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了化身武安君的小角,孙一凡上前揪住衣襟,猛地一拉将她身上的铠甲剥掉。
小角原本高大的身躯瞬间缩小,转眼之间有恢复了原先那个怯懦的小鬼修。
强行被剥掉的甲胄在孙一凡手上不停挣扎,试图挣脱孙一凡的束缚,还想要回到小角身上去。
“摄”孙一凡凝神定期,对着掌心不停跳动的铠甲怒喝一声,将躁动不安的甲胄定住。
在被定住了之后,甲胄似乎知道逃不出孙一凡的掌心,突然传出声音来:“小子,汝可知禁锢了吾,便等于是得罪吾主,主上是不会放过你的,汝欺辱吾主如今未曾觉醒昔日的记忆,他日吾主必将讨回今日之辱。”
孙一凡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废话真多,赶紧的直接点,说说那位武安君究竟有什么遗愿?”
“遗愿?汝居然敢说吾主留下的机缘是遗愿,小小炼气士当真不知天高地厚,汝……”
孙一凡神情陡然一冷,怒喝到:“闭嘴,你若是再不说重点,我就把你划进黑色账簿。”
一听到“黑色账簿”四个字,原本满嘴之乎者也的甲胄,瞬间就哀求道:“别,别啊,大哥,俺错了,俺错了。”
听到甲胄突然蹦出一口HN腔,吓得孙一凡险些没拿住把手上的甲胄都给丢了。
打量着被束缚在掌心小巧的甲胄,孙一凡有些无奈地说:“原来你会说人话啊?还是HN的?”
甲胄无奈地说:“大哥,俺也是么办法,这是俺主子给俺留下的任务不是?”
孙一凡打量着甲胄,想了想问:“武安君究竟有什么遗愿呢?”
甲胄沉默了片刻,迟疑了一下说:“其实俺主子想法很简单,就是让她叩仙门。”
孙一凡看了看站在地上,又恢复了半尺高的小角,伸手将小角捧在掌心。
让半尺高的小角和甲胄相对而立,然后问:“要让她叩仙门?为什么?”
甲胄无奈地说:“这话说起来有点长,当年俺主子长平大胜,坑杀了四十万降卒,自知是犯下了天怒人怨大罪,于是想要了结这么一段因果,后来便一直称病不再统兵,并且暗中寻仙问道,希望能够免受业障缠身之苦。”
孙一凡闻言冷笑着说:“四十万降卒,那么大的戾气,那么重的业障,岂是那么容易就抹平的?”
甲胄也是叹息一声说:“是啊,俺主子寻仙问道了许久,最终也没有找到消磨业障的办法。”
“不过后来,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主子意外遇到了一个女子,并且从那女子身上寻到了一个办法。”
孙一凡听到这里皱起眉头,看了看另一只掌心怯懦萎靡的小角,问:“就是这个鬼修的前世?武安君不会是利用了转嫁执法,将那些业障全部都转嫁到她的身上了吧?”
甲胄空空荡荡的头盔点了点头:“不错,主子就是用了这办法,能够在自刎之后,解除了业障纠缠。”
孙一凡脸色一冷,颇为不客气地说:“行啊,武安君不愧是坑杀了四十万降卒的人,手段高明。”
甲胄赶紧说:“别这么说,俺主子这么做实属无奈,而且主子也没想到,她居然会被业障缠身,最终落得如今下场。”
孙一凡神情仍旧是异常的冷漠,冷冷地说:“看起来,武安君倒也算是个明白人,把你留下,就是为了弥补她?”
甲胄空空的头盔再次点头:“不错,主子就是希望俺能帮她叩仙门。”
孙一凡沉默了下来,脸色逐渐缓和过来说:“你觉得,就凭你能够让她叩响仙门?”
甲胄倒也诚实,非常直接地回答:“不能。”
不等孙一凡开口,甲胄接着说:“原本俺以为是手到擒来,谁曾想单单是大哥您俺就打不过。”
孙一凡看了看另一只手掌上的小角,小小鬼修如今仍旧是萎靡不振,样子看起来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悯。
还真是个麻烦事,若是真出手帮了这个忙,这个亏就吃大了,可是不帮忙,这趣÷阁买卖就黄了。
这可是第二趣÷阁正经买卖啊,而且还是大秦武安君的人情,肯定不比浣纱女差的。
在孙一凡犹豫不决的时候,小角渐渐地醒了过来,抬起头看了看孙一凡,又看了看孙一凡另一只手掌上的甲胄。
刹那间,前尘种种似乎瞬间浮现在小角的脑海中,她回忆起了当初与甲胄主人相遇的景象。
并且也回忆起了,当初甲胄的主人,为了洗去身上的业障,将业障转嫁到她身上的事情。
回忆起了一切,小角突然怒喝一声:“我不需要,我才不需要那个负心人的可怜,我不稀罕。”
听到小角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孙一凡立刻醒悟过来,看向掌心的小角。
而那边甲胄已经先开口说:“主子知道当初是他对不起您,所以特意留下俺,让俺奉命等候您,帮您成功的叩仙门,让您能够踏上仙途的,这些年俺一直呆在铺子里吃灰,今日总算见到了您,需不需要,可不是您能决定的。”
甲胄后面的话,说的颇有些傲气,显然是没有将小角放在眼中。
小角见状顿时气恼叫嚷起来:“我,我,我,不要,不要,你,你们,管,我,走。”
一激动,小角又开始结巴起来,听得孙一凡是一阵头大。
这当真是一趣÷阁烂账,不知道当初爷爷当掌柜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这种烂账?
孙一凡想了想,打量着甲胄突然问:“你这么迫不及待要帮她叩仙门,是不是想着,达成了你主子的遗愿,你也能回归仙界?”
被孙一凡一语道破真实的想法,甲胄瞬间就慌了神,赶紧对孙一凡哀求道:“大人,您,您看看俺,在这铺子里一呆就是这么多年,每天都在吃土吃灰,您就可怜可怜俺,成全俺吧。”
不等孙一凡回应,小角非常坚决地说:“不需要,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也不会让他了却遗愿的。”
说着,不理会甲胄,直接从孙一凡的掌心跳下,迅速的冲出杂货铺,转眼消失在铺子外。
甲胄见状大惊失色嚷嚷起来:“追啊,快点追啊,天啊,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她跑了,我又要在铺子里吃灰了。”
空荡荡的甲胄像个人一样,站在孙一凡的掌心里捶胸顿足,如丧考妣一般的哭嚎起来。
看到甲胄哀嚎的样子,孙一凡冷冷地说:“这都是你主子惹下的货,现在想要弥补,哪里有那么容易?”
甲胄闻言抬起头盔对孙一凡说:“你,你怎么说话呢?告诉你,身为杂货铺的掌柜,你要对俺负责,你要把俺给卖出去。”
虽说甲胄的话颇有无赖,但倒也是道破了孙一凡如今的处境,按照杂货铺的规矩,任何被激活的货物,都必须要卖出去才行,否则身为掌柜的孙一凡,没有办法接下一单的生意。
混蛋,这分明就是把自己给坑了啊,现在要上哪里去找那个小小鬼修啊?
孙一凡心里也是一阵哀嚎,感觉自己当真是自作孽,接了一单如此麻烦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