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叶孤元恒年龄比较小,今年才从皇宫搬出来。他是陪伴叶孤元弘时间最长的,叶孤元弘也是今年搬离皇宫的。
他没有娘,他最大的靠山就是太子叶孤元弘。如果叶孤元弘不倒台,怎么也轮不到他上位。
如果叶孤元弘倒台,第一个受牵连的人就是他。所以杜玉珍直接把他抛到了考虑范围之外。
“妹妹。”杜玉凯呼哧带喘的推开杜玉珍的房门,见她直溜在地上站着呢,不由得一阵气恼。“你不是病了吗?”
“你盼着我病呢,巴不得我病死了呢。”杜玉珍气呼呼的坐下,椅子都砸出了声音。
杜玉凯一看她这不是病了,是在生气啊。
“谁又惹你了?跟哥出去散散心呗。”杜玉凯这妹子一年三百多天在外面散心。
“你滚!”杜玉珍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哪那么大闲心?东陵都要变天了,杜小姐操心国事呢。
“不去拉倒。”杜玉凯还真的就滚了,留下杜玉珍自己在闺房里胡思乱想的杞人忧天。
按理说这天下怎么变也不影响她当千金大小姐,她偏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
这天下大势可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这里面的因素就多了去了。皇后对叶孤元弘不满意,皇上是心知肚明的,他身体不好他也清楚,他能不留后手吗?
杜玉珍都能看清的形势,叶孤元弘心里没数?他南下会不小心提防?没有周密的部署怎么能草率的出行?
众皇子更没一个缺心眼的,这么好的机会摆在这里,好的不能再好、完美到极致的时候往往就是个陷阱。
没有万全的把握,谁会轻举妄动?这时候行动就是在暴露自己。
总得来说现在的东陵表面上危机重重,朝堂上还是一团和气,并没有到风雨飘摇的地步。否则皇后也不用隐忍了,直接兵变就完了。
不过机会终究是机会,虽然风险大些,但越好的机会风险就越大,这也是铁律。
所以有想法的人都在等待最佳的时机,这不是小事,出手没有成与败,只有生与死。
这个时机在两天后终于出现了,一个惊破天的大消息传来,整个帝都震翻了。
太子南巡途中遇袭,銮驾被焚,随行人员伤亡大半。太子尸身烧焦,唯有一只朝靴还算完整,龙袍残存一角。
苏若水这几天以养伤为由避居太子宫,闲着没事写了几段唱词,派人送给三皇子。
写唱词也没什么意思,她突然想起了小人书。她提笔开始画《白蛇传》,一幅幅图画下面配上文字。
三皇子收了唱词,只是给了来人一些常规性的赏钱,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并没有派人过来还礼。
三皇子把苏若水写的唱词全都抄录了一遍,整理起来准备攒多了编撰成册。
是以这两天苏若水和三皇子一个在家画画,一个在家写字,谁都没出门。
噩耗传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一个在画,一个在写。
三皇子气定神闲的在抄唱词,闻听报到‘太子爷銮驾被焚。’,顿时手一抖涂乱了文字。
“什么?”叶孤元历一摔毛笔猛的站了起来,毛笔不偏不倚的砸进了砚台,墨汁溅得到处都是,雪一样的龙袍、玉一样的脸都墨迹斑斑了。
“王爷节哀。”报事的伏地叩首,这活真不怎么好,报丧的就没有报喜的招人待见。
“滚!”叶孤元历抄起砚台就朝那人砸了过去。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叶孤元历苶呆呆的坐下。
‘真的有人动手了,大哥走了,下一个就是我了吧?前几天娘还训戒过,要我放情山水远离大争。这个漩涡是想离就离得开的吗?谁能潇洒的来又从容的走?’
叶孤元历真的希望太子此行平安,只要他不出事,就不会出现众皇子夺嫡之战。骨肉相残最后败者伤亡,胜者孤寡。
好好的闲散王爷的生活到今日就算是了结了,也许此时已经有无数双眼睛开始盯着三王府了吧。
苏若水站在画架前认真的画着‘水漫金山’,忽闻报‘太子爷火海丧生。’,她娇-躯微晃,笔尖抖了抖,两滴墨水滴到了绣花鞋上。
“可,可看清容貌了吗?”
“尸身被烧焦了,只能看出身形,容颜难以辨认。”
“下去吧。”苏若水有气无力的垂下手中的笔,滴滴墨汁浸晕了凤裙。
“太子妃节哀。”
“下去!”苏若水一声暴喝,把毛笔摔到了那报事人的身上。
除了常忠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苏若水愣了一会儿,又拿起一支笔继续画画。
“娘娘”
“荣锦家里还有什么人啊?”苏若水一笔一画的勾描着金山寺的轮廓。
“老奴不知,老奴只知荣护卫有任务在身,娘娘不必挂念。”
这么说替叶孤元弘送命的人不是荣锦?苏若水实在忍不住要问了,到底有多少计划是她不知道的?
“常公公,你跟我说”
“娘娘,现在最大的事是太子爷的丧事。”
皇帝就是金口玉言,诏告天下皇太子薨逝,过几天还带死而复生的?若是一道圣旨诏告天下,太子爷就真的回不来了。
皇家做事岂能如此荒唐?纵然回来,回来的也只能是皇子,而不是皇太子了。
“我这就上殿,一定要阻止父皇下诏发丧。”苏若水一定要拦住这道圣旨,真假太子必须验个清楚,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定案。
“不必着急,皇上不会这么早下诏的。”常忠慢悠悠的说道:“南面的消息最多十天也该传回来了,到时候谣言不攻自破,这十天里娘娘要万千忍耐。”
“嗯,我不出门就是了,我在这宫里养伤总不会有麻烦吧。”苏若水觉得叶孤元弘已经不在了,她这个太子妃对任何人来说都不具有威胁性,应该没人来找她的麻烦了。
常忠摇摇头,太子妃到底年轻,实在是太天真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以前你是活在太子爷的庇护中,如今你失了靠傍,岂不是落井下石的最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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