迩迩眼中闪着泪光,温声道:“迩迩很感激天帝将我的身世告知。
可是,如今迩迩生活的非常非常幸福,父皇母后,洛家的每一个人都当我是亲生的孩子般疼爱。
要不要回去继承帝位,于我而言,并不重要。
我能知道这世上还有我的族人,我已经非常满足。”
小天沉默了一瞬,又道:“你原本的雷劫是在四百年后,但是,我改了你的雷劫,默许众仙友前去助你,这是忤逆天意,所以我承受了一记电鞭。”
迩迩神色微动。
小天又道:“之所以这么做,并非只为了你帮我说过话而已。
我既是天帝,便不做色令智昏的事情。
我更看重的是青丘。
我算过,青丘国主他……撑不了多久了。
若是他离世之前,没有继承人,那世间便再无青丘了。
届时,众多狐族为了狐帝之位自相残杀、拉帮结派,更有可能会勾结外族发动战争,祸及三界。
迩迩,你可明白你的责任?”
迩迩微微俯首:“是,迩迩谨记。”
小天面色一松,微笑着道:“你如今有九尾,又已经飞升成仙,瞬移的能力几乎通天。
什么时候想回青丘,哪怕你从未去过,只要集中意念默念即可。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皆是如此。
另外,你道法远远不够,我却不能为你请上神收你为徒。
因为狐族有自己的修炼法则。
你回去之后,你的太太爷爷必然会将修炼之法传授给你。
我等你一统青丘,炼成**,飞升上神。
那时候,你不死不灭,不论有没有后代继承帝位,青丘都永远在你的庇佑之下,永不磨灭。”
一缕紫光忽然落至菩提树下,就在迩迩与小天之间。
落定之后,幻化成一位白胡子老道,弓着腰,唉声叹气地对着小天抱怨起来:“陛下,辰卉说了,疗伤之法她是有的。”
迩迩与小天面色皆是一喜:“什么方法?”
老道有些为难:“她说……她的徒儿因为圣宁公主而灰飞烟灭,所以只要圣宁公主赔她一个徒弟即可。”
小天面上一喜,大笑道:“那好,速速责令天宫所有仙娥聚集于此,请辰卉上神过来,亲自、随便挑选!”
老道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迩迩心中忐忑:“难不成,还有什么言外之意?”
老道望着迩迩,又望着小天。
小天怒道:“这是青丘的小殿下,九尾灵狐,刚刚飞升上仙!他也是圣宁公主的义兄,你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老道惊讶地望着迩迩:“九尾?”
小天:“快说!”
老道赶紧颔首,说出真相:“辰卉上神说,她要圣宁公主剃出一根骨头,削出一块皮肉,凝聚毕生修为,重塑一个婴儿赠与她为徒!
只要圣宁公主能做到,她立即为圣宁公主疗伤,保证立竿见影!”
“什么!”迩迩怒的额头青筋暴起:“前辈可有跟她说过,她的徒儿在人间都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这种不分青红皂白,还要我们一一剔骨削肉散尽修为的话,她是怎么说出口的?
她简直……”
简直不配住在天外天!
简直不配做人人敬仰的上神!
迩迩气的不轻,最后浑身发抖,后面的话都因为太愤怒,而说不出来!
小天面色凝重:“我不是让你告诉她,圣宁公主是我哥哥的爱人?”
老道额头冷汗连连,万分为难地说着:“说了,我自然是按照您的吩咐,把一切该说的都说了。
可是辰卉上神说,海神曾经救过她的爱子,后又为了圣宁公主灭了她的爱徒,这笔帐算是抵消了。
可如果我们还要求她治疗圣宁公主的伤,那必须另议。
条件就是,就是让圣宁公主剔骨削肉,以血肉重塑一个婴儿给她。
她还说,否则,免谈。
老身还想着多多劝一会儿,却被她跟太阳宫中仙友赶了出来。
您也知道,天外天的结界,一旦关闭,我是进不去的。
我进去的时候,还是在结界外又是供奉又是哀求,嚎了半天才放我进去的。”
“好大的架子!”小天冷哼了一声,目光阴蛰!
不过转瞬,他收敛了怒意,望着迩迩口吻带着安抚:“你且回去照顾圣宁公主,三界的库房都在做清算,也许,很快会找到可以抵消上古神鞭的法器。”
迩迩:“是。”
他试着催动意念,果真从九重天直接回到了冰泉边上。
此时的圣宁已经在倾羽怀中睡着了。
小澈也从冰泉中出来,他这一世是凡人,受不了太久的冰冷,不然会冻死。
护法们为他找来了厚实的衣物,他裹着衣服,啃着小鱼干,就在边上陪着、等着。
见迩迩回来,他跟倾羽都是大喜:“迩迩!”
迩迩握紧双拳,气不打一处来:“都怪我能力微薄,不能帮到一一!”
他万万没想到,辰卉竟然是那样不讲道理的人!
他还以为,天帝都找人去求了,辰卉多少会给点面子,将疗伤之法告知。
结果……欺人太甚!
倾羽凝眉:“迩迩,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澈也是急死了,冲过来拉住迩迩的手臂:“你快说啊,发生什么事情了?”
迩迩望着冰泉中的圣宁,心痛万分!
如此的圣宁,已经狼狈不堪,哪里还能承受什么剔骨削肉之痛?
他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自然省却了自己的身世。
因为他还没想好要怎么说,而且他想要第一个对倾慕他们一起说。
倾羽不敢置信:“什么?她一届上神,怎能做出如此言行?”门口,传来大护法的声音:“大殿下息怒,花神息怒,辰卉乃太阳宫宫主,是从出生起就住在天外天的上神,一般情况下,天帝与她说话都会念及她是前辈而多多承让,这
也养成了她娇纵的个性。
再加上,天外天的上神都是受人供奉的,忽然被人灭了徒弟,对她来说,是奇耻大辱。
她更看重的必然是颜面。
她觉得芷珊不管做错什么都是她的徒弟,都该她来教训,可是被别人灭了就是在打她的脸。
所以,她才会如此愤怒。”“岂有此理!”小澈捏紧双拳,盯着不远处的石壁,忽然银牙一咬,伸出脑袋一口气猛烈地朝着那里撞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