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荑和宋骆很快就随大军出发。
此举在朝堂上实则引出不少反对之声,其中闹腾得最厉害的,就是叶伯邑和公孙贺泽。只是最后,这些反对声都被谢云璋强势压了下去。
谢云双在朝上大闹,转手就因为抓了谢云璋这样的把柄,将公孙贺泽扶植上位。
程阮听闻这个消息问谢云璋是不是特意挖了一个坑让谢云双跳,谢云璋只是但笑不语,将她笼进怀里,轻轻吻了吻她的眼睛。
程阮顿时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一样,一溜烟儿的跑了,只剩下谢云璋坐在原地轻声笑,目光随着她跑远。
东梁的局面比程阮想象中还要乱些,宋骆到梁不足一月,就传回各处起义风起,段承佑被赶回北边的消息。
而宋荻,也一并往北。
传回的消息说,宋荻亲手杀了父母,公开投了北汉。
宋骆不信,一直追踪宋骆至北,一定要找他问清楚原因。
“哥……为什么?”
宋荻自马上回身,指尖捏着一支翎羽,没有说话,径直对准宋骆,而后,松开了手。
宋骆自马上跌落,看见宋荻转身驾马而去,不拖泥带水,无一点留恋。
程荑将其带了回去,并深觉此事蹊跷,遂拜托秋葛查探其中缘由。
后来才知道,程婧对宋荻中了蛊,因为用了程婧的血作药引子,所以宋荻几乎唯程婧之命是听。而程婧在离开东梁的最后一个命令。就是阻其者死。
宋荻几乎成了一个杀人机器,被消磨掉自己的想法,只是作为杀戮的代名词而存在。
程阮看到信的时候不由自主拽紧了信。
到底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眼见着他变成这样,又怎会不心痛?
同时送过来的消息,还有澹台晔的死讯。
此事是去程府的时候发现的,父亲母亲久居于室,不肯出门。小丫鬟这样报给程阮,程阮便上门走了一遭。推开门,就看到了父母一身素缟的模样。
程阮怔了一下。“父亲?母亲?”
“陛下驾崩了……”
程峪说完此语。已是大恸,伏身哭泣,将身体深深的拜了下去。
大概是想到了澹台晔昔日的嘱托,他哭得更厉害了。
为臣难。难于遇见一个贤明的君主。尽管澹台晔曾经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是对于臣下来说。他终究是君。而在北汉挟制东梁之时,这个君,已不似从前混账。
然而可惜。这样的转变并不能让东梁坚持很久,澹台晔一死,国中无人即位,东梁……就算亡国了。
传言澹台越没有死,但是他终究没有正面出现;他知道乐正是澹台循,可是因澹台晔曾经迫于段承佑的压力,并不能向外通报将澹台循选作继承人……正统不继,东梁已经无路可退。
这让程峪这样的老臣心中惨淡。
程阮立在原地,不知应当说些什么,只好默默地退出来,将此处留给父亲和母亲。
为臣者,对于君主,究竟是怎样的情感呢?
她有些不懂,随轿回府,想问问阿九。
回到府中,却被告知谢云璋正在会客。程阮便在耳房坐了下来,随意拿了本书来看,等谢云璋会客完毕。
等了一炷香,她听见有脚步声,不禁抬头看了一眼。
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侧影。
竟是澹台越。
谢云璋将澹台越送出府,回转回来,正看见程阮双眼炯炯的看着她。
谢云璋笑着走上前去,“怎么了?”
程阮好奇,“刚才那个……真的是澹台越么?”
谢云璋点了点头。
“澹台越曾带兵打进禁宫,要对段承佑动手。段承佑当机立断劫持了澹台晔,澹台越投鼠忌器,最终没有攻破。”
这个倒是程阮所不知道的。
“可是澹台晔最后还是死了啊。”
“恩,正是。澹台晔被段承佑控制在手,因不忍看澹台越为难,所以自尽了。死前说让澹台越做复国之主。”
“自尽?”
程阮惊讶极了。
这委实不像是澹台晔会做的事。
其实父亲曾经对澹台晔进行过评价:身在宫廷,长于妇人之手,像是一个被惯坏的小孩。委实没有一个帝王该有的样子。
无论如何,程阮也没有想到,在最后的关头,他竟然会选择自尽。
程阮叹了一声,突然觉得有些可惜。
谢云璋轻轻在她额头上碰了碰,压着声音道:“阮阮,我一定不会让你被控于他人之手。”
程阮知他这是因澹台晔被制所产生的感想,有些哭笑不得,遂戳着他道:“澹台晔和澹台越不过是兄弟之情,哪有这样的责任?——不过澹台晔不是希望澹台越能够继承大统,做一个复兴之主么?那他来找你是为了……?”
谢云璋只是笑了笑,并不纠结于她的前一个问题。只是道:“澹台越并无意君王之位,他之前手握重兵,面对好不适合做皇帝的澹台晔也不肯起兵,就是因为他并无这样的野心。现今也是如此。何况民间还有个澹台循。他来这里的目的,是希望我能够派遣兵力,借助兵力对汉抗衡,他好稳定东梁局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也已经跟乐正谈了些条件了。”
程阮对这些半懂不懂,想了想,道:“可是这样……朝中的百官会答应么?若是一意孤行,岂不是给你自己扣上了跋扈的名声?文人的笔杆子可厉害着呢,若是因此毁了名声,谢云双要对你动手怎么办?没准儿假戏就变成了真的。”
“这个并不碍事。”谢云璋笑了笑,“东梁如今这样乱,西唐想要趁着乱子分一杯羹,委实再正常不过。何况宋骆还驻军在东,自他为宋荻所伤之后,一切事情都由副手在安排。但将此兵权移交必须过明路。那副手是西蛮族人,并不是领兵的好人选。朝中自然会派别的人去。既是如此,增兵自然也就是题中应有之义了。”
说的如此明白,程阮自然了然。谢云璋的脑袋抵着她的脑袋,微笑,“阮阮,你会喝酒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转到这里来,程阮有些呆,摇了摇头。
谢云璋的笑意更深了些。
“有人从和西域的边境贩了些酒带过来,瞧着有些新鲜,要不要尝尝鲜,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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