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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1 / 1)

今夜碧云山庄灯火通明,耀眼华彩,甚是热闹。

丫鬟小厮忙碌不已,匆忙进出,摆酒端菜,准备着寿宴。

众人都在忙碌着,唯有一人在小湖边对月痴叹,嘴里唠唠叨叨的,不晓得在念道些什么。

那人着一身灰黑布衣,身形瘦长,肤色黝黑。不光泽的发没梳好,有些凌乱,衬着他那张扭曲凄苦的面,怎么看怎么觉得那面貌像张老树皮。

他正发着痴,可不知身后已有人来了,待那人走近他身,一脚踢在他干瘦的背脊上,他一个没注意,翻了几个滚。

正想开骂孙子,谁知还没爬起身,背上一痛。他挑眼一瞧,这不正是还在养伤的二少爷吗?

二少爷那满脸的横肉紧绷着,眼里放射了凶光,脚下似乎再使劲,就怕踩不死他。

秦二瞧着二少爷的华丽长靴,心头有几分妒意,也有几分贪婪。下一刻脸上就露出了狗腿子的笑,连忙向二少爷问安,嘴里吐出些奉承的话。

“不治治你这身皮,你就忘了自个儿的身份了?去!给你二爷倒酒来。”说罢,踢了踢脚下的秦二。

秦二爬起身来,又笑着说了两句,这二少爷的神情没刚才那么凶恶了。扶着身旁的丫鬟,蹒跚着步伐,到了不远处的亭子坐着。

秦二看那肥胖的身躯差不多都挂在了纤细丫鬟的身上,就怕那丫鬟撑不住,摔了那身肥肉。

越看秦二越想骂娘,可他不敢,只能走远了,狠狠吐了一口唾沫,骂了句狗杂种。

秦二本来端着酒朝小湖边去,谁知到了那儿已经没人了,秦二又端着酒往前厅去。

前厅明灯挂着,晃着秦二的眼,秦二躬着身,低着头。尽量避开来往的宾客,想把酒水给端进去。

谁知才走了两步,还没到门槛,只觉手肘生疼,端不稳水酒。一时间酒香弥漫,水湿沾染了袖子。

秦二是往前走着的,他哪里知道走面会来人撞他?这不正想骂娘来着?可一回头,就咽了声。

眼前的男子锦袍修身,气势凛厉,挺俊的面容冰冷无情,锋利的目光落了秦二身上,没话语一句。

秦二哪里敢惹这人?只好弯着腰,骂着自个儿,求大少爷饶命。

他手中的水酒不禁洒了自身,还洒了一些在男子的腰侧,这会儿只想上前为男子擦擦干净,以免男子发怒。

谁知男子挑起了英挺极致的眉眼,冷声道:“退下!”

秦二一愣,随即退身几步,看着男子走远了,才收拾自身的狼狈。

寿宴正是开始了,秦二没能进到厅里去,也不知是总管嫌他笨拙,还是嫌他面貌不好看。也不将他打罚到二少爷跟前去,就让他在外头候着,听后吩咐。

秦二来了碧云山庄也几年了,总管当日看错了人,可这几年过去了。秦二是个什么东西,总管也清楚得很,自然不会让这一身痞子气的秦二到厅里去。

今日前来贺寿的大多是江湖上的人物,他就听着别人高喊来人的名号,再看着别人捧进去的贺礼,就知这些人物是不凡的。

虽然秦二不晓得这些人到底有多厉害,可是在秦二眼里,那都是些威风八面的大人物。

秦二本就懒散,不让他在里头伺候也好,在外头还能偷闲打盹。反正外头这听候差事的不止他一人,别人也不敢寻他的碴。

秦二站直着身子,头却略为低着的,不知的人只当他守着礼数,敬着前来的宾客。可他周围的人都明白,秦二这是在偷懒,那眼闭得好好的。要是谁不碰他,他可一直这样站着,能站好长时辰。

秦二原本其实没这功夫的,自从进了碧云山庄,跟着山庄里的护卫学了些武艺。虽是三脚猫的身手,可也算会了点正经武学,从前的他在街头混着,也就敢趁着人多争斗。那时候没什么身手可言,就人多一哄而上,哪回不是头破血流的?

进了碧云山庄,练了点功夫,再到那街头寻仇,谁也不是他对手。

站着身,闭着眼,这睡功也是练武时给练出来的。不会武的,自然觉着秦二本事不错,这会武的一眼就看穿了秦二。

秦二站了好一会儿,终于打开了眼皮,看了看里头的盛况,恐怕还得再过半个时辰,这寿宴才会结束。

看到此,秦二又准备打盹了。

而正当他要阖眼之时,一阵冷风掠来,清洌得如冰的异香恍了他的神,冰凉的滑腻拂过他的面,那轻薄的衣袂擦过了他的手。

他忍不住伸出长指,想要抓住什么,然而那摄人心魄的香瞬间就滑走了,手上空空如也。

秦二呆了一刻,睁大了眼,看向前方,只见了那离他远去的身影,还有那方才拂过他面的冰亮青丝。

“是个男人还是女人………怪香的………”秦二喃喃自语,盯着手上,刚刚手上滑过的衣袂似乎好摸得很。

秦二见无人搭理他,伸头往厅里望,这时才发现厅里头静着声。秦二只想瞧那人,怎知被人挡了视线,看不清楚什么。

秦二正想开口问着旁人,这会儿一小厮捧着华丽匣子进去了,看样子是那人奉上的贺礼。

秦二忍不住了,开口道:“那是个什么人?怪香的………”

一旁的人颇为厌秦二,就看不得他那懒散样,现下也不想理会他。

秦二见人家不搭理他,开始笑起脸皮了,那人皱了皱眉,才道:“是个什么人不知道,什么香的也没有,你要想晓得,自个儿进去瞧瞧。”

秦二笑着面,只伸手一推,那人就被推上前了,秦二只道:“你给爷去瞧瞧。”

那小厮不会武,被秦二一推就推到大门中央了,正要回身寻秦二,哪知秦二不见了踪影,顿时又气又怒。

小厮被秦二推到门口,又不能这么退了,只好往厅里去。寻着了总管,请示过总管是否还要添水酒后,就退出来与别人端酒去了。

就在小厮送酒出厅后,那秦二又出现了,拦着小厮就问道:“是个什么人?好看不?”

小厮看着秦二,满脸鄙夷,言道:“你莫进去污秽了客人的眼。”

“爷今个儿让你先污秽污秽…………”秦二阴森一笑,吓得那小厮后退几步,离他远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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