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若是有人进入到陈临的房间内,恐怕会被眼前的情景吓住。
床上躺着的陈临,不断的用力在自己后背扣挠,在那黑色雾气的笼罩下,里边的皮肉竟然已经被抓坏了好大一片!
然而躺在床上的陈临,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一般,仍旧是在不断的挠着。
渐渐的血多了起来,然而后腰处的那团黑色雾气,却好像有实质一般,让那些血液只是聚成一团,并没有滴落在床单上。
随着陈临的力道越来越大,那血球也聚成了一团,随后那雾气猛地一散,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陈临的后腰上呼吸一般,一下涌了进去!
而在这刹那之间,那团血液,竟然也变得乌黑透亮,在陈临的后腰上,印出了两团细小的纹路。
躺在床上的陈临动作突然一僵,整个人突然平静了下来。
而玉灵所住别墅的院子里,却突然传来一声低低的惊呼,花园里正拿着一瓶二锅头,就着半只烧鸡在宵夜的屠三突然眯起了眼睛,望向了陈临所在的房间,嘴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而这些情况,陈临根本不知道,他只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纷乱混杂的梦,他终于觉得自己要醒的时候,却一下踩在了一个阴森森的洞窟里。
眼神一凛,陈临片刻后却叹了口气:“喂,快出来吧!”
他很快镇定下来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发现了眼前场景的不对劲,首先他绝逼不可能从床上蹦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洞窟里边,第二也是因为进入过几次盘瓠心所营造的幻境,大概对这条品位低劣的虫子有了个比较深刻的了解。
它营造出来的幻境,总是带着浓浓的水墨风格,虽然这山洞里黑漆漆的看不大清楚,但头上的石块却明显不可能长成那样……
“有长进,看来最近有人教了你不少东西。”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有人背后顶着无数盏蜡烛一般,陈临的视线顿时被照亮了。
不过等他看清楚面前盘瓠心的摸样,却有点蛋疼的抽搐了一下。
自己面前站着的,赫然是玉灵……
“你能不能换个造型?”陈临真心感觉是蛋都要碎了,他最近跟玉灵小日子过的不算甜蜜,好歹是多了不少默契,但盘瓠心这么一整,他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能不能直视玉灵了。
尤其是面前这家伙样子变了,但声音还是个中年男人……
盘瓠心却明显不是个老实的主,陈临面前一花,玉灵倒是不见了,但穿着小热裤的林班长,居然又出现了。
陈临捂住了脸,不忍再看下去了,他怕盘瓠心等下还会搞出什么更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
“你平时不是最喜欢这两人了么,怎么,我变的你就不会多欣赏欣赏?要是你愿意的话,我脱衣服也不是不行的,不过要是你想那啥恐怕就不行了,毕竟这里承受不了那种剧烈的情绪波动。”背后盘瓠心有些粗犷的音调传来。
陈临背着它摇头:“还是算了吧,我怕要真见着了,以后我都会不举。”
开玩笑,一个操着中年大叔口音的妹纸,你敢上么?
而背后传来一阵失望的叹息,盘瓠心总算是回归了正题,它明显有些得意的道:“怎么,我还以为会等很久你才会见到我,这么快就来找我,是碰上谁了?陈文远那个老仆人?”
陈临虽然不喜欢把盘瓠心当人看,但不得不否认的是,这条虫子的智商真的很高。
若是凭自己的摸索,估计每个一年半载,甚至夸张点说的话,五年十年没准都搞不明白那个所谓的闷,居然是拿蜈蚣穿糖葫芦。
对这条虫子,陈临倒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点头道:“我碰见了屠三。”
“难怪,虽然你取了巧,不过终究是成了我的主人了。”盘瓠心似乎有点失落的道。
陈临却对它这遗憾的语气不满了:”你好像很不情愿的样子?”
“我都在你身上了,平时做事居然还是那么软绵绵的,我看了两天,看不下去了,干脆睡了一觉!”盘瓠心嘲讽道。
陈临顿时语塞,不过转头一想,自己好像是这条虫子的主人了,哪有这么嘲讽老板的?
憋了点坏心思,陈临先是并无异常的开始套底:“我现在既然是你的主人了,你总该告诉我,你有什么作用吧?”
先摸清楚这家伙到底有什么本事,再来做其他的打算。
“……”而盘瓠心此时却沉默了,过了半晌,它才有点无奈道:“我什么作用都有。”
陈临顿时跳脚了,他娘的,这算是个什么狗屁回答?
难不成你还能登月?
但他还没出声,盘瓠心却叹了一声,陈临还没反应过来,突然间身边一阵时光流转的错觉,再转眼,陈临便听见了耳边山呼海啸一般的喊杀声!
还没等陈临站稳脚跟,剧烈的轰鸣声也就在陈临的耳边爆炸开来,陈临下意识的回头,却只见无数的弹片朝自己飞来!
血肉横飞!
目之所及,陈临发现自己竟然站在一片布满战火硝烟的大地上,他下意识的想蹲下去抱头,但身边却多了一人的声音:“别怕,你只是画中人。”
陈临抬头,自己的爷爷陈文远正站在自己身前,不对,应该是盘瓠心,因为在他的身后,陈临看见了另外一个陈文远。
手执一把驳壳枪,陈文远身手极其矫健的在战场中穿梭,他只要出枪,对面就必定会有一人倒下。
只是仔细瞧瞧,画卷中陈文远看上去竟是无比年轻,甚至比现在的自己,还要小上几分!
“陈文远是民国二十二年生人,这是他十四岁时候的摸样,那时他已是我的主人。”一旁盘瓠心淡淡解释道。
陈临一愣,但没出声,画面又转,此时却是一个中年人头上戴着高高的滑稽纸帽子,背上背着个木牌,正被一群人推着在街上乱逛。
而在下边围观的人群中,他又瞧见了自己爷爷的身影!
“这是那场动荡中的陈文远,那时候他已经快五十了。”
“这是八十年代的陈文远,这是九十年代,这是……”
一幕幕眼花缭乱的场景涌入陈临眼中,到了最后,眼前重归黑暗,他又站在了那片漆黑的山洞里。
“现在,你知道我能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