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长公主来了。”纳兰清正坐在窗前,凝视自己那盆快要凋谢的墨兰,面色如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时,兰儿走了过来,在她右后方的地方停下,禀报道。
清丽的眸子微微眨了眨,似乎没反应过来,“谁”
“长公主。”兰儿不觉有他,乖乖重复一遍。
一怔,纳兰清似是有些不敢相信,随后喜上眉梢,嘴微张,“那还不快请她进来”
兰儿见状松口气,长公主一连七日不见人不怎么说话,饭也没好好吃,连带着公主也跟着担心食欲下降不说,整个人都一起阴沉了。难得见公主展露笑颜,兰儿心道,果然还是长公主的作用大。
纳兰清起身亲自泡茶,不多时便见一身白衣无任何点缀的长歌走了进来,长发只有一枝雅致的珠花,腰间一块不离身的双环血玉系着,白衣单调得连花纹都没有,这样的衣服若是长得寡淡一些的女子穿,定然是显得黯淡无光的,可是她本身就是集美艳与清丽于一身的好颜色,即使粉黛不施,依旧镇得住这身白衣。
这样的长歌,是独一无二的。纳兰清知道她这是为高衍戴孝,但是这身衣服虽然寡淡却能够出门,而不是那种完完全全的孝衣,纳兰清微微思忖,再看长歌依旧恢复了往日的冷静和清冷,甚至身上还多了一分沉淀,那是经历了创伤后的成长。这叫纳兰清欣慰之余更多的是心酸。
“皇姐”屏退左右,屋内只有二人。纳兰清开口,不想喉间有些哽塞,声音竟是像要哭了般。
长歌瘦了,才七天,她就连脸都瘦了一圈,下巴更尖了。想必是昨晚有好好睡一觉,因而气色倒是好了些。她看着因为自己的事而跟着郁郁寡欢的纳兰清,笑了笑,眉眼间那份成熟淡然让人望尘莫及,“这些日子多亏你了。”
“皇姐你想通了就好”纳兰清盯着长歌头上的珠花,这才想起,这珠花正是那日高衍带她离开公主府她回来后戴的那支,心内了然地疼了下,双环血玉她记得曾经见到过,高衍和皇姐一人一块,之前皇姐那块给了高衍,而一身白衣不点缀的皇姐会带着这样一块颜色显得艳丽的血玉,她也不用多猜便知道是高衍临终前给她的
皇姐,这是要用这种方式将高衍放在心底,放在身边,一直记挂着
长歌径自走到桌旁,坐下,反客为主地给纳兰清倒了杯茶,神色没有以前那般清冷,不知为何就突然多了一份温情似的,纳兰清捧着茶杯有些怔愣。却见长歌薄唇已经轻启,说道,“怎么现在反倒你比我还难过了”
“皇姐”纳兰清借着杯壁的热度暖了暖手,迷糊地睁着眼看着长歌,她看人的时候眼里的光彩就像夺目的星空,就连长歌都不得不承认,纳兰清生了一双她生平所见最美的眼睛,现在的纳兰清再怎么工于心计和厉害也还是个少女,在她面前还是像个小姑娘一样纯真。已经失去了至亲的大哥,长歌心道,只求能够好好护住眼前这个妹妹眼里这份星光吧。
“昨夜,我梦到了大哥。”长歌知道纳兰清肯定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奇怪,明明今天之前还悲痛欲绝,只一夜就翻天覆地地改变了,便开口解释,提起高衍时,她眼还是起了涟漪,但是已经能够平心静气了,迎上纳兰清疑惑的双眼,“他想要我开心地活下去,带着他的那份一起。”
说着微微垂下眸子,长歌眼眸温柔地抚摸腰间的血玉,玉质温和,触手似乎都能感受得到高衍曾经留下的温度,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的清冷也像是冬日回春般消融。这样的高长歌,一夕之间变得让人觉得更加难以触摸了
纳兰清手一顿,杯的茶水荡漾了几下,她垂眸看着水自己迷茫困惑的面容,不由轻凝眉黛。将杯的茶水抿了抿,润了润嗓子,她看向长歌,已经平静下来,“皇姐,你不必为别人而活,高大哥,希望的是你开开心心活着,发自内心的,不要勉强自己。我,还有周轶还有平阳王,我们都会一直在的。”
长歌想起小金死的时候纳兰清那副绝望的模样,再看如今已经能够放下心伤转而安慰自己的这个妹妹,因她的话嘴边的笑意僵了僵,而后弯了弯唇,“放心吧,我会的。吟雪,阿音,还有大哥,那些为我牺牲的人,我不会辜负他们的苦心”
纳兰清这才叹一声,心落了下来。
“对了,我来是想借你的玉牌进宫一趟。”说完这些,长歌便提及自己来的另一个目的。
讶异了下,纳兰清可不会天真地以为皇姐是去看望母皇的,说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见母皇出宫来探望下皇姐,纳兰清心里对纳兰无双的无情不是不怨怼的。此时长歌问她要玉牌进宫,必然是找纳兰无双的,纳兰清本不想过问长歌太多事,但是在纳兰无双这一点上,很多事不好不问。
斟酌了下,她一只手放在桌上,另一只无意识地摩擦着茶盏的杯壁,“进宫皇姐找母皇有何事”
长歌抬眼,并不隐瞒自己的打算,右手依旧握着血玉,左手支在桌面上,眉微翘,“墨睇探来的消息,月盈那日与司徒耀不欢而散,二人动起手来,最后月盈了司徒耀的蛊被打成重伤。之后我的人循着蛛丝马迹找到月盈等人的落脚地,然而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月盈,被人抓走了。”
说到这长歌直直看向纳兰清,幽深的眸子晦明晦暗地闪着,纳兰清面色一变,“你的意思是说母皇掳走了月盈”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费力,长歌点头,“恩,不得不说纳兰无双手下的隐卫的确厉害,现下,我要从月盈嘴里套出一些话来,所以不得不进宫一趟了。”
给读者的话:
之前耳机和键盘坏了,现在鼠标也坏了,发都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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