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病人还有没有治愈的可能性?”苏秋白问道。
王子明面露为难之色,说道:“一般对于新型病毒的抗体研究都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历来所见的病毒都没有出现过这种难以杀死的情况,因此抗体的研究可能会非常困难。再加上病人的病情恶化速度太快,可能来不及等到抗体研究出来,就……”
王子明没有说完,但苏秋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实不用他多说,苏秋白就知道这多半是治不好的,而那东西恐怕也不是什么病毒,而是使正常人变成傀儡的罪魁祸首。从傀儡的刀枪不入特性来看,这病毒自然也是具备这种特性的,抗体多半是研究不出来了,看来还是得用灵力来解决这些东西。
“王医生,你先带我们去看看病人吧。”李维清忽然说道。
那些病人有些还在重症监护室里,按照规定是不能探望的,但警察局长发话了,王子明自然也不敢阻拦,便带着他们来到了重症监护室。
孔雀街事件中的伤者共有二十人,其中七人的伤势较重,此时全都在重症监护室里,而另外十三人中,有些只是轻微外伤的,本来并不需要住院治疗,只是因为苏秋白的要求而被送来了医院,此时他们也或多或少地出现了感染的症状,只是情况还不算严重,因此暂时还在普通病房里住着。
苏秋白与李维清先是来到了重症监护室,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病房里共有五张病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病人,他们的身体都被绑在床上,但他们却没有因此而老实下来,一个个都面红耳赤地挣扎着,好像想要挣脱束缚,连身上依旧缠着绷带的伤口也不顾,面目狰狞,十分吓人。
负责看护他们的小护士提心吊胆地看着他们,生怕他们真的挣脱了绳子朝自己扑过来,为了以防万一,她随时都做好着逃跑的准备。
见王子明带着人来了,小护士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跟王子明打了个招呼。
“他们一直这样不安分吗?”李维清皱着眉问道。
小护士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他们有时候会清醒一会儿,清醒的时候倒是和正常人无异,还知道喊疼,但是有时候就好像失去神智一样,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只知道挣扎、抽搐,打镇定剂都没有用,就像现在这样。”
苏秋白想上前去看一看,小护士连忙拦住他说道:“不能过去,他们很凶的,万一挣脱了绳子,很容易伤到你。”
苏秋白摇头说道:“放心吧,没事的。”
李维清也说道:“让他过去看看吧,苏先生是我们局里的特别顾问,专门负责这件事的。”
见李局长都发话了,王子明和小护士便没再拦着苏秋白,而是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往病床边走去。
苏秋白来到一个病人床前,伸手摸向他的额头,那病人好像疯了一般张口便要咬他的手,却被苏秋白快一步按住了他的脑门。
苏秋白趁机向他体内输入了一股灵力,暂时压制住了他体内的阴邪力量,那病人原本凶狠的眼神也渐渐平静了下来,茫然地看着苏秋白,好像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其他三人惊讶地看着苏秋白做这一切,一直以来让医院都束手无策的病人,居然被苏秋白轻轻松松地安抚了下来。
小护士直接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我们之前用加倍的镇定剂都没能让他们安静下来。”
苏秋白没有答话,倒是那躺在床上的病人先开口了:“我刚才是不是又犯病了?我觉得好害怕,这几天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是不是快死了?医生,求你救救我,我还不想死!”
那病人脸上的神情变得惊恐无比,仿佛死亡已经近在眼前了。
王子明对此也是全无办法,只好安抚道:“我们会尽力救治你的,这位苏先生就是为了救你们而来,等下他要做什么,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那病人连忙点头,苏秋白见状才问道:“能告诉我你先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那病人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伤口周围又痒又麻,好像有几万只蚂蚁在上面爬来爬去,而且这种感觉还在慢慢往伤口外蔓延。”
苏秋白掀开他的被子,发现他的伤口是在左腿上,便又问王子明道:“伤口上的纱布能暂时打开一下吗?我想看看伤口。”
“没问题,小刘,去拿把剪刀来。”王子明说着,和护士小刘一起把病人左腿上的纱布给剪开了。
那伤口刚一露出来,李维清便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伤口。
这病人的左腿本就伤的不轻,几乎半条腿的肌肉都被撕裂开来,此时经过缝合,基本恢复了原状,但那蜈蚣一样的缝合痕迹看起来依然让人心惊。然而最可怕的地方还是布满整条左腿的黑色纹路,如同暴起的青筋,密密麻麻地蔓延到整条腿上,让人看着头皮发麻。
这样的纹路苏秋白依然有印象,正是当年在周参身上见过的,那可怕的皮肤上的纹路!
“这些伤者的情况都一样吗?我记得有几个轻伤的患者,他们现在怎么样?”苏秋白皱着眉问道。
王子明说道:“其他几人确实伤的较轻,病变的情况也没有重伤患者严重,现在还在普通病房里。”
王子明说着,又带着二人往普通病房走去。
因为这次事件的伤者是需要隔离的,因此其他的十几人都住在一间大病房里。
苏秋白走进病房之后,四下环视了一眼,见这间病房里的伤者并没有像重症监护室里的人那样,他们看起来都还算正常,只是有些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苏秋白走到其中一个伤者床边,请求看一眼他的伤口,那伤者挽起袖口,露出已经结痂的一道小伤口。这伤口在平常看来只是一道轻微的划伤,连缝合都用不着,但此时的伤口周围已经出现了隐约可见的黑色纹路,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人的伤口恐怖,但依然让人头皮发麻。
“大夫,你们能不能告诉我,这伤口周围的纹路到底是什么?如果没什么要紧的话,我能不能回家去?这点小伤实在不值得住院。”那病人对苏秋白身后的王子明说道。
王子明为难地看了一眼李维清,又看看苏秋白,似乎也在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
李维清对王子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什么都不要说,王子明会意后答道:“你的伤虽然不重,但是伤口现在看起来有点感染,所以还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这也是为你的安危着想,希望你不要心急。”
那病人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似乎并不太相信王子明的话,毕竟那伤口周围的迹象可不像感染的症状。
苏秋白又查看了一下病房中其他伤者的伤口,发现他们都或轻或重的出现了感染的症状,只不过因为伤势较轻,还没有蔓延到神经,因此才没有出现痉挛和失去神智的症状。
看完所有人的伤口之后,苏秋白便离开了病房,在回王子明办公室的路上,他一直沉着脸没有说话,看的李维清心里也一阵忐忑,忍不住上前问道:“怎么样?你看他们还有没有复原的可能?”
苏秋白闻言停下了脚步,说道:“这个我暂时还说不准,但是这间病房里的病人最好也一并控制起来,因为他们一旦失去神智,很有可能攻击医护人员,那样的后果不堪设想。”
王子明点了点头,说道:“没问题,我会吩咐下去的。
离开医院之后,苏秋白便跟着李维清回到了警局。
刚一进警局大楼,就有一个警察走过来递给李维清一叠资料,说道:“局长,这是生物研究中心送来的研究报告,说是对于那怪物的研究已经有了初步成果,您看一下。”
李维清接过资料,带着苏秋白回到办公室,才打开研究报告看了起来,才看了没两页,他的眉头就皱成了一团。
“苏先生,你看一下。”李维清直接合上资料,递给了苏秋白。
苏秋白也没客气,接过来就开始翻看,报告上除了文字记录以外,还配有图片,不过很多都是显微镜下的细胞等图片,他也看不明白,索性就只看文字了。
报告中称,这怪物体内依旧有人类的基因痕迹,但大多数基因已经被篡改的面目全非,几乎可以算是另一种生物了。而侵占他们身体的病菌是一种生命力极强的寄生细菌,其繁殖速度极快,可以在短时间内就使一个正常人失去神智,并且身体发生巨大变化,进而变成这种可怕的怪物。它们的生命中枢就在被感染的人的大脑中,想杀死它们必须要摧毁它的大脑。而这种感染对身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被感染后的人是没有复原的可能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信息——这傀儡唯一的致命弱点,便是它的眼睛。因为它全身上下只有这一个地方没有护甲,哪怕是寻常兵器都能通过眼睛将它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