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朵牡丹对我来说太过熟悉,一有机会,我就会面对镜子看着它发呆,想着它到底有什么寓意,所以只是一瞥,我就确定大眼睛身上那朵牡丹,和我身上的一模一样,只是位置不同。
汪少看我脸僵住,忙问我怎么了,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起汪少说过,他们是为找我而来,而我和大眼睛身上,都有这印记,那我们三人之间的联系,应该就是这朵牡丹。
想到这,我忙动手扯了下汪少的衣领,却没看到他锁骨下有任何异样。
难道我的推理有问题?金子和允晶见我行为古怪,表情僵硬,都过来询问,汪少拍了拍我的肩膀:“想不明白,就直接去问好了。”
我一想也是,于是跟着大眼睛一路走回了木屋。
一到木屋,我就劈头盖脸的问他,身上怎么也有这牡丹印记,可能问题很唐突,大眼睛先是一愣,然后平淡的说:“我身上确实有,但究竟为什么会有,从小到大我都没弄清楚,你自己身上的印记,来历清楚吗?”
他这么一问,我才知道,原来他跟我一样,也不明白这印记的来历,看来两个人都一头雾水,我摇摇头:“你们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印记吧,当时在天坑的崖边,你怎么不说?”
“我的师父告诉我,要找到一个和我一样有这种印记的人,所以我们来了这里,当初不说,是因为我自己也很震惊,而且有一些问题我想不明白,思维很乱,后面又一直疲于奔命,没机会和你说起这个,并不是想故意隐瞒。”他平静的说。
看他这幅模样,应该没撒谎。
我问他什么问题想不明白,他说现在还不想说,让我不要再多问,看来这家伙还藏了不少秘密。
算了,以他的脾气,估计再问也问不出什么,既然他也不清楚牡丹印的来历,我只能去汪少那里探探口风,也不知他知道多少,会不会说。
刚一出门,就看到汪少他们说笑着往这边走,看来心情不错,我把他拉到一边,直奔主题:“汪少,这牡丹印你知道多少?”
汪少微微一笑:“我跟你一样,刚刚才知道雷泽也有牡丹印。”
“没骗我?”我有点怀疑。
“骗你是小狗。”
我不禁笑出声来:“怎么可能,你们两个是朋友,不可能不知道。”
汪少一脸神秘:“想听真话吗?”
我点点头:“当然!”
“我和雷泽第一次见面,是在四天前。”他一脸严肃。
我哑口无言,什么个情况,一天前他俩找到我,四天前他俩才认识,怎么一切都那么……那么……扯淡呢!?
我感觉自己正慢慢陷入一个漩涡,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你不是为了牡丹印来找我?”
难道他俩还不是一伙的?
“我说过,我和你有某种连结,我负责带他来找你,至于牡丹印,见到你之前我根本一无所知。”
“那你为什么带他来找我?”我不解道。
“这是恩人的指示。”
我差点吐血,这俩人真登对,一个搬出师父,一个搬出恩人,问起来却什么都不知道。
谜题越来越多,千头万绪,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使劲拍了拍自己脑门,算了,先不想了,以后再慢慢理这团乱麻。
进屋,一群人正悠闲地喝着茶,陈桑然的父亲在收拾一些干枯药草,金子他们在聊天,喜米郎卧在允晶身边打盹,大眼睛则看着火塘里的火苗发呆。
我走过去拿了把凳子也坐下来,一声不吭的听金子他们聊天,脑袋里还时不时还蹦出一两个问题。
金子见我心不在焉,就问我怎么了,我不想让他们也掺和进来,就骗他说有点头晕,可能感冒了,允晶从背包翻出感冒药,被我一把拒绝。
汪少见我和大眼睛一直沉默,就从背包翻出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包,拉开包链,里面的东西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好像是把琴,整体呈U型,琴弦竖在中间,下方是音箱,最下面是底座,长得有些像竖琴,不过个头小很多,抱在怀里绰绰有余。
允晶很感兴趣,忙问这么优雅的乐器叫什么名字,汪少告诉我们,这琴的名字叫做lyre,里拉琴,众人觉得新鲜,于是鼓动他弹首曲子,他一脸笑意欣然答应。
汪少左臂揽琴,右手拿起凳子就往屋外走去,到了门廊便靠着墙壁坐下来,众人纷纷跟过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竟下起雨来,雨不大但很密集,抬头还能看到月亮,我以前只见过太阳雨,今天这月亮雨还是头一回见。
汪少望了望外面的雨,拨起琴弦来。
只见他左手揽住琴的一臂,右手如行云流水般轻拨微挑,这琴声果然不同凡响,似乎穿透力很强,能瞬间钩住人的魂魄,余音袅袅,连喜米郎都竖起耳朵认真听着,允晶更是一脸沉醉。
我靠着墙壁,仰起头看着雨丝纷乱飘落,银色月光安详的射进来,耳边回荡着婉转悠扬的弦声,渐渐觉得整个人放松下来,所有问题都消失不见。
曲子结束,没想到大眼睛第一个开了口:“这曲子叫什么名字?”
汪少微微一笑,说这是他在一个雨夜一时灵感的创作,那个雨夜和今天一样,也能看到月光,他自己很喜欢,但一直没有想好名字。
“不如就叫《雨夜月光曲》好了。”大眼睛看向外面。
汪少呵呵一笑:“好名字,雅俗共赏,就这么定了。”
众人也觉得很赞,没什么比洗去铅华后的简单更美好,一个人在雨夜的灵感,一群人在月亮雨下的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