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天发现自己对于风邑的长相已经有些模糊,然而方才不知何顾这个名字在他的脑海里突然冒了出来。
让他感到疑惑的事越来越多,没有一样是能理清的。
一名仙侍匆匆进来。
姒天以为是风邑仙妃的画像拿来了,看到仙侍空空的双手时拧了拧眉,听得仙侍禀报说道:“陛下,您让查的那位仙子虽然还没有任何消息,但花园的那位工匠说,陛下所形容的长相他见过。”
“让他进来。”
“是。”
不一会,一名低头躬身的仙侍走了进来:“小仙见过陛下。”
“你说你见过那位仙子?”
姒天看着这个不起眼的仙侍。
“是。”
仙侍品阶小,不敢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天帝,“她是以莲藕做成的仙子,被渡了仙气之后就成为了紫薇宫负责杂役的仙子,当年,还是小仙去仙池里采的莲藕给的机要仙官。”
姒天拧起眉,机要仙官是紫微宫的总管,也是由他负责所查,可从未听他提起过,他跟随了他几万年,忠心不二,不可能瞒着他。
此时,机要仙官正好走进大殿,手里拿着图卷,神情兴奋的道:“陛下,找到风邑天妃的画卷了。”
看到一旁的两仙侍时,将画卷呈上了后道:“陛下这是有何事要差遣吗?”
姒天让那仙侍将原话重新说了遍。
机要天官微愣了下后赶紧朝姒天行礼说:“陛下,紫微宫中确实有一些莲藕仙子在负责杂役,但小仙可以肯定,并没有与那位仙子长相一样的莲藕仙子,要有的话,小仙不可能没有印象。”
“小,小仙也没有撒谎。”
那工匠紧张的说:“千年以前,是小仙从莲池里将这段莲藕挖出来送到了紫微宫,小眼亲眼看着仙官将那莲藕仙子做成了那模样的,记得那时仙官还说了句,说这莲藕仙子是陛下指名要的。”
“本帝指名要的?”
姒天不相信一个小小品阶的小官会到他面前来撒谎,然而,他对此毫无印象。
机要仙官面露诧鄂,他没有印象,看天帝的表情也是吃了一惊,小小仙匠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谎言来。
“除了你见过那莲藕仙子,还有谁见过?”
机要仙官问道。
仙匠想了想:“紫微殿里的仙侍们应该都见过,偶有几次,小仙看到那位莲藕仙子与仙侍们来莲池里玩,听她们话中的意思,莲藕仙子很得陛下的欢喜。”
“很得本帝的欢喜?”
姒天垂放于膝盖上的手微僵。
见天帝的脸色很古怪,那仙匠也不知道莲藕仙子是怎么得罪陛下了,嗫嗫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有呢?
把你所知道的关于这莲藕仙子的事都说出来。”
仙匠想了想,摇摇头:“那之后小仙就再也没见到莲藕仙子。”
机要仙官在旁又问了句:“你最后一次见到莲藕仙子是什么时候?”
“一百多年以前。”
仙匠踌躇了下,又道:“陛下,小仙当时看到的莲藕仙子与以前的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好像,好像有了灵魂。”
“灵魂?
你是不是看错了?”
机要仙官很难相信这话,毕竟所有莲藕仙子的气息都是渡过去的,或许她们身上带有点莲的灵气,也仅能让她做一些日常杂务而已。
仙匠摇摇头:“仙侍们跟莲藕仙子聊得很好,那莲藕仙子看着就是个正常的仙子。”
紫微宫大殿异常的安静。
见天帝没什么要问的了,机要仙官朝仙匠挥了挥手:“下去吧。”
走到天帝面前轻喊了声:“陛下。”
姒天望了他一眼:“你有什么要说的?”
“小仙的记忆中并无这位莲藕仙子,陛下的记忆中也是没有的,宫内仙侍该问的都问了,也对这位莲藕仙子没有印象,如果仙匠没有撒谎,那便是陛下与众仙侍都忘了这位莲藕仙子曾经存在过。”
如何忘?
这身为小仙的他就不敢大胆猜测了。
他们的记忆都被人动过手脚,或者说,被人封印了某一时段的记忆,那天匠应该是被遗漏的,姒天的双手紧握成拳,是谁?
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那莲藕仙子在其中又充当着什么样的存在?
仙匠说,他很喜欢那位莲藕仙子?
魔后不是莲藕仙子,这点姒天能肯定,可她们的脸是相同的。
天地之间,谁又能这般不动声色的封印他的记忆?
姒天的目光落在了仙官拿来的那幅天邑的画卷上,将它摊开,画中的女子是一个略显英气的少女,带着一丝慵懒,一丝冷漠,正在仙侍的陪同之下在园子里喝着茶。
这画应该是被偷画的,风邑的眼晴并没有看向画她的那个人。
姒天的目光落在风邑的眼晴上,一双黑白分明清澈见底的黑眸,竟与魔后的眼晴一模一样,微颤的手将眼晴以下的部分掩盖。
“陛下,您怎么了?”
仙官见陛下的脸色不太对劲。
他没有什么,只是心里钝痛,仅仅望着这样一双眼晴,心里莫明的痛,连呼进的灵气都像是带着刀刃般。
姒天移开黑眸,余光见到风邑仙子身边的侍女时微愣,这侍女,不就是魔后身边的那个贴身侍女吗?
他听魔后叫她喜丫。
见天帝的手指指着风邑天妃身边的侍女,仙官赶紧道:“小仙马上去查。”
他的记忆有很重要的一段没了,他记不清风邑的长相,更别说是她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女。
只知道这位天妃是无缘无故消失了的,为何消失?
他已经模糊。
显然,那位将让他记忆消失的人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风邑天妃的记忆消失的并不彻底。
“陛下。”
机要天官匆匆进来:“查到了,这个仙侍名叫玉菊,是紫微宫里最下品阶的杂役仙侍,当年被锦绣天妃指派去了青风族教风邑天妃规矩,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间不见了,只是一个小小仙侍,也就没引起重视。”
干杂役的仙侍懂得什么规矩啊?
看来那时的风邑天妃被欺负的很惨。
姒天闭眸,盘膝打座,开始进入识海。
机要天官见状,赶紧去关好大殿双门,吩咐外面的侍卫二个时辰之内不许任何人打扰,静静守在天帝旁等他醒来。
他的识海很大,放着他这一生所有的记忆,从幼时开始,到此时此刻。
姒天站在幼时的记忆面前,这个画面是他在重天里遭受天雷之刑,他此刻拥有的天雷刑罚便是在那时将天雷收归已用的,奇怪的是,他在受着天雷时,目光一直会望向某个地方,那个地方明明什么也没有。
姒天又看着他其余的那片记忆,有些片断连接的很奇怪,平常回忆时没有感觉,如今一一看来,就好像有什么将其中的片断挖走了般。
直到他突然撞上了什么,转身望去,就是识海的模样,空旷,宁静,伸手时却能摸到一堵墙,他怎么推也推不开的墙。
稍微用了下灵力,墙体出现,是冰块一样的物体,连绵无尽。
他的记忆真的被封印了。
另一头,萧真回到分身的时候,喜丫正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说着魏深对阿秀的深情,萧真则回想着突然消失的天帝。
总觉得天帝是察觉出了什么。
“夫人,要去看一下阿南族长吗?”
喜丫问。
萧真想了想:“也好,既然出来了,就去看一看吧。
阿南生了俩孩子,我这个做姑婆的是不是得准备点礼物?”
“也是。
那咱们先去街上的铺子。”
京城自被魏琛带领的难民军占领后,爱民如子,并没有坑占老百姓一点一毫,京城倒是比以前更为安宁喧闹。
“夫人,那魏琛就是个痞子,把几大世家的银子都抢了充做了军费,那品性跟魏深差的远了。”
喜丫说道:“魔君还特别欣赏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