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发,薄云的脸红还没消褪,若是被直升机的人看见他们幕天席地做那事儿,她绝对会羞死,就差一点点!
她恨恨地去掐宁致远的大腿,好结实的肌肉,她瞬间走神,哦,不对,她想说什么来着?
“你太可恶!怎么能在野外那样对我呢?亲亲抱抱还是留在避人耳目的地方吧。”
“那里是山背后,没有人也没有车……天晓得直升机刚好会从头顶飞过?”
“可是有牛啊羊啊马啊鹿啊,好多双眼睛围观!”
“人类也是动物,男欢女爱是天赐的享受,我们在大自然的怀抱里,做亘古不变的乐事,有何不妥?”
薄云口拙,辩不过宁致远,只好放倒座椅,假装睡觉。
走走停停,吃吃喝喝,不紧不慢地到达意大利境内的波斯基亚沃,宁致远把租来的车退掉,带薄云享受意式风味的美食。
跟导览中心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一下,宁致远带薄云找到一家本地最有名的披萨店,他又开始事无巨细的询问,这款匹萨里面有没有孕妇忌食的东西?Salami确定烤熟了吗?奶酪是生的吗?
薄云僵在那里,在侍者意味深长的微笑中如坐针毡,她的身形还看不出任何改变,鬼才信她怀孕了!店主太太走出来,叉着腰说:“我怀孕时天天吃自家烤的匹萨,生了一对活蹦乱跳的双胞胎!绝对没问题!”
宁致远这才放心,点了新鲜蔬菜沙拉,两个大号匹萨和大杯果汁,逼薄云多吃。他胃口好,还把店内提供的新鲜辣椒铺在披萨上面,加料加味。
“你是孕妇,要吃好喝好。”宁致远劝薄云多吃。
薄云苦笑,做个手势说:“宝宝现在才花生米那么大……也许更小,就是一颗小豆豆……你小题大做!”
“宝宝很快就会长大,看着吧,你得储备脂肪。”
“像冬眠之前的熊一样?”
“差不多。”
薄云踢宁致远一脚,都是他害的,她才二十岁就要当妈!
他们决定住一夜再返回苏黎世,享受最后一点休闲的时光。让宁致远崩溃的是,大清早他的手机就开始抽筋,在床头柜上震动不停,他不耐烦地一把扫到地毯上,他要一个完美的假期,绝对不要在日出之时接什么狗屁电话。
她的手机响起来,轻快的小步舞曲,宁致远正要伸手阻止,薄云看见来电显示已经接起来。
“麦克,怎么了?琪雅姐有事吗?”她揉揉眼睛,关切地问。
“她还好,我想问下你们什么时候回苏黎世,手术迫在眉睫。”
“放心,我们已经买了火车票,今天坐BerninaExpress回来。”
“你们走得那么远?”
薄云轻笑:“瑞士就两个北京那么大,能有多远?我们很快就……”
麦克问:“你怎么了?”
薄云喘息:“……没事……我……很好……啊!”
麦克突然反应过来,他听见了宁致远满足的低哼。
“云!那头野兽要不要这样饥渴啊,你怀孕了都不放过!我们等下再聊吧,他要多长时间?五分钟?十分钟?”
薄云哪有力气回答,她必须咬紧牙关以免呻吟出声。宁致远一把抢过手机:“死麦克,你认识我多少年了?我哪一次是五分钟完事的?你再敢骚扰,我回去就打断你的肋骨!”
“致远,我有事跟你说……”
薄云的手机也被扔到地毯上,宁致远翻身压住她。
“你的人,你的心灵,你身体里的小种子……全部都是我的!”
“坏蛋!”
“说你是我的!”他的强壮让她尖叫连连。
“我是你的!你的!致远……”
汗水淋漓,他吻着她的樱唇,心满意足。
BerninaExpress的铁路不愧是世界遗产,车速不快,穿越近200座桥梁,数十个隧道,两千多米的海拔,薄云坐在全景车窗旁,一路欣赏美景,湖泊就在脚下,雪山清晰可见,她像个小女孩那样兴奋地趴在窗上看风景,享受这趟旅程。
中途他们下车去拍了许多漂亮的照片,到达苏黎世已是黄昏。宁致远一意孤行掐断麦克的电话,浑然不觉即将面临的尴尬情况。
他们手拉手走进孟琪雅的病房,薄云看见套间里坐着五个人!珍妮和一位头发花白的魁伟男子并排而立,正在窗前喝茶。
“回来啦?”珍妮笑意盈盈,宁致远只觉手心冷汗直冒,靠,麦克早上打电话肯定是想提前警告他,结果他不肯听,这下惨了。
“爸,妈。”他硬着头皮打招呼。
薄云头上三滴汗,珍妮她已经见过,另一位难道就是宁致远的父亲?宁致远的五官承袭母亲的美貌,但黑眸里的寒光、宽阔的肩膀和笔挺的腰身,紧绷的下巴线条……和这位老先生如出一辙。
薄云连忙鞠躬:“珍妮阿姨好,还有……”
宁毅仁主动伸出手去跟薄云握手致意:“小云你好,我是致远的爸爸。”
“宁叔叔好!”薄云连忙收起轻松的心情,如履薄冰。
宁致远瞪一眼麦克,这家伙,电话掐了,他就不会发个快客或者写个电邮吗?麦克很无奈地摊开手,眼神里无声自辩——谁让你挂我电话,活该!
“爸妈,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纽约过来一趟要飞近十个小时,辛苦!”宁致远忙问候父母。
孟海涛插话说:“致远,是我做主把你父母请来的。”
宁毅仁的声音里充满威严:“琪雅病重,薄云怀孕,天大的事,我们得知消息,还能安心坐在家里吗?我跟你妈妈马不停蹄地赶来,大家都严阵以待,你倒是轻松自在,出去玩得开心吗?”
薄云忍不住为宁致远辩解:“宁叔叔,致远不是贪玩,他想让我散散心,免得我精神紧张,对身体健康不利。”
珍妮按一按老公的肩膀,让他别这么凶巴巴的。珍妮看一眼薄云,她穿着一件无袖裸粉色连衣裙,掐腰,及膝郁金香形裙摆,脚上是露趾凉鞋。
“哎,一点儿看不出怀孕呢,腰还是这么纤细,几周了?”珍妮拉着薄云左顾右盼,问道。
“四周。”
“做B超了吗?”
“走之前做过。”
珍妮伸手:“给我们看看。”
薄云从手袋里掏出照片,宁致远已经把照片塑封,珍而重之。毕竟都是至亲,宁毅仁本来一肚子火,乍一见那模糊的照片上的小豆子,心一下子就柔软下来,这可是宁家的血脉啊!
围绕着薄云怀孕的讨论,使得气氛一下子缓和,苏青拉着薄云坐下,细细询问她这些日子在外面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有没有按时吃维生素片。薄云一一回答,苏青听见宁致远把她照顾得很好,心头大石才落下。
苏青对薄云的心态很复杂,一方面一想到她是薄枫的女儿,就如鲠在喉。另一方面,薄云冒着流产的危险也要救孟琪雅,她的宝贝女儿,这份恩情她不得不感激。为了宝贝女儿琪雅的命,她必须得巴结薄云,还得照顾好她,她健康,琪雅才会平安。
薄云和宁致远去看孟琪雅,和她说了会儿话,一大家人一起去餐厅吃饭。
宁致远替薄云点餐——奶油蘑菇浓汤、烤羊排、蔬菜沙拉、一块覆盆子蛋糕。
珍妮看薄云吃得津津有味,笑问:“你还能吃肉?”
“以前爱吃素食,谁知怀孕以后反而胃口大开,特别想吃肉。”薄云老实回答。
苏青笑说:“能吃是福,有的孕妇害喜,什么都吃不下,那才惨。”
一起走回酒店,珍妮一路拉着薄云,问她饮食起居。
“你有没有妊娠反应?”
薄云摇头:“毫无异样,我吃得好睡得好,不吐,也不晕。”
“真是幸运,我从前怀致远的时候,吐得昏天暗地,每天一闻到食物的味道,就冲去厕所。年轻就是好啊!”珍妮说。
薄云很不好意思:“我可能是神经麻痹吧,一点感觉都没有。”
“很快你就会有感觉了,相信我。”珍妮很和蔼,摸摸薄云平坦的小腹。
晚上,宁毅仁找儿子密谈,薄云独自在酒店房间,脱掉衣服,在镜子前面左右端详。她真的无法相信体内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现在她的肚子还是一马平川,腰肢纤细,只是皮肤更有光泽,这是度假的功劳,还是拜怀孕所赐?
宁致远坐在父母对面,珍妮不欲为难儿子,闲闲地玩指甲,一言不发。
“薄云大学都还没念完,你怎么能让她怀孕?太不负责了!从前你在外面那些风流债,你能收拾烂摊子,我便睁一眼闭一眼,如今倒好,搞出条人命来!”宁毅仁很生气。
宁致远垂着头,洗耳恭听,他虽然是个大男人,可是在父母面前一向孝顺。
“爸,真的是意外,我也不想这样。”
“现在情况很棘手,她有孕在身,很难应付抽取造血干细胞这种手术,一旦流产,可能对她造成很大伤害,你明白吗?”
“我知道,但琪雅的病不能再拖延,等不及寻找其他匹配的供体。如今病势凶猛,骑虎难下,只能冒险一试。”
宁毅仁想一想,问:“捐血这事,是薄云自己同意的,还是你求她的?”
“她自愿的。”
珍妮终于忍不住问:“我们到了苏黎世才听说,薄云是你孟叔叔的女儿?”
宁致远点点头。
宁毅仁追问:“我怎么听苏青说,你跟薄云早就知道实情,到孟家去了好几次,却瞒得密不透风?”
宁致远小心翼翼地说:“关于薄云的身世,我想,只有她本人有权决定是否认父,我就算知情,也不能违背她的意思。”
“就是说,假如不是因为琪雅得白血病,找薄云验血配型,你俩打算瞒着孟家一辈子?”
宁致远惴惴不安:“有可能。”
宁毅仁长叹一声,站起来,在屋里踱步。珍妮试图缓和父子之间的紧张气氛,轻柔地对丈夫说:“小云这姑娘我很中意,心地善良,单纯可爱。你看这事儿,换了别人,哪肯轻易做出这么大牺牲?何况还是在这么错综复杂的血缘关系之下。她不想说就是不想从孟家得什么好处,这种态度我觉得倒是该赞许,而不是责备。说到底,这是海涛和苏青的家事,咱们不好说什么。”
宁毅仁也没个主意,挥挥手打发宁致远离开,一夜长吁短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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