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宅门外,夏日的艳阳毒辣,我候了一个下午,也没有人来给我开门。我不知道他是否在屋里面,但是无论他在屋里与否,他肯定是下了命令,不许我踏进言宅半步。
夜幕降临,天边悬着一弯橙黄色的月亮。不远处的言宅,在黑夜里,灯火辉煌。只是二楼的一间房子,窗户正对着大门,灯还是黑着的,恍惚间,我似乎看到个人影,一眨眼,就不见了。我大概是饿极了,身体也有些虚脱的征兆,才出现了幻觉。
过两个星期,他研究生毕业,校里早就无课。本来他们的研究生课程就排的很疏,甚至有时候要研究一个课题,他们一两个星期无课也是常有的事。
他早在读研第一年,就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工作室。听说工作室的人数不是很多,但是个个都是金融界的顶尖精英。
弯月已经爬至头顶,已经是深夜11点了。中午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的车进出。
上两次我都临阵脱逃了,而这次我依然怕得牙齿都在打颤,但是我铁了心,无论等多少天,我也会一直等见到他为止。
快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有辆银色的宝马,猛然地一个急刹,险险地刚好停在大门前。有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从驾驶座上慌张的跑出来,跑到我跟前,我站了十几个小时,晕晕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胡乱地一把将我推开,我一个趔趄,跌倒在地。而他只是慌乱的反反复复,狠狠的按着门铃。
没一会,就有个衣着简洁的大婶来开门。我揉揉钝痛的屁股,赶紧一骨碌爬起身,想趁机混进去。只是大婶眼明手快,还没待我溜进门内,砰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我立刻伸手,紧紧地拉住了大婶衣袖,哀哀的求她:“好大婶,好大婶,你就开门让我进去吧。”
任我如何软语相求,大婶一直都默不出声,只是低头看了看衣袖,然后又抬头再看看我,却是没有恶狠狠的甩开我。心善则面慈,她虽然一直板着脸,但是她眉目间的慈祥,却是掩盖不住的。
到最后,我知道她是不会放我进去了,我才死心的放开了她的衣袖。大婶回头看了看我,欲言又止,最后转身就要离去。我立刻叫住了她:“大婶……我……”我咬了咬牙,“你帮我告诉他,我愿意,我什么都愿意!”说到最后,我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徒有两手紧紧地攥着门上的铁柱。
深夜,月色清明,手中的铁柱冰凉,周遭一片死寂。
我想他现在一定是很高兴。
我这样毫无尊严的徘徊在他门前,我知道他这两天肯定很享受。
他如愿了,我来自投罗网了。
我觉得很累,跌坐在门缝前,把头深深的埋进膝盖里。我朦朦胧胧的,睡意渐深。门突然开了,我惊醒过来,挣扎着起来。
是刚才那位大婶,她说:“小姑娘,请进。”
还未进入大厅,就听见形,看得我心惊肉跳,双腿发软。而从我进来,到现在,他由始至终都没有看我一眼。这人才向他借一百万,就落得这下场。我求的可是不知道要多少个亿。
我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快速地扫了他一眼,他面容平静,一一摆弄功夫茶的茶具,显得悠然自得。他越看似温文无害,我就越是害怕。
我站在一旁一直不敢吱声,时间像是静止了一样,渐渐的我整个人就像一个漏气的皮球,每过一刻钟,就变得越发塌软。
他似乎当我是空气,纯属透明。
慢慢的,他茶也不喝了,起身就要离开。
“言……。”我几近艰难喊出声,只是那个毓字却卡在了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两年了,我好像从来没有喊过他的名字。
他似乎听见我的声音,停在了楼梯口,但是没有回头,一手随意的搭在楼梯扶手的小狮子上,无意识的把玩着。
我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我不知道怎么开口。等了大半天,他都没有放我进来,但是那个男人一来求他,他就立马爽快的放我进来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杀鸡给猴看。一百万他都没有借,而我要的是数不清的那么多个一百万。
不过也不能怪他,他说得对,老婆和孩子是那个人的。所以,姐姐和姐夫是我的,而且是我害得姐夫差点家破人亡,根本不关他的事。这个世界上谁不自私,谁又是观音菩萨,能普度众生?
我不是没有勇气开口,而是没有勇气在开口后,听到的是他的拒绝。
他似没听见我说话一样,头也不回,直径就上楼去了。
客厅里只剩我一个人,但是没有人来驱赶我。他的背影挺直,肩膀宽厚,身材十分好。背影都如此迷人,难怪乐茹她们都迷恋他。或许他不是曾经差那么几秒钟,就掐死了我,我也不会怕他,也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那么现在我就不会拿不定主意,早就向他飞身扑过去了。
但要是我早就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或许我对他来说,也就失去了玩弄的价值了。人性就是这么丑陋,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我已经站在断崖边,再也没有退路,唯有前行,才不跌得粉身碎骨。犹豫片刻后,我毅然跟上去了。
他比我先一步,走进了房内,却是关上了房门。我站在房门前,摸不透他是什么意思。望着门把手,门是否上锁了呢?我不知道。我既希望门上锁了,我又盼着门没有锁上。
最终我还是伸出手去,轻轻一拧,门开的无声无息。但我却没有半分喜悦,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房间里面漆黑一片,很快我的眼睛就适应了黑暗。看见他已经躺在床上,侧身背对着门。
几经辛苦,我才进了这扇门,也就没有再矫情的必要了。我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伸手就去解纽扣。今天我穿的是白色的娃娃装,镂空复古花边的领子,我一直很喜欢这件衣服,只是我可能一辈子再也不会穿这件衣服了。
望着他一动不动的背,我勉强的解到第三颗纽扣,手就仿佛坠着千斤重,再也抬不起来。
我故意去忽略浑身的瑟瑟发抖,极力去掀起冷气被,在他身旁躺下。为了掩饰我的恐惧,心里只得拼命的安慰自己:乐茹她们说的对,他颜值高,身家厚,遇见他简直是三生有幸。只是我每这么想一遍,枕巾就更湿一层。
他一直没有动,我心存侥幸,或许他睡着了。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躲避他有两年了,不知不觉,他的性情动作,早已刻在我的脑子里。他越是这样不动声色,接下来的暴风雨就会来的越可怕。
我不自觉的警惕起来,死死盯着他的背。
突然他的背动了一下,我条件反射的向后迅速挪动。这两年,我习惯了他一动,我就立刻吓得向后退。只是我今天不应该向后退的,我忘不了他那神情,每次我向后退,每退一步,他的面部表情就越狰狞一分。只是当我退无可退时,退到墙角处,他反倒是慢慢地笑了,笑的我浑身毛骨悚然。
我一时不留神,突然,他猛的就翻过身,向我扑来。我吓得都忘记了挣扎。
他一下子就钳制住我的双手,我很不争气的怕得又浑身发软。他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定定的看着我。黑夜里,他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让我想起了草原上,那久饿觅食的凶猛野兽。
良久,他的目光顺着我的脖子,往下看。忽然,我感觉到他钳制我的双手,猛然一紧,我吃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恍然间,我想起了什么!
垂眸一看,是一片的狼藉不堪。纽扣刚好开到胸口处,一边的胸衣□□出来,胸衣是二分之一罩杯的,一大片丰润饱满,招摇在外。胸衣是日式的,纯白色的,款式也很幼稚,其实一点也不魅惑。只是他的呼吸似乎渐渐浓重,而我也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