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万山和阿呆两人切磋了一会,阿呆有些乏力,正准备喊停,不想雷万山先住了手,直喊道:“哎,不痛快,不痛快,今天就到这吧,小子你准备准备,明天我再好好指点指点你。”
阿呆欣然应允,说道:“跟高手过招果然收获颇丰,明天雷哥你可要多教我几招啊。”心想雷万山看着粗鲁,出手却是大有君子风范,真是一个理想的陪练,只是自己与他差距太大,不能让他尽兴,明天要拿出全力了。
“嘿嘿,一定一定,趁着馨儿这几天没人缠着,我们多练练。”雷万山笑着说。
额,这指点武功跟馨儿有什么关系,正好看到仁英上前喊两人同去用饭,阿呆只得放下疑问先去吃饭。
好在阿呆的疑问并没有多久就被解开了,第二天在较武场上那叫一个凄惨啊,阿呆被人揍的鼻青脸肿,浑身是伤。不用说揍人的便是站在一旁的雷万山,笑的得意的不行,还直呼:“哈哈,过瘾过瘾,想不到你小子还挺耐打。改天继续啊,哈哈。”
“呜呜…….”,还改天继续,阿呆吓得忙开口拒绝,可惜脸肿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只好摆动四肢表示强烈抗议。
“恩,看看看看,王兄弟就是和那些武师不一样,听到我说指点武功,不但不害怕,还兴奋的手舞足蹈的,孺子可教啊。”说完还不忘在阿呆的伤处重重的拍了两下。
“呜呜………”阿呆‘兴奋’的过头了,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眼角隐隐有几滴激动地泪花。
闻讯赶来的馨儿和几个丫鬟似乎习以为常,馨儿白了自己三叔一眼,熟练的同丫鬟们扶起阿呆,回去治疗伤势,剩下雷万山得意的嘿嘿笑了两声,把头转向一旁观战的仁英,不过仁英知道自己三叔的脾气,观完战就撤,早跑得踪影全无了。雷万山见再找不到可以切磋的人,伸了伸筋骨,也离开了较武场。
馨儿对于疗伤果然独有一套,阿呆在屋子里休息了一天,服了些药,第二天便又生龙活虎跑跳自如,然后又被雷万山拉去指点武功,再然后由馨儿治伤,再受伤,再治伤,就这样阿呆在水深火热中煎熬了月余,终于把回风和奔雷练得大成,配合上自己琢磨出的奇特轻身步法,用砍柴刀堪堪抵得住不用真气的雷万山。用武器是在第三次切磋时阿呆提出来的,理由是空手打架不习惯,而雷万山又内力高深不用怕被伤到,当时阿呆亮出砍柴刀着实让人惊讶了一把,但阿呆拒绝了徐掌柜送的一把好刀,坚持要用自己的砍柴刀,渐渐地人们也就习惯了。
但要说武功进步最快的,不是阿呆而是徐仁英,在雷万山和阿呆两人的指点下,仁英可谓是一日千里,进步飞速。内力方面不用说,有百草堂各种奇药外加自己日日打熬,年纪轻轻便已登堂入室,招数方面也有了长足的发展,尤其阿呆所授的借势一招,被其发挥的淋漓尽致,大有青出于蓝的感觉。本来借势这一招,阿呆是根据前世练过的太极拳加上所看的武侠小说自己乱总结的,只有一些理论知识,但到了徐仁英这里就不一样了,此人果然天资过人,日日钻研,加上家传的奇门遁甲之术,到真把借势用的头头是道,在招式上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在轻功上也加以运用,大有梯云纵和凌波微步的感觉。
在百草堂住了有两个多月,阿呆耳濡目染,对武林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本身也算是一个真正的武林人士了。
一日早晨,阿呆收了功,草草的洗漱一番,提了砍柴刀来到较武场上,看到雷万山已在此等候,于是上前道:“雷哥早啊,今天咱们还是老规矩,你不准用真气。”说完准备动手。
可是雷万山站在原地,并没有动手的意思,看着阿呆说:“算了,不打了,你的回风舞起来越来越严密了,我不用真气对你没奈何,用真气又怕真的伤了你,唉,不打了不打了,没意思。对了,你也准备一下,恐怕这两天煅刀门就要来人了。”
“是吗,终于要来了,听你们说武林中多少人梦寐以求加入煅刀门,不知煅刀门中究竟怎样个好法。”
“嘿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两日后晚上,徐掌柜来找阿呆,告诉阿呆明日煅刀门就要来人接他们,让阿呆做好准备,以后没事了多来百草堂转转,屋子还给他留着,临走时还给了阿呆一打银票和一小瓶疗毒圣药。看着这一打银票,阿呆不由感慨,卖药果然赚钱,短短三个月,两成的收益在前世不知要造就多少个富翁。整理行囊,阿呆把原来的包裹打开,将几样药材用布包了同银票、疗毒圣药和衣服一起包起来,又把阿爹送的火石和磁石还有雪儿送的小册子塞进去,再想想,还真没别的了,阿呆便把包裹系在砍柴刀上,将那半粒丹药贴身藏好,然后便上床睡觉,沐浴白光去了。梦中的白光自从阿呆练纳元神功开始便不停地飞速增长,阿呆似乎也习以为常了,进入梦中后不再像以前一样跑到白光边缘去丈量范围又扩大了多少,而是直接在玉观音旁边悬浮坐定,细细品味那种与日俱增的舒爽感觉。
天公不作美,从半夜开始便下起了雨,到了早晨不但没停,反而有加大的趋势,百草堂门童打着哈欠推开大门,抬头望了望天,心想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估计没什么生意上门,正好可以靠着门坎打会盹,刚刚闭上眼睛,就听见吱呀一声,有一辆大型马车停在了门前。
赶车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做江湖人打扮,汉子矫健的跳下马车,撑着一个油纸伞站在马车门口默默等待,过了一会有一个华服老者从车上下来,单手托着一个锦盒,站在雨伞下面静静地看着招牌上百草堂三个字发呆,也不进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仔细看去,老者须发皆白但颜如冠玉,身体挺得笔直,左手拖着锦盒,右手边衣袖随风摇摆,原来没有手腕,只有半臂藏在衣服中。
门童认得老者,正要转身进去通报,忽然肩膀被人按住,抬头一看才发现徐掌柜和雷万山不知何时已站在旁边,按住自己肩膀的雷万山正用眼神示意自己离去,门童也是个机灵人,一言不发的悄悄离开。
徐掌柜和雷万山来到老者身旁,也同老者一样呆呆的看着招牌一言不发。
“唉”许久,一声叹息,老者看着招牌说道:“三弟,还记得那日吗,也是这样的雨天,可是在那一日,我断了右臂,你被废了武功,二弟身陨当场,四第更是为了掩护我们坠下悬崖尸骨无存。呵呵,咳咳。”平静的老者身体难以抑制的抖动起来,脸上有两行浊泪悄然滑落,说着竟不顾泥泞的路面跪了下去。
旁边徐掌柜连忙搀扶,雷万山捡起掉在地上的锦盒边用衣袖擦拭边默默注视着两人。
“都怪我”老者难以平静的继续说道:“当年我们四人结拜共闯江湖,不过杀了几个宵小被人们送了天刃四杰的称号,我便目中无人自认我们四人联手天下尽可去的,非要拉着你们去诛杀什么‘挖心魔头’,谁知我们根本不堪一击,可怜二弟百草堂刚刚开业,又是新婚燕尔,却死在那里连馨儿一面都没见到,那天我便发誓要报此仇,这么多年来苦练三阳经小成,没想到再也找不到那魔头的踪迹了,可恨啊。”
“大哥,二哥和四第的死我怎会忘记。那魔头深谙奇门遁甲之术,我这麽多年在这方面苦心研究,就是为了能在报仇时派上用场。”徐掌柜扶着老者说道。
“报仇时可不能少了我,虽然没见过故去的二杰,但徐大哥与我有救命之恩,我舍命也要帮你们报仇。”一旁的雷万山将锦盒递还老者,同时坚决地说道。
“好,听说你已经进阶为高级武者了,对于我们报仇倒是一大臂助。等一有那老魔的消息,我便通知你们。”老者接了锦盒,怀慰的看了看雷万山,之后无语,对着招牌发呆。
几人均不再言语,望着招牌入神。雨愈下愈大,噼噼啪啪的拍打着伞面,一些化作水花飞溅,更多的沿着伞沿坠落,冲走了满大街的泥泞,冲洗了全世界的污浊,却怎么也冲不开几人身心间浓重的悲伤。
“时候不早了,今次煅刀门的入门规矩与往日不同,我入内与你们细说。”过了许久,老者收拾好心情,同几人进了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