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个星期之后，王云龙终于从派出所出来。董清清跟展瑜一块儿去接他。
三人碰了面，一起走到外面的大马路上，拦下一辆出租车，直接往王云龙家里开去。
一路过去，王云龙一直没说话，只是快到家的时候，终于开了口。
“清清姐，我对不起你。”
董清清一愣，扭头看向后座上的他，说道：“没什么对不起的。”
王云龙抿了抿唇：“出了这个事，学校那边我肯定是回不去了。一中那种学校，怎么可能收一个问题学生？”
董清清沉默，她倒是一直没想到这个问题。一中那边原本就是秦子川安排的，自从他们谈恋爱，她已经给他添了太多麻烦了，这时候也不好再去找他帮忙。
“王云龙，”董清清想了想开口，“这回事情有点大，要是学校真不收你了，我也没办法。抱歉啊。”
王云龙理解地点点头。
倒是一旁的展瑜内疚道：“是我抱歉才对。”
董清清从后视镜中看了看他们两个，只见王云龙在展瑜说完这句话之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还不是谈恋爱？
她可不信！
把两个人安顿好之后，董清清又回到zj，正式向周嘉诚提交了书面的选题报告。从周嘉诚办公室出来，正好要路过沈伊的办公室。她下意识地从落地窗里看进去，却见沈伊的位置空着，桌上的东西也都不见了。
董清清脚步顿了顿，却又想起前段时间沈伊拜托秦子川办的事，不由敲了敲额头，若无其事地回了自己办公室。
果然没过几天，就听见组里一些同事在讨论台里人事调动的事情。提到沈伊的时候，董清清听他们在说：“上位这么快，不知道傍上了哪棵大树，早就看出她心思重，不安分啦！”
“哎，上回看她跟人资总监走得挺近。”
“不说是高层……”
董清清有些汗颜，轻嗽了一声，然后低声道：“被周老师听见了不好吧？”
聊天的都是组里的几个大姐，听她这么一说，倒也不再说话，各自回去做事了。
晚上董清清跟秦子川一起吃饭，把台里的事跟他说了，想了想又道：“没想到这种消息传这么快，转眼大家都知道了。不过，幸好她们不知道背后还有你的功劳，不然就说不清了。”
秦子川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唇，看着她道：“现在知道说不清了，当初是谁非要我出手？”
“我只是不希望你们再有牵扯，”董清清也不瞒他，把自己那点小心思跟他说清楚，“没有哪个女朋友会放心让男朋友被一个女人缠着，哪怕对方只是缠着他帮忙。”
秦子川笑了笑，倾身摸摸她的脸：“不是跟你说了对她没感觉吗？”
“那你就当我小心眼吧。”董清清也吃饱了，放松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他，想了想又说，“秦子川，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秦子川挑了挑眉。
“那个纸船，”董清清两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一下，“那纸船你现在还折吗？”
秦子川身子往后一仰，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道：“不折了，早就不折了。”
两人又坐了一会儿才从餐厅离开，上车之后，秦子川问道：“去我那儿还是送你回家？”
不等董清清回答，秦子川又说：“还是去我那儿吧，反正明天周末。”
董清清脸红红，他这话说的，明天周末又怎么了？他们今天难道还要干点儿让人第二天起不来床的事？
秦子川没等她回答，径直替她选择了答案，出了主干道之后，就把车开往自己家的方向。
进了家门，董清清正想弯腰去鞋柜拿鞋，秦子川却开口阻止道：“先别换鞋。”
“啊？”董清清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靴子。
秦子川没有过多解释，只突然一把将她压在墙上，随即他的唇舌便紧跟而上，堵住了她的嘴。
董清清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在他肩膀拍了一下，随后便愉快地回应他。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秦子川皱着眉看看她的靴子，啧了一声：“这鞋跟还是太低了。”
董清清背靠着墙，闻言敲了敲脚跟，三公分的鞋跟儿，对他的身高来说，的确是低了。
不过，她这段时间被他打击得脸皮也厚了，笑笑说道：“下回你想亲我，告诉我一声，我先去找个小马扎过来。”
她说完，便弯腰去换鞋。
“生气了？”秦子川一边换鞋一边问她。
董清清直起腰道：“没，就是觉得你从来不夸奖我的优点。”
“优点？”秦子川走在她前面进了客厅，点亮所有的灯光后回身看着她，“你是让我亲完之后夸你吻技越来越好了，还是夸你呻|吟声很好听？”
“秦子川！”董清清脸色涨得通红，抄起一个抱枕朝他丢过去，却被秦子川一手抓住，紧接着，连她自己都被秦子川抓到了怀里，双双跌在沙发上。
秦子川抱着董清清调整了姿势，让她分腿坐在自己身上，双手解开了她的衣扣，朝着他所向往的地方揉去。
董清清很快面色潮红，秦子川吻着她的脖子，压抑着说道：“再这样下去，我非让你整死不可！”
董清清明白他的意思，缩在他怀里说：“我还没带你见过我爸妈。”
“就差临门一脚，你就非得把门关得这么紧？”
董清清听了他的话，额头抵着他的胸膛轻轻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抬头看向他：“这是一种仪式，要郑重你懂吗？”
秦子川双颊泛红，闻言无语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却又道：“既然那么郑重，你能把你的手拿开吗？”
“你不舒服吗？”董清清疑惑地拧眉，又低头看了一眼，然后才抬起头看向他，“我以为这样你会舒服点。”
她目光真挚，秦子川看了，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下，随后推开她站起身，直直地往浴室走去，边走边道：“我自己来，以后再教你。”
董清清看着自己的手，慢半拍地反应过来。
他这是嫌她技术不好？
董清清红着脸，抽了几张纸巾稍稍擦拭一下，整了整衣服回了自己房间。
等她洗完澡出来，秦子川正坐在她的床上，董清清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道：“你……你好了吗？”
秦子川轻嗽了一声，拍拍自己旁边：“过来坐，我有事跟你说。”
董清清很配合地在他旁边坐下，秦子川顺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董清清抬头看看他：“要说什么？”
秦子川开门见山：“上回说的，关于工作的问题，你考虑得怎么样？”
董清清一愣：“工作？”
随即她才想起来，上回去他家里吃饭，似乎是聊起过工作的问题。只不过，她只当他们随口一说，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想到秦子川现在居然再次提起。
秦子川道：“我的意见还是跟上次一样。正好马上过年，如果你有意向换工作，现在倒是个不错的时机。”
董清清有点懵：“谁说我要换工作了？秦子川，我总不能跟你交往了，连工作都要听你安排吧？”
“我没这个意思，”秦子川皱了皱眉，看着董清清从他怀里起身，盘腿坐在了他的对面，“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工作不稳定，会让你无法顾及家庭。”
他说完，见董清清一脸不情愿，又忙说道：“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
董清清垂下头，抿了抿唇，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看向他：“我有自己想做的事，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如果我现在辞掉工作，我会觉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家庭牺牲，即使我换了工作，也会觉得不甘心。我不想让这点不甘心成为我们之间的□□。”
秦子川默了默，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明白了。”
董清清微微张着嘴，表情有点意外。
秦子川揉揉她的脑袋：“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很好，很幸福。”
“秦子川……”
“早点睡吧。”
“秦子川……”董清清拉拉他的衣角。
秦子川低头瞧了瞧，随即勾唇一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熄了灯，一起侧躺在床上。
董清清下意识地推推他的胸膛。
秦子川压着她的脑袋：“别动，我不碰你。”
董清清一时没了动作，过了一会儿她又问：“你怎么了啊？”
秦子川低声道：“我上大学的时候挺想读博做学术的，可惜家里的公司不能没人管。”
“做自己想做的事挺好的。”他说。
周末傍晚，桐桐在电话里说想爸爸了，让秦子川去看她。
秦子川笑着应下，挂了电话后又对董清清道：“小孩子，老改不了口。”
董清清撇撇嘴：“下回她再喊你爸爸的时候，你亲自给她纠正过来，多纠正几次不久改了！”
秦子川拍拍她脑袋：“生气了？”
“生气倒不至于，就是有点不开心。”董清清穿上大衣，跟着他往外面走，“哪有女朋友喜欢看别人孩子喊自己男朋友爸爸的？”
“知道了。”秦子川在电梯口等她，牵着她的手一起进了电梯。
两人很快来到“火辣辣”，桐桐飞快地跑出来扑到秦子川腿上，抬起头喊道：“爸爸！”
“是叔叔。”秦子川纠正她，桐桐眨了眨眼，低低喊了一声“叔叔”。
秦子川看了董清清一眼，又抱起桐桐问道：“妈妈呢？”
“里面。”桐桐指了指柜台后的门帘，“有一个老爷爷在。”
“老爷爷？”秦子川皱眉，阔步往后面走去，直接进了门，看着里面的人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周叔叔，周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