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后,陵老爷子去找了程洪夫妇和杨爸杨妈交待一些事。
听到说陵老爷子和陵碧落明天一早就出发,程妈妈把他们还有杨万舟夫妇都叫过去吃了中午饭。
饭桌上程洪一个字没提给程峰和杨芋办转学的事情,只嘱咐老爷子如果那边遇到什么麻烦的事,千万别兜着,一定记得打电话回来。最后他看着安静扒饭的陵碧落,问她。
“小落,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要把八年的功课全部学进肚子里。你有把握吗?”
陵碧落放下筷子,抿了口茶水,清浅一笑:“前路太多未知,一个人不可能只做有把握的事,况且事情也不是没有退路。”
程洪和杨万舟对视一眼,诧异之余,眼里皆带起了笑意。
要是陵碧落一句话说有把握,他们都会觉得她是太不懂才这么大放厥词,但是这样的说法,虽然听起来不显得乐观,却很实在,而且这个决定也不是没有退路的破釜沉舟,学到后面要是觉得困难,可以再改主意的。而且从陵碧落嘴里冒出这么一句有深度的话,除了不习惯之外,程洪和杨万舟心里生起一股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他们看着这孩子一年年长高,却始终没有长大,如今算熬出来了,老天还是有眼的。
除了杨家和程家,陵老爷子与周围的邻居没有特别交好的,问陵碧落有没有自己的小朋友需要告个别,陵碧落摇头说没有,程峰和杨芋这会都在学校里,自然会有他们爸妈转告。
“那今晚就收拾好东西吧,拿衣服和重要的东西就行,其它的到市里了换新的。明早吃了早饭就走。”
这算得上是搬家了,陵老爷子这种既不提铺盖也不拿锅碗的行为在农村人眼里,算是超败家的,不过陵碧落喜欢他的开明又前卫,虽然她完全不知道他们家底到底怎么样,去了市里又能买些什么质量的家具用品。
陵碧落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以前的东西基本没有她喜欢的,从衣柜里随便取了套换洗衣服就了事。
翻了翻书桌的各个抽屉,基本没有什么有内涵的东西,全是些闪瞎眼的头花、项链手链这些,有塑胶珠子的,有玻璃珠子的,想到这毕竟是以前自己的喜好,陵碧落随便挑了几条看得顺眼的装起来,当是个……纪念吧。
下了楼,陵老爷子看到她就拿着一个十厘米小盒子还愣了下,随即立马就想到现在陵碧落恢复正常,所有喜好都要用一个正常的十五六岁的少女的标准来衡量了,以前她宝贝的那些东西现在自然不会喜欢了。
“对了小落,有几条玻璃挂件的项链,是你哥送你的,我当时看着还蛮好看,只是以前你不喜欢,估计收得有点僻,你看要不要好好找找带走。”
陵碧落打开手里的铁盒子:“是这些吗?”
陵老爷子看了一眼,笑道:“对!就是这些,这可是你哥送你的,带着走好一点。”
陵碧落没接茌,安静了一会儿,陵老爷子正准备做晚饭时,听到了陵碧落漫不经心的声音:“哥哥他平时在哪里呢?”
“怎么,想你哥啦?他就在安市,只是经常出差总是各个地方跑来跑去,这不今年过年要去国外好像也是为了个什么大订单的,你好了这事我都还没有跟他说,不过也好,等你哥见了你呀,送他一个惊喜!”
说到后面,陵老爷子脸上的笑容变得贼兮兮的,看来每个老人骨子里都潜藏着一种老顽童心理。
“好,那没见到人之前我们不告诉他。”陵碧落好心情地配合他的恶作剧心思。
陵老爷子笑得更是开怀了,拈起灶上的火柴准备烧火,看到搁到柴堆上的兔笼子,“丫头,你这兔子带上吗?”
“带它做什么?”
“爷爷还以为你是把它当宠物养的哩,总觉着它跟杨家其它的兔子不一样呢!有时候就跟听得懂人话似的,不过那天我叫它抬下爪子,它又只会拿两哪红眼睛盯着我。”
陵碧落看了看笼里的兔子,似乎察觉到陵碧落的目光,两只红眼睛也望了过来,然后极蠢萌地歪了歪头,抬起两只爪子抓住笼门,两条短后腿不停的蹭着笼板,不知道在表达什么。一副滑稽的样子把陵老爷子逗笑了。
“你看你看!瞧这小模样,跟个要成精似的。”
是吗?
陵碧落轻轻扬了扬眉,走过去把笼子打开,摸摸它的头:“回杨家还是跟我走呢?”
兔子蹭地用肉爪子扯住陵碧落的衣袖抓得紧紧的,然后仰起它那毛茸茸的脑袋,两只红眼睛盯着陵碧落,陵老爷子看得乐呵,陵碧落却是心里一凛,刚一刹那她又有一种撞进了一双人类眼睛里的错觉。
这兔子的眼睛,是有焦距地看着她的。
就这么对望了许久,直到陵碧落轻声道了句:“那就跟我走吧。”兔子才收起了仰着的脑袋,松开了扯着衣袖的爪子,两只通红的耳朵竖起又放下,竖起又放下,好像在努力的表达什么,陵老爷子看得越来越惊奇了。
“莫不是被老头子我说中了,真被小落养成精了!嘿!小落你给它起个名儿吧,以后就是你的宠物了,城里人流行养宠物,无聊了还可以带出去溜溜,小家伙怪是可爱,就像小落小时候的模样儿。”
陵碧落若有所思的抚着它细滑柔软的绒毛,想了想,她突然笑了起来,嘴角翘成意味深长的弧度。
“那就叫雪柔吧,以后无聊了就带小雪柔出去溜溜。”
吃完饭后陵老爷子给陵碧落找了个不用的书包,把兔子装进去试了下,拉链拉到后面留出点缝能保持它呼吸正常,陵碧落把铁盒子也放了进去,她的行李就这点了。
第二天一早,陵老爷子煮了几个蛋两爷孙分了吃了就提着行李准备上路。
百岭村还没有修路,得到镇上才能坐到去安市的车子。
从这里到镇上有十多里路,除了自行车和板车这种交通工具,基本没什么其它的。
家里没有车,这一去也不知道几时会再回来一趟,陵老爷子也就没借车,走路过去的话大概两个小时就到了。
好在爷孙俩都有内功傍身,行李也都少,徒步十里路完全当锻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