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苏拉没有马上回偏殿,而是牵着伊利札在城堡里转了很久。她认为现在伊利札需要先冷静一下。直到感觉自己牵住的那只手的肌肉没有刚才那么僵硬了,她才步伐缓慢的绕回了偏殿。
一进门,乌苏拉还没说话,伊利札就主动问道:“你怎么想的?”
乌苏拉沉吟了一会儿,斟酌的道:“总觉得他是故意激怒你攻击他。”她回忆起刚才伊利札对诺日格国王说的那句话:看来你的确是没有办法了。所以伊利札应该是和自己想的一样吧?乌苏拉默默地想着。
伊利札脱下外袍随手扔在地上,再次牵起乌苏拉的手往床边走,而乌苏拉则是在路过那件外袍时弯腰捡了起来。
“他认为自己的身份高贵,这样的软禁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伊利札一边说着,一边勾起一抹嘲讽的浅笑:“他认为,把我激怒,让我在盛怒之下会把他打死打伤。”
乌苏拉跟着伊利札来到床边坐下,应了一句:“可是你没有。”不管是为了弗里恩还是为了他自己,伊利札都忍下了诺日格国王对他的挑衅。
伊利札闻言,侧头看了一眼乌苏拉,挑眉道:“你语气里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乌苏拉也难得的露出一个笑容,她拍了拍伊利札的手:“就是为你的克制力感到自豪。”一直以来,乌苏拉都认为懂得自律和克制的人才是优秀的。高等生物总是拥有很多感情和情绪,这是一种本能,能够控制住这些本能,才是真正的强者。
乌苏拉忽如其来的表扬让伊利札怔了怔。他看着乌苏拉脸上的笑容,心里的某一处忽然就变软了。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种刻板的好像面瘫一样的样子,到现在可以和人有说有笑,他每天都会觉得这个女人的魅力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喜欢搂着她,亲近她。
此时在房间内橘黄色的烛光映照下,乌苏拉的脸庞让人看起来非常的温暖。伊利札有些失神的挑起她的下巴,有些犹豫又带着几丝小心翼翼的慢慢靠了过去。
乌苏拉看着伊利札越来越近的脸,心脏的跳动也开始逐渐加快,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一些紧张和期待,她咽了咽喉咙,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伊利札的薄唇一点一点接近了乌苏拉的,却在只有几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他细细的看着乌苏拉的眉眼,轻声细语道:“会紧张?”
言语间,伊利札的气息喷洒在乌苏拉的脸上,让乌苏拉的脸止不住的红了起来。乌苏拉抿了抿唇,也轻声回道:“有一点。”
伊利札闻言轻笑了一声松开手,双手撑在身后往后一靠,合上眼睑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的呼出。
乌苏拉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茫然的看向身边的伊利札,正准备问他怎么了,就听他用含带着笑意的嗓音道:“你这样目光灼灼的看着我,连我都害羞了呢。”
“……”
乌苏拉被揶揄了,脸上的红潮更甚,心里却升起一股冲动。可在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心中的冲动是什么的时候,乌苏拉的身体就先大脑一步的俯身过去,靠近伊利札的身体,在伊利札睁眼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把对方给扑倒,微凉的唇瓣也跟着贴在了伊利札的唇上。
伊利札的眼瞳紧缩,吃惊于主动的乌苏拉。但他很快就从唇上那有些轻颤的触感发觉:这看似无谓的女人,其实还是紧张的啊。
乌苏拉双手撑在伊利札头部的左右两边,将身体托起来离开了伊利札的嘴唇,白色的长发在动作间扫过伊利札的脸。她俯视着伊利札,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红,故作淡定的道:“你也没闭眼。”
“这种礼节性的吻……”伊利札轻挑着眉,唇边的笑意更深,像是看穿了乌苏拉心底的羞涩一般。他优哉游哉的继续道:“以你的学习能力来说,真是差强人意。”
“……”乌苏拉被咽了一下,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自己听来,伊利札这句话就好像是在说:傻孩子,不是教过你怎么接吻吗?似的,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反驳。
伊利札抬手抓住乌苏拉的一缕垂发,不轻不重的扯了一下,让乌苏拉身不由己的低下头。伊利札深深地看进她的眼里,两人的目光都闪动着异样的流光。他呢喃道:“要我再教你吗?”
“……好啊。”
于是在这个原本应该充满了悲伤回忆和被黑暗笼罩的夜里,诺日格大祭司的偏殿里却荡漾着十分暧昧的气氛。
“太僵硬了。”
“……”
“会跳舞吗?”
“……”
“要像跳舞一样和我配合。”
“……”
“也可以更加大胆一些,例如这样……”
“……”
“适时的动一动。”
“等、等等……你可不可以不要一本正经的说这么下流的话……”
“但我看你一本正经的学得很好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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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乌苏拉醒的很早,醒来后就一直侧躺托着脑袋看着还在睡梦中的伊利札。乌苏拉的手指在伊利札的眉眼间来回的滑动着,心里非常的满足。
昨晚伊利札照常抱着她睡去,但从伊利札那相较于平时更高的体温上,乌苏拉也能感觉到伊利札的忍耐。她的身份,是不能逾越的一个禁忌。所以她从来没有设想过可以和伊利札永远在一起。
乌苏拉时常都在感叹,伊利札是她见过的第二个最美的人,第一个是西芙王后。可是随着自己对伊利札的恋慕越深,似乎连那个高贵优雅的西芙王后,都没办法和伊利札相比拟了。
手上的动作一顿,乌苏拉好像想到了什么,轻手轻脚的爬下床,从挂在衣架上的斗篷里摸出一条发带,又从另一边爬回床上的伊利札的身边。
乌苏拉蹑手蹑脚的拢起伊利札那披散在枕头上的金发,一边回忆伊利札那在正式场合才会使用的发型,一边在手里编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乌苏拉的头上逐渐渗出了一层薄汗,手腕也有些酸疼起来,她放下伊利札的金发,甩了甩手,颓丧的呼出一口气。伊利札的头发被她搞的一团糟,却一点长进都没有,
正当乌苏拉打算再次上手时,伊利札那因为睡了一晚有些沙哑的声音含糊不亲的就传了过来。
“不打算使用魔法吗?”
“嗯?”乌苏拉一怔,歪头看了看伊利札的脸:“把你弄醒了?”
伊利札并不打算告诉乌苏拉自己是在她之前就已经醒了,并且忍着头发上的各种扯动装睡。他翻了个身,半眯着眼又问了一遍:“不打算使用魔法?”
乌苏拉垂下眼睑,把玩着手里的发带:“嗯。”虽然用魔法可以马上完成这件事,但她不想这样。
伊利札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发带,认出这就是以前自己拿给她的那根,扯了扯唇角背对着乌苏拉坐起身来,道:“继续吧。”
听伊利札这么说,乌苏拉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闪过几分欣喜,立刻往前蠕动了一些,准备继续完成这项对她而言非常艰难的事。
可还没等到她的手碰到伊利札的头发,乌苏拉就感觉到“双腿”传来一阵剧痛,那种针扎一样的疼痛一直从腿部蔓延到了全身。
“呃——”
伊利札听到身后乌苏拉发出的呻/吟声,立刻回过头去,就见乌苏拉按着脚,一张脸疼得煞白。他敛起眉抱住乌苏拉,语气异常冷静的问道:“怎么了?”
“呃……药、药效过了……”
“……”
乌苏拉另一手抓住伊利札的手臂,闭着眼咬牙颤声道:“等一下,就好了……”
按道理,乌苏拉使用了变形药水之后,是需要再喝下还原药水催动的,如果等药剂自己失效,就不得不要受一番苦。时间虽然不长,但只有经历的人自己才知道那种腿上的肉一条条分解开,又重新组织的痛苦。
伊利札把目光从乌苏拉那似乎要掐进他肉里的手上移开,看向床上的那根发带。耳边是乌苏拉强压却也还是会泄露出来的痛吟声,面色平静的好像被抓住的并不是自己的手。
乌苏拉的“腿”分成了无数根细小的肉条,又一点点的融合在一起,渐渐地变成了八条腕足。随着腕足的最后完成,乌苏拉身上的疼痛也渐渐消失,但这个时候乌苏拉已经快要虚脱了,白色的睡裙被汗全部打湿。
“嗬……嗬……”乌苏拉喘着气瘫在伊利札的怀里,气息微弱的道:“好了。”
伊利札低头看了一眼乌苏拉身下的腕足,眼里闪过一丝阴鹜。他抬手安抚的拍了拍乌苏拉那好像湿的好像洗过一般的头发,应了一声:“嗯。”
乌苏拉闭着眼缓了很长时间,伊利札从她那开始时不时甩动一下的腕足看出她应该没那么难受,才出声道:“饿吗?”
虽然两个人都醒的很早,但之前乌苏拉为了帮伊利札绑头发,刚才又出了这么一件事,天色都已经大亮临近中午了。
乌苏拉还是很累,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伊利札便把她放在床上,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抚摸着她汗湿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开去安排餐点。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