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凯立即道:“属下遵命!”接着,他就赶紧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来,倒出两个特殊的塞子把耳朵塞住。【高品质更新】这都是杨彦想出来的,每一个护卫外出时,身上都会带很多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杨彦又喊了独孤一声,没听到他回答,这才放心地跟安然说话。他首先就责怪了一句道:“我不是叫你别跑吗?你还跑!我正要跟你说我们血型不同,根本不是亲兄妹。结果却看到你被车撞飞起来,吓得我魂飞魄散……”即便现在安然就在怀里,他想起那一幕还是后怕得很,搂着他的手臂也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安然震惊地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前世被车撞,穿到这里来受了那么多苦实在太冤枉了!
“怎么会这样呢?不可能啊!我是爸爸的女儿,你是爸爸的儿子,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亲兄妹?”安然想不明白。
杨彦轻叹道:“你不是安家的人。当初你妈妈生你的时候难产,母女双亡,医院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担心你父亲闹,便将同一产房里另一个刚刚生下来的孩子抱给你爸爸,又对那家人说他们的孩子生下来是个死婴,于是说尽好话推脱责任将两边都安抚下来了。为这个,我查了一年多才查出来……”
“那你怎么来的?难道你也……”安然忽然红了眼睛。难道哥哥也出事了?他出了什么事?他们都死了,爸爸妈妈怎么办?
杨彦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被撞成了植物人,我亲自照顾你。那天或许是太累了,帮你擦了身体换了衣服就在你床边睡着了。没想到一觉醒来就到这里来了。所以我一直坚信你一定也在这里!不然老天爷让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原来他们,都还没有死?安然瞪大了眼睛。
“对了,你怎么跟你娘和哥哥说的?他们好像知道我们的事情了?”杨彦摸着她粉嫩的小脸,又凑上去亲了一口才想起来忘了问这个。
安然将小时候为了帮家里致富,她给小舅舅画首饰图,却不小心画了不该画的,最后无奈之下只好编出一个梦游仙境的谎言之事告诉了哥哥。
安睿想着她穿到一个贫苦农家,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心中更是心疼得很。
“以后,哥哥再也不让你吃苦了。谁也不能分开我们。”他轻轻吻在她眉心道。
安然搂着他的脖子,眼睛里噙着泪水,唇角却含着笑意道:“哥哥,找到你真好……”
“安然,你和锦文……你爱他吗?”迟疑了很久,杨彦还是问了出来。他不能在心里留着这么一个疙瘩。
安然毫不迟疑地摇头道:“我跟他不熟,也就见过三次,是哥哥觉得他好,希望我嫁给他能幸福。”
杨彦立即笑得阳光灿烂。他搂着安然又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而后就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感叹道:“哥哥就知道,你不会爱上别人的。”
安然搂着哥哥的脖子,也忍不住在他耳边小声问道:“哥哥这些年,有别的女人吗?”
杨彦捧着她的小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没有。一个都没有。哥哥到现在还是童子身呢!除了你,哥哥这辈子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一根手指头!”
安然心里的疑云一下子就散了,不由高兴地主动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只要哥哥没有别的女人,只要哥哥还跟从前一样疼她,不管他想做什么,她都会支持他的。
这时,独孤凯赶着马车来到王家别院的后门口停下。他取出耳朵里的木塞子,晃了晃脑袋,回头道:“主子,到了。”
马车里,安然缓缓从哥哥怀里起身坐好。两人看着对方凌乱的衣服,绯红的脸,不禁相视一笑,赶紧将衣服整理好。杨彦又将准备好的帷帽拿出来给她戴上。
独孤凯很有眼色地下了马车走到一边去等候,斜眼偷瞄着主子先跳下马车,然后才转身小心翼翼地将赵姑娘抱下来。唔,还好还好,衣服头发什么的还没有乱。
独孤凯见主子收拾好了,这才去敲门。
守门的侍卫还是杨彦派来的,其实他们早就发现主子来了,但听出马车里不止一个人,便假装不知道,等独孤凯来敲门。
独孤凯刚把手放到门上,门就开了,两颗热情的脑袋迎了出来:“殿下,队长,你们来了?快请进!小的这就去通报王公子!”
安然看着那两个年轻的侍卫,忽然觉得很可爱。
“他们是哥哥亲自训练出来的吗?”
“我只是教官之一。”
今天王锦文回来以后神情就很是低落,午饭吃到现在都没吃完,酒倒是喝了不少。王静媛不放心他,便陪着他一起回来,陪着他喝酒说话。
“五姐,你说,这到底算怎么回事?”王锦文摇摇头,怎么都想不明白。“难道我看错了殿下?不,不可能啊!殿下向来不近女色的,他怎么一进门就看上赵姑娘了呢?”
王静媛劝道:“七弟,难道你没看出来,殿下和赵家妹妹是旧识吗?”
王锦文又喝了一口酒道:“我也觉得像是旧相识。可是,他们以前不可能见过啊!”
王静媛叹道:“你跟然姐儿还不熟悉,不知道她的性格脾气,你可以怀疑她。但你应该相信殿下。你追随了他整整十三年,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没有数吗?”
“嗯,五姐你说得对。”王锦文放下酒瓶子,摸了一把脸清醒了一下道,“我应该等殿下的解释。殿下是个风清月朗的人,他对我们向来诚挚尊重,他不可能明知道那是我喜欢的人,还跟我抢……难道就像殿下说过的,那本来就是他的人?”
王静媛笑了。
“可不就是这样?我不太了解殿下,可听你说过很多次,听起来也是个值得你追随的人。但我了解然姐儿,她是个很有主见且心气极高的人,她不会也不屑攀高,其实她更向往平淡的生活。她绝不可能因为殿下的身份就扑到殿下怀里。你先前没注意,当看到殿下的时候,然姐儿脸上的震惊,那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王锦文点点头,扔掉酒瓶子站起身道:“我不喝了。我要去平王府,我要听殿下的解释。”
正在这时,只听长海在门外通传道:“公子,五姑奶奶,平王殿下来了。”
姐弟两个赶紧把自己收拾了一下迎出来,只见杨彦带着安然正缓缓向他们走来。安然带着面纱遮住容貌,自然地走在平王殿下身边,没有半点卑微不安,看起来是那样的和谐自然,仿佛他们天生就应该站到一起似的。
看到王静媛和王锦文姐弟,杨彦坦然地冲着他们微笑点头。
王锦文微微愣神。之前殿下带着景姑娘回王府的时候也见过景姑娘站在王爷身边,当时不觉得,如今有了对比才知道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王锦文和王静媛姐弟将杨彦三人迎到客厅坐下,令人上茶点。【高品质更新】
王锦文这客厅里用的还是旧式的家具,矮几,宽宽的矮榻,人就跪坐在矮几后的矮榻上面。据说之前贵族都是这么坐的。后来,还是七八十年前吧,窦氏的无忌公子推出了现在普遍使用的新式高脚家具,到如今已经基本被上至皇室,下至平民接受,像这样的老式家具,也只有一些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大族还在使用。
安然是有些不太习惯这种跪坐方式的,不过这矮榻够宽,倒是可以让她和哥哥坐在一起。
丫头送上茶水,便被打发了出去。安然随即取下帷帽,起身对着王静媛和王锦文敛衽行礼。
“妹妹跟姐姐客气什么?”王静媛含笑拉住她的手,一如往常的亲近。
王锦文侧身避开,淡漠地说了一声不敢。
杨彦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也不以为意,反而举起茶杯对着他道:“本王在此以茶代酒向锦文贤弟慎重致歉,还请锦文贤弟看在我们多年情义上,多多体谅包涵。”
王锦文如何敢受杨彦的礼,赶紧起身站出来,跪下道:“王爷严重了。您,您不必如此……”
杨彦见屋里也没有外人,便让独孤凯去外面守着,又对着安然招招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而后才看着王锦文和王静媛,坦承道:“锦文你跟了本王十多年了,该知道本王并不好女色,这些年来无论碰到什么样的绝色女子,从来都是洁身自好的。本王知道很多人都在猜测我到底是身体有病还是真的喜欢男人,我从来不解释,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但今天本王可以坦诚地告诉你,我之所以不肯成亲,不要女人不是身体有病,更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是在寻找一个人,寻找一个可以让我将生命也一起托付的女人。今天,我终于找到了。她就是安然!”
说到这里,杨彦和安然手拉手含笑对视,虽然脉脉无语,却情意绵绵。
王锦文和王静媛都怔怔地看着他们。他们无法想象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为一个不知道是否能找到的女人顶着皇上的压力为她守贞?不说王爷的身份地位,就是平民百姓,只怕也做不到。
杨彦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奇怪,我和安然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佛说,人有前世今生,转世投胎的时候,每个人过奈何桥都会喝下一碗孟婆汤,以忘记前世的爱恨情仇恩怨执念好重新做人,可有些执念却不是一碗孟婆汤能消除的。所以我们有时候做梦能梦到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人和事,那或许就是我们前世的片段。”
王锦文和王静媛都震惊地看着杨彦,但对他的话却没有丝毫怀疑。事实上,民间一直有这种说法。
杨彦侧头看着安然温柔一笑道:“而安然就是我心中的执念。让我在转世投胎以后仍念念不忘,经常做梦梦到她,却又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直到我十三岁时爬树摔下来摔到了头,离魂三日,竟然回到了前世,这才终于完整地记起了前尘往事。从那以后,我心中便有了一个渺茫的希望。希望能在漫漫人海中找到安然的转世,再续前缘。幸而苍天有眼,让我们终于得以相见,让她居然也还记得我……”
实在是太离奇,太震惊了!
王锦文和王静媛都半天没说话,心里一再回味平王殿下的话。到底是何等的执念,才能让人抵御住孟婆汤的药效,想起前世的事情来?
不但平王殿下,竟然连然姐儿也是这样……
王锦文细细想来,这才真正恍然大悟。为什么十三岁的三皇子殿下一下子变聪明了?为什么然姐儿出身寒微,却画得一手好画,写得一手好字,诗作还那样出众?王锦文想起那幅山水图,忽然震惊道:“那幅山水图?”
安然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而后又红着脸看着杨彦道:“那首诗不是我写的,是哥哥写的。”
杨彦好笑的问道:“哦?是哪首诗?”
安然不好意思地回答:“就是那首江雪。”
杨彦含笑地点点头,吟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是这首?”
安然嗯了一声,王锦文却震惊地站了起来,而后迅速走了出来,对着杨彦拜倒在地。
“原来是殿下旧作,锦文拜服!”
到了此刻,王锦文哪里还有什么好怀疑的?他满眼震惊地看着他们,之前的疑惑全都在这一刻全部散去,只剩下满心的震撼与敬佩。殿下与赵姑娘的感情是多么深刻啊,居然能穿越前世今生。与殿下相比,他对然姐儿的这点喜欢爱慕算得了什么?
王静媛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起身过来,拉着安然的手哽咽道:“妹妹,你们真是太苦,也太幸福了!”
安然回抱住她,眸中含泪羞赧地笑道:“我原本以为他不在这个世上,就算在也记不得我了,却没想到他竟然也在,还一直都在寻我……我们何其有幸能再次重逢,老天爷实在对我们太好了!”
“属下恭喜殿下与赵姑娘再续前缘!”王锦文对着杨彦再次一拜,表示之前的事情他已经完全释然,殿下还是他发誓效忠的主子。
杨彦伸手虚扶了一把,笑道:“起来说话。此事还需锦文相助才好。”
王锦文端端正正地跪坐着,恭谨道:“请王爷吩咐!”
杨彦侧头看了看安然,这才将自己今日进宫请旨赐婚的结果告诉王静媛和王锦文姐弟,最后叹道:“父皇的意思是不能让独孤家族太难看,所以让我将安然放到王家去,以王家嫡女的身份出嫁。这样,她以后也能压制得住独孤氏。”
对王家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不过是贴一份嫁妆,却换回一个王妃女儿,这可是大大划算的买卖。再加上平王殿下和赵家姑娘感情深厚,以后要是能继位登基,他们王家就等于出了一位皇后。到时候王爷和赵姑娘都会感念他们王家的恩情,自然也会照拂他们王家。
“王爷放心,此事包在属下身上。祖父祖母都很喜欢赵姑娘,肯定会答应的。只是到底记在哪一房,只怕两位伯父还要争抢一下。”王锦文知道这样的好事家里不会反对,因此没有问过父亲和祖父就直接答应下来。
王静媛也欢喜道:“那以后妹妹就是我亲妹妹了,呵呵!真是好!不如我陪着妹妹回王家去吧!”
杨彦不舍地看着安然,略微迟疑了一下才道:“锦文你看,其实本王和安然就是需要有一个再续前缘的名分。所以,安然去不去王家其实都不要紧对不对?说实话,我们分开太久,现在是真舍不得再分开。分开太远,会让我们心里觉得很不安……”
王静媛一愣:“殿下的意思是?”
杨彦含笑看着安然道:“既然王家老太爷和老夫人都见过安然那就好办多了,锦文你回去与老太爷老夫人商议就是。等婚期定下来,我提前一个月将她送去太原王家,你看如何?”
王锦文想了想,虽然觉得这样不太好,但想着殿下和赵姑娘再世重逢,如果这就让他们分开也确实让人同情,便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以王家的门第,不是什么人想靠就能靠得上的。这一次若不是受平王殿下所托,安然又是嫁到平王府为正妃,王家未必会答应这样的事情。
毕竟安然若作为王氏嫡女出嫁,就代表着王氏的尊贵,她自然也得好好学一学王家女子的规矩礼仪,不然以后要是做错了什么被人指责笑话,可是给王家脸上抹黑,那是要连累王家其他女子的。
但王锦文想了想,觉得以赵姑娘的聪明,一个月的时间应该也能学个样子吧。而且,姐姐就在京城,又与赵姑娘交好,倒是可以麻烦姐姐平日里多多指点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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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家出来的时候,杨彦就吩咐直接回平王府。安然一个机灵醒悟过来,忙道:“哥哥,不行,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去王府!”
杨彦赶紧拉住安然的手,安抚道:“你放心,一切哥哥都会安排好,不会有人知道的。”
安然顺势靠进他怀中,却摇着头道:“哥哥,我知道你的心情,我也不愿意跟你分开。可是,世上没有完全不透风的墙,我们这么长的时间都等过去了,如今好不容易相见,实在没有必要多生事端。”
说到这里,安然又抬起头来,看着杨彦的眼睛,叹息道:“哥哥,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这个社会跟我们以前的不一样,我们不能出一点差错的……我,我在老家名声已经不好了……”
那个时候,她还没怎么呢,就被人传成了克夫的弃妇,现在她要是就这样住到平王府,万一被人知道了,可怎么得了?
杨彦如何不知道安然说的是对的?可是,好不容易找到她,他真的舍不得与她分开啊!
杨彦紧紧将安然拥在怀中,仔仔细细地掂量了一番,确实没有完全的把握能不被别人发现,也只能长长地叹息一声道:“好吧,哥哥承认你说得很对。曙光就在眼前了,但现在还不到松懈的时候。只是,哥哥真舍不得再跟你分开。……那这样,以后有时间我去赵家看你,若有机会,你也可以穿男装以你哥哥的名义到平王府来,对外就说是我新招募的幕僚,你看如何?”
“好的。我可以让哥哥帮我们传信,你还是不要经常出来了,不安全。”安然闭着眼睛靠在哥哥怀里,细细感受着此刻的温馨甜蜜和不舍。其实,她又何尝舍得跟哥哥分开?
杨彦想了想,忽然笑道:“那就让哥哥再追求你一次,就让我们在这个古老而陌生的时空里再谈一次恋爱吧!”
安然不由睁大了眼睛,在这里谈恋爱?听起来,好像很有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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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彦带着安然回到赵家,顾宛娘和安齐正着急要出去找他们呢!
“然姐儿,你可回来了!你……”看到女儿回来了,顾宛娘这才放了心,连骂她都顾不上了,赶紧将她拉到一边,上上下了打量了一番。
安然拉着娘亲的手,安慰道:“娘,女儿没事,您放心。我们只是去王家,向王公子和崔夫人解释。”
安齐沉着脸看了安然一眼,转而不满地对杨彦道:“殿下带小妹出去,怎么不让玉兰那丫头跟着?”也许是之前杨彦对他丝毫没有摆王爷的架子,也许是太担心太愤怒了,安齐一时间也忘了杨彦身份,说这话一点都不客气。
杨彦理亏,老老实实地向顾宛娘认错道:“是安睿错了,还请岳母原谅!”
顾宛娘心里有气,便不卑不亢地回了一礼道:“殿下这称呼民妇不敢当。还望殿下以后多为小女的名誉考虑考虑。毕竟对女儿家来说,名誉就是她的命。”
杨彦见顾宛娘和安齐脸色都不好看,心里也不由慎重起来。他看了看站在顾宛娘身后微微垂着头的安然,郑重承诺道:“请赵太太放心,以后小王会注意的。”
顾宛娘点点头,便拉着女儿回房去了。
回到房间里,顾宛娘就着急地问道:“你们去哪儿了?都做了什么?你,你没吃亏吧?”
安然面色一红,低下头,小声道:“我们去了王家。也没做什么,他就是,就是抱着我亲了一下,其他的就没有了……”
顾宛娘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手指点着她的脑门道:“枉你自以为聪明,现在怎么犯糊涂了?娘跟你说过多少次,女儿家名节最重要!千万疏忽不得,你就是不听!在家里还好,娘和哥哥帮你瞒着,自然不会说出去,也没让那些丫头下人们看到。可是莫说你们现在还没有名分,就算赐婚圣旨下来了,也没有单独出去的道理。他说要带你去王家解释,因为事情特殊,娘才破例允许你们出去,可你怎么能将玉兰留下,自己一个人就跟着他出去?……你说你们着什么急啊?这么长的时间都等过去了,还有几个月就等不了了?”
安然低着头,羞愧地说道:“娘,女儿知道错了。您别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以后女儿会小心的,再也不会单独跟他出去了。”
“唉,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从小就担心你嫁到别人家会受委屈。自从你爹出事以后,娘更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走错一步害了你。没想到在贺家的婚事上,娘没听你的,反而害了你。这一年来娘一直在想,是不是以后你的事情娘就真的不管了,放心交给你自己。可是你看看,娘不管行吗?你胆子也太大了。难道你吃的亏还不够?你想想我们在老家,你明明是主动退婚的,怎么就被人说成了被休?现在你还跟着殿下单独出去,要是被人知道了,会怎么说你?”
“娘,您别担心了,以后女儿会注意的。”
“真的?”顾宛娘不太相信女儿的话。
安然不住地点头。娘亲的顾虑她明白,她以后会注意的。只是娘亲不明白,她和哥哥有些话必须得单独说才能说得清楚,而且那些话是不能让玉兰听到的。再说了,他们分开这么久,好不容易相认,还不能抱一抱亲一亲吗?他们又没有做出格的事情……
安然暗自感叹,还好她回来了,没有跟哥哥去王府,要不然还不把娘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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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杨彦第一个命令就是撤去府外选妃的信箱,而后又让凌云选了四名暗卫过去保护安然,接着就坐在书房里发呆。他手里拿着一本书,却神情不定,一会儿欢喜,一会儿难过,让书房伺候的内侍和小厮们都摸不着头脑。
晚饭跟平常一样,杨彦却似乎胃口大好,不知不觉中竟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饭,只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今晚都吃了些什么。
刚刚用过晚饭,就听内侍通禀道:“王爷,宇文公子求见。”
“请他进来!”
宇文耀送上今天初选出来的投信,杨彦看也不看就扔到了一边,含笑道:“这几天辛苦你了。从明天开始,就不必做这个了。本王已经下令将信箱都撤了。”
宇文耀点点头,他就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来的。“王爷可是已经有了王妃人选了?”
杨彦高兴地说:“本王已经找到人了,并进宫求了皇上旨意,赐婚的圣旨很快就要下来了。”
宇文耀感叹道:“殿下您终于肯成亲了。您不知道,您要是再不肯成亲,连我们都要怀疑您真的是喜欢男人了。对了王爷,不知王妃是哪家的姑娘?”
“哦,是王家的姑娘,锦文的妹妹。”杨彦答道。
“哦?王家嫡出的姑娘,倒是配得上王爷。属下恭喜王爷了!”
杨彦想着安然,心里高兴得很。等了这么多年,找了这么多年,从前多年的辛苦隐忍到了这一刻全都是幸福啊!他竟然真的找到她了。想到这些杨彦就感觉飘飘然的,好似在做梦一样,美得很,却总觉得一切似乎都太顺利了,有些不踏实。
“对了,有一首诗,你想想看有没有印象。”杨彦忽然想起,赵子贤曾告诉他说安然是写了诗送来王府选妃信箱的,可是为什么他竟然没有看到呢?别人不知道他想要一首怎样的诗,安然肯定是知道的呀!
“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一首?”宇文耀对着杨彦恭敬地行了一礼问道。
杨彦立即吟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你可有印象?”
宇文耀当即道:“记得,记得,这首诗写得极工整,字又极好。属下选出来呈给王爷看了啊……”
“没有!本王绝对没见过!”杨彦严肃地看着宇文耀,“你确定是选出来了的?”
宇文耀肯定地说:“王爷,属下记得很清楚,这首诗很特别,而且那手字相当好,属下怎么可能不选出来?”
“那为何本王没有看到?”杨彦背着手踱了两步,转而问道,“你在外书房初选时可有离开?可有人进去过?”
宇文耀脸色一变,立即想起来。
“属下每天晚上初选的时候,景姑娘都派了璎珞姑娘送夜宵来。我,属下吃夜宵的时候,她就站在属下身后……”
杨彦冷笑道:“原来是她!果真是女大不中留!让凌云给她挑个人也不知道挑好了没有,看来本王得亲自过问一下了。”
说到这里,杨彦又冷冷地看着宇文耀道:“如果不是你如此大意,弄丢了未来王妃的诗,本王根本就不会让独孤湘云进府,现在不知道要省多少事,少多少麻烦!”
宇文耀立即跪下道:“是,属下知错了!请王爷责罚!”
杨彦冷哼一声道:“看来回了京城,大家的防范意识反而松懈了。要知道,比起边关,京城更加危险。我们身边的人,哪怕是熟悉的人,也有可能变成敌人的探子!”
宇文耀低着头,不断反省着自己的错误。
“凌云!”杨彦忽然叫了一声。
一个人影也不知道从哪里飘了出来,单膝跪在杨彦身前道:“属下在!”
“以后加强府中戒备,注意监视府中的人。除了我们核心圈子里的人,书房重地一律不准人进去!景嘉莲不过是寄住王府的一介孤女,她自己都没有资格进外书房,更何况她的丫头?”
“是,是属下粗忽大意了。”凌云听了也不禁头冒冷汗。他主要防御外面和新人了,对以前的老人倒是没怎么注意。更何况,之前几乎他们所有下属都以为景姑娘会是平王妃,是他们的主母,又以为景姑娘身边的人都是王爷派过去服侍的,都是可靠的,因此一直拿她们主仆当自己人看来着。他们哪里知道王爷竟然从来没有要娶景姑娘为妃的意思。
“王爷教训得是,是属下太大意了!”宇文耀同样被吓得不行。要是景姑娘的丫头被人收买,如果丢失的不是那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诗词,问题得有多严重?会不会危及王爷的大业?
“你们两个都去刑堂领十板子长长记性!”
“是,谢王爷开恩!”
凌云和宇文耀正要去领板子,就听内侍在门口通报道:“主子,景姑娘求见。”
“来得倒是快!”杨彦示意宇文耀和凌云暂时到内室避一下,冷笑道,“让她进来!”
凌云身形一晃就不见了,宇文耀不敢跟他比,赶紧跑到里间躲好,刚才通报的内侍就将景嘉莲带了进来。
“莲儿见过兄长!”景嘉莲今年十七岁,似乎有一点胡族血统,身材高挑健美,五官颇为精致,只是常年生长在边关,皮肤不如世家女子那么白皙细腻。
“嗯,小妹这么晚过来,可是有事?”杨彦坐在书案后面,语气淡淡的。
“我,莲儿听说兄长撤了府外的信箱?”景嘉莲低着头,略带几分扭捏问道。
“嗯。”杨彦只给了一个字做回答。
“莲儿还听说,听说管家在给莲儿置办嫁妆……”
“是。”
“不知兄长……安排的婚期是在什么时候?”
杨彦微微蹙眉,貌似这女人误会了什么?这回不能用一个字回答了。“给你选的夫君还没订,婚期自然也还没有定。”
给她选的夫君?景嘉莲面色一变,一张原本不够白的脸瞬间美白,比什么面膜都好使。
“兄长……不是兄长要娶莲儿吗?”
杨彦嘲讽一笑道:“谁跟你说本王会娶你?本王跟你说过这话?”
“可是莲儿一直跟着兄长,从雁门到长安,兄长一直照顾莲儿……”景嘉莲不断地回想,想要找出杨彦曾经有过的暗示,却怎么都想不出来。难道兄长对她真的没有爱意?可是当初在雁门,他除了她,身边并没有别的女人。他的属下也曾多次打趣他们,他也没有反驳过,谁都知道她将来会进平王府为妃啊!怎么是另外给她选人呢?
难道,难道兄长真的从那些所谓的“才女”中选出了一个王妃来?
杨彦带着几分冷漠地看着她道:“你还记得本王这些年来对你的照顾就好。以后书房重地,就不要派人过去了。你想嫁什么人,如果你自己有人选,也可以告诉我。”
“兄长,可是……可是莲儿做错了什么事,兄长恼我了?”景嘉莲可怜兮兮的上前两步走到书案前面,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怜惜几分。
少女毕竟是敏感的,虽然从前杨彦对景嘉莲也算不得多热情多疼爱,但她还从未见过杨彦对她如此冷淡。再加上书房那句提点,不得不让她联想起来。难道自己做的那点小动作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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