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老的塞纳河的上游,有一个叫做纳姆扎的小村庄。村庄不是很大,大概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村民们大都很淳朴,一直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在某一天的清晨,一对年轻的夫妇来到了这个村子里。他们告诉村民们,为了躲避家族的追捕,两人是私奔到了这里。夫妻恳求着村民能留下来,好心的村民答应了。于是,没过几天,小村庄又多了一户人家。
男人有一身好武艺,每天都和村里的汉子们去山里打猎或者在河里捕鱼。但这位年轻的女人,好像身体一直都不太好,脸色非常苍白,不怎么出门。不过倒也经常和村子里的女人闹闹家常,学习怎么做日常家务之类的。夫妻二人很是恩爱,日子也过的很甜美,没过几个月,女人就生下了一个男孩,日子过的更加美满了。
两年后小男孩已经可以在村子四处跑了,这时候村子里又来了一对衣着华丽的年轻夫妇,抱着一个可爱的女婴。据说是为了躲避家族的暴乱,不久就成了他们的邻居。或许因为两家人都是外来者,或者因为都是来自大家族,他们很快就成为了很好的朋友。
就这样僻静的纳姆扎又恢复了平静的生活,一直到到五年后。这时候小男孩已经七岁了,可是身体一直不好,不能多动,很多时候就只能在一旁默默看着村里的孩子们在山林间尽情地玩耍。不过每当这个时候,就会一个可爱的小尾巴跟着他。
“昊哥哥,来坐。”一个苹果头造型的小女孩正吃力地挪动着一个小长凳。
看到小女孩在搬东西,小男孩赶紧去帮忙。两人弄好凳子后,两人就并排的坐着,静静地看着河边的孩子们欢快地玩水。这一幕已成了村子里常见的场景,小男孩和小女孩一直都形影不离。不管小男孩走到哪,身旁都会看到一张精致如瓷娃娃的小脸。于是,村里人都常常拿他们打趣。
“小杜昊,你的小媳妇去哪了?”
“今天你怎么一个人?你的小歌雅呢?”
这样的小调笑,屡见不鲜。可是,小男孩和小女孩却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并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和害羞,甚至连两家大人都认为:他们以后一定会在一起。
可是好景不长,不久后小女孩的家族终于是结束了暴乱,族里差人找到了他们,要接他们回去。就这样,平静的小山村被一队蛮横的士兵打破,而且后搬进来的年轻夫妇第一次有了强烈的争吵。
“斯科特,你真要回去吗?我们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那个漩涡的。这里不好吗?非得回去?”女人不满地质问着男人。
斯科特正一旁收拾着行李,听完女人的话,放下手中东西,双手抓住女人的肩膀,看着她的双眼说道:“梅瑟琳!你知道的,我是布兰迪家族的人!我有义务!现在家族需要我,我必须回去!”
“义务?我看你是放不下族长的位子!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放不下权势!”梅瑟琳挣脱了男人的双手,哭着跑出了门外。
不管梅瑟琳再怎么不愿意回去,再怎么劝说斯科特,还是打动不了男人要离开的决心。无奈的她也只好收拾行李,跟着男人离开。
这时的小男孩和小女孩很是安静,仿佛知道即将要分开的消息。两人每天都是腻在一起,他们逛遍了后山,去看了后山神秘的大雕像。去了塞纳河,和村子里的小伙伴一起下水摸鱼。在这短短的几天里,他们做了很多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在一个白雾茫茫的早晨,一阵马蹄声惊醒了村里大多数人。一个简朴的小院亮起了烛光,缓缓地,小门被打开,斯科特夫妇带着女儿走了出来。
“一路顺风!”小男孩的父母在一旁告别道。大概怕小男孩难过,这个时候他们并没有叫醒他。
“谢谢!谢谢大哥大嫂这几年来对我夫妻二人的照顾。如果有机会来帝都的话,一定要来找我,让我尽尽地主之宜。”斯科特夫妇很是感激他们这几年来的照顾。
,“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小歌雅。别乱看了,快跟大伯大姨道别。”斯科特当然知道小歌雅想要看什么,内心遗憾道:这一别,怕是后悔无期了。
哒哒哒!马队越行越远,大队人影渐渐消失在白雾中。可是在小树林的一旁,小男孩始终在一旁跟随着。林子里的路很不好走,白雾打湿了棉衣,小脸也被树枝划伤,但他一直都紧紧地跟着马队。
大队人马走后,村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半响过后,女人看着男人,心疼地说道:“行了,还不去跟着你儿子,这林子里也不安全。”
男人咧嘴一笑,消失在白雾中。
离开纳姆扎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在马队身后的不远处,小男孩终于追上了他们,一轮金色的朝阳正从他背后的山峰缓缓升起。
“歌雅!歌雅!”嫩稚的声音响起在马队后方。
人群停止了前行,一个小身影跌跌撞撞地向后跑去。两个小家伙,从出生起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在这一次离别后不知下一次相聚会是何时。
半山坡上,两个小身影牵着小手倚偎着坐在一起,看着东方缓缓升起的红日。朝霞如血染一样鲜红,一轮红日露出半边轮廓,金光闪闪。一缕阳光,刺破些许白雾,折射出五彩光芒,照射在山头上。朝阳金光闪闪,天地白雾缭绕,还有半山坡两道依偎着的小身影,组成一副美丽的画卷,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宁。。
良久,侍卫才对斯科特说道:“大人,我们得启程了。”
“再等等,至少让他们看完这段日出吧。”梅瑟琳先开口道。
等着,等着,天色由黎明的鱼肚白色,逐渐成淡蓝色。人们都全神贯注地凝视对面的山峰,慢慢地中央山脉的顶峰亮了,接着一片霞光四射,一眨眼间,如轮的旭日跃升而出!先是一角、半圆、全圆,刹时万道金光投向大地,山林亮了,幽谷亮了,溪水也亮了,四野青翠欲滴,阳光普照大地。
……
落寞的小男孩站着山坡上,看着远去的马队,手里紧紧地拽着一根吊坠,脑海中浮现出与小女孩离别时的情景。
“杜昊哥哥,你要快快长大哦。等你长大以后,就可以来看我了,到时我们又可以像以前一样,不再不分开了。”小女孩哭泣着。
“嗯!我一定快快长大!很快就去找你。”小杜昊坚定地说道。
“我们拉勾。”小女孩擦着眼泪。
两个稚嫩的小手,伸出小拇指交缠在一起,许下了彼此的承诺。临别前,小女孩偷偷地吻了小男孩的唇,递给他一个吊坠。
“记住咯!这个吊坠叫神泣,这是祖奶奶给我。传说是神的最后一滴眼泪呢,可以保人平安哦。”
……
往事如风,歌雅缓缓地讲述着那段童年深刻而又温馨的回忆。
杜昊也在马车里发呆,原来这其中有那么多故事啊,为什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呢?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尤其是自己的父母,杜昊根本想不起他们的面容,甚至连名字都忘记了。只记得从他八岁起,就一直在公爵府了。这一年的空白,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看来有机会可以去纳姆扎村里看一看,或许可以发现些什么。
“自从离开纳姆扎后,我们并没有去帝都,而是来到了塞尔尼亚。在那里我生活了十一年,认识了最好的朋友西维尔。”歌雅继续讲述着,谈起了认识西维尔时的趣事,脸上流露出一丝难得笑容。
“可我不知道的是,原来一年后杜昊哥哥就来到了塞尔尼亚,并且就住在公爵府。当时我可想去找他了,可是父亲并不同意。他说会给杜昊哥哥带来许多麻烦,我想母亲还在的话一定会同意的。”少女声音有些低沉了。
歌雅看着手中的碧绿手镯,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东西,陷入往昔的回忆中。
“后来,我才知道大伯竟是大公爵的儿子。但是杜昊哥哥在公爵府过得并不是很好,每年我都会给他发出邀请,但从来没有得到回应。我不知道我们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但至少,每天都有机会能看到他,我也就很满足了。”少女喃呢着。
“母亲走了后,父亲就彻底变了。可是那里有母亲的回忆、有杜昊哥哥、有朋友,仍然是温暖的。所以我想家了。”歌雅流着无声的眼泪,思念着塞尔尼亚的一切。
听完歌雅的故事后,杜昊看着胸口的玉坠,默默想到:原来它叫神泣啊,来自马车外孤独的少女!杜昊开始真的有些心疼这个女孩了,可惜他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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