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公主修的是火系,还加之辅修了土系和草木系,”虽然光芒刺目,但夏逸琳仍是看清了袁管家出招的路数,“银欢你修习草木系,木生火,越是使用灵力便越会助长他修为。”
袁管家脚步并未停下,但好一会儿都没听见银欢走动,便道,“袁公已经半截身子在土里的人了,若非今日遇上强者,一年半载也说不到几句话,丫头你且放宽心,袁公不会泄露出去。”
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也只有火系这样猛烈的术法才能不被湿气侵蚀,反而日渐精进,银欢冷静了下来,反正自己也打不过他,便答道,“你是主修火系的,难怪你的容颜会这样老,难不成你辅修草木系是想平衡一下,恢复你正常的容颜?”
夏逸琳道,“亏我平日夸你聪慧,袁公在这暗无天日之地,容颜对于他而言又有何用?他不过是想增进自己的修为,毕竟木生火,这是一种很聪明的法子,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在他用灵力点亮夜明灵珠时先施了草木系的阵法?”
银欢边跟着袁管家往前走边回想,当时光芒来得太快太烈,她确实没有察觉,但三小姐说的不可能有误,难道这袁管家竟然在这么快时间之内施了两种系法?
库房深埋地底,地底之下……夏逸琳越往前走心中越是躁动,胎儿在此灵力充沛之地也慢慢开始胎动,她忍着不适问道,“银欢,我们往下走了多少里?”
修习草木系还有一个好处,便是对深浅有着异于常人的精准度,银欢闭眼回想了下,皱了皱眉道,“感觉走的时间不久,但是却实实在在与地面相距将近三里路。”
匍一说完,袁公脚步便停在了一间房中,说道,“丫头的算法挺精准的,确实是三里。”
银欢毕竟没怎么遇见过比她灵力高的人,而且袁管家年纪大,对她也算是慈眉善目,倒也不害怕,直接道,“你这个人真奇怪,竟然自称袁公,这一般都是别人对自己的敬称,哪有你这样自大的?”
袁管家捋了捋长白的胡子,笑出层层叠叠的褶子,一拍墙壁,除了他面前的这颗夜明灵珠,其余的珠子瞬间灭了,周遭一下子阴深起来,笑道,“袁公年纪一大把了,灵力也还拿得出手,你这个丫头片子,就是让我这般自称又碍着你什么了?小小年纪却比袁公还迂腐。”
被这么一噎,银欢说不出话来,倒是夏逸琳笑了,“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夏家规矩太多,我早就腻得很,若是没有银欢在旁提醒着,只怕光景还不如现在。”
银欢一听连忙道,“奴婢不敢,小姐聪慧过人,便是没有银欢也能化险为夷。”
“行了,这里也没有别人,三小姐又不是讲究礼节之人,你这样恭敬给谁看,”袁管家掏出钥匙开门,“这里便是辛姨娘的嫁妆和遗物所存之处。”
且说当日辛姨娘去世,被恶仆抢了不少细软,但被夏逸琳这么一吓唬,那些个丫鬟婆子便识相地把哄抢的物品还了回去,再说这些年辛姨娘但凡有个好东西,都被二夫人给摸走了,哪里瞧得上这些晦气不名贵之物,便着人将剩余物什存入库房。
夏逸琳一路走过来便存了疑问,在打开门后见到这么多琐碎不值钱的东西后更是疑惑,正想发问,没想到银欢心直口快,率先问了出来。
“就这么些东西,又没个值钱的,你怎么把它们藏得这么深?”银欢嫌弃道,“就这些东西哪里值得我们走这么多路,你直接放着靠近门口的不就行了?难道靠近门口的几间房都满了不成?”
袁管家道,“你个丫头,不懂其中缘由便也罢了,三小姐难道你也不知道吗?”
这房很小,简直算得上逼仄,但是却有一个嵌入墙里的柜子,而且这个柜子被施了幻术,若非灵力高深,根本看不见,这个幻术是用许多动物的血祭而成,戾气重的很,无论是何人要取用这柜中之物,都必定要折损不少灵力。
但是夏逸琳对这阵法却无比熟悉,她的胎儿动得愈发厉害,却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这柜子,登时镶嵌这柜子的墙亮出闪光,突然往夏逸琳伸出无数条带刺的荆棘,夏逸琳一动不动,闭着眼施了火咒,几条荆棘瞬间消尽,接着墙上的柜子慢慢凸现出来,墙上的土聚集在一起形成倒刺,尖锐地布满在柜子上,夏逸琳挥了挥手,从墙边冲出猛烈的水柱,冲在这柜身的土上,土融了水后很快便无法凝结,一块块地跌落在地上。
这时柜身才完整地露出来,银欢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更被夏逸琳沉稳的攻势震惊了,袁管家虽不觉惊讶,却也皱眉陷入沉思。
夏逸琳看见这柜子是纯金打造,上面却没有接缝,便知道又是一层陷阱,便施出火咒将外面一层金熔了,熔了以后看见里面是木制的柜子,因为火势太猛,一并连木柜都烧了,夏逸琳连忙收了火咒,引出水阵,但水火相冲一时太快,库房里冒出了一股浓烟,夏逸琳胎动不适,遇到浓烟更是难受不已,便停了施咒,这样一来柜子迅速恢复了被烧掉的木制部分,同时快速地镀上了一层金,而后裹上了土,飞快地缩回墙中。
待浓烟散得差不多时,库房中已经恢复了原样,只夏逸琳跌坐在地上,捂着肚子不住地滴汗。
银欢见状立即上前道,“小姐,有没有受伤?”
“外伤没有,但是这血阵戾气极重,怕是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袁管家冷眼看道,“原以为三小姐应该能够冲破此阵,没想到却功亏一篑。”
听见这等风凉话,银欢气得不行,扯出腰间的藤条往袁管家刺去,边打边说道,“你明明知道有危险,为何还让三小姐涉险?分明是别有居心!”
“银欢住手!”夏逸琳闭眼吐纳了一会儿,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这个血阵有五行陷阱,每一次陷阱次序都不一样,袁公就是要提醒也没有办法。”
世上一共就只有五行阵法,袁公就算说这里有陷阱,但不知是五行的何种,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银欢闻言才恨恨地收了手,连忙去扶起夏逸琳,才发现夏逸琳手中拿了一个珠子。
“小姐,这个莫非是收纳珠?”银欢见状惊喜道,“你拿到这柜子里面的东西啦?”
袁管家往夏逸琳手上一看,果然有一颗珠子,大笑道,“三小姐果然没让我失望。”
银欢瞥了他一眼,懒得管他。
收纳珠是修习之人常用的器皿,可以装下体积重量数倍于珠子的物件,看这珠子的大小,里面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太大,只要注入灵力便可以打开。
夏逸琳强烈地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心里没由来地慌乱,说道,“我们先回房再将珠子打开,银欢你去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多带一些上去。”
这库房大得很,到了现在还没有走到一半,银欢疑惑道,“三小姐,这里这么多房间,难道我们只看一个房间就走吗?”而且这里只是外库,里库的影子都还没见着。
“你家主子身子不适,叫你走你就走吧,”袁管家打量夏逸琳道,“三小姐暗结珠胎,今日显然动了胎气,你是修行草木系的,自然也懂得医术,好好给你主子调养身子,要知道夏家许多年都不曾有出色的子弟了,若是能生出个天赋异禀的孩子,袁公也是十分欣喜的。”
袁管家有医术在身,灵力修为高深,夏逸琳本就不指望能瞒得过他,但是他未曾给自己把脉,灵力逊于她,只怕也是半信半疑,便说道,“袁公说笑了,我不过是来了月事,腹痛不止,怎得到袁公嘴里就成了珠胎暗结,我可担不起这罪名。”
银欢也说道,“你主修的是火系,草木系只怕还不精,医术尚浅,就别出去祸害人了,好好守着这库房吧,日后见面的机会有的是。”
听两人极力否认,袁管家轻轻摸了摸胡子,笑而不语。
银欢拿了些贵重的金子首饰,正准备扶起夏逸琳离开,袁管家却叫住了她们,“且慢,老奴有东西要献给三小姐。”
难得听见袁管家自称老奴,夏逸琳和银欢相视一眼,停下脚步。
袁管家在往深处走了十余步,开门从中取出了一串佛珠,将其递给夏逸琳,叮嘱道,“这是夏家先祖留下来的东西,夏家子孙不肖,有眼无珠,送给了姨娘把玩,今日我将它给你,但愿它能助你一臂之力。”
银欢伸头往前一看,不过是个寻常佛珠,便瘪了瘪嘴,想到是袁管家好心送的,便还是恭敬谢了礼。
夏逸琳却能感觉到里面的玄机,莞尔道,“多谢袁管家好意,那我就收下了。”
出库房时天已经黑了,夏逸琳在回去的路上遇见了被下人们抬着的宁氏和夏渊珅,有些疑惑,回到房中询问小秀前厅发生了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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