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里极其厌烦这个长了一张巧嘴的大儿媳,可是这会听到说出责备老二的话。
瞧着也有些顺眼,老嘴撇着,“大宝娘,你是不知道,咱全家可是养了个白眼狼啊,他如今当了秀才,身份可和你公爹你男人不一样了,瞧不上他们这些泥腿子,想把咱抛下去过好日子呢!”
嘿,你个死老婆子还想挑拨离间,我葛翠花可不是个傻子,会听你说的话,老娘也巴不得分家呢,哪个愿意给你养你那俩不争气的儿子闺女。
方远达瞧着大嫂的神情有些怔忪,还以为她信了继母的话,急忙分辨着,“大嫂,我没那意思,只是咱家如今人多,三弟和四妹也大了,再加上大小宝俩孩子,这老宅的屋子小些,老挤到一块也不是个长法,就想起分了家,我自个花钱买块宅基起几间屋子,那西厢无论谁住,家里人都能宽松舒坦一些。”
可是王氏也没被继子的这番大义的话所感动,仍然气咻咻的骂着,“你个没良心的,你有银子去盖青砖蓝瓦的房子住着舒坦,就咱家这破茅厕一般的屋子,凭啥让我和你爹住?”
葛翠花知道老二手里根本就没多少银子,
他是春上才考中的秀才,为了继续考举人,也没去教私塾,哪里会有收入。
他读书的花费公爹负担一半,剩余的都是弟媳没日没夜趁着空闲绣花积攒的私房钱,弟媳成亲三年,压根就没添过一件新衣,眼都快熬瞎了,挣的银子除了吃药,都贴在老二读书上。
这要是出去起宅子,八成还要去借银子呢。
葛翠花心里早存了分家的心思,她也不会硬劝小叔子。
瞧着他脸上的指痕,明知是婆婆干的事,可是想转移话题,故意大惊小怪的喊着,“哎呀,二弟,你连咋被挠破了?”
“秀英的性子没这么泼辣,你的脸是咋回事呀?你可是秀才公,这脸成了这个样子,咋出去见人啊?”
生怕不能火上浇油,葛翠花吧唧着嘴,“啧啧,这谁的心恁狠啊,二弟,你大哥就是把我打死,我也不敢动手挠他的脸啊!”
她惊讶的问着,那精明的眼神不住的打量着小叔子的表情,盼着他心里的火气更胜一些,好早日把家分了。
虽然分家后,她的日子起初会艰难一些,可是她两口子身子强壮,干活又不惜力,熬上个两三年,日子还怕熬不出来。
感觉大儿媳和自个站到一条战线上的王氏心里刚松口气,就被她一惊一乍的话弄的个没脸,心里暗骂,就知道你个贱婆娘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按好心。
方远达用沾满血迹的手摸着火辣辣的脸,郁闷的说着,“大嫂,我这些日子是不打算出门了,可是这家是必分不可,你去做午饭吧。”
他思虑着爹和大哥还没回来,自个先把族长和立正喊过来,就从兜里摸出没用完的铜板,“大嫂,你去村里的杂货铺买些肉食,再打二斤散酒,今儿就让族长和立正在咱家吃饭。”
方远达心疼媳妇身子有病还挨了打,就叮嘱着,“另外,秀英身子不好,这午饭就麻烦大嫂一个人做了,你的好,你二弟都记着呢。”
葛翠花听到小叔子动真格了,要去请族长和里正,她心里乐开了花。
接过那些铜板,差点笑眯了眼,乐呵呵的吹着,“哎,知道了,二弟,你放心,你大嫂干的不行,这做饭可是利索的很!”
王氏瞧着继子出了大门,大儿媳眉开眼笑的也要出去,哆嗦这手指着她,“葛翠花,你脑子被驴踢了吧?真的也想分家?”
听着背后的婆婆气的声音都变了,葛翠花心里美滋滋的,不过她还是转过了身,柔顺的瞧了眼王氏那黑如锅底的老脸,“婆婆,分家的事也不是我这个做儿媳的能做的了主,不是还有爹和你吗我只是方家的儿媳妇,这身份我可是记的死死的!”
王氏红着老眼骂着,“葛翠花,你个缺心眼子的蠢婆娘,要是把老二分出去,你以为你的日子就好过了?”
“人家关着门吃肉,你们连个肉汤也喝不上!”
这老婆子到了这会还想拖她下水,哼,老娘偏要和你唱对台戏,她仍然满脸堆笑,“婆婆,二弟他们吃肉保准不会忘了你和公爹的,我们没本事,也不会眼热,也不指望吃肉,能把杂面吃饱就知足了。”
“好了,这会已经耽搁不少时辰,我要赶快去杂货铺买东西了,要不然族长和里正来了,会笑话咱家的婆娘懒呢。”不想再瞧婆婆那黑脸,葛翠花说罢就出了大门。
瞧着他们出了门,分家的事情她也无力阻挡,没了指望的王氏转身冲进了西厢。
瞧着小儿媳正在给床上的小丫头用帕子敷额头,她的恶气终于又给激了出来。
冲过去就扯掉了连秀英手里拿着的帕子,“你个该死的丧门星,竟然腆着脸在这里做好人,你个没用的废物,贱婆娘,给老娘滚出方家!”
“一个丫头片子都没生的贱货,这样稀罕孩子,自个咋不生啊!”
嘴里不停骂着的王氏见连秀英吓得缩进脖子,她的气焰更加的嚣张,劈手就是两耳光,“就这样还不安分守己,背地里挑拨你男人要分家,你个没操好心的贱婆娘赶快滚,老娘一会都不能瞧见你!”
她打了连秀英,心里才稍好一些,又把仇恨的目光对向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丫头,“你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贱种,不是丧门星是啥,才进门多大会功夫,就让老二提出分家这样的事!”
“老娘就是死也不让你这灾星待在家里,这不是要活生生的把我们方家给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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