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萧真这么说,巫师却不敢去接:“还请夫人将这bǐshǒu给丢了吧,小的做了几十年的巫师,还从没有在祭祀礼上发生过这样的事,这把bǐshǒu,小的实在不敢再收回去了,连碰都不敢碰啊。”
哪有这般夸张?萧真奇道:“先前你递给我的时候,不是说这把bǐshǒu能给人带来福气吗?”
巫师苦着一张脸:“先前小的是这么认为的。”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感,感觉。”
萧真:“……”好吧,有些哭笑不得:“虽说今天有人打断了祭祀礼,但并没有人受伤啊,怎么会是不祥之物呢?”
“也是小人的感觉。”
萧真,韩子然,崔苏二嬷嬷:“……”
方才那时氏一族的姑娘说这把bǐshǒu是她们族的圣物也是感觉,她怎么觉得这巫师应该是时氏族人才是,都是靠感觉来的,感觉有这么准的话,这世上岂不是什么事也不用做了?萧真原本以为祭祀春神中途被打断,她要好一翻安抚村民才是,没想到隔天一大早吴印就来说,学堂门口挤满了来考影卫营的学子。村人认为昨晚影卫们出手救了他们,让他们极有安全感,也因此,
不安的心奇迹般的安稳了下来,甚至对于影卫营的谈论高过了祭祀礼被毁的议论声。
这一点意外的收获,萧真还真是没有想到的。毕竟当初她会同意办这个祭祀礼,也是因为在汉影村安家的外民太多,为了让他们有归家感才同意办。
而那晚,时氏族长提出的祝由术也让萧真对于时氏一族的身份有了一些的猜测。
进了院子时,见韩子然正站在几株迎春出神,迎春花儿早已凋谢,萧真自然不会认为他是在赏花,不是赏花那就是在想事情了。
当韩子然转身时,就见萧真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笑望着他。
“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不出个声?”韩子然也在她身边坐下,一手很自然的握过萧真的手。
“刚刚进来,看你在想事情,就没叫你。是不是在想祝由术的事情?”
“猜对了。”
二人相视一笑,在昨晚那白衣女子说出祝由术时,尽管当时他们没有再追问下去,但都在心里存了个疑惑。
“东歧族人。”四个字,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出来的。
“先前老神医跟我们说过的东歧族人飘忽不定,居无定所,很难找到,没想到他们自己却来了。”韩子然笑说。
“看来,师傅一直在帮我寻找。”
韩子然想了想:“若是这样的话,为何老将军不早一点跟你说?”
萧真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不管怎么样,咱们找了这么些年的祝由术总算是有消息了。”随即,韩子然有些担忧的道:“我有些担心,你若是恢复了记忆,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你还在担心我会怪你呀?”
面对这双笑意连连的黑白分明的眼晴,韩子然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窘意。
“该知道的事我已经知道了,除非你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没有。”
“那你瞎担心什么?”
他当然担心,妻子以前对他可是没半点男女私情的,如果不是她失去了记忆,这会恐怕压根不会多看他一眼。当然,这种担心他是打死也不会说出口的。
想到这,韩子然握紧了萧真的手,柔声道:“咱们要一直一起好好的过下去,哪有有一天白发苍苍,连路都走不动了,也要一直这样手拉着,反正,我是永远也不会放开你的手的。”
君子如玉,君子翩翩,萧真望着这张温柔的面庞,点点头:“好,我答应你。其实,一路走到现在,恢复记忆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后,是将来。”人嘛,总要往前看的。
日子一日复一日的这样过去。
萧真每天都在村子里忙,而韩子然依然忙于朝廷。
当今的皇帝与丞相年纪都不大,要去做一件事,付出的时间和能力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多。
汉影村原先进来的那些灾民渐渐地也融进了这个地方,如今早已视为家,对于每天总有影卫在他们屋顶上飞来飞去的事,也习以为常,甚至还能主动打个招呼。
学堂也扩大了不少,全部的学生当中超过一半的日后想做影卫,因此都在接受着训练。
为了鼓励他们的积极性,萧真专门给学生们定制了任务,只要能完成任务,就可以拿到回报,让他们提早领略一下做影卫的模式。
自然了,对于孩子们而言,出使的任务也就是帮大人买买东西,去各家做做家务,甚至于照顾比他们年幼的孩子,这些任务都是让他们在课余完成的。
夏天到来时,小斧头也已经可以在院子里跑来跑去了。
萧真刚从时氏家族回到家里,正在逗小斧头玩的北觅看到她这模样,便问:“夫人,时氏家族的大门又没开?”
萧真点点头,接过崔嬷嬷递过来的开口,一口气喝完了它。“自从他们来到了村子里后,这大门就没开过。也不和村里人来往,这都几个月了,一点也不合群,村里人都不喜欢他们。”拿了信筒进来的吴印听到北觅这么说,接过话,又将手中的信筒交给了萧真
:“夫人,老将军要回来了。”
“师傅要回来了?”萧真眼晴一亮,打开信筒一看,果然,随即欣喜道:“图赫族已经签订了归降书?”
“不错,从今往后,图赫族要是再敢骚扰我边境,我朝的铁骑就会将它踏平。”吴印豪气万丈的说道。
“那蓝虹是不是也要回来了?”北觅问:“她和图赫族那小相差了八年,不会真要在那里等那小子长大娶她吧?”
“这不可能。”吴印哈哈一笑:“蓝虹可是蓝氏一族唯一的掌上明珠,而且蓝氏的惑颜术向来只传女不传男,怎么可能让她嫁那么远的地方去。”
此时,一名影卫出现在萧真面前,禀道:“夫人,将军府传来的飞鸽传书。”
萧真拆开传书,看到里面的内容时,拧了拧眉:“这是什么情况?司徒要休了欧阳点儿?”
“什么?”吴印奇道:“前段日子,我还听赵介说小将军和少夫人你侬我侬的,跟冰一样冷的关系瞬间就是春天了,兄弟们还在津津乐道呢。”萧真也觉得奇怪,她去京城办事时也去看过司徒,小两口过得挺好的,欧阳点儿虽然心智才如七八岁的孩子,反倒更显得可爱,她看得出来,司徒是真心喜欢上了她,也是打心底里想和她好好过日子
的,怎么这才过了几个月,竟然闹到要休妻了?想当初司徒再怎么讨厌欧阳点儿,也都没有休妻啊。
“老将军要回来了,小将军这是闹哪出呀?”北觅摇摇头,又问萧真:“夫人,需要我私下去查一下吗?”
“不用了。”萧真摇摇头,“该说的话,我前头已经说了。如果这事我有必要知道,他应该自己会来找我。”虽然司徒兄弟众多,但能说得上话的,也就只有她了。
果然,傍晚的时候,司徒喝得醉酗酗的来到了村子,刚进萧真的院子,就醉得躺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她骗我,她骗我,她骗我......”
萧真示意影卫将他扶到屋里,又让苏嬷嬷去煮了醒酒汤,亲自给他喂下后,便让影卫扶着他进去睡觉去了。
看着司徒这般情伤的模样,萧真摇摇头,别看司徒平日是个粗咧咧的人,在感情上却是最容易受到伤害的。“夫人,大人回来了,已先回房换衣裳去了。”崔嬷嬷进来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