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当然是没有砸到,宗三用手臂格住叶重手腕,其受到撞击下意识松开手,手中石头缓缓沉入池底。
叶重气得又吐出一串气泡,顺便翻了个白眼。
李寒江已经到了池边,站在最高的石阶上焦急地看着池水,这个距离,他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影。
“叶哥你怎么样!要我去叫人吗?”
声音传到水下失真,叶重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也顾不上听他讲了什么。
反倒是宗三听到水上的动静后松开了手,沉到更下面,将叶重托到水面。
“咳咳!”叶重抹了把脸止不住咳嗽,眼睛被水刺激得生疼,他朝着隐约的人影划去。
“来!”李寒江往下走一格伸出手。
叶重无力地双手搁在石阶上,猛喘几口气后撑起手肘,上半身脱离水面。他往前探出身子拉住李寒江的手后借力将膝盖跪上石阶,爬上路面。
“咳!”叶重咳出最后一口池水,翻身坐在地上,李寒江帮他脱下湿透的上衣和鞋子。
“刚才怎么回事?你刚刚在水下看到了什么?”
叶重吐出浊气,将搭在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梳到脑后,变成暂时的大背头。
“水下有东西。”叶重想起来就气,“我被拉下去了。”
“然后呢?你有没有受伤?”李寒江连连发问。
叶重摇头:“没有,下去的时候我抓了块石头,砸到它头了。”再气他也分得清轻重,下意识地隐去了部分事实。
“没事就好。”李寒江松了口气,他脱下外套,“我们先回去吧。”
“嗯。”叶重披上外套站起身,两人沿原路返回老宅,路上留下一排湿漉漉的足迹。
两人回到老宅,发现早已有人回来了。
“你们去哪了?”孙岩看到叶重浑身湿透的样子问道,“发生了什么?”
叶重一边往里走一边简短地向他描述了刚才发生的事。
在听到塘中有沉尸的时候,孙岩脚下一顿。
“怎么了?”李寒江察觉到对方的动作发问道。
孙岩摇头:“等下集合的时候再说吧。”
看来是极为重要又难以断绝的事,两人也就不再追问,先回房间换上干爽的衣服再说。
叶重回到住处,碰巧出来灌水的刘赛珍,又接受了一番询问后,他终于回到房间脱下湿漉漉黏在身上的衣服。
李寒江没有跟他一起来,而是留在大厅等人。李父不在房内,可能与其他人还在宅中寻找线索。叶重趁机拿出饼干充饥。
【道具名称:一块饼干
道具详情:吃不完、放不坏的饼干,想吃多久都行。】
换好衣服后,叶重和刘母一起来到大厅,这里已经聚拢了一圈人。
孙岩、周源、李父……叶重挨个看过去,突然发现少了个人:“胡乾呢?”
此话刚出,就见周源变了脸色,他深吸口气,从腰包中掏出“卷轴”慢慢摊开。
“啊——!”小晴情绪刚稳定,见到此景又想起前一晚的场景,她精神再次奔溃,瘫倒在地拼尽全力往外爬去。
“哎,哎!”刘赛珍慌忙跑过去扶起小晴,却被其一手推开。
“滚开!”小晴尖叫着拍的刘母的手,逼得她远离自己,“怪物!怪物!”她叫得都破音了,满脸惊恐地看着屋内一圈人。
“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陈姐扭过头,无奈地闭上眼。她这次带了两个新人,原本想着发展队伍培养队友,谁能想到这次难度这么大,这副本才刚开始就一个死一个疯。
她都怀疑这次自己能不能全须全尾地离开副本。
“我和胡乾去了镇口,昨天大家碰面的地方。”周源下意识地想掏烟,可口袋里什么都没有,他“啧”了一声继续说。
“我们碰见个算命的……”
周源和胡乾按前一天的路线往镇口走去,他们原本打算以此为起点找到老镇的边缘,谁想到还没走过石桥就看到一个道士打扮的人支着摊子坐在牌坊下。
周围来往的镇民像是没看到这人,也可能是习以为常,对这算命的视若空气。
“两位,不来算一卦吗?”这算命的原本背靠着牌坊,捋着长须眯眼养神。看到两人走到桌边,他微微掀开眼皮,自下而上打量着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并不搭话。
见他们兴趣缺缺,算命的挺直腰背,双眼露出精光,用高深莫测的语气说道:“我见你们印堂发黑,近期恐有血光之灾。”
两人内心嗤笑,笑意几乎要露到脸上。像他们这样的人,谁都不知道意外会在什么时候意外来临,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下一分钟、下一秒。
因此这套说辞对他们完全不管用。
算命的见两人不以为然,他敛去笑意,停下梳理长须的手,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周源这发现这人全然不同于之前的懒散模样后,浑身散发出冷意。
“你们很快就会死去,死在那座老宅里,死在这个镇上。”算命的缓缓向前探出身子,“这一切不会停止。”
胡乾怎么可能被这装模作样的老道吓住,他不屑地冷哼一声,对其呛到:“那你倒是说说,老子什么时候会死,会怎么死?”他扯起嘴角,“要是说不准,老子会让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
算命的见此也是一声冷笑,他捻着长须尾部细细打量胡乾的面容,不到一分钟后他开口说:“看来老道是不知道自己的死法了。”
胡乾挑眉:“快说!”
“你马上就死了。”算命的又恢复成原先懒洋洋的模样,背靠着牌坊合上眼,他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那东西怎么死的,你就怎么死;那东西变什么样,你就变什么样。你们不过是……”
后面的声音低不可闻。
周源皱眉,什么意思?那东西是什么?
胡乾忍不住拽住老道的衣领,迫使其看向自己,另一手握拳凑到其面前,他压低嗓音憋着怒气:“老头,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做‘那东西怎么死的我就怎么死’?我可告诉你,”胡乾不善地将算命的提高,“老子可不是——”
话未说完异象突生,胡乾的手陡然脱力,算命的重新落到小木椅上,他哎哟几声,连连叫骂。
胡乾没时间理他,他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压扁成纸。
“老胡!”周源顾不得老道,他扶住因双脚无力而倒地的胡乾,没等他掏出道具,胡乾就在其怀中变为一张纸人。
“是不是你搞的鬼!”周源愤怒地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空无一物,哪有什么算命摊和老道,一切仿佛只是两人的幻觉。
可这并不是幻觉。
周源无意识地握紧拳,胡乾的手臂在他手中褶皱变形,发出纸张摩擦的声音。他咒骂一声,抚平皱纹,怀着愤怒的心情仔细将胡乾从头卷起,带回老宅。
“……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周源甩甩手,走到桌边,上面摊着纸的胡乾,脸上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神情。
“那东西?”孙岩重复老道所说的话,神情严肃:“所以说,这老宅里确实有我们忽略的地方。”
“你们碰到那个算命的身体了?”李寒江问道,“是他搞的鬼吗?”
周源摇头:“只有衣服,我记得很清楚,老胡是右手拽的衣领,别的地方都没碰。”
陈姐沉吟道:“你们遇到他之前,有碰到过哪里吗?或者说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周源再次摇头,他长叹一声:“没有,今早离开老宅后我们沿着路走,”他回忆起从出门后发生的一切,“镇民很奇怪,他们不同我们接近,也不愿和我们交流。”
李寒江暗暗点头,他们碰到的也是如此。
“所以根本不可能碰到‘那东西’。”周源捏住鼻梁微微放松,抬眼看向其他人,“……唯一可能的,只有昨天晚上。”只是不能确定是晚上何时何地碰到的。
众人一惊,这么说来,他们也极有可能和那些东西近距离接触过了!所有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被盯上的对象!
在叶重身后,一个小纸人迈着小步爬上他的裤脚,攀着布料敏捷无声地往上爬。因为众人的注意力全在周源和桌上,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它,包括叶重——它实在是太轻了。
小纸人终于爬到了后领处,它扒着衣领往上一跃,贴到叶重的后颈处。
叶重只感觉颈部有些痒意,想要伸手去抓。他的耳边突然响起很轻的一声招呼,这声音异常熟悉。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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