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庆四年,京城的致美楼饭庄生意鼎盛。
“这致美楼可是京城第一饭庄,连宫里的娘娘们的饭菜都时常从这里点呢!”
“那是人家有钱人家才去的地方,咱们普通人也就只能坐在大堂喝口茶喽!”
“你可吃过致美楼的馄饨?皮薄馅嫩,那叫一个鲜,自从吃过他们家的馄饨,别家的馄饨连看都不想看一眼了!”
“馄饨算什么?人家的一鱼四吃才叫一绝!一条鱼四种吃法,尤其是那红烧鱼头,绛红的颜色,那肉嫩的,吃到嘴里都能化了!”
“如今在致美楼掌灶的是从前乾隆爷的大御厨景启,如今又带出了一堆好徒弟,个个身怀绝技!人家是给皇上做菜的,能不好吃么!”
京城里,只要提起致美楼,便会引起一阵赞誉。
而现下,已是深夜,致美楼掌灶的大御厨景启家里,却是一片骚动。
“砰砰砰!”
敲门声大作,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急事要发生了。
景启的小徒弟孔小南最是伶俐,他如今只有十四岁,却是第一个被敲门声惊醒的。
他揉了揉眼睛,向窗外望去,见管家挑着灯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宫里的张公公,只见他火急火燎道:“快,快将你们家老爷叫出来,我有急事呀!”
那管家道:“公公怎的大半夜的跑来了,老爷都已经睡下了!”
那公公急道:“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快将你们老爷叫起来!”
那管家为难道:“不是不能叫,只是老爷睡着,我一个下人,不敢叫呀。”
孔小南一溜烟将衣服穿好,跑了出来道:“公公跟我来罢,我去叫师傅起来。”
那公公连忙跟了进来道:“小师傅快去罢,晚了就来不及了,我也是连夜从宫里出来的,可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孔小南急匆匆跑到师傅屋门口,拍门喊道:“快开门,宫里的张公公来了,说有人命关天的大急事!”
丫鬟急匆匆跑来开了门,只听屋里的景启咳嗽了几声道:“张公公怎么深更半夜的来了?”
张公公站在窗外道:“景老爷,并非我要打扰您休息,出了大事了!宫里的一位贵人主子吃了昨日吃了您做的菜,今天夜里便殁了!”
那景启披了衣服冲了出来,道:“贵人主子一天要吃多少道菜,为何便是吃了我的菜便殁了?你是说我将贵人主子害死的?”
张公公道:“不是我这么说,而是人家宫里的太医在你做的那道手抓羊肉里,探出了砒霜啊!”
景启已年过七十,听到这样的噩耗,一时气结,腿一软,便要倒在地上。
那小徒弟孔小南连忙将师傅的身子扶起,大叫道:“师傅!”
那张公公连忙也搭了一把手道:“景老爷,您可要珍重呀,如今您告诉我,您到底做没做这事呀!我好替您在宫里打点呀!”
景启愤恨道:“我一辈子给皇上做饭,一万个忠心耿耿啊,怎会干这样的事,这不是要我们一家老小的命么!”
那张公公道:“我说,您老也是宫里的老人儿了,现下光急也没用啊,您还是先想个法子罢,明日传进宫,您也好有个人证物证啊!”
景启哭丧着脸道:“乾隆爷刚刚仙去,我便倒了这样的大霉,你说,要是乾隆爷在,倒还能为我说几句话,可如今他老人家去了,这宫里面就是再上下打点,也逃不过这样的罪过呀!”
那张公公叹了口气道:“这位贵人主子是刚封的李贵人,极是得宠,怕不是谁为了害贵人主子,栽赃到了您头上?”
景启道:“自然是如此啊,这如今,我便是那个替罪羊!”
张公公道:“您老可别动气,身子骨要紧,我这是偷着出来给您老送信的,宫里的老人儿们都托我向您老问安呢,说您别急,这事定会查个清楚。”
景启愁眉苦脸的拱手道:“那就拜托大伙救救我这老骨头一命啦!”
张公公道:“您老自己先想好对策,我在宫里替您招呼,这菜送进宫里,几人经手还不知道呢,您老先别急,事情还是有余地的。”
景启道:“那就请张公公在宫里替咱们打点了,景启在此谢过了!”