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逊马家军的突然加入,让叛军有些措手不及。当他们怀着毕其功于一役,猛烈地向守军阵地发起最后一次冲峰的时候,突然发现前面突然冲出来数千比你们更加凶猛,士气更加高昂的人马。叛军怔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直到马家军的战刀狠地砍杀进他们的队形的时候,叛军才发应过来。
但是这一切都为时已晚,士气高昂的马家军,中间夹杂着看到援军到来而激动万分的吐鲁番守军将士,人数虽少,但杀入叛军大队里的时候,却有如虎入羊群,势不可挡。叛军的军官无论如何砍杀不断后退的士兵,也无法阻上被打蒙的叛军士兵。
在城外,当阿古柏听说守军突然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反冲峰,将叛军打退了数百米,将一天的成果都付诸流水之后,阿古柏又气又惊。他之所以没有先攻克了托克逊之后再来攻打吐鲁番,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知道托克逊的马家与阿拉提之间有些不和。除了希望争取攻克吐鲁番的时间之外,他寄希望于等自己攻破了吐鲁番之后,能够招降托克逊的马家军,再次壮大自己的实力。
可惜他的算盘没有打得如他想的那么响。大清官兵的突然出现,是他第一个没有想到的,第二个没有想到的就是托克逊居然这次起兵帮助阿拉提针对自己了。他很愤怒,但是对于叛军无法尽快夺取吐鲁番城的事实他又无可奈何。他除了不断命令步兵与炮兵对已经残破不堪的吐鲁番城不断进攻之外,别无他法了。
得到援军的马福禄暂时的保住了吐鲁番城,当黑夜渐渐降临的时候,他与马致怀以及阿凡提商议了一个夜间偷袭叛军的计划。叛军在白天强攻了吐番一整天没有间断,现在守军有了援军,对于叛军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加上一天的劳累,马福禄确信叛军到时候必定没有防备。
可惜阿古柏既然被称为屠夫,自然不能以常理而论之。马福禄想着怎么夜里去端了人家的老窝,而阿古柏却想着连夜不断地进攻,来弥补他一而再,再而三缺失的时间。
夜晚,守军的阵里,接二连三地悄悄冲出了许多人影,轻快而矫健的身影,恰如黑夜里的精灵一般,在月夜之下,一闪而逝。马福禄派出了自己仅存余下来的三百骑兵团勇士,跟随在熟悉地形的吐兵身后,蹿进了叛军的阵地里。
“砰--!“的一声,夜战在骑兵团士兵的率先发枪之下爆发了。一队骑兵团的士兵在吐兵的带领下,本打算抄小路,摸到叛军的背后,却给叛军一个“黑虎掏心“,但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候,叛军的大规模进攻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看着人潮蜂拥着向己方的阵地而来,骑兵团的士兵不约而同,举枪发射。当头急赶的叛军,顿时被打得措手不及,乱了方寸,被骑兵团的士兵一顿密集射击,倒下近百来人。双方的偷袭就此打断。
阿古柏听报说自己的夜袭方案被守军发现了,顿时大发雷霆,命令炮兵不顾一切,向城中心发起猛烈炮击。而马福禄一阵宛惜之后,又暗自庆幸自己发动了一次夜袭,虽然不成功,但是毕竟将敌人的计划也给打乱了。
骑兵团带来的重型武器都在战火之中损毁了,而吐兵与马家军都是旧式军队,手里拿得最好的武器也不过是一些老旧的抬杆与火铳。面对叛军强烈的炮火,虽然守军顽强抵抗住了叛军一波又一波的强攻,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马福禄他们发了疯的叛军一步一步逼到了阿拉提的宫殿四周很小的范围内。
听着耳边震耳欲聋的敌军炮火,马福禄又愧又气。他觉得自己的夜袭没有成功,归根结底都是自己低估了阿古柏与叛军,守军因此受到了严的损失,将白天马家军好不容易从敌人手中夺过来的阵地,轻而易举地丢失了。
“阿凡提先生,马当家。等到我带着我骑兵团的弟兄们给你们断后,你们带着百姓与阿拉提大城主退守到托克逊去吧。马某人有愧,最终没能守住吐鲁番城啊!“马福禄神色凝重而惭愧地对着马致怀与阿凡提道。
阿凡提的态度很坚决,他不接受马福禄的请求。几天来的密切配合,他深深感受到官兵对新疆百姓的爱护与对吐鲁番的诚意。现在的吐鲁番还处在自治区里,官兵可以说是客军。他没有理由让一支客军帮着自己断后,而自己却带着人,灰溜溜地跑路。
而马致怀也是很坚决地拒绝了马福禄的要求。对于他来说,在他带着三千马家军赶到吐鲁番增援阿拉提的时候开始,马家军与官兵与吐兵便再也没有什么区别的。托克逊太小了,根本经受不住阿古柏十万大军的攻击。
与其等到吐鲁番被阿古柏的大军攻克之后,挥军攻打托克逊,亲眼看着托克逊的百姓在阿古柏的残暴之中,受尽苦楚,他还不如跟着官兵与吐兵一起战死在吐鲁番。
看着两人坚决的眼神,马福禄不好再说什么。他恨恨地一拍桌子,掏出自己的手枪对马致怀与阿凡提道:“既如此,我便与二位一同为吐鲁番,为大清死战到底吧!“
炮声与喊杀声越来越近,马福禄与马致怀他们带到守军的阵地上的时候,他几乎能够看清楚叛军士兵的脸了。守军越来越少,马福禄已经无法快速地找到自己的骑兵团将士在什么地方了,眼前除了不多的吐兵与马家军,中间骑兵团将士的身影越来越少。
“报告团长,弹药.弹药没了!“一名骑兵团的士兵跑到马福禄的身边,喘着粗气,他的额头与手都在流血。
马福禄看着惜日追随自己的好弟兄都一个个倒在了这片黄沙地上,看着眼前轻伤而不下火线的士兵,马福禄这个血性汉子,双眼泛红,举着手中的枪大声地道:“弟兄们,今天有死无生,在家跟****的叛军拼了,跟老子冲啊--!“
说着马福禄第一个冲出了战阵地。骑兵团的士兵首先随在马福禄的身后,跨出了阵地,端着刺刀,与冲上来的叛军对战了起来。
吐兵与官兵一起对抗叛军金日,对这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打心里佩服,看着为数不多的骑兵团将士首先冲了出去,吐兵们也顿时豪情万丈,不管是有伤的还是没有伤的,只要能够起来的人都举着战刀跟随在官兵的身后杀进了叛军的洪流里。
“马家军的弟兄们,为了真主,为了吐鲁番,为了托克逊,跟我冲啊--!“马致怀激动地随在吐兵的身边带着仅存的一千多马家军冲了出去。
阿拉提的宫殿四周顿时喊着声与惨叫声此直彼伏,双方都像是忘记的死亡,忘让了一切,只记得一刀一刀砍、刺向敌人。马福禄杀在最前面,他都已经快忘记了自己杀死了多少个叛军了,他只知道自己的身边到处都是叛军,到处都是血腥的屠刀。
叛军就快得逞了,阿古柏第一次松开了他紧绷了一天的脸,得意地望着硝烟弥漫的吐鲁番城。突然,阿古柏的身后飞快一奔来一骑快马。阿古柏一顿,望着那名士兵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叶尔羌又有人造反了不成?“他的语气很轻蔑,显然他根本不怕已经被他征服的吐尔羌人造他的反。
“不是的大汗。“士兵跪倒在地,神色很慌张地答道,“大汗,俄国人趁我们攻打吐鲁番的时候,派兵占了乌鲁木齐了!“
“什么?“阿古柏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接着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俄国人不讲信用,没有说什么话就把乌鲁木齐给占了。那么自己费尽心思,死了一万多大军攻打吐鲁番又有什么意思?
阿古柏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眼快的亲信部下接上去,将阿古柏扶住。有些绝望而不知所措的阿古柏听着城内仍响彻天地的喊杀声,无力地对亲信部下道:“鸣金收兵--!快撤,不然就来不及了。“
说着阿古柏便晕死了过去。而这个时候,吐鲁番的西城门外却响了起了大清官兵独有了迫击炮的响声。马福祥的援军终于在马福禄最关键的时刻到来了。还不知就里的叛军,被突然涌出来的地无数端着步枪的官兵淹没。
阿古柏的后军见城里的叛军如潮水般的退出了吐鲁番,立马知道事情不妙,丢下无数狼狈如丧家之犬的叛军溃兵,头也不敢回地望和阗的方向撤退而去。
可是官兵为的就是在吐鲁番城下全歼叛军,怎么会给他们逃离的机会。叛军还没有走出多远,便被官兵堵在了半路之上。前后夹击之下,叛军丢盔弃甲,跪地求饶。如此,苦战了近三天,几乎全军覆没的骑兵团终于在最后时刻,保住了官兵时入新疆的东大门。
虽然叛军被官兵前后夹击之下,损失惨重,但是马禄祥带来的回回旅还是人数太少了,而且新疆到处都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根本无法将叛军一个不留的全部消灭。阿古柏的亲信部下带着昏迷不醒的阿古柏趁着大军混乱,悄悄地从小路逃了出去。与他一起逃走的还有几乎成了光杆司令的白彦虎。(不知道是新疆、俄罗斯、日本哪个敏感,有的章节被屏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