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先生骚安勿躁,陵小姐对古董字画也颇有研究,你且听听她的讲解看看。”
刘道书很会做人,亲自跑来又请了张岸到场,算是卖了陵碧落很大的面子。
但却不会为并不知根知底的陵碧落,而去得罪身为鉴定师的张岸。
倘若这陵碧落真有几分本事,事后他再结交也不迟。
高明今也拍了下张岸,“老弟啊,人不可貌相,你别别小看了她,虽然我不能打包票,但是这小陵丫头的鉴定功夫也不差,目前为止,我还没见她失手过。”
张岸与高明今是旧识了,虽说交情谈不上多好,但听了他这话,也不好再发作。
可那神态里明摆着一万个不相信,心里觉得这简直是荒唐,一个学生家家的,就算懂点字画,也没有资格能和他同堂辩论吧!
陵碧落自然看得出他什么心情,不过只要见到人了,她就好办了。
“张先生鉴定资格证都拽了数十年,按理我是没有资格与您同堂辩论的,我对古董字画并没太多研究,只是恰巧看出了这幅《关山雪渡图》的端倪罢了。”
张岸一听这话,差点就又要发作。
这是说的什么鬼话?
对古董字画没有太多研究,却又能看出这幅图有端倪,这大话放得也不害臊!
就连刘馆长也都有些听得嘴角抽搐,这陵碧落说话还真狂妄。
他前脚夸她对古董字画有研究,她后脚就打他一脸。
“张先生能否说说,您如何认为这幅画是范仲立大师的真迹?”
张岸听言,以中冷哼,觉得与这样一个小孩子细说有些滑稽,便粗浅道,“范宽大师注重写生,常居山林之间,喜爱观察云烟惨淡、风月阴霁的风光,他的作品大多气势宏伟,境地浩莽,构图承继其师荆浩”善写云中山顶,四面峻厚“的传统。用笔雄劲而浑厚,笔力鼎健,而墨善用黑沉沉的稠密的墨韵,扎实而润泽。”
“他的传世著作有五十多幅,其中好几幅由于是早期作品,并没有盖章,诸多方面可以鉴定出,这正是范宽大师的《关山雪渡图》真迹。”
说罢,张岸气哼哼看了眼陵碧落:“而你这小娃子,又怎么肯定它有假的?”
陵碧落敛了敛眼,嘴角微勾。
“不瞒诸位,范仲立的《关山雪渡图》真迹,在我手里。”
“什么!”
“真迹在你手里?”
张岸眼珠差点弹出来,刘馆长也一脸震惊,就连高明今都被她这话惊到了。
陵碧落站起身,走到那幅图前,“这幅图无章无落款,并非是范宽大师早期作品。《关山雪渡图》的真迹,均有盖章落款,我想张先生应当知道,范仲立晚年由于用墨过多,后期作品有些土石不分,势虽雄杰,然深暗如暮液晦暝。不似其他大师晚期作品越加精良,范仲立的晚期作品形有些崩,全靠意境,《关山雪渡图》的真迹,有他晚年用墨的特征。”
“而这幅图,则是当代笔力深厚之人临摹之作,只是去掉了他晚年形崩的特征,显得更像范仲立中期作品而已。”
把这幅临摹的画称之为佳作,陵碧落也觉得受得起。
只是,做为陵惊月这个存在,注定了她在历史长河中无法高调,不然,以她练习数百年的功力,封个“大师”不在话下。
张岸终于正视起了陵碧落。
能说得出范仲立早晚期作品特征,看来不是完全的门外汉。
“那你又如何能确定,这是临摹之作?这图的特征,明显更符合范仲立早中期作品。”
陵碧落翩然回首:“张先生莫是忘记了,范仲立早期并不爱雪,而成名之后的作品,幅幅都均有落款和私章。而且,我方才说过,真迹,在我的手里。对比便可知。”
她费这一番功夫,为的就是要拿回自己的画。
而拿回那幅画,除了证明这不是真迹,自然还得抛出更有分量的筹码才行。
“那真迹可否拿出来看看?”这是刘馆长问的。
虽然现在还不好下定论,但若是这陵碧落的话当真,那也足够让他激动的。
高明今也两眼泛着光,本还怕今天卖了陵碧落这个人情,却要得罪刘馆长和张岸,却没想到,陵碧落这丫头,还有这么多的惊喜。
从她惊月拍卖行的手笔来看,她珍藏的古玩,就没有一件不是真品的。
“自然可以,但今天怕是不方便了,明早馆长便可到锦世纪酒店找我取。”
这种东西她怎么可能随身携带,不过现在传念给倾玉,可以让他带着真迹赶过来。
即使化成人,他们二人的飞行速度也高于普通人数十倍,两个钟就能到这儿了。
回酒店时,已经是晚饭时间了。
除了逗留在文化馆的陵碧落和程峰,所有人都进了二楼餐厅,已经入座了。
“连餐厅都这么豪华气派,这锦世纪果然够档次!”
“多亏了贾意学妹啊!为这次的旅程锦上添花。”
免费的总统套房,免费的豪华餐点,不少人被俘获,尖子生里面也不泛家境普通穷困的。
一天时间,这种话已经响起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宋亦好几次都想解释,可一想到陵碧落自己都没有开口,怕她不愿意让人知道,最终还是任由这群学生误会了。
只是看到贾意沉醉在这些,不属于她的恭维之中的灿烂笑容,觉得有些讽刺。
“你们先吃吧,我去看看陵碧落和程峰同学回来没有。”
宋亦没有老师的架子与权威,即使她不这样说,这群眼界高高在上的学生们,也会自己做主不等陵碧落而先开动。
刚到门口就碰到了姗姗来迟的陵碧落,宋亦松了口气。
她还真怕这些学生,将真正的功臣给怠慢得彻底,“你终于回来了,大家上座好一会了,我也不好劝所有人一齐等你,他们现在都看着贾意同学的意愿做事。”
陵碧落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满意地笑。
“多谢宋老师帮我保密了。”
“你这孩子,还真让人捉摸不透呢!”宋亦不明白,陵碧落为什么不愿意说出来。
回了房间后,丁小暖还在那回味晚饭的餐点有多么美味。
贾意拿起吹风机,瞟了无动于衷的陵碧落一眼,骄傲地勾起唇角。
“看把你高兴得,我每次来都可以住到这样的房间,下次暑假或寒假,再想来明珠市的话,可以找我,我带你住更漂亮的,吃更好吃的。”
贾意被那些恭维谄媚的话,催眠得自己都相信了,这就是自家小叔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