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去了食梦山,真真在复生前之地,找到了金钟罩,而噬魂兽果然没有踪影。
有了金钟罩,日后九曜同溪璞渡劫不成问题,柳慕庭高兴得眼角都飞了起来。
当晚,他们入住到食梦山附近的城镇里,柳慕庭主动地攀附上了九曜之身,竭尽全力讨好于他,几经世间轮回,深知这人方是自己此生唯一的羁绊。
光阴虚度,柳慕庭一直同九曜痴缠不离,而荧烁同溪璞也被两人的感情感染,日夜不分,一直待在这城镇里过了月余,方启程前往天极岛。
五十年未见,天极岛并未发生多少变化,初落天极岛时,天释早早有所感应,过来看到柳慕庭,脸上都绽出了笑容,千言万语,只能从喉头哽出一句:“你们一切安好。”
“是,我们安好。”柳慕庭会心一笑,目光扫到了双树之处,问道:“爷爷呢,可还安好。”
“你这小子,几十年不来看我,而今却来问我好不好,我未被气死便已不错了!”随着声音而来的,是一容颜貌美的红衣青年,柳慕庭一见,人就跑了过去,抱着那人呼唤,“爷爷,你能离开双树了。”
“自然,不过我无法离开天极岛的灵气,一生若无机遇便只能活在这儿。得了,”推开了柳慕庭,花琅爱怜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几十年不见,长得愈发俊俏了,人还未老呢。”
柳慕庭脸色一赧,侃道:“爷爷您都修成了人形,成了一个俊俏的年轻小伙,我若比你老,成何体统。”
“嗤,”嗤笑一落,化蝶随着走了过来,看着爷孙俩无奈地摇头。
柳慕庭走到了化蝶身边,眉目里却满是忧愁:“化蝶你,我……我不知能说什么了。”
化蝶一下子便给笑了出声:“瞧你这模样,有何话不妨直说。”
柳慕庭看众人一眼,颔了个首:“我们进屋说罢。”
这一说,便是说了整整一日,五十年来,在黄泉里发生的一切,在昆仑仙山看到的一幕幕,以及这匪夷所思的复生之事,尽数倒出。说完之后,在他饮茶解渴之时,没有一人多说一句话。
天释及花琅对于自己是复生后的人物感到很惊奇,化蝶则是一脸深思地看着花琅。
沉默在化蝶一记拊掌时打破。
“你若重回天界,那我下界助你的任务便结束,也是时候归去了。”
“蝶意!”花琅紧张地握住了化蝶的手,脸现不舍之情。
化蝶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我必须回去,此刻的我,仅是一个化身,而非真正的蝶意,你也不想我一辈子都用一个化身来陪同你罢。我要回去,只有回去,方有再回来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你想……”
“脱离仙籍,”笑着对柳慕庭点了点头,化蝶指尖扣住了花琅的,“你当年可做到,我为何不能。哪怕希望渺茫,我也要去试一试,总比一辈子两人分开两端的好。”
“但你的身体……”花琅岂会乐意,当年助蝶意成仙,便是顾虑到他身体,若是脱离仙籍,不知凡人之躯可能承受。
化蝶却笑了,笑得坦荡:“花琅,你不懂,与其分隔两地,相思相望不相见,不如在人世间短短几年,好生相陪,总比苟延残喘来得幸福,世间没了花琅,蝶意活着,也没有意思。”
心潮澎湃,感动汹涌。
花琅偏过了头去,不再多言只言片语,分别之苦,他最感受得到。
“莫怕,而今我们众多灵力高绝之人在此,还怕不能帮蝶意续命么,逆天改命都曾做过,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柳慕庭说得是好,众人却只笑笑,神色暗淡下来,有些东西并非如此幸运的。
眼见气氛紧张,柳慕庭转口笑问:“是了,你们可曾见过影空,在几十年来他都不见了踪影。”
“影空?那一个不死魂灵?”天释相问。
“是极,我受黄泉之主拜托,要去寻他的亲儿,可我目前毫无头绪,只望影空能相助。”
天释摇头道:“未曾见过,黄泉之海散出的魂灵尽皆被我们消灭,除非他混在里头,那我们……”他一看柳慕庭,又将头低了去。
“不,他还活着,老子感觉得到,”九曜翘着个脚,说不出的闲适,“只是活在哪,老子却不知了。”
“罢了,有缘定会相见。”影空常常不见影踪,柳慕庭早已习以为常。
再多谈几句后,便相继告别,各自回房歇息。
入得房内,九曜又缠着柳慕庭欢|好了一夜。而第二日之时,忽闻叩门声响,开门便见花琅略显憔悴之颜。
“爷爷,怎地了。”心里一个咯噔,柳慕庭不安预感便起。
“他走了,只留了一张字条给我。”花琅指尖夹着的,是一张用娟秀字体写的纸,上书:爱。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不多加半点修饰,却道尽了他们之间的无奈与凄凉。
“爷爷,他会回来的,若是不回,待我回归天界之时,也将他踹下来。”
“嗤,”花琅笑了,眉目如画,笑颜动人,“好,我等着你将他踹下来。”
“爷爷,五十年前你望我成仙,可是因为他。”柳慕庭问道。
花琅一顿:“不错,他骗我说,只要你成了仙,他便可完成任务下来陪我了,却未想,世事难料,我终归将事情想得太过美好了。”
“爷爷,”柳慕庭握住了花琅的手,此刻这双手,早已非当年那苍老的手了,修长莹润,竟比自己还白上几分,柳慕庭安慰道,“千年来,您为他付出太多,也该留点时间,让他为你做些什么罢。”
“说的是,那我便在此等他罢。”
“好。”
“你呢,则早日成仙,去将他给拽下来,省得我日日在人界担忧他归去后会令结新欢。”
柳慕庭失笑,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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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年,柳慕庭连同众灵往来于灵脉大6同雪瑶山之间,修炼并寻找着黄泉之主的亲子连同噬魂兽的下落,可是均是一无所获。他们回去了一趟月霞谷,愕然发现月印竟然对化蝶这人毫无印象,当柳慕庭提出化蝶之事,他还狐疑地问化蝶是何人,后来再去找天释时,天释一样是不知化蝶是何人。似乎自打化蝶离去后,许有人关于化蝶的记忆都消失了,只有他们和花琅,还深深地记得化蝶。
“化蝶的任务,便是逼你成长,让你步步沿着当年的路,重回天界,任务既已完成,接下来你的仙路一片广阔,他也该回去了。”再次回天极岛见到花琅时,他曾如是说道。
后来柳慕庭他们走走停停,天大地大,也不知去向何方,将所有的山水看遍,四海为家,路遇不平事,出手帮一帮,偶遇凶猛凶兽,便帮百姓们解决,修炼玩耍,不知不觉中灵力提高了许多,即将突破关卡,到达仙境。在这期间,柳慕庭还因遇上了一个大凶兽,而用掉了混沌那张仙符,而今手里仅剩下蚩尤了。他们彼此的感情愈发深厚,如胶似漆,形影不离,走到哪儿都有他们两对不离不弃的身影。
不经意间百年过去了,他们依然快乐地生活在灵脉大6之上,时而逛逛,时而回去看看花琅,花琅需要汲取双树的灵力,不能长久离开,说着外边地方都有他的回忆,他出外看,也是在增添伤感。
百年的时间,很多事情都在悄然改变,柳慕庭前生的记忆慢慢恢复,一些属于灵道天君的仙力也激发而出。
柳慕庭见到了转生的唐弘,真真同他娘一块儿转世再成亲母子了,也如黄泉之主所说的那般,家境贫寒。但唐弘并不因此而颓丧,他广结善缘,哪怕家境贫寒也依然帮助着需要的人,而于一次意外中救济了一生意失败的商人。多年后,商人发迹,回来寻唐弘报恩,将自己的女儿下嫁于他,并将自己的生意交予他手,唐弘的日子渐渐过得好了起来。柳慕庭一直看着唐弘的这一世,从幼年,走到中年,他始终未上去同唐弘说过一句话,他们的故事已是过去,前生过往,一碗孟婆汤后都将遗忘,他不想再以前尘之事,束缚于唐弘。在唐弘中年发迹之后,柳慕庭不再去看他了。柳慕庭长年不老,唐弘却终有老去之时,他不忍看见唐弘又一次死去。
宸华天君默寒今生的命数已近,听闻已回归天界,那只小白虎在他帮助下也成了仙,陪同他一块儿在仙界生活。柳慕庭从昆仑仙山老仙人那儿听到此事后,打心底为他高兴,继而握住了九曜的手,笑着道:“日后我们也能在天庭相聚。”
九曜笑着啄了他一口,荧烁也高兴地抱着溪璞乱啃。
这百年间,柳慕庭只在偶尔方归去云灵宗,欲见他的师尊,但听闻他的师尊闭关已有数年,许久未曾出来了。后来柳慕庭索性便不归去了,留得半分幻想也当是好的。
他们依然在寻找着影空,寻找着黄泉之主的亲子,寻找着噬魂兽,却一直都无所获。直待百年后的一天,一个人的归来,给他们心底点上了一盏明灯。
那人是,蝶意。
不再是化身化蝶,是真正的蝶意本身。
那一日,他们还在外游荡,忽而感觉到花琅欣喜的召唤,他们赶紧唤荧烁带着他们回了天极岛。
一下岛屿,便见蝶意满面愁绪地等着他们,看到人,即刻迎了上前。
“我奉天帝之意下凡而来,告知你们一事。在此事之前,你先得告知我,关乎噬魂兽下落之事,你有何想法。”
柳慕庭眼见对方如此紧张,也不敢多打几声招呼,便道:“听闻此兽擅长潜影,我寻了不少容易隐蔽身形之地,但却毫无影踪,寻访了各地,也未曾听闻过有人魂魄丢失之事。”
蝶意沉了沉目,又问道:“百年来,你可曾回过黄泉一探?”
柳慕庭一顿,摇首道:“这个倒真未曾。”
蝶意的唇抿成了一线,脸色微微一变:“实不相瞒,这百年来,黄泉开始动荡,黄泉之主灵力将枯,寿命将近,几十年前,他便上奏天帝,告知天帝自己灵力将枯之事,同时也告知了一事,怕是你都想不到的事,他的亲子竟是放走噬魂兽之人。”
“什么!”柳慕庭惊愕了,“若是如此,那么岂非他的亲子而今正同噬魂兽在一块?”
“很有可能,”蝶意沉然道,“只叹这黄泉之主,一直隐瞒此事,怕是要维护亲儿,怎料亲儿百年来都不现身,他油尽灯枯之后,方想着上奏天帝,请求天帝将亲子寻回后,放亲子一命。至于放不放另说,我是知晓天帝自打那一日后,便一直派人去寻噬魂兽的下落,但一直无所获。直至几日前,宸华天君综合分析得出一事,噬魂兽极有可能会是你身侧之人。”
“什么!为何?”柳慕庭也愕然了,他身侧之人,都是强灵,为何会有噬魂兽的出现。
“我们曾探过了,噬魂兽已然有千岁之灵,凶兽再命长,终有寿尽之时,在你前生之时,你接连打过他两次,使得他负了重伤,又被囚于黄泉地狱,灵力耗损,逃出去后,必会寻一能避难之所,甚至有可能,他会夺舍修仙者之躯,侵入那人体内,借以隐藏身形。”
“夺舍。”柳慕庭倒抽了一口凉气,诚然,这么多年来,不论是他抑或是仙家,都未能寻到噬魂兽的身形,夺舍成人,亦有可能,关键是夺舍去了何处。
“这便是我们的猜想了,他的体内有你当年的命魂,这命魂极其重要,可是能再次夺舍的重要之物。一般而言,夺舍仅能一次,但他若有你的命魂做保,夺舍你的身体不成问题。宸华天君给出这一结论后,我便联想到了昔时在月霞谷中,你的法阵无法开启之事,那很显然定是有人在害你,但决计不是通灵那厮,我敢肯定,那厮绝无如此厉害的灵力可操控法阵,因此最有可能的,是你身侧之人,例如……”蝶意眸光一沉,不消他多说几句,柳慕庭已然知晓他猜测的是什么了。
“不可能,他是不死魂灵,怎地可能被人夺舍。”
“魂灵不可夺舍,但却可同他人合作。你忘了,黄泉之主的亲子,也是不死魂灵么。”
如遭雷击,柳慕庭双目圆瞪,他怎地忘了,不死魂灵,影空本便是不死魂灵,若是真如蝶意所猜测的,那么……他不敢想象,莫非一直以来在害他们的都是影空?!影空一直都在帮噬魂兽做事?!
“你再想想,除却他,可还有不对劲之人同事。黄泉之主言道,他的亲儿是为了能让噬魂兽放出心上人的魂魄,方同噬魂兽交易的,若是影空乃黄泉之主的亲子,那么他定因放魂之事同噬魂兽有所接触,你想想,影空可曾接触过什么人和事。”
“接触过他人,”柳慕庭还未自震惊中走出,喃喃地看着蝶意,沉思回想,“似乎未接触过什么人,他大都一人随性生活,连我们都甚少接触,唯一真正接触的,便是初次相识时的……”戛然而止,柳慕庭大惊失色,“不,不可能,不会是他。”猛烈摇头,却将盘桓心底的各种疑虑涌上心头。结合之前种种,愈发觉得,更有可能。
“不!”
“慕庭!”抱着柳慕庭,低声安慰,九曜亲了他几下,方将他从恐惧中走出来,“淡定,淡定,有何事都有我们呢。”
重重地自鼻腔吐出一气,柳慕庭拍了拍九曜的手,摇头:“无恙,我挺得住。”
蝶意灼热地看向柳慕庭,轻轻道出自己所知:“实际上,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你说。”
蝶意颔首:“云灵宗在你前生成仙后,未过百年,便已没落,后来世上再无云灵宗。也即是说,除却你们受轮回玉盘影响而复生之人,在世人的认知里,云灵宗早已不复存在。我不知这消息于你们有用无用,近日来天帝感觉到云灵宗上有些异动,但这毕竟是人界之事,天帝不好管束,你们不妨去瞧瞧,兴许会有所发现。”
柳慕庭浑身一震,云灵宗,影空,那个人……眉心一沉,他对蝶意谢了一声,赶紧招呼众灵,准备启程。
“慕庭!”花琅及时一唤,看着柳慕庭,只能握上他的手,轻轻一拍,“你注意些,我还想见你归来呢。”
“放心罢,爷爷,”柳慕庭会心一笑,“我定会好好的,你也保重,蝶意,我也走了。”
“保重。啊是了,说这话,我还得为先前对你之事道歉了,”蝶意笑道,“此前为了能逼你重走当年之路,早日看淡人间,回归天界,我同月印一块儿用许多事情逼迫你,望你不要介意。”
“月印?”柳慕庭笑了,“说来,你倒也厉害,让月印陪同你一块儿胁迫我,你为何不去云灵宗,反倒挑了月印。”
“嗤,云灵宗那吃人之地,我可不想去,月印较为老实,我只需略施灵术,便可向他灌注一些记忆,随同我一块儿帮助你成仙。而我走后,他身上的灵术自然消失,也不记得我了。”
柳慕庭已然明白:“怪道周围之人,除却我们都不识得你了。”
“无妨,我的任务已然完成,接下来,便靠你了。若是此行顺利,你将可能重返天界。”
柳慕庭只笑笑,并不再答。
骑上荧烁之身,柳慕庭同地上两人一个摆手,便腾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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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众灵都未有说话,尤以九曜脸色最差。
影空便是害柳慕庭之首,九曜如何接受,若是柳慕庭有何损伤,他这个影空的主人当如何办。
柳慕庭抱住了九曜,轻顺着他的头发:“不打紧的,影空其实并未真正害我们,不是么。他也助了我们许多事,我想他害我定是不得已的。”
九曜续答:“当年在黄泉地狱,我便感觉到了影空之气,但须臾又消失了,后来你突生大病,遭逢袭击,我老早便该想到是他,他能潜影,能躲于黑暗中,我为何一直都未想到是他,在雪瑶山也曾受过一次所谓的影灵攻击,黄泉之主言道影灵灵力低微,我们定可发觉,我早便该猜到,一切都是他搞的鬼。那一日你遇袭时,我的火打向的不是剑,怕是他胸前的那块黑晶。”
柳慕庭没有多说什么,抱着九曜,双手相缠:“不论如何,影空始终是我们的伙伴,想来他心性未泯,若能拉他一把,定能让他回头。”
“但愿罢。”
九曜轻落一吻于柳慕庭额上,再不多话。
荧烁四翼抖动,翱翔于高空之上,浮云尽皆在身后飘荡,从天极岛出外,需得经过死亡之海,到达月霞谷,再从月霞谷返回云灵宗。
未免荧烁过于疲惫,柳慕庭在到达月霞谷时,唤众灵下来歇息一晚。
月印自然高兴相迎,百年后的月印,依旧年轻俊朗,以前曾听蝶意同花琅说过,天极岛同月霞谷,起先本是一对半仙的兄弟所创,这半仙具有一半仙人的血统,灵力高绝不说,还有不老的容貌,以致他的后人都承袭了这等血统,千年不老。若问年岁,天释同月印均同花琅是差不多年岁之人,但却毫无灵力枯竭之态,可见厉害。
月印邀了他们共聚晚宴,晚宴之上,柳慕庭随口问了一句云灵宗现今如何,月印脸色登时给变了。
月印执杯的手僵在了半空,须臾方缓缓放下,对着柳慕庭摇头皱眉:“不好。”
“何谓不好,究竟发生何事。”柳慕庭急道。
月印似乎对他多年不归去看云灵宗毫无兴趣,只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言道:“这几年来,云灵宗内内斗不断,不知受到何人的挑唆,而今云灵宗分为了两派,一派是身份地位低的弟子,这些弟子虽灵力低,但是人数庞大,受欺压欲反的气势甚盛。而另一派是身份地位都高人一等的子弟,这些子弟俱是世家出身,本便有很好的底子,灵力高绝不说,也得他们师父的相护,唯一的缺点,便是仗着自己有背景,因而盛气凌人,气势略弱。两派相斗,其中死伤不计其数,怕是云灵宗气数将尽。”
柳慕庭揉了揉眉间,叹息道:“我早知晓会有这么一天到来,却未想,竟如此之快。矛盾一经激化,那是非一时半会便能解决的。”
“不错,”月印赞同道,“那地方的事儿不归我管,我也只听听就算,总而言之,你做好云灵宗覆灭的准备罢。听闻近日来,矛盾扩大,云灵宗内每日弟子都在私下缠斗。我还听闻不知是何人组织,怂恿那些低地位的弟子去攻击高地位弟子一派,言道只要低等弟子将高等弟子这等恶人除去,他们便可飞升成仙。”
“笑话!”啪地一声拍得桌子脆响,柳慕庭讽笑,“靠杀人便能成仙,简直是痴心妄想。”
“但那些人显然不这么想。”月印续道,“那背后之人,很好地利用了人心,只怕他的目的,是要将云灵宗毁灭。”
“毁灭云灵宗,”柳慕庭低声轻喃,倏尔一拍桌子站起,愕然道,“不,他的目的并非毁灭云灵宗,而是,死人!”
众灵浑身大震。不错,唯有死人,方有源源不断的魂魄可以吸食,且还不会被人发现,好一出戏,好,真真是好!
看了众人燃起决意的双眸一眼,柳慕庭重一点头:“明日我们便出发,赶往云灵宗。”
月印知晓他们此刻有事要办,也不打扰,颔了个首,便先告退一步。
烛光摇曳,轻轻地点落烛心,柳慕庭缓缓坐下,靠在九曜的怀中,沉默不言。
他需要冷静地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