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路休休也是第一次尝到下巴脱臼的快感,那滋味……
她用求救般的眼神看向罗效,罗效二话没说,迅速整理了她的身份证病历卡之类的东西,开车送她去医院,走之前不得不再托何毕见照顾奥多。
罗效一边开车,一边看看旁边戴着口罩的路休休,忍不住还是笑了出来,“没关系没关系,戴了口罩,没人知道你下巴脱臼还在流哈喇子,就是看着脸长了10公分。”
路休休侧头用眼神杀人,谁叫她目前说话也只能归为“啊啊啊”,这叫安慰吗?这算安慰吗?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和那个何必贱就是一伙的,一样的阴险欠扁,啊啊啊!
到了医院,罗效领着路休休挂了急诊,幸好大晚上的,医院病人不太多。
路休休坐到医生对面,两个带着口罩的人巴登巴登互相对望,有种心心相惜的错觉。
片刻后,医生怒:“还不把口罩拿下来!”
而当医生看到路休休的状况时,就震惊了,“你们到底做了什么?年纪轻轻就不爱惜自己的下巴。”
那精光四射的眼睛有意无意瞄了罗效几眼。
路休休囧,这医生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呢,啊啊啊半天,又解释不清,罗效说:“吃饭时候脱的。”
医生转而换了鄙视的眼神,叹息摇头。
年纪轻轻吃个饭能下巴脱臼,论谁都得觉得这人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弱智。
路休休泪。
医生先在病例上写了些字,问了几个常规问题,然后双手摸上她的下巴,仔细检查脱臼情况,路休休知道那恐怖的归位要来了。
别看路休休平时大咧惯了,像个汉子似的体力好臂力强,不拘小节,其实她也挺怕疼的。
她睁大眼睛,等待那一刻的来临。
忽然手被人握住,出了冷汗的手被包在了温暖干燥的大掌中,手心里传来阵阵暖意。
望去,罗效的眼睛里满是温柔,又微微眯了眯眼,清亮的黑眸好像在笑她胆小。
而此时,医生迅速行动,咔嚓咔嚓几下,把错位的骨骼归了位,动作娴熟而快速。
痛还是痛的,路休休饱含泪水,呲牙咧嘴了会儿,发现自己的下巴又可以灵活地一开一合,可以说话了,也就开心起来。
医生:“说句话看看。”
路休休:“我是好人,罗效是混蛋。”果然好了,哈哈。
医生黑线,罗效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带着几分宠溺。
医生稍微配了点增加骨质的药和维生素,便把他们赶了出去,一边还不忘再挖苦她几句,“夜里寂寞,下次吃饭再不安分,记得来看看我。”
路休休汗,罗效抿嘴笑,拉着她就走。
一直走到停车场取车,路休休发现,罗效的右手一直牵着她的左手,没有放开过。
她别扭起来,手心里感觉有点冒汗,挣扎了下,“我,好像脱臼的是下巴,是下巴。”不是手腕子,哥们你搞错了。
“我怕你还惦记那个医生。”
“……?”
“万一你又摔了,把下巴又给磕坏了,我没那本事,跟组装变形金刚似的。”
路休休扶额,罗效损起人来总是温柔又在理,好像丫不是在毒舌,是在说世界上最对的至理名言,笑里藏刀,绵里藏针呐。
不过……
路休休的手心冒汗冒得越发厉害了,她说:“罗效,其实我发现,你挺好的。”
罗效的手不自觉紧了下,“因为我救了你的下巴?”
囧,“不是。”
“反话?”
路休休摇头,“没有,真这么觉得,我甚至觉得,大白腿是眼睛瞎了才会……那个你。”
许久,罗效都没有说话,她的脸有点烧,幸好是在大晚上的,没人能瞅见。
虽然接触时间还不算长,虽然罗某人坏起来让人咬牙切齿又发作不得,可她就是这么觉得了,路半仙,不是做假的好么。
好一会儿,罗效紧了紧手,叹口气,她以为他被感动到了,在酝酿情绪爆发,甚至她已经准备好了宽厚的肩膀,结果罗效只是淡淡地说:“大白腿不是袁微,你误会了。”接着,他替她开了门,然后跨进车里,“上车吧。”
她坐好,他替她系上安全带,脸颊快贴上脸颊的时候,他忽又开口,“休休,我会解决的,现在,你是我的老婆。”
路休休脸看窗外,是啊,大白腿是不是袁微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又多管闲事了吧,操的哪门子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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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路休休假装洗完了澡跑回房间休息。上会儿网,和毛豆聊会儿八卦,等罗效那边没了声音,她才蹑手蹑脚,把耳朵贴在门上,确认外面情况。
由于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意外,等回到家已然很晚,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做——鸭脖子正孤零零躺在冰箱里!
没有还好,明明家里就有,就在冰箱,叫她怎么能安稳睡觉?
打开门,轻手轻脚,凭记忆摸黑往厨房走去,朝向那金光闪闪的最爱。
她忘了,如今家里除了她和罗效,还有一个生物存在,就在她摸到冰箱门时,奥多不合时宜响彻心肝脾肺肾的叫声响起。
“叫什么,这鸭脖子不全是你一个人……一个狗的,还有我的份好不好。乖啦,你的小窝寂寞地在向你招手,快回去快回去。”
路休休尽量压着声音和奥多协商,好像狗听得懂她的话,不知是奥多真听懂了,还是巧合,奥多就真的停住不叫了,只是呆在她腿边蹭着她的小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她弯下腰,又摸黑想抚摸下聪明的奥多,触手却是湿湿嗒嗒黏糊糊——囧,她摸到的是它的嘴巴。这个家伙在流口水。
原来也是个馋货。
此时,厨房的灯忽的大亮,路休休眼眶刺痛,下意识眯起眼睛,把脸贴冰箱上。
清冷又略带笑意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想吃奥多的零食就说,我不会不同意的。”
见到罗效,奥多很是兴奋,甩了路休休一脚的口水。
路休休一颗被捉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讪笑着回头,视线触及后,脸“蹭”的就红了,罗罗罗,罗效竟然只批了一件睡袍!睡,睡袍!还,大方袒着部分胸肌!
罗效笑意加深,抱臂好整以暇地侧靠着凝视她。
路休休瞬间不会动了。
她承认,她是曾经计划过想偷看罗效洗完澡的样子,可是,当梦想那么快成为现实,总有那么点不真实啊不真实。
罗效见路休休没动,走过来,替她打开冰箱,拿出她要的东西。
他与她咫尺的距离,尚未干透的头发略微蓬松又温顺地垂着,平添了几分亲近感,她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沐浴露香气,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他敞开的部分胸肌若有似无地溜入她的眼底——形状美好而结实,呈淡小麦色,依照部分推出全部定理,他的那部分堪称完美。
腰间的带子只是松松地系着,松松地,松松……好像轻轻一碰就会……
浴袍下是两条笔直略带雄性黑毛的腿……
她她她,不敢抬头!
罗效好笑地看着路休休,把一袋鸭脖子伸到她眼前,故意晃了晃,“不要吃了?”
路休休一咬牙,抬头迎上他的目光,那里面一双出水黑琉璃般的眼珠子,装着两个小小而略扭曲的她,那笑意明显在说:我逮你很久了。
狼逮羊,原来如此。
原来他洗完澡,故意关了灯,等她上钩,早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就是故意穿得这么……不含蓄,来看她笑话的。
“有什么不敢吃的。”路休休接下袋子。
狭小的空间,狭窄的距离,暧昧的氛围,奇怪的气场,有一种燥人的感觉在两人之间流动,罗效的呼吸略显急促,伸手抚上她滚烫的脸颊,擦过耳垂,滑过下巴……
快及唇的时候,路休休犹如触电般往旁边退了几步,正好撞到了不明所以在一边歪脖子的二呆奥多,罗效微微蹙眉。
路休休趁机轰赶奥多,逃出这个不正常的空间,拨拉了几个放在奥多的小盆子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啃剩下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敢看罗效,却知道他也走了过来,暗暗叹口气,她举起啃得有点恶心的鸭脖子说:“你要不要一起?”
罗效意料之中地深深皱眉,嫌弃地看了那只被摧残的鸭脖一眼,摇头,转身进屋。
进门前,他不忘说:“吃完把东西都收拾干净,我不想明天一早看到鸭骨头满地爬,否则……”
“否则怎样?”
“你会和它们一样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