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丑率领本部八千士卒直奔北城而去,快到北城军营时,突然街道两侧的房顶上冒出无数士卒,举着弓箭对着街道上的士卒就是一顿猛射,不少士卒直接中箭惨死,杨丑士卒顿时大乱。
眭固盯着骑在马上的杨丑,手中长箭射出,径直穿过了战马的脖子,战马嘶鸣一声,将杨丑掀翻在地,铺天盖地的箭矢射来,便将杨丑射成了刺猬。
杨丑士卒看主将身死,都大叫着往回奔逃,眭固收起弓箭,叹了口气说道:“全军由北门撤退。”
“父亲。”张俊一声大喊,猛地坐了起来,屋子里漆黑一片,张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已是大汗淋漓。
张俊定了定神,大声喊道:“朱勇,朱.”喊了两声,张俊才想起朱勇已经不在了,张俊眼中一片黯然。
“大人,发生何事?”屋外传来侍卫的声音。
张俊此时已完全清醒过来,对着屋外说道:“无事,不必惊慌。”
门外侍卫听到之后便不再说话,张俊却怎么也睡不着,从榻上起身,点亮了油灯,屋子里亮了起来,张俊缓缓走到案几前坐下,右手扶着腮帮,在想着刚才的噩梦,是不是父亲出了变故?
直到天亮后,张俊梳洗完毕走出房间,找来一名侍卫说道:“汝可速去河内.。。”张俊话没说完便打住了,此时便是前去河内又有何用,再说曹军早已封锁了徐州之地,便是前去也怕难以到达河内。
摆摆手让侍卫退下,张俊望着天空中的朝阳,心中异常烦乱。
荥阳,眭固连夜北撤,一路狂奔,在天亮后逃到了此地,但一路上士卒不断逃亡,到得荥阳整军后,只余四千多人,眭固不敢再此久留,后面还有曹军追赶。
在荥阳稍事休息后,眭固决定先撤回河内,而后再返回野王,而后前去投奔袁绍,如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眭固早就与袁绍有联系,而且高干兵出壶关后也给眭固送来了信件,此次出兵眭固也同样告之了高干。
“将军,敌军已至荥阳三十里处。”一名斥候跑来说道。
眭固一听赶紧喊道:“速命士卒起身,渡河返回河内。”
荥阳南,曹仁和徐晃率军追赶眭固,昨夜夜袭管城,本以为杀了张扬便大势已定,不想杨丑却被眭固射杀在城北,这让曹仁和徐晃不得不抽出一点时间整顿杨丑的士卒,整顿完毕后才发病追赶眭固。
曹仁和徐晃率领着两万多士卒追赶眭固,但这并不是最终的目的,一个眭固还用不着两人带着两万士卒追赶,更重要的是一举占领河内,在黄河北岸设下支点,以应付将来的袁曹之战。
两人率军行至黄河岸边,曹仁看着徐晃说道:“公明将军,已至黄河,吾便不再渡河了,你我便在此分别。”
徐晃点头说道:“如此,末将便率军渡河前去河内。”
“切记主公之语,勿要与袁军发生冲突,若事不可决,便死守河内,待禀明主公后再做定夺。”曹仁嘱咐道。
徐晃点点头说道:“末将明白。”
曹仁也知道徐晃为人谨慎,颇有头脑,虽没有史涣那样深受曹操信任,但其头脑冷静,有大将之风,其前程要远在史涣之上。
曹仁调转马头喊道:“出发”,八千士卒跟随着曹仁往东北而去,返回濮阳。
徐晃看曹仁走远,转过头来看着滚滚黄河,心中暗叹一声,喃喃说道:公仁兄,吾未曾救得张叔稚,唉!此恩只有来生再报了。
“渡河”徐晃大声喊道。
眭固率军渡河之后,奔至怀县三十里处,便命斥候前去打探消息,他害怕怀县有变,若是如此自己便是自投罗网了,若是知道怀县有变,眭固打算直接率军返回野王,过太行山前去高都投靠袁绍,要么就往东北而行,经林虑前去邺城投奔袁绍。
一个时辰后,斥候回来说道:“启禀将军,怀县无事。”
眭固有些不太相信,盯着他问道:“汝可探查清楚?”
“小人已探查清楚,城内只有我军一千多士卒,薛长史和缪郡丞皆在城中。”斥候很坚定的说道。
眭固这才点点头,他连夜狂奔,粮草尽失,需要尽快补充粮草,眭固此行还有个目的,那便是温县司马家,眭固想反正事已至此了,待返回野王之时便绕道温县,劫了司马家,抢夺粮食和财宝。
“出发,前去怀县。”眭固大喊一声,四千多士卒起身往怀县行去。
怀县城内,长史薛洪和郡丞缪尚站在南城上,不时扭头看看身后的城楼,待看到不远处有军队缓缓前来时,两人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薛洪便快步走进城楼里。
不一会儿,薛洪出来,朝缪尚点了点头,便带着几名士卒快步下城而去。眭固虽然听了斥候的回报,但心中还是觉得忐忑不安,总感觉怀县肯定出事了,不由得也放慢了速度。
这时,身边一名侍卫说道:“将军快看,薛长史出城前来。”
眭固一抬头,便看到薛洪带着几人前来,这让眭固心中稍定,打马上前奔到薛洪跟前,薛洪往眭固身后看了看后,一脸诧异的问道:“眭将军,为何不见主公?”
眭固叹了口气说道:“长史不知,主公已经被杨丑所杀,吾等兵败归来,只余这些士卒。”说着,眭固还举着马鞭往后指了指。
薛洪听后大惊失色,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看着眭固,颤声说道:“眭将军,主公他怎会..”这倒不是薛洪做作,而是张扬对待手下之人颇好,张扬知道自己并无治理地方之才,便将郡内所有大小事务都交给了薛洪和缪尚,使得两人对张扬颇为感激。爱书屋
眭固叹了口气说道:“长史,此时已不是谈论此事之时,如今主公已死,我等还要商议一番才是,后面尚有曹军追兵。”
薛洪听后急忙点头说道:“将军所言极是,如此快请进城,你我三人再议此事。”
眭固点点头,便和薛洪一起率军进入怀县。
随着吊桥升起,城门也缓缓关闭,眭固骑在马上,不时看看街道两侧,薛洪则后背冒汗,这时眭固突然问道:“长史,街道上为何不见百姓?”
薛洪听罢赶紧说道:“将军有所不知,你与主公走后,曹军便由孟津渡河,占了温县,虽不曾前来怀县,但百姓听闻之后,便纷纷逃离。”
眭固一听不禁哑然,本想着回野王之时顺道劫了温县,可没想到温县已经被曹军占领,眭固沉思一番后,决定往东北去邺城投靠袁绍,不能再走野王了,以免中了曹军的埋伏。
这时,街道两侧的房屋上突然出现了无数曹军士卒,对着街道上正在前行的士卒就是一阵猛射,惨叫声打断了眭固的沉思,眭固猛然去看薛洪,却发现薛洪已不知所踪。
眭固急忙拍打着箭矢,他曾在管城伏击了杨丑,却不想在此却被敌军以同样的手段伏击,眭固此时已不能再往回撤了,后面已经乱成一团,而且徐晃追兵只怕也该到了。
眭固挡开两支长箭,猛地一夹战马,战马顿时便往前冲去,眭固想要直接冲至北城,看有没有办法冲出城去,只奔行了一里之地,便看到对面一员武将手持大铁枪策马奔来,冲着眭固大声喊道:“哪里逃。”
眭固不认得此人,但看其颇为勇武,便咬牙举起长枪迎了上去,两人刚一照面,眭固长枪一抖,冲着史涣的腰眼便疾刺而去,史涣大喝一声,铁枪一扫,磕开眭固的长枪,而后史涣腰身一扭,两马交错,史涣的铁枪冲着眭固的背后便砸了过去。
“噗”一声,眭固狂喷一口鲜血,这一枪直砸得眭固脊柱折断,内脏翻腾。
史涣勒住战马,又朝着眭固狂奔而来,眭固嘴角流着血,勉强提起了长枪,想要举枪格挡,可已经发散的眼中看到一个枪头离自己越来越近,枪头也变得越大,眭固此时竟然笑了一下,而后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噗’,史涣的铁枪从眭固的脖颈中穿过,而后透身而出,眭固脖子上的血便如泉水一样不断涌出,身躯也由马上轰然落下。
建安三年(公元198年)四月二十,曹操部将史涣、徐晃率军占领河内怀县,袁绍军韩猛、高览则率军进驻河内修武、获嘉,两军以山阳、武德为界,瓜分河内。
得到消息后,驻守在河阳的张扬亲卫杨林率领三千士卒连夜翻过箕关,往河东而去。
河间郡鄚县,袁绍军大营。
袁绍此次讨伐公孙瓒,共举兵八万,由南皮出兵,一路大破公孙瓒,公孙瓒则是连战连败,已退至易京。
袁绍看着堂下众人说道:“昨日收到邺城送来的书信,言曹操部将史涣、徐晃已占据河内怀县以西之地,我军韩猛、高览也占领了修武、获嘉,诸位有何看法?”对于张扬身死兵败,袁绍并不关心,他关心的只有河内而已。
袁绍说完,目光首先看向了沮授,此次讨伐公孙瓒,沮授屡献计策,使袁绍颇为看重。沮授想了想说道:“主公,如今公孙瓒退回易京,已是强弩之末,而曹操攻打徐州已有月余,如今尚未攻破彭城,曹操必然心慌,主公不妨命公子自青州南下入泰山郡,夺取奉高。”
这时郭图开口说道:“公与先生,主公是询问河内之事,为何公与却说徐州之事?”郭图看着沮授老大不爽,随着沮授立下功劳,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以往主公都是先问自己,可现在主公都是先开口问沮授,这让郭图感到危机。
沮授淡然一笑说道:“河内之事无甚可谈,两军在河内兵力都不多,至多两万人,既以山阳、武德为界,此时多说无益。”
袁绍也听明白沮授的意思了,两军现在对峙,兵力都差不多,谁也不会先动手的,自己在讨伐公孙瓒,曹操在讨伐吕布,其实现在还是势均力敌,甚至自己还占有优势,毕竟公孙瓒已被困易京,而曹操连彭城都没夺下来,更别说自己在青州还有部署。
袁绍想了一会儿,觉得沮授所言极是,此时占据泰山郡,曹操也没有办法,大不了自己写封书信宽慰一下曹操,送些粮草便是,但是这样对曹操攻打徐州就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了。
袁绍点头说道:“公与之言甚合吾心,来人,送信与谭儿,命其率军进入泰山。”袁绍说完,又看着众人说道:“诸位需用心易京之事,半月之内,勿要夺下易京。”
这时,一名侍卫冲进大营,跪下说道:“启禀主公,黑山军共十万人,已至望都。”
袁绍一听,大吃一惊,关键时候,怎么张燕也前来插一脚,他急忙走到地图前看着地图,想要知道黑山军到底是要干什么。
这时候又一名侍卫冲进来说道:“启禀主公,公孙瓒率军一万奔出易京,驻扎在易县。”
袁绍听后,心道公孙瓒这是要干什么?一路败退,竟然还敢再率军出易京,难道公孙瓒是听到黑山军前来才出城前来么?要知道易县离鄚县只有不到百里,公孙瓒不怕再败?
“报,启禀主公,黑山军兵分三路,一路往北平而去,一路往蒲阴,另外一路南下卢奴。”这时,最新的消息传来,袁绍帐中像是炸了窝一样,众人都窃窃私语。
袁绍也迷茫了,难道自己也要陷入苦战之地吗?
这时沮授上前说道:“主公,南下卢奴贼众必然是要切断我军退路。”
袁绍看了看地图,点点头说道:“只怕正如公与所言。”
沮授笑着说道:“主公勿虑,授有一计,必可大败公孙瓒及黑山贼众。”
“哦?公与快快说来。”袁绍一听便来了精神。
“南下贼众,主公可名文丑将军率一万骑兵前去便可,另外两路贼众与公孙瓒之一万士卒,主公可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