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子在江苏政坛一直屹立不倒,整个苏南他一言九鼎了差不多10年了,多年的政坛生涯让他充满了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势,这不同于曹必胜的那种久经杀伐留给人的那种铁血气质,也不是傅颖的那种个人气场,就是政治生涯中培养出来的那种狮子搏兔君临天下的气势,再加上南京这座城市带给他的王气,如果单论气势,钱子项绝对不输于曹必胜,但是他缺少曹必胜很自然的那种杀伐,两种气势,截然不同。
钱老爷子双手背后站起身,缓慢的转身,在转身的过程中整个金陵饭店内因为傅颖的揣测声都渐渐停止,转过身再没有一丝不和谐的声音,蒋青帝那帮子年轻人有富贵和曹野狐压着,也没有人出声,整个气氛安静到了极点,极有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安静,如果说曹必胜和傅颖是因为他们不是猛龙不过江的气势让全场安静,那钱老爷子就是因为在苏南积攒下的威严让全场安静,毕竟再猛的龙也是过江龙,如果说柴进之陈浮生之流是地头蛇,那钱老爷子就是当之无愧的地头龙,在场的绝大部分都知道县官不如现管,那他们当然会很识实务的配合老爷子,除非他们不想在苏南混了。
钱老爷子清了清嗓子,或许是习惯了开会的官方论调,本能地咳嗽了两声,被难得坐在他旁边的黄丹青拉了拉,立马反应过来,开口道:“我就不自我介绍了,今天我孙子满岁,我当爷爷的没有什么贵重礼物送他们,但也不能丢了咱宝贝孙子的脸,是这么个理吧。”全场都被钱老爷子孩子气的话逗乐,蒋青帝立即开口道:“就是,怎么着也不能跌份啊。”又惹来一阵哄堂大笑,钱老爷子抬手压了压,所有声音都停了下来,钱子项眼神不经意间飘过曹家的那张桌子,说道:“我没办法保证他们一生平安,但我希望如此,曾有一个商人送给我一个清景泰蓝穿花龙花瓣式笔洗,还有我收集的一本古书,笔洗我送给男孩,希望他能写一手好字,也做一个好人,书就给女孩,书香门第,没有其他意思,他们是我的孙子,我作爷爷的不能许他们一生富贵,但只要我活着一天,在苏南我就敢许他们一世荣华。”
声音不大,但字字千钧,不需要去揣测那个笔洗的价钱也不用猜测那本古书到底是什么东东,就凭钱老爷子当着一个省甚至超出一省范围的显耀富贵人物说出这么一番话就足以让有心人震惊,这是钱老爷子在表态,一个政客最怕的就是这种拍胸脯的保证,可宦海沉浮多少年的钱老爷子今天很反常的唱了这么一出,没有其他意思,他就是在告诉所有人陈浮生就是他儿子,许孙子一世荣华就是等于彻底坐实了这个儿子的身份,就因为这一番话陈浮生当之无愧的成为了苏南年轻一代的领袖人物。
钱老爷子说完这番话慢慢坐下,好像根本不怕他这一番话带给政敌什么把柄,闭目养神,黄丹青今天是特地穿了一身旗袍,年过50的女人绝对没有被岁月摧残的痕迹,雍容大方,走到台上开口道:“我答应我过我们家浮生,等孙子们出世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他们一份意义非凡的大礼,本来已经准备好的礼物可我改了主意。”说完顿了顿,嗓音不愧能被誉为昆曲界一朵奇葩,柔弱但不乏洞穿力,非常舒服,所有人都在猜测这位黄大家要送什么惊世骇俗的礼物,黄丹青望向陈浮生说道:“浮生,蒹葭那孩子说30年众生牛马,60年诸佛龙象,干妈不能说她什么,她做的足够好,孩子们没有了她是遗憾,我一定会给他们弥补这份遗憾,给你找一个能做他们母亲的人。”
这是一个gao潮迭起的满岁,礼物一个比一个震撼一个比一个不可思议,没有人会怀疑黄丹青所说的,他们能做的只是感叹陈浮生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能让这么多人为他们的孩子许下这么多别人遥不可及的诺言。
黄丹青的口气空灵而端庄,整个气氛都显得庄重无比,蒋青帝低声嘀咕道:“这比两会的气氛都来的激动人心。”被陈富贵狠狠瞪了一眼,转头看向曹野狐,曹野狐知道自己该出场了,整了整衣服,和陈富贵点了点头,陈富贵蒋青帝林巨熊三人同时起身,这么一副画面远比什么狗屁的蒙娜丽莎向日葵来的华丽,几个一身匪气身穿军装的男人带给在座的都是震撼,震撼的无以复加。
几个军区大佬感叹着这几个注定将会是中国最出彩的军人露出的气势,都是欣慰的一笑,四人就像在俄罗斯丛林中点杀红毛鬼子一样,眼神中满是桀骜不驯,大踏步来到台下。这幅画面要比四人对峙百十来号俄罗斯鬼子荡气回肠的多。
作为舅舅的曹野狐身体笔直,眼神平静的直面在场所有人,声音铿锵有力的说道:“我是孩子们的舅舅,我叫曹野狐,上校级别,在北京军区任职,刚刚赶到,没有准备礼物,但我有话要送给我的外甥,也有话送给在座的诸位。”顿了顿,说道:“我这辈子没有感激过任何人,但蒹葭除外,如果不是他或许我也不可能站在这里,”说这话的同时曹家那桌人有的已经低下了他们高贵的头颅,但曹野狐没有望向他们,继续说道:“我曾经发誓绝不会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这是我一个哥哥给她最大的承诺,可我没有做到,这两个孩子流着她的血,我在她身上没有兑现的诺言仍然有效,不过对象是她的孩子。”说完掏出一把军刀,交给陈浮生,说道:“等他们长大后告诉关于他们母亲的一切,这把刀没有我爷爷那把枪好使,但这把刀就是我,如果有人伤害他们,我会用这把刀让他们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说完全场爆棚,这次说话的不是曹必胜,甚至在场的人有不少要比他的官阶高,曹野狐眼神凌厉的扫视全场,淡淡的道:“你们不服气可以试试。”
语气没有刚才那么铿锵有力,但语气中的霸气和不屑将这个北京顽主一代标杆人物的气势显楼无疑,曹家确实是人才辈出,老一辈帮亲不帮理,到了曹野狐这一辈血性杀伐也丝毫不弱,这让不少人感叹不愧是将门之后,不少人心中那一丝仇富和看不起富二代官二代的心理不由的因为这个男人改变了丁点看法,似乎富人富确实是有一定的道理,穷人穷不是理所当然也确实是他们自身有问题,曹野狐不知道他的这番话能带给这群人这么有深度的感慨,不过他是不在乎的。
曹野狐话音刚落,极具视觉冲击的陈富贵开口,那一身军装衬托的他形象更加威武,有参加过曹蒹葭婚礼的人已经认出这个男人正是在蒹葭婚礼上口出狂言要刨他们祖坟的大个子,看着这个当初还一身迷彩服的男人现在突然穿了这么一身两杠三星的军装,这让他们一下有点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台下自然是乱哄哄的。陈富贵声音不大,但也盖过了全场的嘈杂声音,说道:“我陈富贵,大粗人一个,不会说什么好听的,也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礼物要送给孩子们的,但作为他们的大伯我还是很高兴的。”说着配合的脸上还露出一丝憨傻笑容,不过这次没有人再敢小看这个男人,能在短短两年时间内就穿这身军装的人他们不是没见过,但没见过这么一位动不动就刨人祖坟一身跋扈气焰的男人在那个强者如林的军队中晋身这么快的,都是发自肺腑的感叹。
陈富贵接着说道:“今天来我就准备了这身军装和两个兄弟,给孩子们找了两个干爹,这身军装我随时随地都可以为他们和我们家浮生脱下,能做陈浮生的哥哥和孩子们的大伯,我是打心眼里高兴,我们家浮生是个好人,他苦,苦到说不出口,你们谁都不理解,弟媳妇算一个,我这个当哥的看着他长了20多年,再不能理解也差不多知晓一点,我不希望你们能帮他什么,但我希望你们不要伤害我家二狗和侄子,一命换一命的事情不是我陈富贵干的,一命抵十命我才做,军人也得照顾自己亲人,这身军装再大能大的过兄弟?大的过亲人?”
眼神清澈,没有一丝要以一命抵十命的霸气,缓缓的说道:“我们的爷爷说过,人在做,天在看,我们家二狗以后一定会有大出息,孩子们会有更大的出息,中心藏之,何日忘之?我做大伯的站在背后看着他们成长。”
陈富贵说完这番话,所有人都由衷地佩服这个大个子,这无关于他那爆炸性的肌肉,也与他的肩章无关,只因为这个男人对弟弟的那份心,对自己亲人的那份感情。这个不把跋扈写在脸上,但让蒋青帝和林巨熊心服口服的男人气焰却实实在在的跋扈滔天。
蒋青帝一阵气馁,富贵哥不仅武力值达上限,智力值也是满条,文韬武略从不输给谁,这让骄傲了多少年的他确实有一种挫败感,但值得庆幸的是他和他是朋友,是兄弟,只是不知道能培养出这么两个气质风格迥异的老人到底是怎样的个传奇?这让好奇心很强的他真的想一探究竟。
也就在此时,今天好车多如牛毛的金陵饭店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虽然这辆车豪华,但是在今天的金陵饭店门口确实不算很出彩的,自然也没有多少人注意到那辆迈巴赫旁边的两人,一个男人,身高1米75多一点,一身价格不菲的定制阿玛尼西装,手腕上有一根红绳,再没有其他装饰,但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比富贵都强悍的跋扈气息,那眉头放佛从来没有皱过,好像生活从来不会带给他痛苦,旁边站着一个扎马尾辫穿花布鞋的女人,女人轻声道:“夸父那孩子这次居然没有来,浮生那孩子命也算苦了,好不容易娶了曹家女人可是死了,这真像一个冷笑话。”男人点燃一根烟,冷冷的说道:“李家那小子现在顾不上这边了,他说不定早就盼着我死了好接班呢,至于陈浮生那个病秧子,他娶了曹家女人能得到的现在都得到了,苦什么?”
马尾辫花布鞋的女人好像永远都不温不火,说道:“老爷子说过两个陈龙象都比不上一个陈浮生,老爷子看人从来没有出过错。”男人听了这番话冷冷一笑,就凭他?除非他掌了整个曹家,那样的话他说不定会比一个陈龙象强?两个,笑话,两个陈龙象一口气能吞下大半个中国,那意味着他以后会站在中国的巅峰?
说完看了金陵饭店最中间也就是孩子们的那个位置一眼,转身上车,没有丝毫停留,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就连陈浮生和陈富贵也没见过。陈家老爷子临死的时候和陈富贵说过,等浮生那孩子过了三十再告诉他陈龙象这个名字,富贵也一直记着老爷子的教诲,不管陈浮生怎么问都从来没有说过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