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过后,纤雪的脸上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奇痒难忍,伸手轻挠了一下,轻轻一下就欲罢不能,越挠越锥心,摊开手指,指甲上粘着混合了淤血的皮屑,她惶恐失措的下床直奔梳妆台,明镜中昔日如雪的白发换做青丝三千,如一段柔软的黑缎,倾泻而下,但脸上却被自己挠得血痕斑斑,狰狞可怖。镜不台镜。
指甲一碰触到脸上红肿的皮肤,如水做的豆腐轻而易举的被戳破了皮,不可自抑的惊惶声还没响彻云霄就被她自己的双手生生的捂在了喉头,是当日林中所中的毒此刻发作了。
“姐姐。”如风带着童稚的声音远远的响起。
纤雪仓惶起身奔到门边将门栓了起来,心跳得疾速,脑海中混乱一片,她必须回林子里换解药。
重重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姐姐。”
纤雪想支开如风最后还是打开了门。
西门如风一脸童真的笑容在见到纤雪红肿已渗出血水的脸庞之时隐然消失,他怔怔的看着沉默的纤雪,嘴角想再挂上天真般的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嘴角抽搐了几下。
门关了起来,西门如风沉静的替纤雪开始诊断,剑眉深深的凝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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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避了三日的蝶依终于寻到了一丝勇于面对那日发生之事的勇气,如往常一般取了替云萧尘换洗眼睛的药物往他的房间走去。
她要走出心中困顿的一尺三分之地,哪怕天崩地裂一无所有也要让自己活得明白,更要让他明白。
门是虚掩的,她推门而入,窗前的人背脊挺立,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脑海里似乎闪过了某些片段,脸上一烧,敛目含羞,她走了进去,柔柔温婉道:“萧尘,该换药了。”话一出口心抨抨直跳,难以抑制的紧张。
柔碗的声音曾舒心悦耳,如今再飘入耳内竟是这般刺心厌烦,背窗而立的云萧尘眉头紧蹙,内心烦躁不堪,那夜的一切就如洗不去的污点,让人厌弃,心烦。
蝶依走了过去,手指才碰触到了他雪白的衣袖就被他勃然大怒的挥袖扫开,蝶依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疼痛在心,真的面对还是这样难受。
云萧尘霍然转身,听着跌落的声音心间一沉,眉头拧得更深,质问道:“你想怎么样,说吧。”她如今敢坦然前来,心中定有仗持,他当着纤雪的面要了另一个女人的清白之身,这是他最深痛懊悔气愤的事,这两个女人合起伙来骗他,实在可恨。
素净的小手僵持在了半空中,这样冰冷的态度她从所未见,全身好似被淋了一桶冰水,刺骨的寒凉,瞬时,眉头敛下,唇角带着苦涩的笑:“我想替换你心里深爱那个女人的位置,我想后半生都陪在你的身边,与你携手,白头到老,我想做你的眼睛,我想做你云萧尘的妻子,我爱你,云萧尘。”
她睁开了眼睛,闷在心里的话一吐而空,心头舒畅了许多。
“做梦。”云萧尘的身子一震,心好似被什么无形的狠狠一击,冰冷的两个字脱口而出,说她痴心妄想的同时好似也是在说自己。
“做梦。”蝶依自嘲的笑了笑
“做梦是吗?我也知道是做梦,但我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做这样的梦,我渴盼终有一天梦醒,梦想成真,但也惶恐梦空梦碎,一个女人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了,那是何其的悲哀。”她以为自己会苦,却没想到内心比自己想像的要坚强,今日过后,这梦是该醒了。
蝶依定定的看着云萧尘有些苍白憔悴的脸庞,清泉般的眸子慢慢陇上了一层水雾:“你从此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你恨极了我吧,你一定认为这一切都是我使用的卑劣手段,我是爱你的,这点我不怀疑,但我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爱你,每次一提起她你的三魂七魄全部都飞到她的身上,每次我脑海里混乱得连自己都无法想像,我不否认那些卑鄙下流令人不齿的想法曾在我的心里萌发过,但它们还未萌芽我便将他们扼杀了,因为你爱她,我伤害她就等于伤害你,我爱你,我不忍看见你伤心的样子,那样我会心疼,我也不想让自己成为柳如烟那样让人厌恶的女人,我也有我自己的骄傲。”
“我和纤雪都没想骗你,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从没想用责任来逼迫你,让我最后替你上一次药吧。”她再次向他走进,醒来的时候知道夺她清白之身的男人是他,她一点也不恨,但也明白,这辈子与他永远都没有可能,甚至连这样靠近的机会都没有了,伤痛难免,无法逃避,这辈子,她不会再爱任何男人。
当蝶依的手轻轻的碰触到他的手臂之时,他的身体若被闪电击中,迅速挥手推开,恼怒至极“你想以退为进。”他不明白自己在恼些什么,原本凝滞得浑浊的心此刻好似被人打开了一扇开阔的窗,清新的空气正源源不断的窜入心扉,心纠结却不再闷浊。
“如今多看你一眼都成了奢望。”蝶依踉跄后退数步,苦涩的笑了笑,如今他避她若洪水猛兽,身子悄无声息的转身,含泪忍着痛:“你爱她吗?”
“爱。”云萧尘答得毫不犹豫,但这感觉却不再如当初那般炙热,是哪里变了他说不出。
“是啊,那样一个惊华绝世的女子是男人都无法抗拒吧。”她离去的背影凄楚,可惜没人看得见,这卑微的爱,从此被她深埋,她走出困顿的天地,从此做真正的自己。
躲在廊柱后的纤雪恍惚自责的看着蝶依萧瑟伤心的背影,心头仿佛被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戳痛,她轻迈步伐犹豫忐忑的进入了云萧尘的房间。
“蝶依。”经过片刻寂静之后的云萧尘慌乱的喊了一声,室内依然清寂无语,他急促上前,走了数步,手摸索着,他不想伤害她,但心里又凌乱如麻,不知道该从何去理。
纤雪伸出手扶住了慌乱的云萧尘,心头找到了一丝欣慰,或许再不知不觉中蝶依已经走到了他的心里,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而已,俨如当初,她自认紧闭的心房里,在天长日久的碰触中,无形的被那个男人占得满满的,满到如今连一丝余地都挪动不开。
“纤雪。”云萧尘察觉到了异样,第一感觉就是慌惶,害怕她听见了刚才蝶依的那些话,急促的想开口解释却被纤雪打断。
“让我替你上一次药吧。”云萧尘的身子震了震,不等他反抗,纤雪已将云萧尘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犹豫的解开了缠绕在他眼睛上的绷带,深呼了一口气,当他睁眼睛的时候心脏还是猛了一阵窒息,那狰狞恐怖黑暗实在让人害怕。
直到绷带重新缠到眼睛上她才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很恐怖对吗?”云萧尘淡淡的笑了笑,想得最多的依然是蝶衣,这一年来,都是蝶依默默的陪在他的身边,默默的承受着这样的狰狞和恐怖,然而她每次总是笑着安慰他。
“恩。”纤雪毫不避讳的承认,心疼却没有流泪,更多的是愧疚。vstv。
云萧尘唇边的笑容含着苦涩,心头却不再害怕,但也没了言语。
纤雪深吐了一口气,坐在了他的身边,笑着与他攀谈了起来,如当初那般,知己相逢:“萧尘,其实你是那种我所喜欢类型的男人,飘逸温润,俊朗出尘,洒脱又精明。”
云萧尘爽朗的笑了笑:“那我肯定符合你的标准,不如嫁给我得了。”
“好啊,就这个月二十八,你说的,黄道吉日。”纤雪牵住了他冰凉的手指,明显的感觉到他的手指轻轻一颤。
一阵激动过后云萧尘平静而问:“你说真的。”他应该狂喜才是,不论真假都应抓着不放才是,但心中总认为这不过是一句知己好友调侃的玩笑话,不禁想起了当初桃花缤纷的凉亭中,她应允的那句蓝颜知己,彼此相互的感觉,虽比爱人少,却比朋友多。
“你期望是真的还是假的,别那么快来回答,问问你自己的心。”纤雪牵着云萧尘的手紧了紧,也许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旁人永远都比当事人明白。
云萧尘的喉头好似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脑海里想的都是那具软软弱弱的身子。
“萧尘,我曾问过你爱是什么,但你真的懂爱吗?”纤雪松开了他冰冷的手指,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曾经与他把酒聊天是人生里很畅快的一件事,但自从他们之间那层朦胧的薄纱揭开后仿佛一切都变了,她还是留恋从前的那种感觉,在没有寻到最终岸堤的时候,心漂泊久了,总需要一个暂时停泊的地方,志趣相投的人终究注定只能是知己。
云萧尘沉默了,爱是什么?爱的最初就是希望所爱的那个人快乐,他对她是爱吗?占有更多。
“萧尘,你为人明智,处世精明,行商经营眼光独到,可谓独具慧眼,决断如流,无往不利,你的人生中几乎从未有过行差踏错,可你也不得不承认,你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这个错误的根源就是我。”纤雪侧眼看着震惊的云萧尘,室内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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