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丫头跑的还真快,公子,需要我去跟着她吗?”当蹿的跟猴一样快的宁无双消失在人群中时,穆左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失职了。
穆云深望着面前的人头攒动,他微微勾唇,淡淡说道:“随她跑跑吧,这些天,恐怕也将她憋的不轻了......”
“是,公子。”
穆云深望着彩灯交映的街头,心中不禁一阵好笑,这宁无双就像是突然放出笼子的家禽,撒开脚丫子便能跑的无影无踪,估摸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
哪知,不多时宁某人却手举三张面具,兴高采烈的跑了回来。
“入乡随俗,我给你们俩也买了面具。”宁无双一边将面具分别递给两人,一边精明的说道:“这买面具的十文钱,云深公子记得要加进我的月钱里去啊。”
穆云深没有说话,唇角却勾着一抹浅浅笑意,充分说明了他今晚的心情似乎不错。他接过面具,仔细端详了一番,原来是英气不凡的鬼面将军,余光瞥到穆左手中的面具,却是个憨态可掬的笑脸弥勒。
宁某人挑选面具时可是很用心的,她想到先前不知情的楚公子说面瘫长的挺娘.炮,总是无由的想笑,于是便决定,挑选这个英武的鬼面将军给他,以表示对他的“期许”。而穆左每天都神情严肃,不苟言笑,宁某人觉得他偶尔得换换表情,于是便挑选了这个与他外表极其不搭的笑面弥勒。真可谓是用心良苦。
当穆云深的目光触及宁某人手中的面具时,脸上的神情也稍稍复杂了起来。她自己选的竟然是个母夜叉......
宁无双无视面瘫难解的眼神,她笑嘻嘻的将母夜叉面具戴上,并且玩心大发的怂恿面前二人也将面具戴上。
穆云深今夜心情是真好,二话没说便将面具覆上了脸颊,穆左望着手中乐呵呵的弥勒,也无奈的照做了。
宁某人很满意,接下来便提议要钻进人群中感受热闹的氛围,面瘫白日里答应了是带她出来夜游,索性便没摆主子的架子,和穆左两人慢悠悠的跟在了她身后。
宁无双宛如初见繁华世界的土包子一般,在人群中欢快的蹦啊跳啊,一副见什么都新奇的模样。仔细想想,这十五年来她还真没有去过繁闹的街市,更没有像今夜这般在七彩街灯中肆意穿行过。
虽然她戴着面具看不出表情,但是她蹦跶着的身形却告诉穆云深,她很开心。
繁街入眼,两旁皆是小摊贩,有卖七彩纸灯的,也有卖姻缘石红手绳的。宁某人经过一个摊前,便会凑过去瞧瞧,光是看看都觉得快活的不得了。
突然前方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喝彩声,宁某人被这声音吸引,立马就蹿了过去,全然忘记了身后的主子和管家。
一转眼,穆云深与穆左又见不着那个活蹦乱跳的身影了。
宁某人寻着声音钻进了人群,原来是一位姑娘和一位公子互相看对眼了,两人已然将自己的面具摘下,正含情脉脉的注视着对方,四周的人皆拍手起哄,祝福着这一对七巧鸳鸯。
望着这一对新晋鸳鸯,宁某人一边羡慕一边感慨,若是楚公子也来了该多好,这真是个约会的好时机!
待人群散去之时,她这才发现面瘫和冷面大叔都不见了。
“唉,这两人,才一会没看着他们,怎么就走丢了呢?”认为自己天生具有最佳方向感的宁某人,从来不会怀疑是自己走丢了。
她思量了一番,介于自己身上带的银子不多,等下要想买个什么还掏不出多少,所以她决定要将那两人找回来。
宁某人此时只怨自己这个头太矮,四周人又多,只得踮着脚尖四处张望,可她望到脖子发酸脚尖发软,还是没有望见那两人的身影。她扭扭脖子,放弃了对那主仆二人的寻找,反正他们俩认识回府的路。可见,宁某人着实是个没有责任心的下人。
正当她准备独自逍遥之时,那抹戴着鬼面将军的高挑身影,不期然的撞进了她的视线中。
“原来在那里。”宁某人赶忙拔腿准备追过去,却在眨眼间又见不到人了。她不屑道:“腿长了不起?跑这么快......”她不服气,向着穆云深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拨开重重人障,她终于钻出了最为拥挤的地带,将准备喘口气,一抬头,便又望见那抹身影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她纳闷,那里并不是回穆府的方向,穆云深去那边做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宁某人贼兮兮的跟了过去。
那是条偏离了玄武街的深幽小巷,这个时候大家都在街上兴高采烈的凑热闹,这里却安静的不成样子。
她放慢脚步,轻轻的向那抹身影消失的巷口走去,心中不禁腹诽道:面瘫这么好心带我出来夜游,其实是来和心上人约会的吧?还选择了这么安静没人的地方,可真够小心谨慎的,难不成是要做什么羞人的事情?
光是这么想想,猥.琐的宁某人便觉着一阵心潮澎湃,她倒是想瞧瞧,那个眼睛长在脑门上的面瘫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眼光,又是哪家姑娘心理素质这么强,能受得了面瘫的怪脾气。
她听到小巷深处隐约传来了交谈声,于是便背靠墙壁,慢慢的侧过脑袋去,还未看清里面是谁,首先便听到一声闷哼。她不解的眨眨眼,目光触及之处只看见那抹身影站着,再向里面看便只是一片黑漆漆。
心上人呢?
她不甘心,使劲往里面瞧着,那抹身影却朝外走了过来。她突然又玩心大发,迅速的笔直的靠在墙壁上,只等着面瘫出来后吓他一跳。
脚步声越来越近,宁某人屏住呼吸,静默等候。那脚步明明都已经快到耳边,却突然戛然而止,再没了动静。宁某人觉得有些不对劲,便探出脑袋准备看看情况,怎料刚将半个脑袋探出去,便被一双大手捏着肩膀拽了过去。
“是我是我,不是坏人!”穆云深一向是个谨慎绝情的人,若她不主动亮出自己的身份,说不准一个眨眼间便被咔擦了。不过冲着一个十足的坏人大喊自己不是坏人,她总觉得似乎不太和谐。
宁某人赶忙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略带怨气的脸庞。
“我没看到你心上人啊,你可别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人灭口。”
对方听了她的话便放开了她,却没有说话,面具中露出的一双晶亮眸子,正静静的望着她。
宁某人无暇顾及面前的人,她一门心思的想看看这小巷中究竟有没有其他人。
这是条小巷并不是两头通,里面那头是堵墙,没有武功的人是翻不过去的,方才她明明听到里面传来的交谈声,虽然没听清,但是不会有人一个人对面墙说话,所以她断定,这里面肯定藏了人。
“哈,肯定是你的心上人!被我撞见了你觉得害羞是吗?没关系,我也是过来人了。”是的,她是个幽会总会被撞破的过来人了,“所以你也别藏着掖着了,让我瞧瞧是位怎样的姑娘呗。”说着她便慢慢的朝小巷深处挪去,嘴上还喊着,“姑娘,你别躲了,我只是他的丫鬟而已。”
这小巷中堆了不少杂物,有稻草,有木头,也有破烂的铁锅桌椅,有一处没一处的堆着,的确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宁某人慢慢往里面走着,一边走一边客气的呼喊,心想这姑娘还真是沉得住气。也许是太过害羞了吧?
快走到头时,鞋尖突兀的碰到一物,她低头一看,暗夜中隐约看得出是一双人腿,粗线条的宁某人一边顺着这双腿向上看去,一边兴奋的说道:“这小巷中这么潮湿,你一个姑娘家坐在这里恐怕......!!”不多时,一声惊叫自小巷中传出,却因为玄武街人声鼎沸,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一抹惊恐的身影飞也似的窜出了小巷。
“尼玛!穆云深,你个人性.泯灭的禽.兽!你竟然在七巧鸳鸯夜中杀人!”宁无双冲出小巷之时已经不见了那抹秀雅的身影,她暗骂面瘫太心狠手辣,就算是杀人也杀的干脆一些好呗,何必把好好的一具身体戳那么多血窟窿,看着实在是太惊悚了!更可恶的是杀完人了没告诉她,害得她受了惊吓自己却跑的那样干脆,绝对不可原谅!
惊魂未定的宁某人手脚发软的跑回了玄武街,眼尖的她一眼便望见了在街边站着的鬼面将军和笑面弥勒。
“穆云深!你......你!”她愤怒的伸出手指,本来想大骂穆云深一番,却因这地方人实在多了些,怕引起混乱,便克制住了自己即将破口而出的怒意。
穆云深摘下面具,看清宁某人的表情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双丫头,方才你跑哪去了?我和公子一直在寻你。”穆左也摘下面具,望着气喘吁吁的宁某人,好奇的询问着。
“我方才去了哪,你问他。”宁某人手指一指面瘫,气呼呼道:“他去哪了我便去了哪。”
二人闻言面面相觑,穆左好心提醒道:“双丫头你是不是弄错了?方才我一直跟公子在寻你,压根没有见着你人。”
气焰嚣张的宁某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心想这冷面大叔不会是跟着面瘫一起耍她吧?
“方才他明明是去了那边的小巷子,我跟过去看了,他还在里面做了坏事。”
做......坏事?穆云深总觉得,从宁某人口中蹦出来的“做坏事”三个字,含义必定很宽广又很猥琐。
“你莫不是见鬼了?”他鄙夷的看着她,一副调侃的模样。
“是啊,我方才不是说了见到你了吗?”宁某人的反击越来越有力道了,简直是随口拈来。她就纳闷了,这面瘫在小巷中杀人,都已经被她撞见了,还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她从头到脚打量着面瘫,期间还带着嗤之以鼻的冷笑。
瞧瞧这张脸,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倒是没有露出一星点心虚的表情,瞧瞧手上的鬼面将军,还是她买来的,方才他就是戴着这个面具在小巷中犯.案的,再瞧瞧这身衣衫,绣边暗紫色,方才.......
咦!不对!方才宁某人看到的那人分明穿的是一身白衣,只因为面瘫平日里的穿着多为白色,所以她才以为那个戴着鬼面将军的人就是面瘫,直到现在她才注意到,衣衫的颜色不对。
她咽了咽口水,再一想方才那人将她拽了过去,说不准那时便想着将她杀人灭口了。这么说,她是在亲眼见证一场小巷杀人案之后,死里逃生了!
回想起来,还真是惊险呐......
见宁某人面色倏地难看了起来,穆云深颦着眉头瞧了一会,而后缓缓的吩咐道:“穆左,明日找个道士来给她泼泼黑狗血,想必今夜是中邪了。”但那语气中透出的完全是一股子的嘲笑。
“你才中邪了呢!”回过神的宁某人也没了方才的气焰,她有气无力的解释道:“我只是逛累了,我们回去吧。”
于是,后知后觉的宁某人,在经历了一场糊里糊涂的惊险事件后,决定赶紧回府,免得那个凶手脑瓜子一顺想通了,想再回来将她这个目击证人做掉,这可就头疼了。
回到穆府后,宁无双抱着母夜叉面具急冲冲的进了房间。
黑暗中她将面具往g的方向一甩,便摸出火折子点蜡烛。其实她买那个母夜叉的面具,全因为这面具看起来够凶够霸气,这其中也有这她对自己的期望,她希望自己哪天能像母夜叉一般凶悍,这样就没人欺负她了。这点小心思她可没有奔到要告诉穆云深,正因为有了他的压迫,她才想着要奋起。
蜡烛点燃后,装满一室缓和的光亮,她轻呼一口气,将门关上后正准备脱衣入睡,谁知一转过身却惊了一下。
此时她的g边正站着个人,冷若冰霜却又娇俏无比,正是若雪。
“若雪姐姐,你怎么会在我房间?”还一声不吭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你去玄武街凑热闹去了?”今夜是七巧鸳鸯夜,几乎年轻男女都去了玄武街,猜也猜得到。
“嗯......”宁某人怯怯的应了声,却见若雪的表情立马寒凉了起来,顿时骇的她不敢抬头。唉,这个若雪生的这么美,可为什么给人的感觉那样难以接近呢?还隐约的,有些令她害怕。
若雪冷哼,冷嘲热讽道:“怎么?难道你没有心上人吗?偏偏要去凑这等热闹?”
“不是不是,我是陪公子去的,我本来是不想去的,是公子硬让我去,所以我才去的。”适当的时候就要适当的搬出穆云深当挡箭牌,这缺德事宁某人做的越发的得心应手了。
听到穆云深的名字,若雪神情更为不屑,“哼,那个姓穆的......”看样子是对穆云深极为不满。
“那个.....若雪姐姐,你还没回答,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呢?”别人闯入了自己的房间,宁某人本该有权利质问,可面对若雪,她却不敢将一个字的音咬重了,深怕让对方听着觉得不悦耳了。唉,她到底在怕若雪什么,难道是若雪天生的女王范将她震慑了?她自己也不知道......
被问及来意,若雪这才施施然的扬起一抹狰狞的笑意,即便这笑容狰狞,出现在她娇俏的脸蛋上,看起来仍然是那样迷人。
“这几日无双姑娘似乎已然将我家公子忘记了,公子他如今重病卧g,心心念念的可都是无双姑娘你了,你倒是为人凉薄,连看都不去看公子一眼,却兴高采烈的陪着你那姓穆的主子去凑七巧鸳鸯夜的热闹。”若雪说完,甩给宁无双一记打抱不平的眼神,那意思真恨不得将宁某人千刀万剐了。
“楚公子病了!?”若雪说了一大串话,宁某人却只抓住了重点。“他怎么会病了?”
“你以为公子想病啊?”若雪一句话便将着急万分的宁某人噎住了,这妞,可真是犀利啊犀利。
见宁无双一脸担忧憋屈的模样,若雪软了心,嘴上却恶狠狠的问道:“我来就是告诉你公子病了,顺便问你一句,可愿意随我一道回去探望公子?”要不公子吩咐了不可对宁无双动粗,以若雪的个性,才不至于再这里说这么多废话,直接将人绑过去得了,简单粗暴又省力。
“我去,我现在就要去探望楚公子!”
这回答让若雪很满意,她聚精凝神的望向房外,确定那个难缠的冷面男没有出现,便立即行动起来,带着宁某人英姿飒爽的翻墙而过。宁某人不禁赞叹,会轻功就是好,两座宅子随意翻,省时又省事。
来到楚临秋的房外,宁无双踌躇了一会,这位才想起方才若雪说她凉薄的那番话,心中不知怎的也便觉得有些对不住楚公子了。
“还不进去?在外面愣着做什么?”若雪又是冷哼一声,心想:这个宁无双可真矫情。
在若雪刀尖般刺人的眼神中,宁某人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手脚轻缓的进了房间。
房间内,楚临秋坐在被窝中,身披一件罩褂,眼神直视前方,飘忽又迷离,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
“楚公子......”宁某人嗫嚅着,不敢走向前去。
“无双......”见心中思念的人儿来了,楚临秋立即便眉开眼笑,就连话语中都带着笑意,他招呼道:“过来可好?”
宁某人几步小跑过去,满面担忧的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眼圈有些发青,脸色苍白无血,看来的确是病的不轻。
她坐到g边,心疼的问道:“听若雪说你病了,是什么病?”
楚临秋笑着摇摇头,不以为意的说道:“只是普通风寒而已。说来惭愧,我自小便体弱多病,经常感染风寒,过个几天便好了。这么晚还劳烦你过来,真是对不住。”
“哪的话,都是我不好,这几天也没来看你,”宁某人低低的叹了口气,“都怪穆云深......”
“我明白,你也是身不由己。”楚临秋目光柔和,深情款款的望着宁某人,沉默了一下,他突然问道:“无双,随我回南真,可好?”
“啊?”某人受g若惊,不确定的问道:“是回去见你的爹娘吗?”顺便把事办了?后面这句话她没敢说出口,免得让楚公子觉得她太着急了些。
楚临秋抿唇一笑,“是的,带你回去见我的家人,总是要见的。”他的身份,她总会知道的。
这发展太快了!这么快就到了要去见对方父母的阶段,宁某人禁不住慌乱了起来,一抹红云霎时便爬上了双颊。
“我很想到南真见识一番,只不过穆云深一定不会让我离开的......”说完这话,她又开始丧气了起来。那个坏心眼的面瘫,容不得别人过得幸福快乐,若让他知道了自己要和心上人回家见公婆了,还不得拿铁链将她绑在穆府中。
“所以就别告诉他。”楚临秋握住宁无双的纤纤小手,目露坚定之色,“无双,我们明日就出发。”
所以就是......私.奔!
宁某人做梦也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宛若仙人的楚公子会握着她的手,深情不已的要和她私奔!这么浪漫刺激的事情,她早就幻想过了,还不止一次!美梦即将成真,她有什么理由不答应?
“真的是明日?”她激动的tian了tian嘴唇,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之情。
“是,明日。玄武街南头的柳树下,明日正午时分,我会坐马车去接你。”
“好,那我等下便回去收拾收拾行囊!”宁某人已经开心的合不拢嘴了,能和心爱的人一起私奔,这感觉简直是妙不可言。
见宁无双这样高兴,楚临秋悬着的一颗心这才安心的落下了......
房门外,庭院中。若雪抱着剑仰头望着星河灿然的夜空,朱唇紧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战嚼着绿豆糕在她身旁驻足停下。
“看来公子真的是对宁无双动情了。”说这话时,他刻意的去观察若雪脸上的变化,没让他失望,若雪像是正憋着一口气,却紧闭着嘴巴不啃吐出来。
“这宁无双,论品行论相貌皆不是最好的,别说最好的了,论涵养,还不如宫中那些妃子身旁的丫鬟,公子怎么偏偏就对她上心了呢?”说着他又嚼了一口绿豆糕,再次瞥了眼身旁的冷艳姑娘,她的表情依旧那般......令人捉急。
最后一口绿豆糕下肚,楚战优哉游哉的说道:“怎么看那宁无双都不如我们若雪漂亮,唉,真不知公子......”
“公子绝对不会以貌取人,”若雪瞪了楚战一眼,接着说道:“一直如此......他如此喜欢宁无双,一定是因为宁无双有什么地方特别吸引他......”虽然她也没看出来,宁无双到底有哪点吸引人......
楚战无奈耸肩,调笑道:“你果真是处处都向着公子。”即便,是她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若雪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仿若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般,将剑狠狠握在手中,语气狠辣的说道:“若哪天宁无双负了公子,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她!”
好浓的怨气......
楚战擦擦嘴巴,小心的问道:“为何你就确定会是宁无双负了公子,而并非公子负情于她呢?”
“公子绝对不会做始乱终弃的事情!”若雪赶忙为楚临秋打抱不平,她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公子一看便是个痴情种,不像宁无双,看样子就是个招蜂引蝶的主!”
啧啧,直接从腹诽改为人.身攻击了......
楚战拍了拍若雪的肩膀,示意她冷静。
“一心护主是好事,但不能夹杂着私人恩怨来评判宁无双啊......”
“我没有。”若雪一甩脸,毫无心虚的说道:“我只是在为公子着想,毕竟她为宁无双受了那样的苦......我自然也希望自己的猜想是错的,宁无双能和公子好好在一起最好,如若不然,我会让她死的很惨!”
楚战叹了口气,幽幽说道:“我们要相信公子的眼光......你也别总是对宁无双有成见。毕竟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毕竟,以后她就是他们的第二个主子了。
这夜,宁某人与楚临秋聊到很晚,然后若雪再翻墙将她送回了龟房。兴奋的宁某人正在计划着自己的私.奔大计。她一边收拾行囊,一边幻想着以后和楚临秋日常总总,越想越激动,整个人咧着嘴傻呵呵的对着空气yin笑。
她期待着明日的到来,这次是真的要离开穆府了,要走的远远的,可不能被面瘫给发现了......
--程说悠然--
第二日,快到正午时府里突然来了一群鲜衣怒马的贵客,并且一进府内便直奔穆云深的水月小榭,似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
这个时候恰好也没人注意到宁无双,她便趁人不注意,抓起包裹便朝玄武街奔去。不一会便来到了南边的柳树下,她气喘吁吁,满心欢心的朝街头望去,心想楚公子过不了多时应当就会来接她了。
正午的玄武街不如七巧鸳鸯夜那般热闹,街上人群零零落落从眼前走过,宁无双伸长脖子往街头张望,仍旧没有见到马车的影子。她知道其实是自己来的早了些,还未到正午时分,楚公子没有出现也正常,可她就是忍不住心急了起来,毕竟是人生的第一次私.奔,就怕一不小心出了差池。
苦等急等不到一炷香的时辰,街头那边果然传来了马蹄翻飞车轮滚滚声。
这声音卷着尘土而来,再宁某人听来却如天籁一般。她兴奋的往街中央站了站,就怕被车夫忽略了。
马车行至她面前便缓缓停了下来,车夫恭敬的说道:“姑娘请上车。”
宁无双二话没说,抱着包裹便钻进了车中。
“你可来了,我等的很着急,就怕出了什么乱子。”宁无双上了马车便把包裹放下,还未抬头便激动的打开了话匣子。
“这可是我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有点小激动呢!嘿嘿。”放好包裹,她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了下来,这才抬头去看马车内的人。
一抬头,气氛骤然凝聚,宁某人瞬间从一只嗡嗡乱飞的苍蝇变成了木讷的木头人。
“在府中找了一圈都没见着你人,我还以为你是和隔壁的人私.奔了,真没想到你竟然这般乐意与我同去。”
面瘫公子第一次笑的这般惑人,宁某人却再次感觉人生处处都是悲剧,当然,仅限于她自己的人生。
特么!有谁比她还倒霉?私.奔的人竟然上错了马车!越是想躲穆云深便越是没有躲掉,这特么难道就是所谓的命运!猿粪!
“哎内什么,我突然想起我有东西还没有拿,云深公子,我得回去拿点东西。”她若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跟着穆云深出门了,那楚公子怎么办?她得想办法下去。
闭目养神的穆云深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你房间的那些东西,该拿的不都被你装进包裹里了吗?”
被说破了啊!她的房间的确没什么好拿的。
“有,我还有个很重要的东西没拿呢,我得回去拿。”
宁某人的坚持终于让穆云深不耐烦了,他悠悠睁开眼睛,打趣道:“怎么?是舍不得你*脚边的那双臭袜子?”
这话果真很有效果,宁某人瞬间便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依稀记得那时昨晚换下来的袜子,本来今天要拿去洗,结果忙着私.奔这事,给忘了。只是她万万没想到,穆云深竟然去了她的房间,并且见到那双令她蒙羞的臭袜子......
“不是臭袜子?那么你还要回去拿什么?”穆云深将宁某人的窘迫全部看在眼里,心底只觉得好笑,面上却一派清冷。
“没什么......”一望见面瘫那双似乎能看透一切的墨眸,宁某人立马便有气无力了。她本是想,在穆云深面前硬要逃跑铁定是逃不掉的,所以想试试软法子,结果碰壁后得出结论,只要是个法子,在面瘫面前都行不通。
私.奔的事情黄了,她得怎么和楚公子解释才好?解释这事情还是后话,现如今她还不知道面瘫摇带着她去哪,是不是又像上次那样一出门就是个三五天?可是如果此刻开口问了,岂不是暴露了她其实是来私.奔的,并不是特意在这里等穆云深的事实?思忖了一会,宁某人只得作罢,反正私.奔这事情是黄了,她可不能给再在穆云深面前留下什么把柄。再者说,穆云深也不会出太远的门,应当很快就回来了。
“找到人了吗?”玄武街南边的柳树下,楚临秋站在马车便,焦灼不已。
“公子,方才打听到,穆云深在接近正午的时候乘着马车出门,无双姑娘便是在此处上了他的马车。”楚战如实回报,楚临秋听完后还没表态,若雪倒是沉不住气了。
“哼,我就知道这宁无双水姓杨花,竟然和姓穆的私.奔了!”临时就能改变私.奔人选,这宁无双可真是够随意的。
“若雪,无双不是那样的人。”楚临秋冷静一思索,不难明白,“想必是她将穆云深的马车误认为的我们的了,所以才上了车。”
“上错了马车也可以下来继续等公子您,可她人到现在还没个踪影。”若雪愤愤不平,这不是分明耍她家公子玩吗?
楚临秋从头到尾都很平静,他若有所思的说道:“上了马车,穆云深便不会让她下车了,无双为一介弱女子,自是没有办法回来。楚战,你查查,穆云深这马车是要去何地?”
“是,公子。”
楚临秋目光悠远,神情凝重。心境极为不佳。
穆云深,你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要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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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马车已经驶出了丰登城外,宁无双终于是忍不住了。
“云深公子,我们这究竟是要去哪?”
“不知道去哪?那你为何要跟着来?”
“......”你以为是我想跟着你来的?我只是上错了车而已!
宁无双翻了翻白眼吐了口气,复又带着笑说道:“我只知道公子你是要出门,却不知道你是要去哪?什么时候能回来?”
穆云深侧躺于马车内的坐垫上,睡相撩人,语气却气人。
“不知道去哪你都敢跟着来,可真是有胆。”
答非所问。宁某人咬牙切齿的冲着他挥着拳头,却忘记了这面瘫公子有第三只眼。
“不许冲我挥拳头,那样会扰了我的休息。”
“额......好......”宁某人立即正襟危坐,却不死心的再次问道:“公子,你就说说嘛,我们是要去哪?什么时候能回来?”
穆云深勾着唇,慵懒的说道:“去打仗,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快的话十天半月,慢的话,或许要两个月,甚至更久......”那话语中不知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却听得宁某人一愣一愣的。
“云深公子,你说去打仗?真的假的?”刚问完这句话,她又自己回答上了,“肯定是假的,你去打仗,怎么可能?”况且看他的样子,一点都没有要上战场玩命的肃穆决然。
“不信?”穆云深微微张开眼睛,如扇的睫毛扑闪两下,他淡淡说道:“不信便不信罢。”信不信,去了便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