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说,就霍启盛这两位数的智商,他能帮我圆什么谎啊?也就得亏他有一张好嘴,说起话来蠢萌蠢萌的。(有?(意?(思?(书?(院要不然,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景然身边,我一定得被他气死。
“你帮我圆什么?”我假装很不解反问他,就是不承认自己在撒谎,我才不想这么轻易就中他话里的套。
没想到他用手刮刮我的脸蛋,像是根本不吃我这一套,胸有成竹的对我说道:“你以为我真是大傻比么,我记得你那天在旅店对我说过……”
他趴到我的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语气,神神秘秘的对我说:“你不是,还有一个妹妹么。”
我听到他这句话之后,心里面呦了一声,控制不住的挑起了嘴角,微微笑了笑。看来,他还挺聪明的么,没想到这大傻个还是个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主。不过好歹是面对自己人,我心里面倒没有那种被吓了一跳的慌张感。仔细想了想,目前在我附近的人当中,除了我妈应该就只有霍启盛知道我还有个妹妹这件事。想到他是肯定不会出卖我的,我心里也踏实了下来。
“我别的不怕,就是怕他不安好心,怕你遇上事。”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那么的动情,然后停了停,动情不过三秒又迅速“变身”,转口就大大咧咧的说:“不过就算你遇上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我在呢。”
我闻言,在黑暗中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心想,你可拉倒吧,咱们两个人现在见个面就跟牛郎织女似的,有你在又顶个什么用啊。
夜已经很深了,我不知道他待会要怎么回去。便问他,他的车呢?他满不在乎的说车他让司机给开走了。我说:“您还活的挺精致的啊,专职司机都给配起来了。”他见我调侃他,也不甘示弱的说道:“哎呦喂,您现在都是堂堂景家二小姐了,可别再挖苦我们这些乡下人。”
我们两个人说着,说着,就把话题扯到天上去了,从疯狗咬人到美国竞选总统,各种胡扯,在那一刻我们就像是再正常不过的情侣,没有烦恼,不用顾虑明天。可是我知道,这是我们都在逃避,于是我还是硬生生的把话题撤回现实,在一小阵沉默之后,我突然开口用很认真的语气问他:“你现在真的是要进入这一行吗?”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我能感觉的到他温温的鼻息声就在耳边,这段死一样的日子,好像终于活了,有人气了。
见他这幅模样,我也没有再说话。他问我,是不是不高兴了。
我说没有,可当然是假话。我气他那天晚上,明明知道这是个圈套还要往里面钻,这一行本来就不是个正当的事情,有沈煜一个人在火堆里就已经够了,没想到他也要做这个,一想到这里我就头疼的不行。
霍启盛翻了个身子,把胳膊枕在了头底下,眼皮轻佻的抬起,说起话来,一脸轻松的模样:“他让我去做,我就去做了,不过是装装样子罢了。如果我是一个干什么什么都不行的废物,久而久之,他也就不会指望我了,你说对不对?”
我躺在枕头上,看着房间里面陌生的一切,眨了眨眼。
霍启盛翻了一个身子,胳膊自然而然的搭在了我的腰上,掀开了我衣服的尾巴,手掌在我腰部的皮肤上浅浅磨蹭:“你知道景雄刚刚跟我谈什么了?”
“当然不知道。”
“先不说这个,你知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聊了这么久,他似乎终于想起来今晚过来想跟我说什么。
我看着他憨头憨脑的不靠谱模样,不知道开心好还是生气好,只是面无表情的回答他:“更加不知道。”
“我今天是来退婚的。”霍启盛出言,宛如平地一声惊雷,把我给炸了个清醒。见我瞪大眼睛,一副吃惊到不行的模样,他还有些得意的侧了侧眼神,说:“所以走进景家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还有些吃惊,心想,你他妈可真的是料事如神啊,都在这守着我回去了。可谁知道后面的事情,你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你知道我当时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吗?”
“完全不知道。”
“我当时脑子光速的运转,都在想怎么帮你解围呢。”
“那……那现在呢。”
“现在,计划完全被打乱了,谁能想到你会来这一出,跟他们变魔术似的。”他说着,又叹了一口气:“这就要扯到之前说过的那个话题了,刚刚景雄叫我去书房,吩咐给了我一件事,他说如果事情做成了,他就主动取消我和景然的婚事,然后给我提了一个十分诱人的条件——就是把你嫁给我。”
我的眼睛几乎已经超出了能够瞪大的范围了,不得不讶异的对他说:“你说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他得瑟的在床上抬起了脚,翘起了二郎腿,姿势颇为潇洒。
可,这算是好话么,我怎么听起来感觉机关重重,微微不妙。这只不过是景雄放出的一个诱饵吧,还是说,这就是他答应给我的那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答应了?”我问霍启盛。
“为什么不答应?要是景然他爸亲自退婚,我二伯和景然都无话可说了。而且现在的情况是你从景家嫁到霍家,霍家全家上下都不敢给你小鞋穿,这多好的事?”
“你想的倒美,景然和他生活了多少年,我不过是才和他相认而已,他怎么可能因为我,去伤害景然?你做事也不动动脑子想想吗?”
“所以啊,他现在就以你为筹码,来让我去做事。”他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其实,我对沈煜的那件事,原本是志在必得的,如果我办成了,就能有底气和家里的人讲条件。但是我觉得那个沈煜已经不是原来的沈煜了,我怕他真的会对你下的去手。”
他说着,我的心也凉了,是啊,我们都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们了,谁能确定沈煜当时下不了手呢。
“那后来呢,你去找久千代之后呢?”我终于还是把心里最想问的问了出来。
霍启盛闻言,眼神迅速的暗淡了下来,伤心的事情,谁都不想再提,可是它,却是最刻骨的存在。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的心也在抽搐。我当时很恨他,恨他莽撞不听话。
他哽咽着喉头,叫了我一句:“桑桑。”
他伸手用力的抱住了我,他的脸颊埋藏在我的颈窝里,他的气息灼热又滚烫,像火把一样,灼烧着我的皮肤。
我能感受到他言语中的水汽,我能感觉到他那颗被踩入到尘埃里面的心。
我不需要听他说对不起,因为那已经是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了,久到我不想再去提,强迫自己去忘记。因为不管怎么去挖掘,那只是疼痛而已,只有疼痛,只剩疼痛。
他说:“曾今我骂你铁石心肠,不会痛。直到那天,我才发现,我他妈的真是个傻逼!陈桑,吞下刀子往肚子里咽,你就不会难受吗?!我霍启盛这辈子要是负了你,我还算是个人吗!!”
他双手捏紧我身子里面的床单,我能感觉到他那咯咯作响的骨关节,他没有说任何的狠话,只是把那股恨意,默默咽进了肚子里。
我双手轻轻的揽住了霍启盛的背部,对他说:“都过去了,别再提,久千代他已经遭到了报应,你好好做你的事,大男人不该拘泥于这点仇恨。”
我之所以这样跟他说,是因为不想他再做傻事。我自己的仇,我一定要报,但我自己去报,绝不祸害他。
他嗯了一声,有些敷衍,或许听进去了,或许没有听进去,然后说:“他也会有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