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猴儿定定地盯了一圈众人,众人有的直视臭猴儿,有的低着头,有的看过别处,神态不一。臭猴儿把各人神态一一收入眼底,才缓缓道:“留下来,与离开的人,要做的事各有不同,难易不一。我们这里加起来共有七人,我略略计划了一下,留下约有三人,离开可有四人。”说着,臭猴儿顿了一顿,又看了看众人,此时众人皆盯着臭猴儿,唯恐落下他说的一字一语。
臭猴儿接着道:“而留下的,自有留下的安排,而离开,却也有必须完成的任务!因此,你们自己选吧,自己决定是留是走。当然,留下的三人里,算我一个。”
余下六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说而不敢言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当头大汉狠声道:“大家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过活的兄弟。想当年我带你们几个进来,你们可以喊我一声大哥,我心知我才干不足,但蒙各位兄弟不嫌弃,一直坐头把到现在。当下这情况,才可以不足,但义不能不足,留下的人,算我一个!老三,老二不在,你也算是这里面的老人了,也留下吧,其它的,都出城去,找老二去。”
那老三听了老大这一番话,也是胆气一壮,猛地点了点头,而其它人,有的握着拳,咬着牙,不哼一声,一两个脾气冲的嚷着要换一换。
臭猴儿看了,暗暗点了点头,轻笑道:“各位兄弟,你们不必这么视死如归。要知道,我臭猴儿也是怕死的人,留下来没那活路的事,我臭猴儿才不干这蠢事。至于逃出城去,也不全是为了逃命,还有着报信的任务。我料着这一路定有埋伏,并不会一路太平,所以是出城的切不可掉以轻心,而留下来的,也可略放下心。这一回,我们被坑得一副家业烧得精光,总不可咽下这口气,这一次,我们免不了斗个你死我活的,且看我怎么绝境破局!”
众人听得臭猴儿这番说,心中当下明白臭猴儿并不只打着保存性命的打算,还存了报仇的意思的。各人都是领略过臭猴儿智谋的,当下看得臭猴儿的神色似是已有谋划,心中大定,那股强盗意气一头涌上,自是天不怕地不怕。当中一大汉叫嚷道:“老七,那你说,我们怎么做?这仇,我们报定了!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玩命的事儿,我们谁不敢?!”
“对!对!对!”各人附和道。
“呵呵。”臭猴儿轻轻招手,把各人招呼到跟前,细细说道。
接下来的三天里,城里突然之间,数十户达官贵人,富贾财主莫名死亡,而且死状不一,有的是浸死,有的是被吊死,更有甚者是发疯而死。而坊市之间还有人传言道:“这一切都与三天前的那一场大火有关,这火是凶物,定要把那大宅周边的一切都给祸害了!”这本是荒谬之言,但事实就在这面前又不能不信,一下子人心惶惶而不可终日。
此时正匿藏在那小酒馆的叶清一行人,听到这一风闻。通叔不禁咬牙切齿地道:“这群混蛋究竟想干什么?”说着,打了一个酒嗝。
闻叔责怪般地盯了一下通叔,再转过头望着叶清道:“少爷,看来他们这是想把我们逼出来。”
叶清点了点头,道:“不仅如此,还想着把这事编成一场连续凶杀,把一切的矛头指向我们,使我们成为众矢之的。”
掌柜在一旁,端着一个水晶杯,轻笑道:“小兄弟,这倒也不是问题,只要你忍着不出头,我敢保证,这里没人能找到你。当年全国我都能躲得过,这小小谣言想把你从我这里找出来,不可能的事!”
闻叔闻言也是点点头,道:“对对对,少爷,这事,只要七天一到,一切自然皆烟消云散,不足为扰。”
清漩站在叶清身后,一声不作。叶清闻言,静了一下,苦笑道:“这虽是办法,但也不是办法。想不到这臭猴儿也是一个厉害角色,七天这一期限他是不知,但事实上,这一法子却是逼得我不得不出头。”
“不可!”闻叔听了立即阻止道,却不料叶清摆了摆手,继续道:“臭猴儿算定了我们这一群所谓的正义之士,不会忍着看无辜之人因为自己而枉死。哪怕我自认为不算是一个正义感十足的家伙,但人家这样做,我也不是一个没胆气的人。于情于理,这事却是非出头不可。”
见闻叔听了还想说什么似的,叶清身后的清漩走了过来,拉着闻叔的手道:“闻叔,算了吧,少爷自有打算,而且,只要是小心行事,早一天解决他们也未免不是一件好事。”
叶清继续道:“不错,七天虽短,但如果再让他们这样搞下去,虽是报了那一天调戏清漩的仇,但毕竟未竟全功,还让其在其间出来害人,还是得出手,解决一番为好。”
“这……”闻叔听到这里,也不好再作声,顿了一下,只好问:“那少爷打算怎么做?”
叶清没有回答闻叔的问题,反而转过头看着酒馆掌柜,问:“掌柜,这几天城外的情况怎么样?”
掌柜听到叶清问他,轻笑了一下,道:“你不问,我都打算跟你说了。这一路上有几个人鬼鬼崇崇地,在前天傍晚临关城门的时候出城,一出城就上马狂奔,我在背后遥遥跟着,真的是向你说的那二十里开外的高山方向奔去,想来是真的去报信去了。”
叶清左手轻搓着右手,低着头,思量了一下,道:“那大概就是说,城外是天罗地网,而城内是风声鹤唳,这一下子,是出入无门了。”
“现在来看,的确如此。”掌柜回应道。其余几人听了皆无言。
叶清看了看众人,轻笑一声:“这一下子,倒是真有玩头了。”看到众人一副不明白的神色,叶清也不动声色,只招了招手,把众人招到身旁,这般那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