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温明玉的状态好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会哭晕过去。
白天的时候,温明玉跪在灵堂里答谢来吊唁的亲友。而宁仪韵作为永宁侯府的义女也陪着温明玉一起跪在灵堂中。有人来吊唁叩拜故去的永宁侯夫妇时,她便以义女的身份一起,答谢客人。
日落之后,宁仪韵便帮衬着做一些庶务。
永宁侯夫妻突然之间同时离世,温伯瑾新晋出成了永宁侯,事务繁忙,温明玉因为伤心过度,自己身子也不好,白日里在灵堂里跪上一整日已是精疲力尽,对于永宁侯府的庶务帮不上什么忙。
于是,宁仪韵便在日落之后,以永宁侯府义女的身份帮衬着做一些庶务。
——
又过了一日。
天微微明,宁仪韵便起了身,温明玉身子还弱,还在睡觉,宁仪韵就先去了灵堂。
因为时辰尚早,没有人来灵堂吊唁,宁仪韵就去了灵堂侧面的厢房中。
在厢房中,宁仪韵正在核对府中素缟的数量。她坐在一张小桌前,手里握着一管毛笔,毛笔上沾了朱砂小桌上还摊了几本小册子。
宁仪韵将下人们清点出来的各类素缟的盘存数量,同素缟实物流水账的存余数量一一核对。
当温伯瑾走到厢房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
清晨柔和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中照了进来,在屋子里的地面上形成拉长的方形光影。屋子里,十六七的女子,五官精致,脸色显得有些疲倦,但也难掩她的娇美。
她神情专注,她握着笔,仔细的看着桌子上的小册子。
温伯瑾心里不觉得一软,脸上刚毅的肌肉曲线也柔和下来。
他放轻了脚步走进厢房,走到厢房进门处的小几边,拿起小几上的茶壶,试了一下水温,再将茶壶中的茶水,倒到一个瓷杯中。
温伯瑾拿着瓷杯,走到书案边,将瓷杯递给了宁仪韵。
宁仪韵正认真看着册子,突然眼前出现一只男子的手和这手里青瓷茶杯。
她立刻抬起头,见到了立在书桌边的温伯瑾:“温大哥来了。”
“恩,”温伯瑾道,“辛苦了,喝口茶吧。”
“嗳,”宁仪韵点了下头,接过了茶杯,轻轻啜了一口茶。
“温大哥这么早就过来了,”宁仪韵道。
“你比我来得更早,”温伯瑾道。
宁仪韵道:“趁现在时辰尚早,我就过来对一对数量,过一会儿要去灵堂,就没有空了。”
宁仪韵的话再简单不过,却让温伯瑾觉得心里十分温暖,严肃的五官不自觉的柔和下来。
他心中暗道,若是她嫁人之后,定是一个能干聪慧的妻子,若是她能成为永宁侯夫人,嫁进在永宁侯府,他能时时刻刻同她这般相处,那日子就算再艰辛,便也是甜的。
他心思回转,却只说道:“仪韵,多谢你帮忙。”低沉的嗓音不自觉的带上几分温柔。
宁仪韵淡淡一笑,说道:“温大哥不必客气,当初永宁侯夫人收我为义女的时候,就说过,让我把永宁侯府当做自己的家。现在,我尽力帮上一些,只是很多事情,我也不懂,做不好。”
“你已经做得极好了,”温伯瑾说道。
两人正说着话,厢房门口,有下人禀报道:“定安侯来了,正在灵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