有时间来关注他。

不过,此时的小默又被震撼得无以复加了,师傅的严词谨训早已抛之脑后。他无力地瘫坐在这幽闭空间内,沮丧无比。过了很久,想象中被黄矛击溃爆体而亡的情况没有出现,小默的心理承受力在这几次“碎电”恶作剧般的作弄中,锻炼得差不多了,他身心一旦无恙,心思也活跃起来。

“看来又是大鱼肌在作祟了!”小默摸着靠近手腕上方的那道闪电式的疤痕,无可奈何极了。

稍微感受了一下刚才黄芒迸出的大体位置,小默的一双瞳仁在黑夜里变得无比明亮,他站起身来,弓着身子,伸出双手朝山体方向试探过去。

入手之时,冰凉无比。小院与后山的内部衔连之处工匠可能没有进行深入的打磨和粉刷,片片岩石突出凹陷极不平衡,小默十指指膜稍稍用力扫动一下,但觉硌手之极。由于长时间的封闭,此空间潮湿无比,小默的指尖都刮到几屑苔藓,他不用重新点燃蜡烛都能想象到指缝间那种挤兑起来的绿褐色小微粒。

再次向前挤按了岩石多下,并没有更新奇的发现。周围静得连眼皮的跳动声都能听得见,那群如拥有自己意识般的黄色光点再也没有从石缝间飞出来。

“难道刚才那场经历只是幻觉?”小默停下双手,回想了一下,又摇了摇头,“黄芒有可能还会出现,估计现在被什么东西阻隔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到了该下决定的时候了!”

自从“碎电”异象频发以来,小默由刚开始的惶恐戒备,再到现在的坦然接受,他就一直探索着各种可能性,觉得身体的关键所在——“大鱼肌”,还有着自己无法了解到的功能,例如,主动吸收黄色光点。但是仓促之间,自己窥见一斑,无法得知全豹,只能等待机会再次降临了。

“等待机会不如创造机会,那么,请你们纷纷现身吧!”

小默一经想好,便后窜两步,身体稍倾,左手攥成拳头高高举起,赫然间,左手间闪现出一把通体发青的斧头。斧头刃部宽阔钝实,两角微翘——很显然,小默自毁誓言,竟然将这柄中看不中用的手斧给召唤出来了。

手斧刃部在黑暗中青光流转,映得一切毕露无遗,只见小默牙关紧咬,腰部用力,左手抡起手斧,向山体岩石凸起这一方向狠狠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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