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神帝设局
狂人走到添香殿与翠竹苑的分叉口时,若千寒与青峰却撵了上来。狂人无意与他纠缠,本想加快步伐速速离去,偏偏若千寒冰冷的声音十分刺耳的钻进了她的耳朵:“赛狂人,你溜得挺快啊。”
狂人的脚步嘎然而止,她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就算做了,关他鸟事?不就是跟他恋爱的时候出了一下轨吗,妈的,法律还不管这档子事,他以为他谁啊?若千寒走近赛狂人,狂人气昂昂的抬着头傲视着若千寒,若千寒的脸上阴霾一片。“不给我解释一下你和魔仙的事吗?”若千寒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不可抗拒的霸道口吻命令道。
狂人十分窝火,气呼呼道:“若千寒,你以为你是我的谁?我告诉你,就恋爱这件事,我亲爹亲妈都管不着,我爱谁谁去。你没有能力留住我的心,就别整天牵怒别人。没出息。”
若千寒眉端深深蹙起,他怀疑他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以至于听到这么惊世骇俗的出轨借口。盛怒,若千寒捏着狂人张扬不可一世的下巴,恶狠狠道:“你这荡妇……”
狂人看到他凤眸里燃烧着快把她点燃的火焰,狂人有点后悔,原来激怒他并不是明智之举。虽然出了口恶气,但是换来的确是这个恶魔毁灭你的**。“赛狂人,我看你真是活腻了。你要不想活了,择个日子,让我的青峰剑教训教训你,如何?”若千寒说这话的时候,狂人留意到他的双瞳闪过一抹可怖的血光。狂人觑了一眼若千寒身侧的青峰,妈的,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青峰与青峰剑有着必然的联系。狂人的推测大胆一点,那青峰或许是青峰剑晋阶幻化的产物。联想到自己的归宗剑也盛名赫赫,却只能幻化一些简单的利刃,尚不能和主人沟通交流,比青峰是逊色多了。
而且狂人还听说,青峰剑不能出鞘,也不知青峰剑出鞘是何后果。管它什么后果,狂人绝不做第一问剑之人。
狂人瓮声瓮气道:“你要想打,我就奉陪。”摆着一脸受挟迫的臭表情,让若千寒暗自忍俊不禁。
斜一眼狂人空空如也的双手,若千寒一脸鄙夷道:“今日的剑法,真是叫人大开眼界。用三脚猫的功夫也能发挥出归宗剑的威力,究竟是谁教你的剑法?他懂归宗剑吗,怎么教你那样的剑法来羞辱归宗剑?”
狂人脸儿气的特青,“你管我用什么剑法,只要能发挥归宗剑的威力便是好的剑法。你这个死脑筋的家伙。”
若千寒忽然一脸转阴冷道:“为什么不杀魔仙?”
狂人狐疑的瞪着若千寒,十分不解的嚷起来,“刚才是谁骂我狠决来着?怎么,你现在想跟我比一比谁更狠决吗?”
若千寒气势迫人咄咄逼人道:“你不会对他还念旧情吧?”
狂人几欲抓狂,“若千寒,你别让我看不起你。”“那好,回答我另一个问题?为什么给他这种终结方式?”若千寒更凑近狂人,气势更加逼人。
狂人几乎是冲口而出,“那是他应该死亡的方式。”若千寒却忽然静默了,狂人也陷入了疑惑之中。却又大悟,原来若千寒说了这么多无关紧要的话题,而他最关心的便是这个吧?若千寒忽然什么都不说,而是兀自向着翠竹苑走去。青峰赶紧跟了上去。狂人在他身后喊道:“若千寒,你们什么时候回归天洲?”
若千寒转过头来,轻笑着问:“你预备,让她怎么个死法?”
狂人脸色阴鹭,却并不回答若千寒的问题。若千寒阴冷道:“赛狂人,你是我见过的最阴毒的人。”
赛狂人笑了,“如果你是我,你会比我更狠更毒更辣。”“明天。”若千寒道。语毕拂袖离去。
赛狂人的脸瞬间僵凝起来。
回到添香殿,狂人一肚子怒气终于宣泄出来,抓起桌上的茶杯碎在地上,小白小舞见状都吓得不敢进屋,当火雁紫言回来时,小白小舞赶紧拉住他二人向他们叮咛道:“老大在气头上,千万别进去自寻烦恼。”
火雁看见狂人坐在椅子上,一向宠辱不惊的脸庞比罗刹王的还阴鹭。火雁撇开小白小舞的手走了进去,弯腰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然后柔声问道:“狂儿,小白小舞救回来了,你还有什么心事?”
狂人转头望着火雁,双眸如水波一般清丽动人。“火雁,我交待你跟紫言做得事,可做好了?”
火雁从袖口里取出一个拇指大小光芒灼灼的明珠,笑道,“狂儿,你看!”
赛狂人喜形于色,接过明珠道:“有了它,幻龙才能陪我上战场。”火雁道:“狂儿,你这招调虎离山和狸猫换太子可谓一举两得。不但救了小白小舞,而且成功夺回幻龙灵珠。”
狂人纠正道:“调虎离山是他们自己掘的坟墓。我们只是施了一计狸猫换太子而已。”
狂人认真的端祥着灵珠,忽然又诧异的问:“一路可顺利?”
火雁道:“颇有周折。”火雁欲继续说下去,狂人却举手制止了她。
狂人会心的笑了,“那应该是真的了。”转头令贴在门口的几个人,“你们去把幻龙给我请过来。”
小白小舞还有紫言正斟酌如何躲避女魔头盛怒会累极他三人,狂人这命令一下,三个人一溜烟就跑了。
火雁瞪着他三人离去的身影,失望得直摇头。
狂人却忽然又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状态,火雁关怀备至,“狂儿,今天是不是发生了不顺心的事?”
赛狂人拳头瞬间捏紧,火雁看到她的指甲掐进她的肌肤,因为用力过度以至于皮肤呈现苍白之态。狂人咬牙切齿道:“他们,明天就回天洲了。今天晚上,我必须出击。”
火雁便一下子懵了。心情瞬间滑落到谷底。虽然知道狂人一直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可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又如此令人惶恐。狂人要诛杀安天心,诛杀神后,那是一条不归路。倘若成功了,乃幸事。可是伴随着这一件幸事的,必然还有狂人被若千寒诛杀的宿命。
狂人这一去,无论成功与否,她回不来了。
狂人望着火雁难过的脸,温柔的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为我难过,死亡,其实一点都不可怕。在师哥们离开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自己死了。如今,也不过是行尸走肉般活着,有何意义?”
“狂儿,”火雁泪如雨下,“你的命怎么这么苦?”
狂儿笑道,“我有一个幸福的家,享受过人世间最温馨的时光。便从不觉得自己命苦。你说的,应是安陌雪的命运吧。”
火雁望着狂人,她忽然想起一句话来,轻声念道:“不媚于世,不幕荣华,不逐红尘,宁静豁达,淡看风云,笑对人生。宠辱不惊,任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看天上云卷云舒。”狂人就是这么一个人,恬静,淡泊,一个人孤僻的傲然的潇洒的行走着江湖。她把她的风骨,留给了每一个见过她的人。
火雁忍不住抽泣,狂人叹了口气,道:“早知分离难,当初便不该留下你,让你这般痛苦。”
火雁扑通一声跪下,梨花带雨道:“快别这么说,狂儿,无论今夜结局如何,我始终感谢上苍,它让我遇上你,更让我读懂了你。它让我活得有信仰,有盼头。狂儿,外界流言飞语,你从不在乎,可是你能不能在乎一下我对你的依赖?紫言对你的崇拜?小白小舞对你的敬重?”
狂人将火雁搀扶起来,哽塞道:“好,今夜我,一定回来。”
很快,紫言小白小舞将幻龙带到了大堂,狂人见到幻龙,赶紧迎上去,将灵珠送进幻龙的身体内,无精打采的幻龙忽然一声长啸,精神瞬间恢复如初。
狂人雀悦不已,双眸更绽放出一抹笃定的自信。
紫言瞄到火雁神色不宁的样子,悄悄的将火雁拉到一旁,问:“老大是不是决定向安天心出战了?”
火雁落落道:“若千寒告诉狂人,明日他们便回天洲。你们也知道,狂儿一心复仇,怎可放弃这个机会。”
紫言惊呼,“明天?”脸色便沉了。
狂人斜一眼紫言火雁,没有好气道:“你们别没完没了的。不过是一场决斗而已,搞得跟生死离别一样。”
紫言火雁走了回去,狂人却发困了,站起来向寝宫走去,一边又道:“让我好好睡一觉。记得,今夜子时叫醒我。”
火雁他们一脸忧虑的目送着狂人离去。
与此同时,翠竹苑的若千寒,同样没有悠闲着。若千寒端坐梳妆台前,青香十分认真的为若千寒梳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用华丽的紫金冠束住发根,厚重却不失飘逸的刘海垂落额际,令他看起来少了分男儿的霸气,多了女儿的柔媚。
青香叹了口气调侃道:“公子今夜代神后出战三宫主,光是这妆容便委屈你坐了这半天。万一三宫主不来,岂不是……”
一旁的青峰嚷起来,“她不可能不出现。她千里迢迢的跑到陆洲安乐国来,不就是为了诛杀神后吗?今日公子故意跟她说明日回天洲,她若今夜不来便永远没有机会了。以我对赛狂人的了解,她这种没皮没脸的死缠神后不放的人是不会放弃这唯一的机会的。”
青香道:“赛狂人挑战神后,本是自取灭亡。你们趟这趟浑水做什么?”
青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若是赛狂人有十足把握胜我们的神后,公子便不会这般劳神了。”
青香一怔,忽然生气的甩了绸带,道:“原来公子你还是忘不了她。她可是先背叛公子一片痴心后负公子情意的人。你这般纵容她指不定将来再次被她伤得遍体鳞伤。”
若千寒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少了绸带,他的发式便宜男宜女。他看着自己觉得好熟悉,很多年前,在赛狂人还是安陌雪的时候,他便是现在这个样子。他也阳光帅气过,也没心没肺过。可是这一切,仿佛已经陌生到不是他一般。
若千寒站起来,摊开双臂,青香纵使满腹抱怨,可是公子执意为之,她无可奈何。只得伺候公子褪下他的血红的袍子,为他穿上鹅黄的轻纱。若千寒一只手覆盖脸庞,移开后,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便浮现在青峰青香眼里。若千寒淡淡的问道:“我可像安天心?”
青香青峰都怔呆了,良久青峰呐呐道:“公子英姿飒飒,更似当年的安陌雪。”
若千寒淡然一笑,“可像赛狂人?”
青香愤愤道:“不像,一点不像。那赛狂人一身痞子气,哪像公子这般高贵。”
若千寒望着窗外苍穹,道:“你二人去神后寝宫,记住一定给我半路截住赛狂人。我在卧龙潭里等她。”
青香青峰领旨离去。
子时,悠悠到来。赛狂人那里睡着了,她为自己画了一个淡淡的妆容,脱下厚重的纱裙,换上了白衬衣黑西裤,披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留着整齐的刘海,她的身上除了黑白色见不到第三种色彩。她婉若一副清淡的水墨画,令人神往。
“师哥,十三就快来找你们了。”狂人呐呐道。
如果有死亡,就该是这样。和师哥们一样的死法,死的其所。
火雁小白小舞以及幻龙已经侯在门外,当狂人拉开大门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小白小舞更是目瞪口呆,他们对这样的服饰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喊道:“老大……
”颤微微的伸出双手,手掌展开,手心上是一枚灼灼发亮的徽章。那是有着闪电图案的徽章。
火雁慎重的接过徽章,庄严而肃穆的为狂人别在衬衣左胸膛上。狂人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任凭回忆如打翻的海,波涛汹涌的在脑海里翻腾。
还记得九师哥第一次出现在阳光孤儿院。的情景……
“走吧。”狂人轻声道。
火雁他们便为狂人让开一条道来,狂人径直朝安天心的寝宫走去。
穿过花园的曲径,绕过后宫的假山湖泊,在宽阔的木栈道上,狂人停住了疾行的步伐。因为正前方,楚河笙怀抱双臂,静静的等着他们。
狂人顿了一下,终于再次起步走上前。楚河笙率先道:“我家主子料定你们今日会来,特令我前来迎接。”
狂人皱眉,今日的楚河笙言语中透着气定神闲,一派轻松洒脱。如果不是她眼睛花了,那该是安天心当了神后法力大增也让这些狗奴才沾光了吧。“带我去见她。”狂人命令道。
楚河笙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请。我家主人恭候多时了。”
“你吃错药了吧,这不像你。”狂人讥讽道。大踏步向前走去。楚河笙一怔,暗暗惊骇,“不愧是陆洲天师。此等细腻的心思,若有无上法力相助,只怕主人也要畏惧一番。”
“你走错了,我家主人在卧龙潭等你。”楚河笙道。
狂人不悦,白了他一眼,“带路。”
楚河笙嘻笑,“是是是。”
月黑星希,伸手不见五指。
第07章放弃复仇
然而愈近卧龙潭,景象愈来愈清晰。狂人远远的,便看见一俏丽佳人立在前方,她周身蔓延出柔柔的黄光,让狂人看清楚了前方的路,走得更加稳当快速。火雁他们还要继续跟着狂人,却被楚河笙一臂拦住,“让他们两个人好好的决斗一场。”火雁他们只得远远的望着狂人,目送她离开自己的视野。
安天心杵立在夜色中,狂人走近她时折实惊了一跳。她今日的打扮很帅气,紫金冠束着长长的马尾,飘逸厚重的刘海向一边倾斜,鹅黄的纱裙衣袂翻飞,没有往日的柔媚妖艳,反而多了一分洒脱的帅气和傲气。
“你今日,很美。”赛狂人发自肺腑的讥讽道:“今日你若死了,也不枉来到这世间上走了这么一遭。”
“安天心”想笑,她就那么自信今天死的人是安天心?“赛狂人,你今天的装扮却有些不伦不类。”
狂人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再抬头,一眸子春意盎然。“安天心”看着她,他从来没有见过她如此释然惬意的笑庵,她笑起来真是美得令人心神荡漾。她今日穿着白衬衣黑西裤,纯净得跟卧龙潭的水一般,沁人心脾。她就是这样素净如水墨画,也如水墨画一般黑白分明,她爱,爱的极致,恨,恨得极致。
“废话少说,出招吧。”狂人才不会觉得这样的装束是不伦不类,这是庄严而肃穆的决别服饰。
“安天心”却纹丝不动,讪讪的问:“你的归宗剑呢?”
狂人从手心里运出一把小飞刀,眸子瞬间寒芒闪现,大喝一声,便腾飞而起。“少啰嗦。”飞刀飞出,“安天心”却纹丝不动,当急速如电的飞刀飞到他的眼前时,他的手轻轻的,不疾不徐的一抬,飞刀便夹在他的食指中指间。
狂人一怔,安天心的身手怎会进步得如此神速?不甘心的狂人召回归宗剑,“安天心”似乎也无意留住归宗剑,慷慨大方的抛回了归宗剑。狂人再次出招,这次厚积薄发,飞刀离手,便密集如枪林弹雨,“安天心”却依然表现得气定神闲,整个人旋飞起来,飞刀击空,眼看“安天心”跃到高空,狂人无奈之至时,幻龙一声长啸,划破黑色的夜空飞奔而来。狂人大喜,“幻龙,你来得正是时候。”
狂人如豹子一般,急速奔跑一段然后跃到飞龙的背上。狂人的归宗剑便使得更加多样化,时而如满天飞雪,时而如苍穹闪电,时而如风卷落叶……
然而“安天心”总能略胜一筹,恰到好处的避开她的攻击。譬如她使满天飞雪时,“安天心”一招冰冻风雪让所有的雪花凝在空中,而“安天心”身如蛟龙,灵活的的穿过所有雪花;当狂人施展苍穹闪电时,“安天心”撒出天高般的白绫,那白绫的材质瞬间变化,将远在苍穹的闪电直接导入地下,消灭于无形……
“安天心”的见招拆招,让狂人深感力不从心。
“安天心”却似乎精力旺盛,她一边接招一边调侃赛狂人,“为什么对我穷追不舍?你应该有自知之明,你不是我的对手。”
狂人道:“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不是吗?”
“安天心”一怔,他若知道便不会导演出这场李代桃江的游戏。他是若千寒,不是真正的安天心,所以他和狂人的交流做不到心领神会。
“你的气度,令人不敢恭维。”“安天心”嗤之以鼻。
赛狂人怒了,她竟然厚颜无耻的跟她讨论气度?“气度这两个字,不是你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配拥有的。”
“安天心”一愣,“我卑鄙无耻?姐姐,这是你对妹妹该用的形容词吗?”
狂人一把飞刀幻化瞬间恢复归宗剑的霸气,狂人挥舞着归宗剑咄咄逼人的震退“安天心”。“用卑鄙无耻都太尊重你了。”“安天心”更是惊异,“那么你呢?背叛若千寒,令父王受辱,你这千夫所指的浪荡行径可知伤害了多少人?”
狂人怒道:“所以你不顾姐妹亲情,用那种方式结束我的性命?”
“安天心”的脸浮起疑惑,陌雪之死,他一直以为,她是举剑自刎,人头落地。如今听狂人的口吻,似乎如他揣测一般,另有玄机。
他这一怔,竟然忘记了步步紧逼的赛狂人正疯狂的进攻着,所以狂人的归宗剑毫不留情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一时间,赛狂人和“安天心”都傻了。狂人手握剑柄,却不再施力,任凭剑尖浅浅的穿过安天心的胸膛。狂人忽然觉得一片荒芜,她好像看到了安天心死亡的画面,她的心里闪过一抹稍纵即逝的快感,然而更多的是,她觉得自己忽然变得没有动力起来。
“杀啊,为什么不杀啊?”
“安天心”走近她,他的身体穿过长长的归宗剑。
赛狂人气极败坏的嚷起来,“为什么不杀?你让我死的不堪入目,你让我在惨绝人寰的痛楚中还要悲痛的看着我的亲人几欲丧心病狂的痛苦?你知道我躺在我的至亲的怀抱里,看着鲜血将他白色的衣衫染成一片血红,那触目惊心的颜色是多么刺眼吗?你知道我失去容颜变得丑恶不堪时是多么的自卑吗?你知道我得知制造我人生悲剧的始做佣者是自己的父亲和妹妹后是多么的绝望和荒凉吗?你让我对人生失望透顶,让我对亲情失望透顶,让我对未来失望透顶,是你把我变成了一个只有复仇的工具。你说,我到底该不该杀你?”
“安天心”,噢,不,是若千寒,当他听到赛狂人第一次如此愤怒的控诉安天心的罪恶时,他整个人就懵了。
他脑海里还残存着魔仙人皮脱落不堪入目的画面。那是人间练狱,连他都不忍观看的悲剧所以迅速结束了魔仙的性命。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狂人字里行间,是如此清晰的感受着那样的凌迟之痛。
陌雪是那样死的,若千寒好震惊,好心痛,好心酸。他的陌雪,他的陌雪原来曾经历过那样的悲痛,难怪她会变得如此狠毒,如此令人感到陌生。
若千寒凤眸褥湿,如果杀掉安天心能够泄掉她心头之恨,那他就成全她吧。他艰难的向前走着,归宗剑穿出他的身体愈来愈远。“好吧,你杀了我吧,如果能让你解恨的话。可是狂人,我要提醒你,若千寒乃神瑛表第一人,当年他是如此的钟情于你,他一定不忍看到你的悲剧发生。可是他阻止不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若千寒阻止不了这场悲剧的发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你的敌人,非常强大。岂是我这种小人物所能担当的?”
狂人的脸色由青转灰,她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练药宫十三人,亚父乃练药宫长宫主,药手法力无疆,而且运筹唯幄,头脑机灵;她的师哥们,个个都是非凡人物……赛狂人见了安乐王,与安天心交手几次,深知他们不是导致练药宫毁灭的元凶。因为他们还不具备那样的能力。
狂人不屑道:“你想为自己开脱?伤害我练药宫的人该死,你也该死。”“安天心”冷笑,“我死了,你永远无法找到真凶了。”
狂人一瞬间陷入了迟疑之态,她的胸襟虚怀若骨,她容忍自己报不了自己的仇恨,可绝不容忍自己不能替师哥他们报仇。狂人握着归宗剑的手,缓缓松开。
“安天心”见状,抽出身体里滞留的归宗剑,他的身体摇晃了两下,他赶紧捂住血流不止的伤口。这时远远观战的楚河笙和紫言他们赶紧跑过来,火雁望着失魂落魄的狂人,不解她为何没有下决心结束安天心性命,但见她十分虚弱的样子,赶紧上前搀扶住她,扶着她走了。小白小舞捡起地上的归宗剑,也撵了上去。
当狂人一伙人走远,楚河笙周身蔓延出绿光,却恢复成青峰的模样。青峰扶住主人,十分不解,“公子,她竟然伤了你?”
“安天心”捧着伤口的手微微法力,一道绿光升起,不多时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竟然痊愈。而安天心的面容已经恢复成若千寒的模样,若千寒站起来,目送着狂人离去的方向,眼眸瞬间结冰。
“回去。”若千寒强有力的命令道。青峰便知,这场决斗,公子是彻头彻尾输了。不但受了伤,还丢了心情。
青峰一路小心翼翼的陪着公子,走到翠竹苑时,公子却不进去,忽然扭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青峰只觉公子今日与赛狂人决斗后不但心情不佳,双瞳里还夹杂着盛怒,以及一分戾气。青峰担忧公子,拔腿跟了上去。
临近神后的寝宫天后殿时,青峰忽然发话了。“公子,青香还在里面。神后今夜被青香缠住,今夜你冒充她出战的事,不会被人知道的。”
天后殿大门大开着,神后安天心与青香秉烛夜谈,甚为欢畅。若千寒一脸阴鹭的走进去时,屋子里每个人都战战惊惊的站起来。傻子都看出来了,若千寒今日戾气熏天。
若千寒走近神后,一只手用力的粗鲁的抬起神后的下巴,然后听到他冰冷的声音道:“告诉我,陌雪是怎么死的?”
安天心的瞳孔立刻弥漫着惶恐,“神帝……”
若千寒却极无耐性,根本不愿花时间听安天心的哆嗦与结巴的借口,兀自冷冷道:“你,真该死。”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到若千寒的另一只手指甲急速变长变得锋利无比,如五把雕刻的小刀落到安天心的脸上,只听到安天心一声惨绝人寰的惨叫,若千寒的手上便抓起了一张人皮。而安天心的血淋淋很快结束,因为法力无边的若千寒玉手一挥,安天心的身体很快长出了新的人皮……
这不过是一转眼的功夫,当若千寒愤愤的离去时,屋子里所有人都发现,安天心神后变了样。
安天心凄凄的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小鼻子小眼睛,单眼皮,瓜子脸,一切显得精致却失一种大气。安天心忽然就哭了,若千寒将她打回了原样。
青峰青香随着若千寒回到了翠竹苑。而天后殿,忙得不可开交。因为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宫女们着急着把这事转达给了安乐王和皇后。皇后还没有进门,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边鬼哭狼嚎道:“我可怜的女儿,这个天杀的若千寒,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神后呢?”
安乐王四下瞅瞅,对皇后的大逆不道颇有微词,“你给我住口,要是被别人听了进去,倒霉的就不光是你的宝贝女儿。”
皇后在天后殿哭哭啼啼了一晚上,精神几欲失常,因不敢得罪若千寒,便大骂赛狂人解恨。“都是那个狐狸精,一定是她勾搭了神帝,在神帝面前瞎编乱造,所以让我女儿受了委屈。这个狐妹子,生下来就是祸害。跟她娘一样,除了勾引男人,什么都不会。”
比起皇后,安天心的情绪反而稳当很多。她只是抚摸着自己的脸,感叹道:“我终究是嫁给他了。他若是更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还不得顺了他?”
皇后差点岔气,指着安天心喋喋不休的训斥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懦弱的女儿!你把自己当作是他的妻子,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心里,从来都只认定那个贱人才是他的妻子?”
安天心凄婉道:“他们本就差点结成夫妻的,如果没有我们的话。”
皇后就更生气了,“可是他们没结成,那是他们有缘无份。如今你当了神后,就该拿出你的天威来,你不会一辈子想被那贱人吆喝吧?”
安乐王实在是又惊又怕,拉着皇后便往外走,一边道:“好了好了,你今天说这些话,要是被神帝听了去,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父王母后走后,安天心独坐窗旁,泪眼婆娑。她是高高在上的安乐公主,可是她的爱卑微如奴隶。安陌雪本是卑微的奴隶,可是在若千寒眼里,她的爱,就是最有价值的瑰宝。
哎……
第08章撤后风波
次日一早,皇后携着一大群宫女气势汹汹的闯到添香殿来。赛狂人本来是个懒骨头,此时睡得正香。火雁紫言见有人闹事,赶紧关了几重大门,他们担忧这群人扰了狂人的清梦,因为狂人昨日决斗太累了,失魂落魄的回来后便倒头就睡,至今未醒。狂人寝宫的大门,狂人别院的大门,甚至庭院里的隔断屏风也一重重的堆起来,确认大殿的声音不会传到狂人所住的别院时,火雁紫言小白小舞才一脸气势凌人的接驾。
皇后早已不耐烦,絮絮叨叨道:“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么晚才来接驾?”
紫言火雁相视一眼,火雁柔声道:“紫言,还不去倒茶。皇后可是稀客,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紫言心领神会,赶紧屁颠屁颠的跑了。在茶水间,紫言从袖口里取出一包随身携带的“迷失香”,嗅了嗅一脸奸狞的自言自语道:“哼,敢来添香殿找麻烦,我看你是活得想死了。”
紫言提着茶壶出去时,一脸老实憨厚。恭恭敬敬的为皇后添了茶,再一脸奴颜的讨好道:“皇后,你老人家消消气,我添香殿若是得罪了您,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家老大为人是有点不近人情,不过她做坏事一概和我们没关系的。”
小白小舞刚出来便看见紫言点头哈腰伺候皇后的奴性样,不明原因的他们立即冲过来臭骂紫言,“瞧瞧你,你怎么就这么贱啊?你为了讨好这个奇丑无比靠床上功夫勾引老头子的丑老太婆,你竟然逆天的敢批老大的不是?”
紫言提着茶壶,着急着为皇后添茶,偏偏小白小舞却跑出来捣乱,还把紫言骂得狗血淋头,紫言急鼻子上脸,干脆丢了茶壶恨恨的教训他们道:“说我贱,是不是?对,我就是贱。我天下第一贱。可是你们怎么就那么笨啊,比猪还笨,比蠢驴不如,你说你们干嘛不笨死啊,笨死了少两个祸害多好?”
“哎,李紫言,原来你嘴巴这么毒啊?”小白小舞惊诧非凡。
火雁已经气结,好好的一场戏,本是一致对外,如今却闹了个内讧。火雁气呼呼的吼起来,“都给我住口。”
紫言小白小舞还从来没有见过火雁发脾气的模样,女人凶起来真是要吃人的样子,难怪都说女人是老虎。紫言小白小舞赶紧噤声,一脸心悸的望着火雁。
火雁望着地上的茶壶,茶水留了出来,别提多可惜了。皇后傲慢的瞪着小白小舞,他二人适才骂她的话可真够难听。火雁停止发飙了,皇后却开始发飙了,“来人,这两个混帐奴才适才对我大不敬,以下犯上,给我抓起来。好好的赏他们几个大嘴巴。”
皇后话音刚落,侯在门外的侍卫急匆匆奔进来,二话不说就一窝蜂涌上来,将小白小舞五花大绑起来,然后推到皇后跟前。
小白小舞空有几下拳脚,却全然派不上用场。紫言着急,本欲上前与那些个侍卫扭打,却被火雁一个眼色制止了。
小白小舞不安分的踢打着,一边忙不迭的臭骂道:“臭婆娘,有本事就放了我们,单挑。”
紫言虽然同情小白小舞,可是都觉得小白这样的挑衅有些厚颜无耻。他怎么说都是一个风华正茂年轻力盛的男儿,与一个虽然风韵犹存却略微显老太的妇女单挑,亏他有脸提出这种无赖要求。
皇后虽不是睿智冷静之流,可是小白的挑衅她才不会理睬。她望着她的一排侍卫,数下来正好是八人,他们都是宫廷内顶尖的高手,也难怪小白小舞毫无招架之力。皇后对她的侍卫阴阳怪气的下令道:“听见了吗?人家要单挑你们?你们挨个上,给我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两奴才。”
小白小舞顿时慌了,小白更是追悔莫及,本想占这老太婆一个便宜,哪里知道反被她给暗算了。这八个侍卫,个个人高马大,而且一看都是肌肉男,他们一个个轮翻与他单挑,他就是再强也会被这车轮战累死了。
小舞十分不甘心,对着小白唧唧歪歪道:“这明明是你要单挑的,怎么把我也算进去了?这老太婆故意牵连无辜的吧?”
小白安慰道:“你我兄弟一场,从来都是同甘共苦。这次,你就先代我受罪,它日我一定还你。”
小舞面露难色,十分可怜巴巴道:“老兄,可不可以只同甘不共苦啊?”
“你找死!”小白横眉竖目道。
“哎,交友不慎。”小舞绝望的垂下头。
这时皇后的侍卫已经开始轮翻揍人,诺大的屋子只听到小白小舞杀猪般嚎叫的声音。当八个侍卫终于收工了,小白小舞已经被揍得面目全非,鼻青脸肿的。
好多次紫言都想出手救人,可是火雁却次次提醒他:“你若倒下了,狂儿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只要他们有命在,总有翻身的机会。”
紫言只得乖乖的站在一旁,任凭心魔折磨着自己一遍一遍。
当皇后揍完人后,一脸得瑟。言语更加放肆,语气更加摄人道:“啧啧啧,被揍得不成人形了,你们的老大心肠怎么就那么狠毒啊,她竟然撒手不管你们的死活?我看你们别跟着她了,跟我吧,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小白小舞嘴巴肿的跟香肠一样,说话也瓮声瓮气道:“跟着你,有什么好处啊?”
皇后轻篾道:“至少没人敢在我的地盘上欺负你们。”
小白不耻下问:“要是我们跟了你还是被别人欺负了,你该怎么办?”
皇后冲口而出,“看他用什么欺负你们的了。要是用嘴巴,那就割了他的舌头……”
小白小舞听闻后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时皇后又道:“要是用的手,那就斩断他们的胳膊……”
小白小舞已经浑身全身哆嗦了。这老太婆如此心狠手辣,难怪老大以前会栽在她的手里。
小白怕怕的说:“皇后,你真是女中豪杰,你是巾帼英雄。”
皇后傲慢的偏昂着头,“行了,奉承话就少说吧。你们倒地是愿意跟着我还是那个小贱人啊?”
小白小舞听闻这女人骂自己的老大,顿时心中不悦。小舞十分有气节的吼起来:“老太婆,你休要骂我们家老大。哼,若是被她听见了你这般羞辱她,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皇后冷哼一声,“她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她跟我斗还嫩了点……”
“啪……”皇后的话还没有说完,空中就响彻一声巨响,然后就看见一条条血肉模糊的胳膊直直的抛在皇后眼皮下。皇后大惊,仓偟中看见赛狂人提着绝世宝剑玉树临风的走进来。
门口八个侍卫的胳膊,全部在眨眼的功夫被狂人泄了胳膊,一个个在地上鬼哭狼嚎着。
赛狂人走近皇后,阴阳怪气的问:“在我的地盘,若是敢欺负我的人,动口者割掉舌头,动手者断掉胳膊,皇后,这不过分吧?”
皇后虽然心里惊骇,但是她毕竟贵为皇后,赛狂人就算胆大包天也不敢和她计较,最多是拿她的手下出出气而已。当即皇后愠怒不已,“你竟敢伤害宫廷侍卫?”
狂人一剑斩断了捆绑小白小舞绳子,然后潇洒非凡的坐在皇后对面的木椅上,一脸戏谑的望着皇后,“刚才谁骂我的母亲大人了?”
皇后脸色如纸一般雪白,赛狂人适才效仿她的作风,已经斩断侍卫的胳膊,倘若她追究她的口德,那她不是该被割掉舌头吗?
皇后纵使心存侥幸,总觉赛狂人不敢拿皇后开刀,可是赛狂人行事作风确是雷厉风行而且毒辣无比,她总不能拿自己的舌头开玩笑吧。
思及此,皇后开始寻找开溜的借口,“赛狂人,今天的事我一定会禀告王上,他一定会为这些侍卫讨回公道的。”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赛狂人冷不防在她背后说了句,“皇后,这个位置是不是该换人了?”皇后气结,转回头一脸阴笑道:“赛狂人,你有种就动动这个心思,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能耐。哼,区区皇后之位,我丢了不可惜,可是你丢的,那就多了。赛狂人,你天天祈祷着自己别和安陌雪走上一样的道路……”
赛狂人的脸瞬间凝重,也就是皇后这句看似无足轻重的话,彻底唤醒了狂人复仇的心机。
斩草除根!
狂人忽然站起来,手腕利落的一抖,归宗剑便出鞘一分。皇后见状,感知不妙,吓得结巴道:“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啊——”
只听框铛一声,归宗剑不知何时出鞘何时归鞘。但是地上醒目的摆着一寸血淋淋的舌头,以及皇后惨不忍睹的红唇,让所有人都知道归宗剑确实出过鞘,就在刚才。
狂人仿佛未动过,又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傲然的望着自己的作品:那些断了胳膊的侍卫和没了舌头的皇后。
火雁抿着唇,面容温煦。如果惩罚这些小人物能让狂儿减轻失去至亲的痛苦,她支持她。火雁侧身对紫言道:“好好收拾一下房间,这儿太脏了。”
紫言喏了声便出去了。皇后等人狼狈的跑了。狂人顿觉无聊,伸了个懒腰懒洋洋道:“这安乐国,谁最适合做皇后呢?”
火雁原以为狂儿只是说着玩玩,没有想到她真动了撤后的心思。火雁笑道:“皇后贵为国母,狂儿为何不让安乐王追封你的母亲?”
狂人却道:“安乐王懦弱不堪,把我娘亲配给这样的男人真是一种侮辱。”
小白小舞深有同感般,小白扁着香肠嘴瓮声瓮气道:“我们家老大那生的是举世无双,风华绝代,由此可以看出赛老大的母亲一定也是个绝世大美人。那安乐王生的肥头大耳,怎配得上这样的美人?”
火雁便没了主意,道:“也不知这皇后里谁最和善,值得推荐?”
狂人却又反驳道:“人善被人欺,那安乐王的心腹,都不是省油的灯。何必找个人善的供他消遣?”
火雁便立即明白了狂儿的用意,小白小舞也竖起大拇指称赞老大:“妙啊,老大,找个比皇后一家子更恶的人当皇后,那现在的皇后就有苦日子受了。”
狂人道:“这事做起来颇有周折。我适才出了口恶气,只怕已经惹火上身了。”
火雁也开始担忧道:“那皇后受了如此的委屈,指不定安乐王怎么发难了。”
狂人道:“安乐王何俱也?那皇后的女婿才是我们该担忧的。”
火雁一怔,“皇后的女婿?若千寒?”随即脸色惨白,叹了口气悔不当初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儿?那皇后受了委屈,还不到神后那里去添油加醋的哭诉啊?神后这一委屈,神帝难道会置之不理?哎呀,狂儿,这祸可闯大了。”狂人却闭目养神起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忽然又睁开眼,道:“这事,得恶人先告状。”
火雁会意道:“好,我立即去安排。保证让皇后那党人投诉无门。”
此刻的天后殿,忙成一团乱麻。
皇后断断续续的哭泣声,八个侍卫津津有味的叙述,以及安天心的勃然大怒和拍案而起的声音……然后就是宫廷御医连连叹气的声音。
“我母后,可有恢复的把握?”嘈杂之后,安天心静下心来问御医。
御医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的,其中一个犹豫了片刻,道:“若是时间短暂,或许还有恢复之可能。不过需要寻回那半截舌头。”
安天心向那八个断臂侍卫望去,还没有出口,他们都纷纷摇头。有人道:“长公主下令她的奴才当场清理,这会那半截舌头怕是不知去向。”
安天心气的龇牙咧嘴,勃然大怒,“赛狂人,你太欺负人。”一边令自己的贴身侍卫道:“你,马上去通知父皇,让他下旨抓人。你,去趟翠竹苑,把这事一五一十的告诉给神帝,我要他认清楚赛狂人恶毒的真面目。”
两个侍卫喏了声便匆匆离去了。
其实不等侍卫通报,无所不知的翠竹苑对添香殿发生的这桩事了若指掌。而信息源于青峰的明察暗访,青峰这会已经绘声绘色的跟自家公子汇报事实原委。
“公子,这次皇后可吃了大亏了,不过就是上门骂了几句,再令人打了添香殿的几个奴才,可谁曾想到,那三宫主竟是半点亏吃不得的人,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硬是把皇后教训得彻头彻尾。”
若千寒淡然笑道:“她吃不得亏,那是因为她吃过大亏。由着她去吧,只要她不吃亏就行。”
青峰一怔,哭丧着脸沮丧道:“公子,我都把赛狂人说成那样了,你还包庇她?你偏心也不带这么明显的。神后派来的人就在大堂了,你就算要偏袒赛狂人也不能太寒神后的心啊!”
若千寒望着青峰,“怎么,你要我秉公处理?”
青峰摆摆手,着急起来,“公子,我不是那意思。我知道你的心意,就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可能伤害三宫主一根毫毛。我只是提醒你,你现在是安天心的相公,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帮一个不好何不撒手不管凑个热闹?反正,三宫主那样奸狞的人是吃不了亏的。”青峰最后一句说得特别小声。
若千寒浅笑,“多亏你提醒我了。我这忙,不帮便是帮了。不着痕迹,岂不妙哉!”青峰笑道:“公子是何等聪慧之人,可是一沾上三宫主的事你总糊涂。”
若千寒道:“你去趟大厅,应酬一下神后。”
青峰笑道:“公子好心情啊。平日里公子才没有闲情逸致应酬谁呢。”
若千寒瞪他一眼,青峰便跑了。可是刚推开门,青峰就哑然了,青香一脸愤怒的站在门外,愠怒道:“你就知道整天给公子出馊主意。”
若千寒慵懒道:“我觉得好。”
青香无奈,道:“,爱的,不爱的,都是孽缘。”金銮殿,安乐王与大臣们正热议如何为天心公主举办恭贺大会,恭贺天心归位天洲。在他们看来,天心是陆洲的骄傲。
大臣们各抒己见,有人提议为公主做一件七彩虹的霓裳羽衣;还有人提议为公主专门举办一个矿世罕见的宴会,宴会上一定要邀请陆洲最有名的歌者舞者表演;更有人提议为公主加封,甚至赐予她官爵……
紫言小白小舞在金銮殿外听见这些话可谓气的七窍生烟,安天心回归就是热烈祝贺,妈的,将赛老大放哪个位置了?
紫言最是不平,愤愤道:“这爹是赛老大亲生的吗?好不容易死而复活的女儿当她不存在一般,眼里就只有一个安天心。哼,那安天心哪里比得上赛老大了?”
小白狐疑的瞪着紫言,冒冒失失的挤出一句话,“比赛老大温柔,算不算安天心的优点?”
小舞接着道:“嘿嘿,比赛老大妩媚。”
紫言小白齐齐瞪着小舞,小舞轻声道:“难道不是吗?老大整天喊打喊杀戾气太重,而且她本来就是个男人转世,当然不会妩媚啦?”
此语一出,立刻引起紫言的咋呼,“什么,老大是男人转世?”
小白小舞赶紧跳起来去捂紫言的嘴,一边慌张道:“小声点,你是不是要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
紫言被捂着嘴只好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咋呼了。小白小舞刚放开手紫言又咋呼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白小舞无奈只得又出动暴力将紫言嘴巴捂住,并威胁道:“不想老大有事的话就给我闭嘴。”
紫言点头如捣蒜,这次他真的学乖了。连瞳孔都射出忏悔的光芒,小白小舞才信了他。
紫言得了自由,小声道:“我就知道你们有事瞒着我。”
小白道:“今儿不是说这事的时候,此事说来话长,以后得空了再告诉你。”说完瞄了眼金銮殿,道:“我们剪刀石头布,谁输了谁进去。”
紫言小舞相视一样,最后达成协议。可是在玩游戏时,小舞却输了,他耍赖道:“三次定输赢?”
小白紫言将小舞转过去,一人赏他屁股一脚,小舞便连滚带爬的进了金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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