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六个人开车到一家西餐厅,按照汪少的要求,服务员为我们安排了一间安静包厢,窗户很大,光线不错,一顿饭吃完,大家开始闲聊,林爸拜托我们的事,五个人都不知道要如何切入。
想起大雨,我就问汪少:“这两天也不见大雨,他是不是很忙啊,我们来了他也不露面。”
“大雨的事情比较多,这些天他不在京城。”汪少答。
金子说:“听小闻人说大雨会缩骨功,我还想向他请教一下呢,看来最近是没机会了……对了,小十八,你今天一大早跑哪去了?”
他说完便转头看过去,小十八沉默几秒,接着低声说:“今天去看我母亲了。”
“你母亲?她不是已经……”
所有人瞪向金子,这家伙口无遮拦的,他看情况不对,立马闭了嘴,小十八没有看他,而是转头看了看窗外,接着低下头,轻声说:“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五个人全部沉默,金子这家伙自知揭了人家的伤疤,不好意思的靠到沙发背上,用手挠起头来,一时间气氛降到了冰点,我们几个互相傻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十八主动开口问道:“我爷爷,是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
几个人点了点头,他接着问:“他是不是还说了些什么?”
一阵沉默,汪少直视小十八的眼睛:“你应该都猜到了。”
小十八猛地站起来,转身就要走,被大眼睛一把拉住:“回来,这件事你迟早要面对。”
见他停住,大眼睛便放了手,小十八转过身,慢慢走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看向外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已经下起雨来,雨点落在玻璃上,紧凑的啪啪声响个不停。
“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
他望着窗外的雨沉默下来,所有人都不说话,我的耳边只有雨声,隔了很久,他接着说:“我总是在害怕,小时候,害怕父母吵架,害怕母亲会离开家;长大后,害怕别人问起这件事,害怕每一个这样的下雨天。”
“对孩子来说,最黑暗的,莫过于母亲的眼泪和父亲的叹息,那天,我拉着母亲的手,求她不要离开,可她最后还是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父亲,母亲也不会死,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
我急的要挠头,林爸真是给我们出了道难题,我不是小十八,无法体会他的心情,现在他只是一个悲伤的孩子,说什么估计都听不进去,而且我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劝人方面我真是业余选手。
汪少看向大眼睛,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小十八似乎对他言听计从,大眼睛沉默一会,开口道:“如果当初,发生意外的是你的父亲,你会原谅母亲吗?”
小十八没有转身,愣了一会,接着摇了摇头。
大眼睛思索片刻:“你不原谅的,其实是父母之间的争吵。”
小十八沉默不语,只是呆呆看着窗外的雨,汪少问道:“小十八,你觉得爱情应该是怎样的?”
汪少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几个人都觉得新鲜,小十八没有回答,汪少接着说:“现实中的爱情,其实和理想中的爱情相距甚远,我们并非不追求理想状态,只是人无完人,两个人相处,生活中总会遇到繁琐的问题,我们不是圣人,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一个人对你的感情,也总是混合的状态,不能保证每分每秒都只是纯净的爱,总有其他的感情掺杂其中,最纯净的爱,只有圣人才能做到。”
他顿了顿,接着说:“这个世界上,从来都不缺乏真的东西,唯有纯净的东西,才最难得,最宝贵。”
小十八静静听着,见其他人都不开口,汪少接着说:“在我小的时候,父母也经常争吵,我和你的体会一样,小时候我一直觉得他们不相爱,直到后来我长大了,对生活有了自己的理解才明白,并不是爱不存在,而是现实太繁杂,总有东西将它淹没,我们的注意力总是被转移,有的时候,甚至连夫妻本人都可能忘记爱的存在,更不要说置身事外的人。”
说到这里,汪少突然话锋一转:“我很喜欢纯真的名字,至真的事物不多,至纯的事物更少,但是不纯不代表没有真,现实中的一切,多数都有那么一点瑕疵,毕竟这不是一个完美世界。”
汪少停下来,还是没有人说话,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小十八沉默一会,转身坐了回来,低头不语。
几个人就这样静静坐着,一直等到餐厅的服务员来赶人,大家才想起,这不是自己家,于是灰溜溜下了楼。
回到四合院,六个人便一头钻进林十七的书房,人手一本工作日记,继续前一天的查找工作,一直忙到傍晚,始终没有靠谱的线索出现,倒是在手记里发现了很多奇闻异事。
其中包括什么怪异的骸骨、变异的头骨、奇怪的遗迹、雕刻等等,有机会把林十七的手记编辑一下,说不定能出一本书。
满箱手记,基本已经被我们看过一遍,第九道门在哪,还是没有头绪,小十八觉得手记可能是条死路,就对我们说:“第九道门在哪里,还是要去问一下爷爷,我出生的时候,伯父就已经没有了音信,家里只有爷爷对伯父比较了解。”
他将所有手记收起来放好,已经是晚饭时间,吃过饭后,六个人跟着林老爷子就到了正房客厅,老爷子从卧室翻出一只造型奇特的木箱,我一看,和小十八照片上的那只木箱一模一样,金子惊讶的问:“这不是小十八养小鸭子的木箱吗?”
林老爷子笑呵呵的点点头,小十八凑过去仔细看了看,林老爷子说:“这箱子里藏了一些秘密,现在是公开的时候了。”
一听说有秘密,我忙问道:“林爷爷,要不要我们回避一下?”
林老爷子摆了摆手:“这些秘密,和你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