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1 / 1)

顾婵碰到韩拓,从来都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被他纠缠着折腾了小半个时辰,若非她反复强调外面还有人等,只怕韩拓仍不肯罢休。

顾婵久未承雨露,一时情热,百转千回,事毕后自是娇慵无力,面似芙蓉腰似柳。

这般模样,韩拓当然不会让她见人,只草草收拾一番,自披了外袍去帐外。

且说红桦白桦两人等得腿都直了,帐篷隔音甚好,她们不知韩拓适才荒唐之事,见到主子一头大汗,还以为是热的,根本不疑有他。

韩拓简单吩咐几句,主要是让两人日间待命照顾顾婵,毕竟他还有正事在身,不可能一直像这几天般时时刻刻陪伴她左右,事事亲力亲为,像对初生婴儿一般连起居之事都照顾周全。

之后便命侍卫将红桦与白桦带去顾枫帐中与傅依兰同住。

如此安置妥当,韩拓便转身回到帐内。

有道是小别胜新婚,对于一对夫妻来说,这句话指的自然不单单是感情,还有离别后因新鲜感带来的房.中.情.趣。

刚刚那番亲热,对于韩拓来说那是远远未曾饱足的,此时打发了丫鬟们,他当然想要继续未竟的事情,因此一进帐篷便直直往床前走去。

绕过折屏后看到顾婵抱着被子蹙着眉,一见他来,便呼呼喊疼。

“哪里疼?我看看。”韩拓连忙快步上前,“可是头疼?”

他最先想到的是头疼,因为萧鹤年曾说过,顾婵脑袋受过震荡,又有淤血,虽然醒来可说是并无性命之忧,却未必不无隐患,一切还有待观察。

然而顾婵摇头说不是。

韩拓手便一点点往下探,四处摸索试探,他此时心中担忧,动作并无挑逗之意,可不管他问到哪儿,顾婵都说不是,一张面孔却越来越红。

“腿疼,”最后还是顾婵自己主动说了出来,她此时脸涨红得简直像快滴出血来,才吐出两个字便扯起被子蒙住头,闷声闷气道,“腿里面。”

韩拓足足在脑子里过了三遍,才想明白腿里面是指何处,立刻从下面掀开被子,去看她大.腿.内侧。

果然见到顾婵左腿上有约莫一指长两指宽的地方结痂掉下来,露出粉红带血的一处伤口来。

这情况其实很正常,伤处虽结了痂,到底恢复的速度不完全一致,伤处有些地方结痂已自然脱落,有些地方却还未曾痊愈,尤其越靠伤口中心处好得越慢。

刚才韩拓虽然拣了姿势刻意避开,但情.动之下,难免有所疏忽,到底还是碰到了顾婵伤处。

顾婵出了一身汗,身体里也有东西往外流,全都糊了上去,她本来累得昏昏欲睡,半梦半醒间,不知何缘故,只觉得好大一片沙沙得疼得厉害,直把她疼醒过来,偏偏所在位置极别扭,自己还看不到,心里越发着急慌张。

韩拓忙命人抬来热水,先小心翼翼地给顾婵擦洗干净,独自离开帐篷去找萧鹤年讨伤药。

萧鹤年听他描述后,已把顾婵再受伤的原因猜得七七八八,便明白为何王爷不传他过去看诊,而是选择亲自来找他。

不过,这话可不能戳破,他不动声色,就跟什么都没听懂似的,也不多嘴,只管拿了对应的药膏给韩拓。

韩拓自是少不得亲自给顾婵重新上药裹伤。

闹了这么一出,两个人都老实了,接下来几天里谁也不曾闹过谁。

时间匆匆而过,很快到了三日后顾枫的休沐日。

军营里严禁私斗,傅依兰的身份又有些尴尬,顾枫便觑着午晌时间,演武厅无人的时候,将她带了过去。

冯麒何冯麟早已在此等候,傅依兰也有红桦和白桦来助阵,三对三,还未动手,阵势上先打平。

演武厅两侧分列兵器格架,刀剑戟枪等等一应俱全,顾枫扬手一指,下巴微抬,风度十足地对傅依兰道:“你先选一样趁手的,我再用跟你一样的。”

后面这句有相让的意思,可是傅依兰并不领情,回应道:“为什么要和我选一样的,你也应当选自己趁手的,比试起来才公平。”

她一壁说,一壁挑选出一把流水宝剑,作势在空中挥上两挥,感觉满意,点头道:“就是它了。”

顾枫则选出了一把精钢大刀,“既然你如此说,我便选自己更合用的,不过你到底是女子,我让你三招。”

他自觉如此这般,处处照顾,傅依兰应当十分开心才对。

但事实上完全不是如此。

“为什么要让?”傅依兰柳眉一挑,面带薄怒,“我确实是女子没错,不过,打小爹爹教授我武艺时,从来没说过一句半句我可仗着自己是女子便轻忽怠慢,反而因为天生力气比男子小,为补弱势,要求得更加严格。”

顾枫听得明白,那话里的意思无非是:别因为她是女子便小看了她。

因而笑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自己身为男人,习惯了要照顾你们姑娘家。”

谁知越解释越糟糕。

傅依兰这回连眼睛里都透出怒意来,“既然是比试,当然要公平公正,跟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什么照顾。何况,这关系到我去留的问题,若你不认真对待,还不如不比。”说着便要将剑撂回格架。

“别别别,”顾枫连忙阻拦道,“都照你的意思来,我保证不让你分毫,我先出招好了吧。”

话音落下,宝刀已出,斜斜便向傅依兰劈去。

傅依兰反应极快,长剑刺出格挡。

你来我去,几次眨眼的功夫,两人已过十余招,竟是棋逢敌手,完全不分上下。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看到的。

实际上,顾枫存了观察傅依兰本领之心,故意招招诱敌,引她使出全身解数,认真论起来,到底还是他技高一筹。

顾枫敢如此做的原因便是认为傅依兰不可能赢过他,换过来说,他想赢傅依兰绝对是手到擒来毫不费力的。

可是轻敌之心是大忌,万万不该有,傅依兰又却是有真本领,顾枫心态没摆正,一刻钟后竟渐渐被傅依兰占了上风。

其实,顾枫本来并不介意让傅依兰赢,就算旁人不知,他自己总是知道未尽全力。但傅依兰存了留在军营之心,又有言在先,输赢涉及她的去留,顾枫便不能任意为之。

总而言之一句话,既然姐夫韩拓已打算将她们送走,那他身为小舅子便不能私下放水搅乱计划。

不过,顾枫从小与顾婵相处惯了,即便仍然免不了少年毛躁,却比同样年纪的愣头小子多些暗地里的体贴。

虽说比起武来,总是要分输赢,可输的那一方终归是落了面子,心里肯定不舒服。

顾枫本就心思活络,在军营里又待得久了,跟那些兵油子也学来不少奸诈招数,表面上招招示弱,状似不支,其实暗地里寻找着一招制胜的机会。

只是,旁人如此做时,都是竭力遮掩,唯恐叫人看出一丝半点端倪。

顾枫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生怕别人不知道,用了最易揭穿的方式。

傅依兰招招紧逼,他便顺势后推,一步一步挪向场地外侧,终于在到达边缘之地时,故意假作不慎,后脚跟绊在高起的台阶之事。

本来呢,这样一绊都是仰面摔倒,傅依兰长剑再进一步,指住顾枫咽喉或胸口要害,他再不能反击,此次比试便算分出胜负。

顾枫因是有心设计,跌倒时故意转动身体,变成俯趴在地,且一跌倒便故意惨叫一声,大喊脚腕处扭伤。

他喊得情真意切,傅依兰不虞有诈,收了长剑伸手相扶。

哪想才一近身,顾枫便一跃而起,变化突起,傅依兰躲闪不及,被刀锋抵住脖颈。

“你怎地这般狡诈?”她怎么可能服气,立刻出口指责道。

顾枫一点不以为忤,反而极以为荣,笑嘻嘻道:“你从小读兵书,总听过兵不厌诈这四个字吧,谁管你过程如何,用什么手段计谋,反正输就是输,赢就是赢。”

这点傅依兰当然知道。

可那指得是两军对战,甚而是皇储夺嫡,前者涉及家国大义,后者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他们两个不过是校场比试,既无关原则,亦无关是非,本应是光明正大的,怎能不择手段?

傅依兰因此对顾枫隐隐生出不满。

但确实如他所说,输了便是输了,她受制于人,再争辩也无用,索性大方认输,到底心中坦坦荡荡,不像他尽耍阴谋诡计。

顾枫听傅依兰口中认输,便撤了刀,插.回格架,又怕她心中不舒服,连忙安慰,“千万别难过,你的功夫当真了得,令我大开眼界,真的,我从来不知女子也能练至如此境界,若不是你毫不防我,或许我还赢不过你。”

他那些赞美皆十分真诚,完全发自肺腑。

而且,顾枫也明白,若真与敌人比试起来,露出后背,除了等着被人一剑刺死根本不可能再有其他。他使诈能成功,完全是欺负傅依兰对他有关怀之意。

傅依兰怎么可能不难过。

之前说好的,如果她赢了顾枫,他便帮忙想办法让她留下来。现在输了,这桩约定自然无效。

而且前日姐夫已发了话。

或许,她很快便要离开营寨了。

思及此,傅依兰郁闷地低下了头。(83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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