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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落花流水无问处(1 / 1)

柳家终于同意柳承业去留学,这让柳承业非常的兴奋,知道是王云笙说服了父母,便对王云笙作揖道谢,但是王云笙对他却是淡淡的,只是兴奋的柳承业并没有在意,他现在一心一意就是想和莫喜薇一起去留学。

章雅静知道莫飞鸿与王云笙不欢而散,心里万般难过,即使莫飞鸿没有透露出全部的谈话内容,但她也猜到,嘱咐莫飞鸿不要告诉莫俊和实情,只说是王云笙推却便不好再说,一切闷在心里,因为这个病了几日,见莫喜薇对于留学之事这样上心,也就不能再说什么了,人生是她自己的,最终还是要靠自己,想到这里,自己宽解自己,以后这两个孩子还要靠自己呢!挣扎起来,却不想这一切都在老夫人的眼中,不过是不说而已,这莫喜薇在轻烟眼中就是一则笑话了!

“姐姐病了几日,可显得憔悴了许多,还要多修养才行啊!”轻烟关怀的说道。

莫喜薇去留学已经成了定局,轻烟今日有空,便送来了礼物。

“妹妹有心了,我这些都是小毛病,过过就好!”章雅静又怎会看不出轻烟的眼中轻蔑,心中更是愤恨,自己什么时候也需要看这女子的眼色了?

“姐姐一向康健,这些自然是小毛病了,二小姐要去这么远的地方,可准备好了?我也不知道要送些什么东西,就准备了一些平常用的,玩的,还请二小姐不要嫌弃才好!”轻烟笑得极为慈爱的说道。

莫喜薇冷笑,这个女人的笑容让她想要呕吐,冷冷的开口说道:“我可不敢要,要是在船上中毒的话,我可就真是叫天不应了!”

轻烟下不来台,笑容僵硬在脸上,咬碎了一口银牙。

章雅静颇为解气,但是面子上还不能不训斥几句,道:“你这个孩子胡言乱语什么?还不跟轻烟姨娘道歉!”

莫喜薇冷笑着撇过了头,根本就不说话。

章雅静微笑的说道:“妹妹,你别跟她一般见识,这个孩子一向不会说话,没有恶意的!”

轻烟淡淡的说道:“我自然不会生气,做长辈的怎么会与小辈生气呢?”即使是在这个家中再没有地位,自己也是莫俊和的女人,岂容她一个小丫头放肆!

莫喜薇双眼一竖,道:“你是谁的长辈?真是不要脸!”

章雅静和轻烟脸色同时一变,章雅静还没有说话,轻烟便站了起来,双眼通红,眼泪掉了下来,哽咽的说道:“真没想到,我……”

正在这个时候,莫俊和带着礼物兴冲冲的进来,却见轻烟一脸泪水,“这是怎么回事?”

章雅静上前连忙说道:“都是喜薇这个丫头不好,竟然把轻烟给惹哭了!她还犟得很,说什么都不肯给轻烟道歉!”

莫俊和松了一口气,拍拍轻烟的肩膀,安慰的说道:“她年纪小,你是长辈,就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了!”

轻烟哭着说道:“我不过是一个苦命人,怎么敢和二小姐置气?只是老爷,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让我的雨儿以后怎么在这个家中活啊?”

“怎么又扯上雨儿了?”莫俊和一头雾水,章雅静拉住了轻烟的手,道:“老爷心里自然心疼雨儿,妹妹这句话说的真是太没有道理了!你这样说话,岂不是离间了老爷和闺女的关系?”

莫俊和一听,就皱起了眉头,道:“你都在胡说什么?”

轻烟抽噎不止,眼泪未干,楚楚可怜,莫喜薇一见她这副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道:“你还真不愧狐狸精,在我和我娘的面前都敢我爹,你还有没有廉耻之心!”

莫喜薇这句话说了出来,莫俊和呆住,而章雅静一身冷汗,轻烟心中暗喜,脸上却是更加的悲苦。

莫俊和喝道:“你就是这样跟轻烟说话的吗?难道你不知道她是你的姨娘吗?”

莫喜薇也生气的大喊:“姨娘?我以为在爸爸的心里唯一的妻子就是我妈妈呢?我以为爸爸是一个痴情的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因为你爱妈妈,只爱妈妈,可你呢?不仅给不了我妈妈最初,连最后一个女人也不是她?你把她和这个女子相提并论,爸爸,你就是这样对待你最爱的女人吗?还是你所谓的爱情就是这样的廉价?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有把你的女人当成过长辈,她在眼里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一个我爸爸的狐狸精!”

啪的一声,莫喜薇被莫俊和打跌在地上,脸颊一半立刻肿了起来,但她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只是瞪视着莫俊和,精致的礼物盒子也落在了地上,一款漂亮的女士腕表在地上滚了几圈。

章雅静的眼泪一下子便流了下来,咬着嘴唇不说话,一副坚强样子,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更加让人怜惜。

莫俊和打了莫喜薇就已经后悔,现在见章雅静这个样子更加后悔,“雅静……”

章雅静侧过了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没有任何的颤音,道:“我有点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莫俊和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章雅静却回了里屋,没有理莫俊和,也没有管莫喜薇,关上了门,就听见一阵哭声。

轻烟心里气苦,章雅静竟然一句话便又把莫俊和的心给拉回去了,只怕自己会被莫俊和给迁怒了,难道这一生,自己变永远在章雅静的阴影之下吗?

轻烟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莫雨薇很是奇怪,“娘,你是怎么了?莫喜薇又给你难堪了吗?”

轻烟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无论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雨儿比那个刁钻傲慢的莫喜薇不知强了多少倍,只是老爷为何单单喜欢她呢?

“娘!”莫雨薇很是担心,却不想让自己的母亲更加伤心,想知道却不再开口问了。

轻烟长叹一声,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和那院的母女有些争吵!”

“你和她们吵架了?”莫雨薇很是惊讶,母亲忍气吞声许多年,在张雅静面前连大声都不敢有,怎么吵架呢?“那你有没有怎么样?莫喜薇没有对你……”莫雨薇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着母亲。

“你父亲正好去,原本我已经抓住了喜薇的把柄,可是那个丫头,反而跳起脚来把你爹骂了一顿,张雅静又掉了几个眼泪,估计今天晚上,你爹就要在他们院里站上几个小时了,到时候又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轻烟说的极为平淡,但是眼中的酸楚,却让人看了心疼。

莫雨薇满脸的阴翳,怒道:“那你就这样算了,就这样一辈子,让他们压下身下,永远都翻不了身吗?你就是这样,所以张雅静才敢明目张胆的一次次的截住父亲,莫雨薇才会像奴才一样对你!”

轻烟浑身轻颤,“连你也怪我?”

莫雨薇闭上眼睛,好半天才说:“我没有怪过你,只是……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从未生过我!”

轻烟连连退后,伤心与绝望顺势将她淹没,是自己啊!是自己一直都在连累雨儿,再也不能这样下去了,自己要反抗,一定要。

莫雨薇说完这句话,心里已经非常的后悔,现在看见母亲的眼神狂乱,连忙摇动着轮椅,上前拉住了她的手,哭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娘,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对于母亲的感情,莫雨薇一向复杂,但无论如何,母亲都是这个世界上她最在乎的人了。

轻烟看到莫雨薇的眼泪,心里逐渐平静下来,搂住了她,“别哭,雨儿别哭,娘没事,娘会让属于你东西完全的属于你的!”为女则强,轻烟似乎觉得自己已经获得强大的力量,以前的示弱,委曲求全是为了生存,还有一丝遥不可及的期待,可是如今她却明白了,在莫家,自己拥有的只有莫雨薇,莫君和永远都不可能属于自己。

“雨儿,我只有你,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的,娘一定不会认输!”

莫雨薇在母亲坚毅的眼神中不自觉的点点头,这样的母亲让她觉得有些陌生。

真如轻烟所料,当晚莫俊和便站在章雅静的院子长吁短叹,轻烟轻蔑的笑笑,给自己的画了一个淡妆,还换了一身粉白色的旗袍,本来就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更加显得憔悴。想着这许多年的委屈,轻烟的眼眶就红。

“你这是要做什么?”莫雨薇不明所以。

轻烟淡笑:“我有的是手段,只是不想用而已,她章雅静真的认为,这莫家只有她一个女人吗?女子,哼,让她见识一下,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

“娘,你已经忍了这么许久,为何现在不忍了?”莫雨薇十分不解,轻烟的转变实在是太快了。

轻烟微笑道:“以前我忍,是因为你小,我要保全你,而且我们若是动手了,得益的就不一定是谁,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晰了,已经是可以动手了,最起码咱们不必担心会有坐收渔翁之力!”

莫雨薇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好久才说道:“我一直都不知道,娘,竟然还有这番心计!”突然低头自嘲笑道,“看来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

轻烟蹲在她的眼前,抬起她的头,让她的眼睛与自己直视,郑重的说道:“我与你父亲纵然不是两情相悦,也是命中注定,像你爹这样的男子,为娘为何不爱?不过是等的太长了,爱入了骨头了,这怨也到了心里,更何况,我可以永远在角落里等,等他最不经意的一个笑容,但是你能等吗?”

莫雨薇皱起了眉头,道:“娘,我为何会来到这个世间?”

轻烟一愣,早年悲惨遭遇一幕幕展现在眼前,让她根本就分不清了,喟叹一声,道:“大概是因为老天爷怜惜我吧!”

“娘以前说过,无论发生何事,咱们都是莫家的人,没有莫家也就没了咱们安身立命的地方,所以,娘,千万别伤了莫家的根本。”莫雨薇担忧的说道。

“这个我自然知道,娘和雨薇都是莫家人,之间的厉害关系,我会有有分寸的!”

莫雨薇什么都不说了,轻烟安抚的拍拍她的肩,施施然的走出了房间。

进了章雅静的院子,轻烟便看见莫俊和站在桂花树下长吁短叹,本来的作戏,可真的看了这副景象,轻烟的眼眶真的红了,为了自己,也为了雨薇。

莫俊和听见身后有嘤嘤哭声,诧异的回头,正好轻烟抬头,月亮之下,轻烟的脸显得越发晶莹,那一串泪珠像是要刺破皮肤似的,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柔情,声音也不自禁发柔了:“你怎么会在这?这又是怎么了?”

轻烟慢慢的走了过去,哽咽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二小姐不喜,让老爷和姐姐失和,我想一定是我罪孽深重,给这个家带来这么多的是非,也一定是我不好,才让雨薇生来便带着病,老爷……轻烟是福薄之人,我……”

“你都在胡说什么呀?今天的事情是喜薇不对,我会说她的,至于雨薇,那也是意外,你就不要常常的责怪自己!”看见轻烟如此,莫俊和也是很难过,回想轻烟一切,发觉她真的很可怜,怜惜之心大起。

“今日,我本是好意,想着为二小姐做些事情,反而让老爷和姐姐失和,我……老爷,为何我做什么都是错的?”说的,噗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带着哭声说道:“姐姐,一切都是轻烟的错,请姐姐可怜那苦命的雨薇,就原谅了妹妹吧!”

其实,章雅静早在轻烟进院便已经知晓,他们所说也都听见,这时轻烟来了这样一手,气的浑身发抖,莫喜薇却忍不下去,大声的骂道:“你嚎什么嚎?我妈妈又没死,你在这哭什么丧?”

莫俊和皱眉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什么时候喜薇的脸已经不是娇俏可爱,而是一脸泼妇样,难道都是因为自己宠爱吗?

“喜薇,你是怎么跟姨娘说话的?”

在轻烟轻轻的哭泣声中,莫喜薇没有理自己的父亲,冷冷的嘲讽说道:“演戏演到这来了?你还要不要脸?”

莫俊和训斥道:“这就是你对长辈的态度?难道你在圣玛丽亚就学到了撒泼打诨吗?”

“所以,你又想给我一个巴掌吗?好好的教训我吗?现在是不是我们母女都入不了你的眼,只有她才是一个好人,爸爸,难道你真的没看出来,她是别有用心吗?在这个家中对你真心真意的人只有妈妈!”莫喜薇冷着一张脸说道,莫俊和脸一阵青,一阵白,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轻烟“嘤”的一声,哭出声来,凄惨的说道:“二小姐,虽说我出身不好,但是这雨薇是你妹妹啊,亲妹妹啊!难道咱们不是一家人吗?那有什么人别有用心啊!”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也配!”

“够了!”章雅静突然出来,喝断了莫喜薇的话,淡淡的说道,“妹妹这么晚还过来看我,真是让我过意不去,妹妹还是快点回去看看雨儿,那个可怜的孩子,我也是很心疼的!”说着,转头又面向了莫俊和,轻柔的说道:“俊和,对不起,喜薇是我没有教好!”

一声俊和,这亲疏远近便都出来,莫俊和上前道:“这不关你的事!”说着看了一眼莫喜薇,神色复杂,“喜薇啊,你最近这几天好好休息,修身养性,以后到了外面不能是这个脾气,没有几个人会如此的包容你!”

轻烟见自己已然成了空气,没有了任何存在感,便擦干了眼泪,喜盈盈的说道:“老爷和姐姐和好,我真的是太高兴了,我便先回去了,雨儿一个人我也不放心。”连看都不再一眼,便转身离开。

章雅静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再与莫俊和闹别扭,两个人自然和好,轻烟懒得想他们到底如何,也不去打听,莫喜薇被禁足,这莫家的后院也就安静下来,只是老夫人脸色总是不好,让下人们也总是提心吊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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