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一鸣跟李有牛搭着车来到了杭州,这时的杭州与现代社会有着天差地别,除主街道两旁有些三层的酒肆与青楼,其余的尽是破旧的平房,马路是由大块的石板组成,酒帆随风摆动。曾经在一本旅游杂志上看过周庄,杭州虽没有周庄那样的河道纵横交错,也不如图中民房建的结实耐看,可还有那么一点意思。牛车停在了一家家具作坊的门口,李有牛带着叶一鸣向巷子中走去。
叶一鸣拄拐,李有牛边背着一捆月六十斤的柴火边搀着他,叶一鸣看他呼吸依然平稳说到“有牛哥好身板”李有牛很是憨厚的冲他笑了笑“我平日都是四十斤的柴火,从村里走到城上来,今天搭空车来,就带了六十斤”
“我就算没有伤也无法背着四十斤的柴火从村里走到城里来”叶一鸣拄着拐很费力的说“在我们家乡啊,像我这样的是大多数,在你看来都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那侬的家乡岂不都是少爷!”
“如果说不干什么重活就算是少爷的话,那大部分人还真都是少爷”
“那你怎么落难到这来了,还摔的满脸是血的”叶一鸣心想我要是知道我他妈早就回去了,边想边走李有牛看他沉默“侬别往心里去,出门前我爹说了侬是大户人家的孩子,有些秘密正常,不愿说我便不问,刚才···”
“没事的,有牛”叶一鸣打断了他的话“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可说不可说,只是这件事我还没有弄明白,等我弄明白了会告诉老爹和你的”李有牛露出了他憨憨的(傻)笑。
说话的功夫,二人来到一户人家的后门,李有牛上前敲了敲又喊了几声不大一会一老妇人开了门,“李婶,我来送柴火”“哦,进来吧”李婶将他俩领到柴房又跟李有牛唠了几句,李有牛满是赔笑,随后李婶让他俩先等着便离开了,李有牛走了过来低声说“侬是大户家的人,规矩啥的侬都晓得,胡老爷比我稍大些,人还算和气,一会把你会什么都跟胡老爷说说,刚刚我说了侬识字,弄应该识字吧!”叶一鸣笑着答“识”“那就等李婶的消息好了”
李婶快步从墙后拐了出来“小伙子,我把侬的情况都跟我家老爷说了,老爷同意先看看侬,跟我来吧!”转过两间房来到一间较大的房子,屋内分为两间,右边是卧室,左边是书房,书房不大一张桌子,三个书架几把靠椅,便将室内摆得十分紧凑,桌前坐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长得还算周正,辫子梳得很干净,嘴上留着八字胡正在打着算盘,等了约五分钟这位被称作老爷的人抬起头来,目光炯炯有神打量了叶一鸣一眼,后世在为叶一鸣做传的时候历史学家在叶总理与胡议长是如何相见的争论不休,其中流传最广的版本是二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深深的被对方的魅力折服
。胡问“何为天下富强”
叶答“人生有衣食,人尽其力,物尽其用,老有所依”
胡又问“天下何以富强”
叶再答“以吾辈之毅力精神尔”从此后投入到拯救万民水火之中,历史从这里开始转折。。。李婶的女儿在整理李婶晚年回忆录时看到这样的一段话
‘与姑爷的初识并没有给我太深的印象,记得当时是很落魄的样子,脸色微黄拄着拐,身着异服(其实是从大客车下来的那套)来老爷家谋个差事~~’李婶的女儿很仗义的把这些文字交给了叶家人,自然也就没有传出来,不过在上层社会的口中传着这样的一句话,这句话是当事人之一的胡雪岩在过年聚会上酒后说的。叶一鸣的一个十四岁的孙女好奇的问胡雪岩“舅姥爷,您是怎么跟我爷爷认识的,我问过爷爷,可他总是笑着敷衍我”七十多岁的胡雪岩借着酒劲大嚷到“外孙女,舅老爷我当初就是不知道你爷爷的德行,我跟你说你爷爷就是一骗子、无耻的强盗外加一小偷,对了还是一吝啬鬼,我要是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他那当时一脚就把他踢出去了”随后上演了一场两位身份极高的人摔跤互挠的闹剧。
实际上情景是这样的~~
胡雪岩问“识字?”叶一鸣点了点头
“把名字写一下”叶一鸣颤颤巍巍的写下三个字,胡雪岩看了字皱了眉头又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嫌叶一鸣字写得太差。
“辫子怎么没有了”
叶一鸣紧张了起来“嗯~不小心烧火给撩没有了”
“你的左腿怎么了”
“摔断了”
胡雪岩捋了捋嘴角的胡子“既然是李婶介绍来的,正好我又缺一个记账的学徒,这样吧每月二钱银子先试用你一个月,我叫胡光墉跟我熟的叫我雪岩”
胡雪岩!叶一鸣听到这个名字脑子轰的一声炸了,清末的银行家啊!叶一鸣又是震惊,又是兴奋的看着胡雪岩,卡通一点的形象就是眼中闪耀着金子的光芒。胡雪岩心中有些发毛“有问题吗”
叶一鸣回过神来“没~~~没问题”
“一会让李婶带你去买一身像样的衣裳,然后我再分配你的工作”寒暄了几句叶一鸣就离开了房间。李有牛还坐在柴房门口看到叶一鸣回来面带笑意便猜出胡老爷用了他“老弟侬留在这好好干,有事就找李婶”
“嗯,回去跟老爹说明以下情况,照顾好老爹啊”
“嘿嘿,放心吧,我走了啊”看着又一次露出憨憨的笑容,叶一鸣拄着拐坚持送出好远。胡雪岩安排叶一鸣在他院中的一偏房住下,简单的培训之后叶一鸣很快掌握了他需要做的工作,无外乎是一些小额的贷款或存款罢了,每日闲暇的时候就与李婶闲谈打发时间,交谈中了得到了许多信息,胡雪岩目前还没有将银行开遍江南,只有杭州一家钱庄,也就是被人们熟知的阜康钱庄。之后又陆续的听了一部分胡雪岩与王有龄的经典桥段,经王有龄的打点,刚刚调回浙江做漕运浙江段的专员,很是让叶一鸣感兴趣的的是李婶对胡雪岩的事如数家珍,而且胡雪岩对她也与佣人不同,很是尊敬。每每谈到她自己时,她就微笑着说“我也是李庄的人”,再问什么就什么也不说,可以看得出李绅年轻时一定十分漂亮,她的微笑让叶一鸣想起了他的母亲。
叶一鸣渐渐成了胡雪岩的帐房,也就是秘书,随着胡雪岩生意越做越大,所有理事和帐房中叶一鸣最是机灵,胡雪岩有时将一部分工作交给叶一鸣处理。突然一天晚上胡雪岩通知叶一鸣陪同他去王大人那里,一路上胡雪岩向他介绍了将要见面的王大人。车子在驿馆停下来,腿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一路上随着轿子走了过来。递上门贴之后叶一鸣跟着进入了驿站,屋内坐着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不高,很精神。这个年代最有意思的是每个人都喜欢留一个八字胡,就像是加勒比海盗中周润发的形象。看到胡雪岩进来那位大人站起来拱手“胡老弟来啦,坐”
胡雪岩很礼貌的作揖“王大人请”等王大人坐了下来胡雪岩才敢坐下
王大人向佣人挥挥手示意上茶,转过头来笑道“胡老弟,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私下里叫我英九就好,莫再大人大人叫了”
胡雪岩一笑“英九兄,这么晚叫我前来不知有何急事”
“说是急事还真的很麻烦,今年的漕粮虽筹备妥当,但漕船无法筹齐,仅我们江南河段就缺少三成,又赶上今年南方旱水位低,吃水浅的船还好,大一点的都不愿接活”喝一口茶继续讲到“大船无法航行,小船生意就兴隆,所以做至里河段或至中运河段这样的中运河段的短程运输的人比往常多出了一倍,漕粮如不能按期运至京城朝廷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啊!”
胡雪岩思考了一下“按以往的惯例,分段运输,不也可以运送至京吗”
“要真是老弟想的这样就没有问题了,今年漕帮的生意都不好做,官粮的运输成本和风险都远远大于民品,里河段与中运河段大致被三个漕帮控制着约六成的船,各帮哄抬运费,过高的运输成本我们也很难接受。”
胡雪岩叹了口气“英九兄,实在没辙也就只能接受高运费,多出的费用让各府道分担,尽量与当地的漕帮协商压低价格”之后胡雪岩与王大人寒暄了一阵以及商议了如何让胡雪岩借款给漕运总督府的事宜。
王大人送二人到门口,胡雪岩拱手“英九兄,漕运的事,我回去再想想办法,各地的漕粮还没到那头不是?总会有办法的。”
“那就有劳雪岩了”
回去的一路上叶一鸣回忆着刚刚胡雪岩与王大人的对话,自己除了京杭大运河别的分段什么的没听过啊!不过也能猜出一些来。回到家后,胡雪岩将自己锁在屋里,从灯光与人影的晃动可以看出在踱步。叶一鸣随没学过类似专业,但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屌丝沿街还是有的,既然住在人家又吃人家的,怎么设也要贡献一下才好,至少也要出出主意啊!于是鼓起勇气敲了敲门“老爷,我是叶一鸣”
“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胡雪岩很是不耐烦的开开门。
叶一鸣也不理会态度“老爷,今天漕运的事我有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
胡雪岩一听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我这也是被琐事烦得,你莫往心里去”
“老爷能听我一帐房的意见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胡雪岩笑着看他“你小子嘴上不也没吃亏,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