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伤兵营看了一圈后,二标人马已经集合完毕,三千人的队伍让孙承宗看的眼前一亮,这是一支强军,而且是经过战火洗礼的强军。有此强军,难怪希望营对上建奴能够取得如此大胜。
孙承宗可不是不懂兵纯文官,多年边镇磨砺,早就让老先生身上带上一层武人之气。
临出发前,李铁柱一把拉过二标校尉嘱托道:“你给我听好了,不论付出多大代价,你都要保证先生安全,就是你死了先生也必须是安全的,特殊时候老子允许你用特殊的安全手段。”
“是!旅帅放心,属下定会保护先生周全,能不打仗就不打仗,只要先生安全就是最大的胜利!”
“你明白就好,我们希望营此次勤王功劳已经够多了,再多立功劳就不是立功,而是作死了!”
李铁柱与马三才站在营门目送着张三等人离去,李铁柱对马三才说道:“马大眼!老子也出发了,你带着老子的三标去八里桥布防,可别把老子的兵糟蹋了,每个兵都跟老子的心尖子一样!”
“我说老排长,咱虽然后来当了炮兵,那是因为咱炮打的好,可不代表咱不会指挥打仗,你瞧着吧!老子要打一个让建奴以后听到老子的名字就心惊胆战的打胜仗。”
“行了吧!老子就知道你是这想法,你给老子听好了,若是建奴来攻,击退敌人就好,不要冒险追求战果,别忘了我们现在是老弱病残,如果希望营的老弱病残都能打大胜仗,你让别的营头该怎么想?这对先生的处境不利,明白吗?”
马三才也是聪明人,只是刚开始没有往这方面想,经李铁柱一点拨,马上明白李铁柱这是在提点他,感激地说道:“老排长!多谢相告,不然我老马肯定会和建奴大打一仗,那样可就把先生坑了!”
“你明白了就好,我先走了,我得去和满桂换防,不然粮仓无人看管,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呢!”
“老排长保重!”
“保什么重,明天你也得过来!”
在前往通州的路上,张三给王承恩使了个眼色,故意放慢马速,落在后面。
王承恩会意之后,也跟着落下速度,渐渐与孙承宗拉开距离,两人并排慢行,张三将一个油纸包递给王承恩道:“王兄!客气的话兄弟就不说了,这是粮仓涉案人员的口供,牵涉了朝中三成以上的官员,粮仓现在亏空严重,连账面存粮的三成都不到,这些粮食都进了贪官污吏的口袋!兄弟知道这些天陛下独抗群臣的压力。等到了宛平王兄还是先回城将供词交给陛下并转告陛下,当徐徐图之,不可操之过急,不然有倾覆之危险!切记!”
“咱家记住了!兄弟可还有什么交待?”
“王兄!这供词是我一家审问出来的,为了增加说服力,一会儿到了粮仓,邀请孙老大人一起查验粮仓,每个查验过的粮仓都已经贴上了封条,有孙老大人见证,更有说服力,如此更能增加陛下的筹码!”
“还是兄弟想的周到,不然那些人定会反咬一口说是咱们将粮食给吞了!那些人的无耻程度可是让咱家甘拜下风!”
“所以我们要把证据夯实了,不给这些人狡辩的机会!”
就在张三跟王承恩交待粮仓之事的时候,孙承宗与孙传庭也进行了几句简单的对话。
“伯雅!你在希望营时日不短了,你对张大人在宣府的施政有何看法?单从治军来说,这个年轻人已经是出类拨翠了!”
“前辈!别的不说,希望营在宣府有几大政策深受百姓拥护,宣府百姓在希望营的治下日子过得普遍富裕!”
“都是什么政策?如果能够富民强国老夫可以上奏朝廷施行!”
“不瞒前辈,朝廷施行不了,这希望营每到一地首先要做的就是建立学堂,把孩童都送入学堂读书,不分男女都要读书,学堂不收取任何费用,如果父母不送孩子去学堂会受到惩罚!为了让父母能心甘情愿的送孩子去学堂,学堂中午还管孩子一顿午饭。”
“如此大规模的建立学堂还要免费教育,这需要大量的财力,朝廷现在的财政捉襟见肘肯定施行不了,还有什么政策!”
“第二项就是废除徭役,希望营的工程所用劳力都是雇佣,干一天活就给一天钱,希望营官府信用非常好,每有新的工程建设,老百姓都是争相报名参加,因此希望营的水利、道路、河流都修整一新,使得农田灌溉有了更多的保证,宣府粮食产量已经连续两年创下历史新高!由于报名干活的人太多,官府开始重新编定户口,每逢重大工程建设的时候,都是优先雇佣有户籍者,通过如此高明的手段,希望营已经统计完成了整个宣府的人口数量,以前存在的一些隐户逃户,都被清查出来,有了准确的人口数量施政就能对症下药!”
“这希望营又是免费教育,又是雇佣劳力,他们哪来这么多的钱粮用于如此庞大的支出?”
“这就是晚辈要说的另一点,这希望营重视百工之技,匠人在希望营是高人一等的存在,在宣府境内收入颇高,如果哪个匠人发明出一个有用的新东西,更是会得到巨额的奖励,仅此一项就让匠人们干活的同时,更加用心的琢磨,希望营产出的好东西层出不穷,每年都有大量的商贾前来交易,与此同时他们还和草原各部达成了新的互市协定。与草原各部各取所需,这更是极大的促进了贸易的发展。希望营光是收取商税就足以满足宣府上下的开支!”
“这希望营如此收取商税,不是与朝廷免除商税的大政方针冲突吗?难道就没有人反对?”
“前辈请恕晚辈直言,希望营收商税反倒比朝廷其他地方不收商税商人的负担更轻。希望营非常重视法令,其他地方的吃拿卡要,行贿受贿的行为在希望营根本无人敢去触碰,商人该交多少税都是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