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阳一家世代行医,讲解一个阑尾炎还是没问题的。
而且阑尾炎也不是什么跨时代的东西。
至于开刀,从华佗时代开始已经成为中医的一个分支。
只不过中医认为做手术是非常伤元气的事情,这一点儿韩阳也颇为认可,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一般最好不要做大手术,因为事实证明,大型手术对患者来说,确实是个伤害。
一通讲解,众多医师明白了大概。
韩阳最后解释说道:“阑尾炎手术,大家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做。第一,卫生条件非常难以满足,伤患非常容易感染。第二,止血并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我这里有点儿纱布,将来万一你们谁做了止血手术,可以用纱布吸取腹部的流出来的血液。”
韩阳回了客房,将纱布拿出来送给众人一些。
此时韩阳在众人心目中的形象,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韩阳恩师,请受在下一拜。”一年轻的医生毫不犹豫的行了一拜师礼。
“不必。不必。大家都是医者,治病救人是我们的天职。”韩阳赶紧搀扶起那年轻的医师。
其他的年长的医师也行礼道:“韩阳小兄弟,今日之事,是我等的不对,他日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我等定然不会推辞。”
韩阳拱拱手,“些许微末之技,不必如此。如今天色已晚,诸位早些回去休息吧。国公现在的身体现在已经无碍了,不需要诸位的担心了。”
韩阳这么一说,一众医师又都羞红了脸。
今日众人前来,哪里是担忧常茂的身体,而是来找事儿来的。
他们根本不信有人可以治得了肠痈。
到如今想想,韩阳之高风亮节,与自己的龌龊心思,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时间,众人皆羞愧难当,行了一礼,转身退下。
只剩下韩阳等人,以及趴在地上的胡永杰。
胡永杰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不可能!不可能!这样治病不合常理!我不服!我不服!”
常茂呲着牙,冷笑道:“贤弟,这老货还不服输,要我说,还是宰了他得了。这老货太不是东西了。”
韩阳摇摇头说道:“今日之事,他已身败名裂。他活着与死了,没有多大的区别,让他把他叉出去吧,杀了他,脏了手。”
“也罢,贤弟,你果然是仁义的人。来人啊,将他叉出去!”
常茂一摆手,剩下的几个燕山左卫的将士将他叉了出去。
赶走了胡永杰,常茂与韩阳夫妇回了客房,两个小家伙早就困得不行,已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常茂看了一眼床上的孩子,意味深长的说道:“兄弟,这两个孩子不简单吧?”
韩阳一愣,这才想起这两个孩子的身份,赶忙说道:“兄长,不瞒你说,这两个孩子是我在沧州府救下来的,本来想将他送到北平燕王府,谁曾想到今日发生了这一堆的事情,把这事情耽搁了。兄长,既然已经看破了这两个孩子的身份,烦请你走一趟,跟燕王殿下说一声,把这两个孩子接回去吧。”
常茂点点头,拍了拍韩阳的肩膀说道:“兄弟,这是你的机遇,我若是给送回去,便抢走了你一半的功劳。”
韩阳摇摇头说道:“我韩阳自己有的是本事,还不需要这种事情来盘结富贵。兄长你只需带个话便可。”
见到韩阳不为名利所动,常茂更是喜欢韩阳的为人。
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想,若是没有人动手脚,沧州府怎么可能混进贼人来?”
韩阳没有想那么深,当下怒道:“兄长,你的意思是,沧州府出了叛徒?”
常茂摇摇头,“兄弟,你再想想?”
韩阳埋头沉思,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秦瑶看不下去,插了一句,“按兄长所言,怕是此事连了天了吧。”
常茂没有想到,韩阳的妻子竟然有这般见识,有些震惊道:“弟妹好见识!大将军虽然自从洪武八年,兵败而回,鲜有战绩。
但是御兵之能,纵观大明,依然无人能及。能够从他眼皮子底下,把一群蒙古兵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到沧州府来,这人的本事不说通天,也差不多了。”
韩阳恍然大悟道:“兄长,你的意思是太……”
常茂一瞪眼,眼神往窗边儿一条,韩阳这才意识到什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常茂示意了秦瑶一眼,秦瑶打着哈切,端起茶壶,去外面沏了一壶茶,过了半响晃晃悠悠的走了回来。
“没有人!”秦瑶说道。
“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韩阳兄弟,你救我一命,有些事情我自然要跟你说透了,以为我常氏一族今日的身份和地位,这种事儿我不能掺合,所以燕王那里我不能替你带话。
北平你也不能去,那里是个漩涡,你就老实的在沧州府呆着。
我不是给你一处庄园吗?你先好好的在庄园里过日子。
别人手眼通天,燕王也不是无能之辈。孩子他自会来找你要的。”说完,常茂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切,“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府休息了。”
说完扯着嗓子往外喊,“常顺,接我回府!”
韩阳苦笑说道:“你不是把人家骂走了吧?还指望人家接你回府?你快再这里将就一晚上吧。大晚上的大喊大叫,打搅别人休息。”
常茂得意的看了韩阳一眼,笑道:“别人我不了解,我这大侄子我可摸得清清楚楚,打小每次揍他,他都哭着往外跑,别人都以为他真跑了,唯独我知道,这小家伙一准儿找个墙角蹲着哭去了。
这长大了,不掉马尿了,也强不到哪儿去。”
话音刚落,就听楼梯有脚步声,常顺领着几个兵丁走了上前。
先是给韩阳和秦瑶行了一礼,歉意道:“今日是常顺无礼了,还请二位长辈宽恕则个。”
韩阳笑了笑,无妨,“你也是个好孩子。”
常顺挠了挠头,像是犯了错事儿的孩子一般笑了笑,转头看向常茂,“二叔,您叫我啥事儿?”
常茂吹胡子瞪眼道:“啥事儿?你二叔病好了,不得回家啊?你个蠢货,啥时候能够脑子活跃一点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